第十六章 小师妹，我爱你

张凝今天有两台择期手术，第一个病人接台安排在了第二台，常规估计差不过上午十点后才会接病人，第二个估计得安排在下午去了，所以一早张凝把自己的病人处理之后就上手术了，患者术中情况复杂，中转开腹后又扩大手术范围，整个手术时长比预估多了快一倍，张凝走出手术室时家属显然等急了，其中一个家属气势汹汹的对张凝吼：“你们这些医生是怎么搞的，我们家属在外边等了这么久，问情况也没个人来说，我们把家人交给你，你们就是这样处理事情的吗？”其他家属假意斥责那位家属，但也从他们的眼神中，张凝看到了他们的赞同，便有些不赞同的回。

　　“家属，我能理解你们担心家人的心情，但在你们等待的时间里，我们是在手术台上给你们的家人治疗，我们没有一个人懈怠了自己的工作，希望我们能够相互理解，目前患者情况平稳，等待麻醉复苏后回送她回病房的，你们在门口等她出来吧。”张凝内心鼓了一团气，但面对那一张张面孔还是忍耐住自己的情绪，说完便走楼梯回了科室，这几年待临床，她见过太多人性，知道就是有些人能够轻易否定医生的工作，也见过很多真正把医生当做救助者的人，说不上好坏，但医生也是一个平常人，喜怒哀乐都会有，而病人极病人家属的处事方式和言语还是能够影响医生情绪的。

　　回到科室，张凝边开术后医嘱边给值班的医生交班道：“我41床的家属情绪有些急躁，沟通上可能要多些！”

        “我知道，术中已经跑到办公室来问过情况，那个时候已经接触过了。”值班的医生听完张凝的话回着，眼里有些狭促：“术前准备这么多天，还有那天谈手术，我可都没见过那家属，你说，这是真关心还是又是一个表亲情的啊！对了，你们的午饭我定了，你开完就去吃啊。”

　　张凝听到值班医生的话，眼睛微弯，但却没对前边的问题说什么，只感谢了值班的医生提供的午餐，开完医嘱就去配餐间吃午饭去了。午饭点早已经过了，对于手术科室的医生错过饭点都成了习以为常，大家互相留饭也是科室传统。

　　一边吃饭，打开手机，果然看到了赵云堃发的消息，张凝忍不住的勾了勾嘴角。

　　赵云堃第一条发的一张午餐的照片，应该是外卖，荤素搭配得当，看上去相当有食欲。旁边是一杯黄色的汁水，配文字是：“小师妹，这是我的午餐和橙汁，你的呢？”

        张凝把自己的午饭拍了张照片发过去，很快收到了视频邀请。张凝还戴着一次性帽子，稍微拉了拉散落的额发，掖进帽子里，掏出白大衣里的耳机插上后接通视频，赵云堃应该是在工作椅上，西装革履，系了条暗蓝色的领带，戴了付银边框的眼镜，人显得非常精英。

　　“怎么现在才吃饭？”赵云堃微皱眉问。

　　“刚下手术！”张凝把手机拿到桌子上固定住，拆了双一次性筷子对赵云堃回道。　

          “你先吃着，我边处理工作！”拍打扰到张凝吃饭，又不愿意挂电话，赵云堃对张凝说。

　　“嗯。”边吃饭边视频这事张凝不是第一次做，但在刚在一起的男朋友面前还是第一次，所以吃饭速度也比平时慢了一些，一个快餐午饭，吃了二十多分钟。

　　“吃好了！早上怎么样，下午还忙吗？”视频里的赵云堃看到张凝收拾碗筷后说。

　　“上午做了一台CA的病人，术中发现病灶有些不太好，扩大了手术，但我们清理的很干净，这对病人来说会很好，下午还有一台，还可以休息半个小时！你们中午不休息？”张凝如实回着，看了下时间，又问他道。

      张凝拿上手机去丢了餐盒，回到配餐间的沙发上坐着。

　　“我没有午睡的习惯，所以一般都会把事情处理了下午早点下班。要不要去休息一下？”赵云堃两手交叠放在下巴那，眼睛直视镜头。

　　“不了，在这休息一下等会儿直接下去手术室！”张凝看着镜头里一动不动的人，发现男人真的跟当年完全不一样了，眼角已经有了细纹，五官也更坚硬了一些，整个人的年都透露着成熟稳重。

　　“手术时间大概多久？”赵云堃取下眼镜，继续问张凝。

　　“一个半小时，加上准备时间、术后处理，大概两个半小时，你近视多少？”张凝看到他取眼镜突然好奇道。

　　“二百多，工作的时候才戴！那我结束来接你吃饭吧！”

　　“我结束打电话给你吧，你戴眼镜好看，斯文败类的感觉。”张凝忍不住调皮的说。

　　“那我以后多戴给你看看！让你看看什么是斯文败类。”赵云堃听到赵凝的话忍不住开车道。

          “谁怕似的，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败法！”张凝呲了赵云堃一下。

　　    “要不要眯一下，你昨晚睡得有些晚了。时间到了我叫你！”赵云堃看到张凝有些疲惫的眼睛说。

　　“嗯，好。”张凝想到下一台手术时间，眯一下对等会儿的精力上还是要好一些。

　　张凝感觉自己的眼睛才闭上没两分钟，就听到赵云堃叫他的声音：“小师兄妹，时间到了！”

　　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张凝站起来觉得有些不清醒，听到耳机里赵云堃又说道：“小师妹，我爱你。”

　　张凝所有的瞌睡虫一瞬跑得一个不剩，忍不住开心的回：“我知道了。”说完挂断了电话走向手术室。她不知道此刻赵云堃的心是多么的柔软，这个小姑娘这些年还是那么的善良、坚韧，看到她谈到工作时闪闪发光的眼睛，她知道她还在爱这个十八岁那年她自己所选择的道路，在他的人生里她就像一道光，一遇到她，他的世界瞬间就能点亮。

　　手术下来，张凝把术后医嘱病程完成，又把其他病人的记录完善了后，去看了今天手术的两个病人，两人情况都还可以，便到值班室脱衣服准备下班了。

　　拨了个电话给赵云堃，接通电话后就道：“赵师兄，我下班了，你好了吗？”

　　“我在你们楼下呢！”赵云堃回到。

　　“你过来了啊！我马上下来。”张凝语气中明显的惊喜取悦了张云堃，张凝听到电话里男人低低的闷笑声。

　　冲冲背上包，张凝就下了楼，看到赵云堃时，忍不住加快了步子。男人看到他明显有些错愕，但张凝只有开心，根本没有思考男人的表情有些不对劲。

        “我好开心。”对着男人，张凝完全不知道矜持的说。

　　赵云堃也是满脸笑容，轻搂了下张凝后凑到她耳边说：“小师妹，你把帽子戴出来了。”说完才伸手把她头上的蓝色一次性帽子取下来放进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

　　张凝笑容一下僵在脸上，所有的开心只剩下了尴尬，内心一万字草尼玛小羊在吃草。　　

　　“先回你寝室？”赵云堃看到张凝夸掉的脸，牵起她的手就往张凝宿舍走。

　　“哦！”张凝的尴尬一时怎么也缓不过来了，她张凝，在跟男朋友确定恋爱关系的第二天，干出这样的事。

　　走过大楼转角，扭头看看还是低着小脑袋的女孩，赵云堃捏了捏她的手，又晃了晃，看还是没有什么反应，便停住脚步，低头的人没注意到他停下了，一下冲他的身上，慌忙抬起头问：“怎么了,突然停下了!”

　　赵云堃什么都没说，只是低下头亲了亲她的红唇，才又继续走着。

　　这时张凝不再尴尬戴帽子的事了，而是恨不得马上跟赵云堃逃离这个地方，这是她工作的单位，一旦遇到熟人，那场面，想都不能想，怕是只能扣脚指头了。

　　“我们晚上去吃西餐，可以吗？”回到寝室，赵云堃对张凝说。

　　“我都可以的，你等我会儿哦。”张凝把赵云堃丢客厅就回房间换衣服化妆了，今天是两人重新在一起后的第一次约会，她当然希望美美哒出去了。

　　差不过四十分钟后，张凝才走出来，张凝五官小巧精致，平时不施粉黛就是一个小佳人，现在画了个淡妆，勾勒得五官更为立体了，身着一条浅蓝色的长裙，把张凝本就窈窕的身材衬得玲珑有致。

　　“走吧。”看到赵云堃明显眼前一亮的样子，张凝对赵云堃微笑着说。

　　“好，你真美！”赵云堃真诚的称赞。

　　“谢谢！”张凝一喜，脸上的小酒窝就露了出来，可爱与成熟在同一个身体里完美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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