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不详的将军府贵女（12）
来者是妙法师太的师妹，妙若师太。
这几日，黎默对于照月寺内的人员也多少有些了解：妙法师太平日里并不经常出现，她更爱做的，是整日里闭关，美名其曰研究佛法。
至于妙法师太真正在做些什么，黎默暂时不得而知。
而在妙法师太闭关之时，处理寺中杂事的，往往就是妙若师太了。
此时妙若师太面色冰冷：原本今日是难得的休息日，如今却得了命令，让寄住在寺内的黎默日子变得难熬一些，且不能在明面上为难她。
妙若打量了黎默几眼，眼前的人情绪平和，戒心不强，如果不是接到命令，是妙若都不会多看一眼的人。
太弱小了。
“从今日起，祈福的时间加倍。”妙若师太站在黎默的身前，摆足了代理主持的谱，“沈小姐辛苦。”妙法师太自个儿闭关去了，到现在也没给黎默取出什么法号。
“为何如此？”黎默像不知事儿的正常姑娘家一般，发出了自己的疑惑，“是有什么要紧事？”
要紧事儿？自然是没有。妙若师太本来不想搭理她，转念一想又不好明面上得罪沈明珠的爹，只能敷衍道：“沈小姐心诚，太后如今凤体好转，想必有姑娘的功劳。宫里面来人吩咐下来，沈小姐这几日务必多操劳些。”
“理应如此。”黎默恭顺地应了，没有任何意见。
“如今天气越发冷了，寺里面打水的姑子发了热。”妙若师太自然不会轻易地放过黎默，她话锋一转，“原是不打算给沈小姐安排什么活计的，只是现在人手实在是不够，只能委屈沈小姐了。”
“天儿是冷了，”黎默一副单纯好骗的模样，抬起头看看外面，略微担忧，“师太也要注意身体啊。”
妙若师太有没有听懂他不知道，元自己是真的听懂了黎默未尽的意思。
默默地打了个寒颤，元抖了抖自己的身子。
看来，又有人要倒霉了。
虽然黎默现在的模样跟送过来的书卷中所提到的完全不一样，妙若也只是认为是黎默在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学乖了。交流顺利她能省去很多时间，妙若的语气好了些：“好了，你现在无事的话就可以去了，早点打完早点吃饭。”
黎默自然答应下来。
妙若隐约松了一口气，也没跟黎默客气，转身便离去了。
还好这沈明珠是个懂事的，她也不用多费口舌。瞧啊，现在休息日还剩下很多时间，她可以好好休息了。
黎默朝着妙若说的地方走去。
“啊？你就这样答应下来了？”元以为黎默会拒绝，就算真的答应下来也不会去做，没想到黎默真的打算去挑水，“这寺内人可不少，打水的人想必也不少。就算在寺内有井，也不会全生病了，你怎么这么容易就妥协了。”
“嘘，”黎默轻声说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元：“”呵呵，他信黎默个鬼。
打水是不可能的，打水不出幺蛾子也是不可能的。
寺内确实有井口，只是地方有些偏僻，要将这些水都运到专门的地方，自然一个人是不行的。
只是妙若下了命令，明眼人自然不会去冒着得罪妙若的风险去帮助黎默——这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不管寺内的人是不是普通人，不管出于哪方面的考虑，她们都是不想得罪妙若的。
黎默只能自己打水。
打水容易，送到指定的位置就有些难了。黎默吃力地提着水桶，她虽然出身于沈将军府，到底还是个闺阁的娇小姐，没干过粗活。
这副模样让角落里监视黎默的人都忍不住撇了撇嘴：这沈明珠看起来倒像是能屈能伸，只是也着实太无用了些，不过是一桶水，就累成这样。
黎默好不容易拎着水桶到了平日里吃水的院子里，将所剩无几的水倒在了水缸中——摇摇晃晃一路上，桶里的水洒了大半，现在没剩多少了。
黎默的表情有些呆滞，毕竟院子里面可不止这一个水缸。
咬咬牙，黎默只犹豫了一瞬间，就拎着水桶赶紧回去：她还想吃饭呢，听秒若师太的意思是打不完就不能吃饭。如今她在照月寺里，别人都不可能迁就她，她只能尽全力打水去了。
可黎默的力气越用约少，毕竟是平日里不怎么干活的，如今两个伺候的不在身边，打水这种活她干不来。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配合秒若师太的计划，梅幼跟莲沁早就被支走了——如今她们寄人篱下，黎默还能只祈福，她们可是要帮着寺里干活的。
朝地上一坐，黎默原本只是想歇歇脚，没想到这一坐就不想起来了。
这样怎么行！看着地上的未干的水迹，已经有了要冻上的感觉。黎默咬牙想要起来，却感觉到一阵阵头晕，直接趴在了地上。
黎默趴久了，暗地里观察的人倒是一惊：小惩大诫可以，沈明珠是绝对不能在太后的计划没成功的时候出事的！她这条命，在沈苍还没有交出兵权的时候，到底是珍贵的。
原本也担心黎默是不是有诈，时间拖得越久，暗地里的人就越心惊不行，绝对不能再拖下去了！
她悄无声息地从暗处离开，装作是偶然路过的样子，出现在了黎默的旁边。
“喂沈小姐，你怎么了？”那人装模作样地喊了几声。
“当然无事。”倒在地上的黎默猛地睁开了眼睛，在那人意识到不妙的时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抓住你了。”
妙若还记得之前给黎默布置的任务，她休息的差不多之后，就抱着看好戏的心思去了打水之处——那活是她特意留给黎默的，是好几个人的任务。在她眼里，沈明珠那种三脚猫的功夫也不可能在没人帮助的情况下，用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完成。
因此她是去看好戏的，顺便还能遗憾地告诉她，为了对大家负责，午膳她是吃不上了，不仅如此，她还要继续打水。如果她手脚够快的话，晚膳说不定还能赶得上。
妙若扬起的嘴角在真正看到黎默的时候垮了下来：黎默就坐在原地休息，看起来好不自在。完全没有妙若所设想的那样狼狈不堪，甚至还有余力在妙若过来的时候打了声招呼。
“妙若师太。”黎默这才看到出现在面前的人，忙不迭地站了起来，像是偷懒被抓住的学生，“你你怎么来了。”
妙若本来是不悦的，黎默的紧张倒是让她想到了另外一方面：若是黎默真的偷懒没完成任务，现在倒霉的还是她自己罢了。
想到这里，妙若的心情好了起来，她眯着眼：“沈小姐这是到现在都没动吗？”
意料之内的惊慌并没有出现，黎默绞着手指，告诉她水已经打好了。
看吧，她说什么来着，水一定
等等，沈明珠刚刚说打好了？
“是啊，师太，”黎默指着存放水的方向，抿了抿唇，一上午的劳作并没有让她有什么改变，“师太不信，自然可以去检查一番的。”
妙若怎么可能相信！
她瞥了黎默一眼，大步朝着水缸的方向而去。
她看到了什么，每个水缸都是满的！
这怎么可能？！
在妙若惊疑不定的时候，黎默从她的身后窜了出来，如数家珍地介绍道：“怎么样，师太！我说的没错吧，这些都已经满了！”
妙若垂下眸子，掩盖住刚刚一闪而过的杀意，昧着良心夸赞道：“没想到沈小姐有如此本事，倒是我看走眼了。”
黎默像是没听出来妙若的讽刺之意，只是欣喜地点了点头：“我觉得也是，没想到我这么厉害呢！”
妙若：“呵呵。”
“师太还有什么吩咐吗？”黎默低眉顺眼地问道，仿佛真的想要帮寺内的人分担罢了，“我看天色不早了，师太若是还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下午祈福完就去做。”
“暂时无事。”生病的理由之前说过了，想要整这位大小姐，再用这个理由就不合适了。她不能把沈明珠逼得太过头了，如今那位的还没有进宫，要真的是被她逼急了，沈家还不知道要怎么坏事呢！
“那弟子”黎默试探地问道。
妙若疲惫地挥了挥手：“你且自行前去吧！”
“是。”黎默轻快地走开了。
妙若越想越不对劲，直接开口，想要将一直隐藏在暗处监视黎默的人叫出来：“寻音。”
“寻音？”
“寻音！”
“弟子在！”妙若喊了很多遍，这才有了回应，来人着急地落在妙若眼前，却一时没站稳直接栽倒在地，“弟子在”
妙若：“”
朝后退了两步，妙若冷漠地询问：“刚刚一直都看着她的吗？”
“这个自然。”寻音想要起身，折腾了半天都没什么力气，索性就单膝跪地回应妙若，“我一直都看着呢。”
“这些都是她打来的吗？”妙若示意寻音看看周围的水缸，“她一个人？”
“是是的。”寻音瞄了眼周围，低下头回答，“是她一个人打的。”
天知道是不是沈明珠一个人打的！寻音心里有些嘀咕，她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嘴上也是这么说的。
只不过她自己还有些疑惑。
真的是沈明珠一个人打的水吗她怎么感觉有些不信？
而且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感觉这么没有力气？
不过这些话她自然是不会告诉妙若了，一个说不好甚至自己也会收到处罚。寻音并不想为自己寻来什么事端，因此，就算这些不全是沈明珠打来的水，也只能是沈明珠打的。
“”妙若看起来有些烦躁，寻音既然这么说了，她一直都在沈明珠的身侧，没看到其他人那应该就是没有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寻音行了个礼，挣扎着起身，踉跄着走了。
在她的身后，妙若狐疑地看了她的背影数眼。
怎么感觉寻音看起来有些奇怪呢？
这感觉自然不是空穴来风。
黎默怎么可能自己打水，明明周围就有免费劳动力，她至于自己动手吗？
元：“你也不怕被发现。”
“不会被发现的，”前几日偷来的书被黎默看了又看，她没有找到跟催眠有关的秘籍，这个世界大多数都是一些强身健体的方法，甚至连内功都很难修炼出来，正好方便了她，“就算妙若真的怀疑，她也问不出来什么。”
这不是一般人能解开的。
经过上个世界，黎默的催眠炉火纯青。因着她自己的身份，催眠术甚至隐约有了要发展的趋势。
黎默很好奇，放任这样发展，催眠术到底能发展到什么样的地步。
她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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