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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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征明这个问题一出口，李向东不能不在心里更填一份对他的佩服，果然是老刑侦，这个问题问的可真不是一般的考究。
如果换成是自己的话，肯定就是直接问韩先平关于买凶杀人的问题，而不会考虑到左小刀。
而魏征明这一张口，就直接把案件引向了最初始的阶段，这韩先平是陈东的心腹，所以陈东如果联系了左小刀来杀人，韩先平不可能不知道。
就算他真的不知道，也没关系，反正就是试探而已，这审讯的过程，其实就是和犯罪嫌疑人斗智斗勇的一个过程。
有的犯罪嫌疑人，那是一旦你突破了他的心防，那他就会跟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他知道的都说出来，包括那些你不知道的。
还有一些嫌疑人，就算你突破了他的心防，他也会鸡贼的很，交代起问题来，就跟挤牙膏似的，你问一点，他就交代一点，有的事情你没问，他就肯定不会说。
而韩先平这样的老油条，无疑肯定是属于后者，他知道的事情肯定不少，但是只要你不问，他就肯定不会老实交代配合。
所以魏征明直接就从整个连环案件的开头开始问起，就是要看看这韩先平知道多少。
果然魏征明这么一问，韩先平马上就是一愣，他没想到魏征明居然不问买凶杀人的问题，而是问起了左小刀。
“什么。。。左什么。。。魏队，你说什么，我不知道啊？”
如果要是别人来审问这家伙的话，可能还真就被这家伙给骗过去了。可是魏征明和李向东是什么人？
魏征明是经验丰富的老刑侦，而李向东则是有鹰眼神力的超能人，哪怕韩先平脸上的表情变化再快，他眼里那一闪即逝的慌乱，也瞒不过他们两个的眼睛。
李向东冷笑着没说话，魏征明可是主审，这时候他是脸色一冷。
“韩先平，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敢和我们耍花招，看来你是真的没把你的女儿。和儿子放在心上啊！你以为我们都是傻子啊？你自己干过什么你不知道？还跟我们揣着明白装糊涂，喏，这些资料你拿去看看，然后在好好想想，我为什么要那么问你？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不老实配合的话，接下来我也不用问了，反正关于你的案子，证据确凿。审不审你都一样，你不愿意说，等过后到了法庭上，你不张口都没问题。”
魏征明冷笑着又抽出一份资料。摔在了韩先平的面前，韩先平打开一看，额头上的冷汗立马就下来了。
那份牛皮纸卷宗一打开，就是一沓的照片。上面正是戴着墨镜口燥的陈东和左小刀见面的画面，而在最后面，更是有一份监狱出具的证明。上面是某年期间，他在监狱服刑的情况，而当时和他一个监狱的狱友，就有那个左小刀的名字。。。
完了，他们居然全都知道了，这下该怎么办。。。
韩先平是彻底的慌了，原本他只打算交代自己雇凶杀人那么一件事的，而且还打算把所有的罪名全都推到陈东的头上，把自己尽量的摘清楚。
可是现在警方居然连陈东其他的买凶杀人的案子的证据都掌握了，那么自己到底该怎么说？一时间韩先平很是犹豫，到底该怎么编排自己的故事。
“魏队，能给几根烟，给我点时间吗？”
韩先平稳了稳心态，然后抬起头看着魏征明说道。
魏征明冷冷的看着他，原本想要快刀斩乱麻，不过在一想，这家伙毕竟不是自己的主要目标，也不好吧他逼的太急。
于是就把自己那半盒玉溪摸了出来，丢在他的面前，给他点了一根，然后就带着李向东出了审讯室。
和电影里一样，这件审讯室，有一面反射玻璃窗，透过折扇玻璃窗，可以把里面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所以也不怕这家伙捣乱。
魏征明就坐在玻璃窗后面，看着韩先平，他打算给他二十分钟。
而这时候安佳宁已经来到了办公室，看到李向东就挥手把他召唤了过去。
“喏，这是你的快递，昨天去市局的时候，收发室的小娟给我的。到了有两天了，你没去单位，她也不知道给谁，昨天临走的时候，她正好碰上我，就让我带给你。”
安佳宁随手递过来一个小盒子，李向东满头雾水的接了过来。
他没有网购的习惯，就算在网上买了东西，一般也都是邮寄回家里，或者是宿舍，很少会邮寄到单位。
所以他还真不知道这盒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又和安佳宁聊了几句，当然只是一些表面关切的话，毕竟在单位里，两人也不敢太热乎起来。
聊完，李向东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然后打开了那个小纸盒，里面塞满了泡沫，打开泡沫，里面是一个小塑料袋，密封的很不错。
把那小塑料袋拿出来一看，里面居然是一张记忆卡，李向东心头猛然一动，想起了前几天，在龙山公墓和陈百强，还有吴勇他们几个对峙的时候，和他们达成的交易。
放了他们几个，他们就会把雇佣他们的那人的影响资料给自己邮寄过来。
之后的几天，自己不是被暗算，就是被暗算，都忙的头晕脑胀了，把那件事都给忘到脑后去了，没想到这帮家伙，到还算是讲信誉，居然把那张记忆卡给自己邮寄过来了。
当即他也不废话，取出解码器，把那张记忆卡塞进去，然后就连到了自己的电脑上。
一打开记忆卡，里面果然是有一份影像资料。一百多兆，用高清摄像头拍摄的。
正是陈百强和对方雇主见面的情形，见面是在一家酒吧里，灯光很昏暗，声音也很嘈杂，但是这陈百强用的摄像头像素很好，而且隐藏的位置也很不错，能够很清晰的看清和他见面的那人长得什么样。
不过让李向东感到意外的是，和陈百强见面的人是个生面孔，既不是陈东。也不是被抓进来的韩先平，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身材高大，线条硬朗。
说话的声音也很冲，看样子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两人见面聊的东西也很实在，一见面就是单刀直入的样子，没有过多的拖泥带水，出了有些关键的部分。用代号来代替之外，其他的方面都没有什么过多的掩饰。
看完了画面资料，李向东很高兴的一拍巴掌，不管那人是谁。这都是一份很重要的证据，现在只要找到这个雇主，再找出他背后的人，那么这个案子破掉就是指日可待。
李向东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魏征明。魏征明先开始感觉不敢相信，李向东居然能够搞到这样重要的影像资料？
连忙安排了另外一个人，在那面镜子后面盯着。免得那韩先平搞小动作，然后就跟着李向东来到了他的电脑前，把那份影音资料调出来看了一遍。
看到最后，魏征明也是满脸喜色，这是一份强有力的证据，比什么都有说服力，只要把那个雇主找出来，然后再把他的背后的主使照出来，那么这个案子，基本就可以宣布告破了。
“咦！这不是江子平？”
不知道什么时候，安佳宁也来到了李向东的电脑前，当看到屏幕上和陈百强他们做交易的那个人的时候，安佳宁不由得自言自语似的说了一句。
魏征明和李向东顿时眼前一亮，之前他们还在琢磨，怎么才能把这个雇主照出来呢，哪想到居然被安佳宁一眼就认出来了。
“怎么，佳宁你认识这个人？”
魏征明一把拽出安佳宁问道，安佳宁脸蛋微红，点了点头，能够在这个案子中，发挥自己的作用，让她感觉自己和李向东之间的差距，又缩小了一点。
她用力的点了点头：“没错，之前我一直在负责收集黄海集团的资料，这个人我在黄海集团的网站上看到过他。他好像是黄海集团的一个高层干部，对了，和那个韩先平一样，他好像也是安保部的，不过他是部长，不想韩先平那样是一个挂名的副部。而且，我还专门调查了他在黄海集团的关系网，不过他好像不是陈东那边的人，我记得他好像是董事长陈杰的铁杆，以前就是和陈杰一起混的。。。。。。。。。。。”
安佳宁把这人认出来，李向东和魏征明很是高兴，尤其是在确认了这人是黄海集团的人之后，这就让他们离自己的判断又近了一步。
这说明他们把怀疑目标从黄家兄弟的身上，转移到黄海集团和陈东的身上是没有错的，可是当最后安佳宁居然说，这人是黄海集团董事长，陈杰的铁杆的时候，两人又是一愣。
怎么回事？难道他不是陈东的人？难不成真的是陈杰，雇佣来的杀手，去干掉了鲁海龙，而不是陈东？
事情陡然间又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
“先不急，小李，你这份证据来的可真是太及时了。不过咱们也不用着急，这份资料的真伪，现在咱们先去问问韩先平。”
魏征明也感觉这里面肯定是另有蹊跷，毕竟他们之前的推断，最终的目标可都是指向陈东的，现在陡然陈杰又搅和了进来，这里面肯定是另有文章。
不过想不明白，就不用急着想，毕竟他们还有韩先平在手上。
李向东点了点头，跟着魏征明一起又重新回到了审讯室，这时候审讯室里面是一片狼藉，房间没有窗户，通风全靠排气扇，和空调，不过两人走的时候那两样都没开。
韩先平一口气在房间里连着抽了不下十根烟，房间里一下就变得烟雾缭绕了起来，李向东打开了换气扇，很快房间里的空气好了起来。
韩先平好像陡然间老了十几岁的样子，这时候就呆坐在对面的铁椅子上。魏征明感觉火候已经差不多了。
“怎么样？韩先平，你是自己说，还是我们帮你说？你是个聪明人，看到这些，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们手里已经有了很多证据，如果你还指望着你那陈老板来救你。我看你就别奢望了，这时候就算你什么都不说，都会我们把你转移到拘留所，你看看他会不会派人来干掉你？”
魏征明的话。让韩先平又是一哆嗦，最后他猛地抬起头，眼珠子通红，然后狠狠的点了点头。
“好，我说，这左小刀，确实是我的狱友。前段时间，陈总问我，是不是和左小刀一起蹲过监狱。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于是我就告诉了他说是，然后他让我帮忙联系了左小刀，然后他自己过去和左小刀谈了一笔生意。我知道左小刀原本是不想做他生意的，可是也不知道他抓住了左小刀什么把柄。反正最后左小刀是不得不答应了下来，帮他做事的。不过具体他让左小刀帮他做什么事，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韩先平这话半真半假，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终于是把陈东给咬出来了。
“那这个张丽娜呢？”
魏征明继续追问道，韩先平低下了头。
“没错。这张丽娜是我找韩腊梅做的。不过这也不是我的意思，而是陈东的意思，他说张丽娜那丫头，嘴巴不太稳，而且那个女人知道很多东西，所以不能让她活着。但是对那个女人不好使用非常手段，最好是让她自杀，这样就一了百了。然后他让我找人帮他做这件事，你们也知道，别看我现在生意好像是做的不小，可其实我在陈东的面前就是一个打工的而已，老板吩咐下来的工作，你说我干不做吗？”
韩先平这时候还不忘给自己解释一下，可惜这时候李向东和魏征明可并不在乎他的解释，反正在他们看来，这家伙算是完蛋了。
帮他给检察官那里说两句好话，那都是忽悠他而已，他这样的，不判他死刑，都算对得起他了，不过即便那样，他最低量刑也得是个死缓或者无期。
“。。。。。。。。。。。。。然后，我就想到了韩腊梅，我找到韩腊梅，给她做了个套，对她威逼利诱，给她免了债务，还答应捧她做明星，这才让她答应帮忙做掉张丽娜的，没想到，这么快，还是被你们给查到了。。。”
说道最后韩先平的嘴角，带上了苦笑，正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他以为自己做的已经很隐秘了，哪想到不过一天的光景，就被警方给抓了个正着。
魏征明后来又问了韩先平很多东西，这次韩先平很老实，知道的都回答了，很是配合，也很顺从。
很快魏征明就结束了对这家伙的询问，这家伙交代的东西已经足够了，尤其是雇凶杀人者两项，就已经足够，他们把陈东抓捕归案的了。
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李向东满脸的兴奋，一系列的连环杀人案，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网络，连续多个日日夜夜的奋战，现在终于是有了眉目了。
陈东已经彻底的浮出水面，他就算再狡猾，再想隐藏也是藏不住了。
“怎么样？魏队，是不是现在就申请逮捕令，把那陈东带回来好好问问？”
一贯沉稳的李向东，这时候也难免有些激动，毕竟不是谁，一毕业就能进入重案队，而且一进入重案队，就能赶上这么一个错综复杂的连环杀人案。
光是这一个案子就融合了太多太多的元素，比如复仇，比如家产争夺，比如栽赃陷害，比如雇凶杀人，等等一系列的各种因素融合到一起，才有了这么一起错综复杂的案件。
不过现在头绪已经理清了，就剩下最后一步，把陈东缉拿归案，然后对他突审，撬开他的嘴了。
只要他开了口，承认他的犯罪事实，那么这个案子就可以了结了。
可是这时候魏征明却眉头一皱，并没有急着答应李向东全都请求，李向东也看出了魏征明还有些顾虑的样子。
“怎么了，魏中队？这韩先平都交代了，再加上那韩腊梅的口供，光是这些证据，就已经可以钉死那陈东了，你还担心什么？”
“呵呵？你啊，还是太年轻了。这韩先平是个什么货色，那韩腊梅有事什么货色，可陈东是谁，他们的身份相差的可是天上地下之分。还有那陈东能够谋划出这么多，而上面还有那么多人帮他说话，你以为他是那么容易可以动得了的吗？就凭现在咱们手上的这些东西，我敢肯定，咱们就连逮捕令都申请不下来。他陈东的脑袋上可不光是有人大代表的光环，最关键的是，他和省市两级的很多领导，关系都很密切，走动的都很近，所以我们对付他一定要小心谨慎。还有陈杰在这个案子里到底是什么角色，如果说他一点都不知情，你说你信吗？之前小安都说了，去雇佣那些杀手的是江子平，他可是陈杰的心腹，如果一切都是陈东在幕后主使，那么为什么最开始去雇佣杀手的人，却是陈杰的心腹？你不觉得这里面，还有一些疑点，没有搞清楚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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