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7章 庶太子进宫

佟裳跟魏哲打过几次交道，对他印象不错，加上他在医术上颇有造诣，对这个人还是很佩服的，“魏大人的医术高明，有他在，我也能放心些。”

        易恒囫囵答应一声，外头便有人来催请了，“大人下钥的时辰就要到了，您该出宫了。”

        “知道了。”他不耐烦地应了一声，转身在佟裳头上摸了摸，要走，又舍不得，弯下腰在她面颊吻了吻，见佟裳面红耳赤，一时间竟有把持不住的感觉，忙收了手，帖着她耳朵道：“回头成了亲，你可不许再消极怠工了。”

        “大人……”佟裳被他噎了一下，回过神来再要说什么，他已经转身出了门。

        顾练冲她行了个礼，匆匆跟着去了。

        佟裳站在廊下，远远目送他上了轿子，轿子缓缓去了，方才叫人关了大门，转身进去。

        张婆婆道：“嬷嬷，热水备好了，您可以洗漱了。”

        佟裳刚才被易恒吓得一身冷汗，闻言也不说什么，进去好好泡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寝衣从里头出来，张婆婆仍旧站在那里，她腕上搭着毛巾，见她出来便迎上去，用毛巾轻柔地替她包住发头，扶她到那边的镜子前坐下。

        佟裳道：“你怎么还没回去休息？”

        张婆婆道：“今儿平儿不舒服，我来替她。”

        佟裳紧张道：“刚才还见她在这里，怎么不告诉我？她哪里不舒服？”

        张婆婆笑着道：“没什么事，您别紧张，只是逢着那几天身上不大爽利，过了头两天就好了。”

        佟裳这才放下心来，顿一顿道：“那您今天睡在外屋的榻上吧，我晚上没什么事。”

        “是。”

        佟裳擦干净头发，听见外头梆子响，心道起更了，便叫张婆婆退下，自己进去里间歇下了。

        庶太子进京的日子，天空突然飘起了小雨，这为连日来的暑气带来一丝阴凉，佟裳早起先到皇太后那里请了安，侍候她吃过药，便帮着下人一起张罗着为她梳洗打扮，庶太子进宫，皇太后这里少不得要来参拜一下，不能太不像样。

        只是穿了件衣服，太后娘娘就累得直喘，佟裳只好吩咐左右，飞快替她梳了个头，簪上凤冠，看着才略像样了些。

        佟裳细打量，太后娘娘病得太久，化了妆也掩盖不了脸上的病容，只是到底这些年练成的威仪还在，虽不及从前精致，却也不至于失仪。

        她见佟裳打量自己，笑笑道：“我这个样子，让人家见笑了，东穆的皇太后竟这么不中用了。”

        佟裳将一只碧绿的翡翠镯替她戴到细瘦的腕子上，有点大了，她有些不忍心，也怕皇太后看见了心里难受，忙拉过鸾袖盖上。

        皇太后笑着执起她的手，将那镯子往前一送，便到了她的腕子上，“姐姐就要成亲了，这镯子算是给姐姐的贺礼。”

        佟裳惶恐道：“娘娘心爱之物，我怎好夺爱？”

        皇太后苦笑道：“不过是身外物罢了，你瞧，姐姐戴着尺寸刚好。”

        佟裳想要摘下来，不料她捂得紧，一时间竟挣不脱，又怕说多了惹太后娘娘多心，便告了个谢，高高兴兴收下了。

        皇太后脸上露出笑颜，知南从外头进来，“娘娘，皇后娘娘、沅太妃、嘉太妃跟颖太妃都在外头候着呢，端淑太后宫里的人刚才来说，太后娘娘身子有点不舒服，今儿就不过来了。”

        皇太后久病在床，已经免了大部分的请安，今儿庶太子进宫请安，后宫的几位太妃少不得也要露个面，一来太后娘娘身子不济，有几位老太妃在，能热络热络气氛，再来太后娘娘也想摸个底，这庶太子既是为了和亲的事而来，却又含含糊糊不明说，想来是有别的主意，可这主意是什么？还要慢慢地渗透。

        皇太后道：“知道了，先让他们到正殿去吧，哀家一会就去。”

        “是。”

        佟裳道：“素熙公主怎么不来？”

        皇太后道：“她一早就叫人来回话说，说什么今儿要去太学去，今儿就不来请安了。”

        佟裳道：“长公主有阵子不到太学去了，说都是小一辈的孩子们，她去了怪没意思的，怎么今儿想到要去太学了？”

        皇太后冷笑道：“这话也只有你信了，书都几年没摸过了，让她去太学那不是笑话吗？估计又是犯懒不想来，这才找个借口推拖了，她不来也好，省得闹闹轰轰的，再吓着庶太子，以为咱们东穆的公主都像她一样没规矩呢！”

        素熙在皇太后这里本来就随意惯了，只是这次皇太后没追究，佟裳想着，估计也是因为之前素熙说过想要去和亲的原因，皇太后这两天使了好些力气，好不容易快把两人说动了，若这会庶太子进去掺和一把，素熙如愿去了古蜀国，那不是把周太医撂下了吗？剩下的几个公主又太小，周太医的年纪都快能当他们爹了，再说就是周太医肯，太妃们未必就愿意，只有素熙是喜欢过周太医的，数她最合适。

        佟裳这里走神的功夫，皇太后已经收拾妥当，由知南扶着站了起来，红木秀墩在地上拖出一条声，佟裳回过神来，忙过去扶了太后娘娘另一边胳膊，往外头的正殿去了。

        庶太子进京后临时歇在皇家行驿，顾不得连日来的舟车劳顿，一早赶着上朝的时间，在宫门口递牌子与通邦的折子，先在朝堂上拜见过皇上，送上古蜀国君与王后的问候，又献上随车带来的礼物与进献的单子，得了准允后方才能进后宫给皇太后请安。

        只是这一折腾，就快到中午了，彼时皇太后跟各位太妃们已经坐了不少时候，茶汤泡过三遍，渐渐透出清亮的白颜色来。

        佟裳站在皇太后身后冷眼旁观，沅太妃跟颖太妃一副凑热闹的样子，除了对庶太子的长相好奇之外，也想探听一点太和帝姬的情况，只有嘉太妃坐立不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连皇太后叫她都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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