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出去拜师

颐太妃那里出了事，佟府上下也乱成一锅粥，她是佟家的保障，先皇薨逝后，顼亲王更是佟家屹立不倒的基石，顼亲王被带走，就意味着佟家失势，佟世霈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他先托了余氏到皇后跟前探口风，谁料递了帖子进去，竟无动静，余氏无法，只得又到掌印府来求门路。

        佟裳最近身子不爽利，听见通传已经的猜到是什么事了，强撑披衣起来，到暖阁里见客。

        余氏已经在那里了，她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不停拿帕子在手上绞着，见她出来，忙上前道：“佟裳，你听说了吗，皇后娘娘把顼亲王带走了。”

        “我已经得着消息了。”佟裳见她情绪激动，先安慰她道：“事情还无定夺，母亲别担心，先坐下说话。”

        余氏勉强坐下，却也坐不安稳，“这叫人怎么能不担心呢，我今天递了帖子本来要进宫，皇后娘娘那边连一丝回话都没有，往常无论见或不见，总要递个话出来的，想来……皇后娘娘在躲着我。”

        皇后是她的小调教出来的，一直是余氏最拿得出手的资本，如果连皇后娘娘的信赖都失去的话，她在佟家的地位也会一落千丈，往日里因此顾忌着她的佟老夫人跟二夫人，自然不会再把她放在眼里，成亲后似远似近的夫君也会不再迁就于她。

        佟裳当然知道她为何会这么着急，只是面上不露，轻声吩咐丫鬟看茶，又温言与她道：“遗诏的风波刚起，宫里自是处处小心谨慎，咱们府上又跟这件事有直接的牵扯，皇后娘娘避讳，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母亲不必太放在心上，等事情水落石出，一切都会恢复原样。”

        “真的能恢复原样吗？”她十分怀疑，端着茶的手不住的颤抖着，勉强喝了的口茶，才稍稍稳定了下来，“我听说……先皇后跟先太子就是突然间没的，连皇后母家的人也没能逃脱，易家老夫人原先不是跟先皇后的娘家人多有走动吗？你应该是最清楚的才是。”

        佟裳见她提到先皇后的忌讳，沉下脸来，换了严肃的语气道：“母亲一向言行谨慎，怎么这会竟这样不知深浅起来。”

        “我……我也是心里着急才……”

        “罢了。”佟裳别过脸去，“这件事是宫里的禁忌，母亲以后不要再的提，要不然……不用等顼亲王出事，皇上早就抄家了。”

        余氏被吓得六神无主，被她喝斥几句才安静了下来，怯懦地看着她道：“那……如今可怎么是好？”

        “宫里没旨意下来前，还是安份待着的好，如今走门路是行不通的，走得多了到时候免不了多些攀扯，对自己不利。”

        “你父亲在宫里受了不少白眼，今天早上皇上龙体不适，居然传召了李太医前去把脉，你父亲担心他院使的职位不保，让我请你想个法子。”余氏期盼地看着她。

        佟裳冷冷地道：“如今我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她黯然嗟叹两声，回头对她道：“你回去告诉父亲，让他不必执着于院使的职位，兴许被撤了职反倒是件好事呢。”

        余氏听了这话微微一怔，有些看不懂她了，“佟家世世代代以太医院院使为使命，你叫他放弃，还不如要了他的老命。”

        佟裳和言道：“父亲做院使这么多年，不是没有建树的，既然已经有所成就，何必再拘泥于那个那个位置，有时候给别人些机会，也是给自己一条出路。”

        “你这些话，自己去跟你父亲说去，反正我是不敢说。”余氏微微动了气。

        张婆婆见气氛尴尬，上前道：“夫人先消消气，马上就到饭时了，吃过饭再回去吧。”

        “我吃不下去。”余氏虽然生气，却也不敢十分得罪了佟裳，仍旧维持着面上体面，“总之，你想想办法吧，你父亲他不想丢了官职。”

        见她无动于衷，她又道：“今天早上，佳惠已经被叫了回来，你们都是你父亲的女儿，在他危难的时候给予帮助，不就是为人子女该做的事吗？”

        佟裳笑了笑，心中生出些许薄凉之感，其实坐下来认真想想，她跟佟佳惠的命运几乎是相同了，父亲为了保住自己在宫中的职位，接连将两个女儿嫁给位高权重的太监，如今他出了事，自然第一个想到让两个女儿帮他。

        佟裳冷笑两声，突然有点恶心起来，捂着胸口，低下头去。

        余氏奇怪地看着她，“你怎么了？”

        张婆婆递了杯茶给佟裳，转头对余氏笑着道：“我家小姐最近身体一直不好，药吃了一车子也不见好，如今一见了药味就想吐。”

        余氏见她脸色苍白，确实像病着的样子，缓下语气道：“你自己也要多保重，行了，你歇着吧，我回了，你若有什么消息，记着叫人回去说一声，你父亲心里着急。”

        佟裳点点头，又想起来道：“前两天事情多，有一件事，还没来得及跟母亲商量，今天正好母亲在这儿，还劳烦您替我带句话回去给父亲。”

        “什么话？”

        “也不是什么大事，元儿这两年渐渐大了，我瞧着他医术上颇有进步，父亲每日忙于公务，不常在家教导，往年这么大的元子，就要出去拜师了，不过也是因为今年府里事情多的原故，这两天我想起来，就想把这件事给办了，老师也是现成的，一直为我诊脉的周太医就是个不错的人选，父亲与他是旧识，对他的医术医德也是认可的，让元儿出去历练历练也好的。”

        余氏对佟元一直把控的很严，一方面是因为她不想让佟元跟别人亲近，另一方面是她想以此牵制佟裳，这会听见佟裳说这话，便知道她的意思了，她想把佟元挪出去，脱离她的掌心，便意味着她失去了对佟元的主动权，这是万万不行的。

        只是她刚失去皇后的靠山，今天事情没办成，佟世霈势必对她也不再像以前那样顺从，要是他作主答应下来，她也没办法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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