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8章 表面深情
皇贵妃的案子一连查了几天，都没有什么新线索出来，最后只好发落了那几个守门的侍卫，又把负责在后宫落钥的的太监处死了两个，才算平了怒火，只是却也大伤了元气，皇上一连几日卧床不起，醒过来时又操心着皇贵妃的丧仪，着实折腾地不轻。
皇贵妃的灵柩已经的换到了就近的宫院，丧仪的等级依着皇上的意思，按着皇后的仪制来操办，每日有内外命妇进宫谒拜，哀哭守灵，太后对此虽有议异，却也却也没耐何，只能由着他胡来。
因着宫里制丧，淑妃生下三皇子的喜悦也被冲淡了不少，太后无暇顾及，只有德妃娴妃偶尔去看看她，淑妃便在这悄无声息的氛围中坐着月子。
这日傍晚，淑妃在暖阁里逗着孩子，听着外头通传皇上驾到，淑妃连忙将孩子交给奶娘，整理了一番，起身接驾。
夜重年一身素服，从外头进来。
“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福。”
淑妃上前请安，夜重年恩了一声道：“朕来看看你跟孩子。”
“周嬷嬷，快。”淑妃叫奶娘把孩子抱给皇上，孩子被明黄的襁褓包着，她仍旧很小很小，刚吃过奶还醒着，正睁着黑亮的大眼睛在看四周，看着皇上，他突然笑了笑。
夜重年看着这孩子的眉眼，难得的脸上有了喜色，只是又想到了什么，笑容渐渐暗淡了下去，他想他是疯了，怎么会觉得这孩子长得像皇贵妃。
“起名字了吗？”他问。
淑妃道：“臣妾没敢取名字，只取了小名儿，叫曦儿，臣妾希望他能像阳光一样快乐。”
夜重年点点头，“曦儿很好，就叫曦儿，这两天朕也想了几个名字，只是还拿不定主意，等过两天礼部拟了送来朕再跟你商量。”
“不防事，这些小事迟一点也没关系，姐姐的丧仪要紧。”她看着皇上的脸色，皇上瘦了不少，脸上有些病容，看着也十分可怜，“皇上也要多保重自己的身子啊。”
“你也要多保重身子，你替朕生下三皇子，辛苦了。”夜重年难得有这样温存的时候，他这样，倒叫淑妃有些内疚了，看着他黯淡的目光，抿了抿唇，不知说什么好。
夜重年抱了一会孩子，便还给奶娘了，“好了，朕走了，你好好在家休息，朕过两天再来看你。”
“臣妾恭送皇上。”
夜重年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顿了下来，道：“对了，皇贵妃的太医跟你用的是同一个人，你有没有听皇贵妃生前说起过什么？”
“什么？”
夜重年相盯盯地看着她的眼睛，仿佛要透过眼睛将她的心思看透似的，淑妃被他盯得有些心虚，就在她快要撑不下去的，皇上却又突然收回了目光，“没什么，朕只是随便问问，有人跟朕说……皇贵妃身上不大好，朕想着你们要好，她要是不舒服，应该会跟你说的。”
淑妃低头道：“皇贵妃的身子一向不好，不知皇上指的是哪一种不大好，不过……皇贵妃怕臣妾担心，平时也不会跟臣妾多说什么，反倒总是叮嘱臣妾保重身子。”
“恩，朕走了。”
夜重年坐上轿子走了。的
淑妃看着他的背影，心事重重回到暖阁。
奶娘抱着孩子，曦儿已经睡着了，淑妃轻声道：“带三皇子回去睡吧，好生照看着。”
“是。”
淑妃到软榻上坐下，看了一眼对面没有动过的茶杯，心思变得沉重了起来。
皇上表面上十分深情，可暗地里一直在调查皇贵妃的事，佟佳惠被他秘密关了起来，到现在还没个音讯，显然，皇上听进去了佟佳惠的话，只是，皇上这样做也不光为了那些话，还有另一个原因——易恒回来了。
易恒带着大军进城，那一小绺攻城的义军几乎是顷刻间就被征服了，如今迅捷勇猛，无疑让之前连攻三天都没拿下敌军的皇上有些挫败，也让他认清了现实，他的实力远不如易恒。
皇上在皇贵妃的丧仪上用心，也是变相的安抚易恒。
她抬头朝窗外看了一眼，天色渐暗，各处掌了灯，一片辉煌，这会，姐姐应该已经下了船吧，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淑妃有些担心。
外头，紫禁城上空漂浮着淡淡的哀乐，而在这份哀伤中，暗潮涌动着。
知南进来道：“娘娘，裴氏来了。”
裴妃跟在身后进来，对她施了一礼道：“妾身见过娘娘，娘娘万安。”
“起来吧，快坐，知南，上茶。”
裴氏一身素服，身上戴着一朵白茶，显然是刚从灵堂那边回来，她在她对面坐了下来，道：“一直没机会进宫，今天趁着她们进宫谒拜，我也跟着来了，皇贵妃已经平安到了码头，雇了马车往北去了，她安顿好会给我回信，到时我再来告诉娘娘。”
淑妃松了口气，说道：“这两天我一直心神不宁，担心姐姐的安危，听见她没事，我就放心了。”
裴氏点点头，想着佟裳，复又伤感起来，“她一个人，在外头想来不容易，咱们再艰难，好歹有个伴。”
“谁说不是呢。”淑妃叹息一回，又想起来道：“皇上还没有完全放下疑心，这阵子我们也要小心些才是，佟元那里，你用心些把他藏好了，别让人发现。”
“娘娘放心。”
匆匆说了几句话，因担心那边发现，裴氏便又赶着去了。
她悄悄地来，悄悄地去，出了宫门，身影很快消失在那重宫墙下。
远处，沅妃站在月洞门后看着这一切，微微拧眉道：“裴氏来这里做什么？”
雪茜道：“娘娘忘了？裴氏跟淑妃娘家沾些亲戚，想来淑妃这回生下三皇子，裴氏是趁机会来巴结的吧。”
沅妃冷哼道：“什么三皇子，皇上看也不看的孩子，还说是什么带着祥瑞出生的，真是好笑，这淑妃真是没福气，好不容易盼着生下来，又被皇贵妃的丧仪给冲撞了。”
她有些得意，摸着自己的肚子道：“我的孩子就不同了，等我生下皇子，皇上一定会大加封赏的。”
雪茜见她又口不择言，不禁劝道：“隔墙有耳，娘娘才被太后娘娘罚了，以后就小心着些吧，快到时辰了哀哭了，咱们快去吧，昨天您就去晚了被德妃抓住，这回再晚了，她又要到太后跟前告状，说您不敬皇贵妃。”
“这个德妃，专跟我过不去，看我回头怎么收拾她。”
沅妃嘴里抱怨着，脚上却没敢耽搁，带着雪茜匆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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