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05人生法则之社交篇第13条
蔚蓝色的天空看上去好遥远。一大片柔和得没有轮廓的云层层叠叠地浮在空中，好像随着风移动了、又好像没有。那是什么云呢？会在某一天变成雨吗？……
午休，我一如往日地独自坐在天台惯常的位置，把头靠在墙上，放空大脑看着天空发呆。我很享受这片刻的宁静，不用考虑与别人交往时该做出什么反应，不用在意别人的目光……
“咔哒。”天台的门被轻轻地打开。我没有抬头去看——我知道是谁。
“黑崎！久等了。”
伴随着轻快的脚步声，虎杖在我的旁边坐下。“你在看什么呢？”他一边拆开便当，一边随口问我。正因为知道他是随口问的，所以我也随口应答了他，“没什么。吃饭吧。”我拿起一旁的三明治拆开包装。
“我还是第一次来天台吃午餐呢……”
虎杖被我拆塑料袋时的沙沙声吸引了注意力，原本漫不经心的口吻一下变得认真起来，“黑崎，你吃面包就够了吗？”
只是问个午餐，干嘛用这么严肃的口吻啊。
“嗯。”
秋日的阳光闪亮又不灼热，微风略带凉意地拂过面部，是个睡午觉的好天气。氛围太过安宁，于是我连语气都懒下来。我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他，“减肥。”
其实是因为反正是自己吃，我实在懒得做饭；但这是个秘密，即使我怀疑虎杖已经知道了，我也会尽量避开这个话题。
“欸？黑崎的身材已经很漂亮了哦。”
干嘛像男妈妈一样啊，虎杖。我故意作弄他，想让他别再问下去：“这是性/骚扰吗？”
“不不不不不是啦！！”明明理想型是詹妮弗·劳伦斯的少年却纯情地红了脸，摆着手慌张地解释，“只是觉得黑崎没有减肥的必要啊！”
“谢谢。”我咬了一口三明治，继续把头靠在墙上一边咀嚼一边看天发呆。
“……”虎杖沉默了一会儿，好像被我根本没想听的样子气到了。
气到了才好，不要多管闲事。我承认我多多少少有点故意敷衍他的成分。不过老实人一旦生气是很可怕的，所以我又悄悄用余光看他的表情。
他低下头沉思一会儿，很快像突然想到什么主意，脸上的表情又明亮起来，“那干脆我给黑崎带饭吧，我会准备又有营养又低脂的便当的！”他重新笑得灿烂。
嗯……？
我昏昏欲睡的头脑一个激灵。
你可真是个天才，虎杖悠仁。没有分寸的老好人，明明知道我与人社交总喜欢保持距离感的吧？也许是我的心理作用，从少年纯真的面孔上我竟读出几分坏心眼。
“不用了。”我终于想起我要与他做好朋友的事情，赶紧亡羊补牢般热情地也向他补上笑容。针对他太久，一时间要改变态度还真难啊。我在心中默默检讨自己。
“没关系，因为我本来就要给爷爷带饭。我只是擅自要带便当给黑崎而已。”少年肯定笑得比我更加自然，他眼中灼灼的光带出几分不容置疑的意味。
虎杖，居然是个这么强硬的性子吗？我有些讷讷，但还是不想答应这件事。太麻烦了，饭钱结算是一回事，要是被其他人知道、肯定会被起哄的。我赶紧三两口咽下手中的三明治，找了个借口先离开了天台。
隔天，他居然真的带了。
我郁闷地托着腮看向正在向我做手势的虎杖。
“午饭，天台，见——”他慢慢地用嘴型说到。
……之前不该带他去天台的。被他知道了我午休惯常去的地方，总觉得以后会被烦得够呛。我叹了口气，从没觉得自己迈向天台的脚步这么沉重。
“黑崎！这边这边——”
“是、是。”我一手拿着三明治，一手拿着果汁，脚往后一勾关上天台的门，有些无奈地朝“我的位置”走去。
“今天也是三明治啊，黑崎真喜欢吃三明治呢。不过今天就尝尝我做的便当吧，我很用心在做呢。”少年睁大了眼睛，期待地看着我，手把便当递过来，一副我不接他就不会放下的态度。
啊，真是……昨天对待他的态度应该要更认真一些的。我半推半就地接过便当盒放在膝盖上，没有动作。虎杖就继续用闪闪发光的眼神看我。
诸君，我强调一遍，我真的很讨厌浪费食物。我也讨厌欠别人人情。
你们听过这样一句话吗，“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命运所有的馈赠，都在背后明码标价。”
我叹了口气，开口：“虎杖。”
“什么？”
“明天是周六吧。”
“对哦。”
“明天你也会去医院看望你爷爷吗？”
“会啊。”
“……我也一起去。”
那么，为了未来不继续受这恩惠的束缚，只能及时偿还代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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