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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第一日


“荣延。”慕容珏沉声。

        “属下在。”一道灰影落下,“世子有何吩咐?”

        “出院门,朝正北方向走三五里地,可见水田边立着一棵树,树下绑了一个中年男子。”慕容珏指示道,“此人出身中山王府,已验证与……王府血案有关,你立即安排亲卫查清楚他的底细,不容有误。”

        王府血案不是已经水落石出了吗?太子故意栽赃陷害王爷,致使王府千余人惨遭厄运。好在天理昭昭,善恶有报,陛下明辨是非,下旨将其终身幽禁于南宫。眉心竖起纹路,荣延沉思,难道王府血案另有隐情?

        看出了荣延心中所想,慕容珏提点道,“太子不过是把刀,真正的幕后黑手是中山王。”

        “这……”这怎么可能?荣延先是惊讶,而后慢慢反应过来,为了皇位,有什么不可能?自古至今,兄弟阋墙,举不胜举。

        如今陛下昏迷,朝政暂由中山王代管。不必多说,荣延也知自家小主子眼下的处境算不得好,一旦被中山王府的爪牙发现,后果将不堪设想。

        “那,是否需要属下将他……”荣延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必,暂时留着他的狗命,将来还用得上呢。”慕容珏冷笑,“废了他的武功,把他带下去秘密安置,可千万别让他死了。”

        “喏。”话音落下,荣延飞身离院,只留下一道灰影。

        稍稍平复了一下心中复杂的情绪,慕容珏抬起衣摆进屋。

        屋里摆设与离开时相比没什么变化。他才离开不过一个时辰,自然不会有什么变化。可不过一个时辰,他却觉得已经离开很久很久了,久到他心中生了难舍难分的相思。

        床上的妻子正如他想象中那般,裹着被子,蜷缩成一团。真是个怕冷的姑娘,他笑。

        扫了一眼屋里,忽觉角落里有个书案,他走近,不免有些惊喜,书案上竟然摆了三两支笔和一沓泛黄的纸张。昨夜烛火微暗,他们进来时,并未发现。回想昨日傍晚用膳,这对老人家说过他们有个在衙门里做文职的小儿子,慕容珏点了点头,看来这笔墨纸砚是这位小儿子的。

        临案而立,他提笔落了几行:七月二十,雨,夜宿乡野小屋,与妻月下成亲。

        写着写着,昨夜的情景便如画般展现在眼前——

        昨夜,草棚内。他凑近她,将她扶倒在地。她闭上了眼,好似很紧张,两排睫毛扑闪扑闪的,像两只正要振翅而飞的蝴蝶。他万分心动,袭向她漂亮的樱唇。她的唇很暖很软,暖化了他的心肠,软化了他的自制力。渐渐地,她的呼吸变得不稳,檀口微微张开,被他趁虚而入。她不敢看他,任由他攻池掠地,只,睫毛抖得更加厉害了。

        往日里背着她,总被背后的柔软折磨,终于,风水轮流转。欺霜赛雪,颤颤巍巍,他爱不够……

        喉头发紧,他想了想,仍觉还不够,又添了几行:无奈妻身娇体弱,不堪受,望日后,努力加餐饭。

        笔墨落尽,他兀地一笑,无怪乎先人有言:温柔乡,英雄冢。轻轻吹干字迹,他将薄薄的泛黄的纸张折好,放进怀里。

        天渐渐亮了,院中传来两位老人轻轻的交谈声。他看了眼还在熟睡的妻子,知她昨夜承受得辛苦,也不忍叫醒她。

        罢了,新婚第一日,赖床便赖床吧。于是,他褪了外裳,准备一头钻进温柔乡。奈何新婚妻子是个霸道性子,即使在睡梦中也裹着被子不肯放,硬生生地将他晾在了外面。

        人看着小,劲儿却不小。他点了点她小小的秀挺的鼻子,认命地将她和被子一起抱在怀里。十四岁的小女娘能有多大的劲儿,不过是他不想同她争……

        俗话说:男子属阳,女子属阴。这话放在此时正合适。慕容珏穿着中衣睡在被子外犹嫌热,而公玉煦抱着被子裹得严严实实仍觉冷。火气大的人容易吸引怕冷的人,于是乎,被子里的人自然而然地朝着被子外的人拱来拱去,企图多沾染些热意;于是乎,被子外的人自然而然地掀开了屏障抱住了被子里的人,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

        院子里懒起的鸡舒展着翅膀打鸣,叫醒了忙里偷闲歇了一日的太阳。霞光从山顶洒下,天地间一片金黄。可在新郎官的眼里,屋外的光景再美,也不如怀中的新嫁娘美。

        哪对年轻夫妻不贪欢?屋外的两位老人相视一笑,都是从年轻过来的,瞧他们便像是在瞧过去的自己。

        “我去把灶上的粥再热一热。”老婆婆嘴角含笑。

        人老了,就爱跟着自己的老伴。老婆婆走到哪,老公公就跟到哪。“哎呦,年轻就是好,还能睡懒觉。哪像我们,不用鸡叫,天一亮,自动就醒了。老婆子,你说,啧,这两个娃娃会不会是偷跑出来的呀?”

        “好好的,人家干嘛要偷跑出来?”老婆婆瞪了老公公一眼,“你老跟着我干什么,没事儿干啊,没事儿干就去给鸡喂点稻米。”

        “喂什么喂,那头鸡又懒又肥,起得比猪还要晚,还喂啥子呦,就得让它饿一饿。”老公公偷摸摸走近,压低了声音,“我的意思是说,他们是不是在私奔呀!”说着说着,他的眼睛亮了起来,看起来极为好奇。

        “人家不是说了嘛,兄妹俩,南下寻亲。”老婆婆嗔怪道,“你又在胡说些什么?别坏了两个娃娃的名声。”

        “兄妹?你信呀?”老公公撇了撇掉了一半牙的瘪嘴,“瞧那两个娃娃黏糊糊的眼神哦,啧啧啧,他们要是真兄妹,我把头摘下来,给你泡酒喝。”

        “你那头还是好好留着吧,别脏了我的酒。”老婆婆拿起锅铲,拍了老公公一下,“去去去,快给鸡喂把米,别在这碍手碍脚。”

        “嘿,你这老婆子,怎么还动起手来了?”老公公不怕打,反而凑得更近,“你分明也看出来了,他们俩根本不是兄妹,还在这跟我装蒜。”

        “年轻人脸皮薄,你可别在外面瞎嚷嚷啊。他们既然说他们兄妹,咱们就当他们是兄妹。”老婆婆善解人意,特意叮嘱老公公,“可晓得了?”

        “晓得了,晓得了。”老公公摆摆手,不甚在意。

        太阳当空挂,光影洒纱窗,巳时已过半。公玉煦下意识皱了皱眉头,想抬手遮一遮被光线刺到的眼睛,奈何身子被人抱着,根本抬不了手臂。

        被人抱着?公玉煦瞬间睁开了眼睛。抬首,静静地盯着眼前熟睡的少年,缓了几息,昨晚的回忆涌上心头——

        他们成亲了。

        他们在月光的柔照下、荷香的残韵中成亲了。

        我,我嫁给慕容珏了?公玉煦觉得有些不真实,可身上被马车碾压般的酸疼在告诉她:是的,你成亲了。忽想起昨夜自己大言不惭说继续,公玉煦只想挖个坑原地把自己埋了,实在是太丢脸了,一紧张就口不择言。

        看着他的眉眼,她的心口有些热。昨夜,他亲她的眼睛,轻声哄她,让她别怕。那时,她抬手摸了摸他的眉眼,回他,她不怕。因为是你,所以不怕。

        被她热切的眼神注视着,他悠悠转醒,“醒了?”他用下巴蹭了蹭她毛茸茸的脑袋,声音懒懒的。

        偷看人家,反被逮住,公玉煦红了脸。这人怎么,怎么可以这么自然呀,一点儿也不……不什么,她找不到形容词。

        “醒了?”他又问了一遍,还抱紧了她。

        她弱弱地“嗯”了一声,脸上红扑扑的。

        “还疼吗?”他抚了抚她泛着红晕的小脸儿。

        他,他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呀……公玉煦羞得快要哭了,这人怎么这样呀,太讨厌了。

        见她要哭了,他有些紧张,“还疼?我看看。”说着就要掀被子。

        什么?还要看!公玉煦惊得张大了嘴巴,眼泪挂在眼眶上,要落不落的,有些滑稽可笑。“不疼,不疼。”她立马捂紧被子。

        “真的?”他满脸狐疑。

        管他真的假的,先糊弄过去再说,公玉煦忙点头。

        “太阳已经这么高了,想来已经很晚了。”她调开话题,“还在别人家呢,再不起身,就失了礼数了。”别人会以为来了两个不懂礼的小客人。

        “好。”他起身穿衣,她闭着眼睛不敢瞎看。

        待他穿戴齐全,她撑着身子准备起来,不料胳膊才抬起就无力地软了下去,一副身子骨也跟散架了一样不能轻易动弹。一动,浑身都疼,下头尤是。

        “先躺着吧。”见她如此,罪归祸首摸了摸鼻子。

        公玉煦欲哭无泪,一个上午不露面,这下子人家肯定会瞎想呀。

        明白她这是在“做贼心虚”,慕容珏体贴道,“躺着吧,没事的。他们若是问起,我就说你昨日淋了雨,病了,故而不得起身。”

        他刚说完,公玉煦就很是应景地打了一个喷嚏。她吸了吸鼻子,发现有些不通。难道真的冒寒了,她眨了眨眼,忽觉这样也不错,不算骗人了。毕竟,骗两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有些不厚道。

        “病了?”他伸手量了量她的额头,不烫,应当不严重,他松了一口气,“应当是受了凉,快躺下休息,今日不赶路。”

        “咕咕”,她的肚子抗议了。想到自己在他跟前已经丢了很多次脸,也不差这一次了,她厚着脸皮嘟囔道,“我饿了。”

        “等着。”他笑着捏了捏她红红的耳朵,而后出了门。装得再镇定,也被这双耳朵给出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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