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亦敌亦友
姚梦云等人虽然第一次吃苦,但有田力在一旁张罗,烤上了火,喝上了热腾腾的鱼汤,身上总算有了点热乎气。其他人就惨了,期望的辎重一直没有来,侍候她们日常生活的甲士也不在身边,她们连口饭都吃不上,看着河里有鱼却抓不着,只能咽口水。
半夜时分,姜观远收到消息,斥候在三里以外的麦田里发出了脚印和血迹,种种迹象表明,有数十名骑士在周边游荡,去向不明。
姜观远差点吓疯了,破口大骂丁香花君不讲骑士风度,居然派人偷袭。她恨不得立刻退回月季城,却又怕丁香花君卷土重来,只好派出大量骑士四处搜索。
骑士们又冷又饿,折腾了一夜,最后终于确认:那些人回到河对岸去了。
姜观远气得七窍冒烟,心情烦躁,感觉更年期又回来了。
好在对岸的丁香花君也好不到哪儿去。论心情,她比姜观远还要惨。辛苦了两个多月,好容易攻破了月季城,大发了一笔横财,结果界桥一战惨败,所有的战利品损失殆尽,一夜回到解放前。
在野外冻了一夜,她觉得整个人都快垮了。如果不是觉得自己还有一战的实力,还有机会转败为胜,她半夜就跑了。结果一大清早,还没等她想好怎么反败为胜就收到一个消息:有数量不名的骑士闯入丁香三国,攻破了紫丁香城,现在正在围攻丁香城,破城在即。
丁香花君一听就懵了,再也无心恋战,立刻撤退。在黎明的薄雾中,丁香花君狼狈而走,只有白玉芙、白玉薇姐妹被留下,准备与姜观远谈判赎回被俘骑士等相关事宜。
等朝阳驱散晨雾,姜观远这才发现河对面空荡荡的,只剩下孤零零的十几名百合国骑士。她愣住了,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这么胜利了?
抢在所有人前面,姚梦云上前祝贺姜观远击败来犯的丁香花君,夺回月季城,取得重大胜利。众人这才回去神来,纷纷上前祝贺。在争先恐后的奉承声中,姜观远好久才吐出一口气,悬在心头一个多月的大石头终于可以放下了。这一仗打得虽然烂,但终究还是赢了,她可以风风光光的回桃花城了。
姜观远大声宣布战事结束,然后一起返回月季城。
田力、夏月菲率领护花卫随行,护着姚梦云一起回到月季城。再一次来到月季城,月季城看起来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百姓们还是一样的生活,街道两侧的房屋完好,店铺正常开门,伙计们大声的招揽着顾客,只是神情有些沮丧。
来到小城,战败的后果终于呈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月季花君还有桃花城的大牢里,百花骑士李元香在驿馆被杀,月季国如今群龙无首,再加上不久之前被丁香花君劫掠过一回,时间仓促,不少骑士没凑够赎金,还被关在牢房里,如今的月季城百花堂破败不堪,只有十来位骑士出来迎接,一脸的悲怆。
月季国还没有亡,但和亡国也差不多了。
护花卫们看在眼里,心情多少有些沉重。本来茉莉国才是丁香花君的第一目标,结果茉莉城守得坚实,月季城却倒了大霉。亡国奴不是那么好做的,眼前的这些月季骑士就是最明显的例子。
战争结束了,战后事务处理成了重中之重。白玉薇拖着带伤的身体,与姜观远等人反复商谈,最后总算达成了一个初步协议,匆匆赶回百合国,将这些协议转告给丁香花君等人。
这次战争虽然起因是茉莉国和百合国,但最后的结果却和这两国没什么太大的关系。茉莉国是战胜国,收益大于损失,自不用说,百合国的损失也非常有限,连一位被俘的骑士都没有,所以结果如何,对白玉薇来说没什么影响。
临行之前,白玉薇来见姚梦云。谈判的时候,两人经常见面,但姚梦云从头至尾没怎么说话,白玉薇大部分时间都在与姜观远争执,也没顾得上和姚梦云交流。
“少君这次是唯一的胜利者。”白玉薇说道。
姚梦云笑笑。“白骑士也没什么损失。紫茉山庄积累多年的财物被你掳掠一空,你收获也不小。”
白玉薇苦笑一声:“我为少君做了刀,少君是不是应该感谢我一下?”
姚梦云沉默片刻。“如果我二姨因此放弃恩怨,和我妈重归于好,我倒的确应该感谢你。不过,你也清楚,这个仇没那么容易解。不如这样吧,钱财归你,人、马、甲之类的让我赎回来,还给我二姨,怎么样?”
“全依少君。”
“感激不尽。”姚梦云欠身致意。
白玉薇还礼,笑道:“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吗?”
“白骑士有什么想法,不妨直说。”
白玉薇沉吟片刻,诚恳地说道:“少君是聪明人,想必清楚这次战事虽因你我两国而起,但我们都是受害者。现在战事虽然结束了,会不会就此恢复和平,却不敢说。如果再起战火,还望少君体谅两国相邻,一直相处还算愉快的份上,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不敢当,互相照应吧,尽可能减少不必要的杀伤。如何?”
“感激不尽。”白玉薇也躬身一拜。
两人说完,白玉薇走出门,与姚梦云拱手告别。她看了站在一旁的田力一眼,欲言又止,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姚梦云看着白玉薇的背影,忽然笑了一声。
“阿力,你刺她的那一剑,是不是有什么古怪?”
田力不解。“为什么这么说?”
“你没看出来吗,白玉薇的神情不对。”姚梦云眼神闪烁。“看起来很像是中了人面桃花。”
“有吗?”田力不以为然。他不觉得白玉薇对他有好感。
“你以为每个人都是桃其宝啊。白玉薇心思很大,她不会这么容易屈服于感情的。”
“她心思再大,还能比你大?”
姚梦云眼珠一转,嗔道:“你若不是我庄上的庄丁,你以为我会这么容易上你当?”她一伸手。“剑呢,拿来我看看。”
田力拔出短剑,递给姚梦云。姚梦云反复端详了好一会儿,顺手掖在怀里。“挺好看的,我玩会儿再还你啊。”说着,昂着头,急匆匆的走了。
田力不解的摸摸头,嘀咕道:“说什么白玉薇古怪?我看你才古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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