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故人
“公子早就知道了消息？”裘将军见月九迟迟不语，试探性的询问道。
月九目光扫过裘将军，含笑不语。
关于云二公子的消息他确实早就知道了，云修齐让云二公子来江南，此事没有隐瞒。
至于云修远已到江南的事情，月九也觉得意外。
心中嗤笑，追杀自己的亲生女儿，云修远还真是不遗余力呢？
“这重要吗？”月九轻描淡写道。
“当然重要。”裘将军拿不定月九的心思，想到云修远不仅是叛臣，更是未来皇后之父，一时间难以抉择，犹豫再三后才试探道，“敢问公子，不知哪位对云家态度如何？”
观裘将军的态度，月九心明，云家在江南的影响力远比他想象中的更大。
云家在江南的青山书院，出了一大半的江南官员，裘将军担心这些人拧成一股绳，连云浅歌都无法撼动。
“谋反二字在将军心中半点不重要吗？将军虽不知出自青山书院，也当明白，云家家规，凡云家之人，适逢乱世方可出，云修远违背了云家家规，早已被逐出云家，像是云家这种传承千年的家族，没有人能越过家规，一旦执行家规，将不可逆转，如此将军可安心。”月九平静道。
听到这番话，裘将军安心不少。
只是依旧无法猜透云家对云浅歌的态度，想到这两日多了一个传闻，传闻中说云浅歌并非云修远之女，若是真的，他这一场博弈十分凶险。
但已经答应月九合作，早已无反悔的余地。
“看来我的话依旧没有安将军的心，那我便再告诉将军一件事，陛下重用御王王承封，已派王承封来江南，若将军觉得我的保证不可信，我可以为将军牵线。”月九心中发堵，但他不是身在官场，他的保障裘将军心中有顾虑也是理所当然。
“当真？”裘将军满脸惊喜。
月九心中则大受打击，他身后站的是云浅歌，比御王的话语权高太多了。
果然如主子说的一样，任何时候，人们的认知都无法冲破世俗。
御王手握丹书铁券，除非谋反，否则无论犯什么错都可以赦免。
如今老御王把自己作死到了天牢，御王得君子珩重用，在官员眼中，御王奇货可居。
“当然，等御王抵达江南后，我第一时间为将军引荐。”
许是裘将军察觉到自己刚刚的反应太过于高兴，回神后略显尴尬，“月公子，我并非不信你的意思，只是历朝历代，后宫向来不许干政，请公子体谅。”
“将军担心在理，月九并不介意，我反倒十分喜欢将军这种直爽的人。”直爽是直爽，就是不会说话，显得吃相难看。
根据情报，此人是君子珩暗中扶持上去，坐稳这个将军之位的。
他想，君子珩看中的恐怕就是这直爽，没有太多花花肠子的性子。
“那就好，谢过公子了。”见月九没有给脸子，裘将军心中松了一口气，他可知道陛下对云浅歌的喜欢，真惹怒了月九，也够他喝一壶的。
离开裘府后，走到主道上，月九抬头，见楼上的公子举杯相邀，身旁还跟着一身素纱衣的连枝，月九立即上了酒楼。
“楚公子，别来无恙。”月九拱手行礼，看向一旁的公子，不知其身份，便没有打招呼。
“月公子，请坐。”楚玉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随后对月九解释道，“这位是楚天禾。”
“秦家人？”月九直接道出了楚天禾的身份。
楚玉点头，默认了楚天禾的身份。
“连枝，坐下。”月九看向连枝，声音中多了几分命令的口吻。
在月九看来，连枝选择成为云浅歌侍女的时候，就不再是沈家的人，即便是如今君子珩将少主令还给了楚玉，楚玉成了沈家的少女，不代表可以改变连枝的身份。
连枝轻轻点头，直接在月九身边坐下。
同时也做出了选择。
楚玉含笑，心中了然。
若云浅歌收服不了一个丫鬟，他才真该担心。
“楚公子相邀，不知所为何事。”对楚天禾，月九心中全无好感。
在找到秦文泽之前，他是秦家唯一的血脉。
只是此人行事太过，本性乖张，他喜欢不起来。
“你主子已经出发来杭州府，预计今日傍晚可以抵达，烟雨楼中的那位，月公子可否想好如何向你主子交代。”楚玉也不是个拐弯抹角的性子，见月九没什么耐心，直接道。
自云浅歌接任十三行行主以来，十三行发展迅猛，即便是他从小经商，也不敢小觑十三行的能力。
最重要的是十三人认主之后就变得十分齐心，相互扶持，共同发展。
这些人不缺财富，云浅歌的出现，让他们可以更上一层楼，最重要的是给了他们信仰。
“你是说豆蔻？”
楚玉点头，“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
“豆蔻的轻功不错，遇到敌人不一定打得过，但一定逃得脱，她好不容易以一舞名动杭州府，我又何必搅局呢？”青楼可是收集情报的最好场所。
美人相伴，几杯酒下肚，还有什么情报得不到的呢？
当日云浅歌给他们任务后，豆蔻可是要了不少吐真剂，而且这丫头自北地对乔涛用美人计失败后，仿佛生出了执拗，如今倒是成全了她。
“你当真不管？”楚玉看向一旁的连枝。
连枝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专心地喝着茶，吃着点心。
月九让她坐下的一瞬间，她真的觉得能脱离沈家，走到光明之中，跟在云浅歌身边，是她天大的福气。
况且当初是少主的命令，她一点都不畏惧。
楚玉看着连枝的反应，暗想，云浅歌是会下咒，一个个都着了魔。
“楚公子不用担心，烟花之地的人也是人，主子不会介意的，难道楚公子没有查过豆蔻的来历吗？”月九回道。
“没有。”
月九将豆蔻的身世经历一一告知，没有半点隐瞒的意思。
说完后，见楚玉吃惊，又继续道，“当初主子选择收下大丫，并赐名豆蔻，只要豆蔻不背叛主子，她的行为皆是她心之所想，主子自然不会阻止，也不会看不起。”
“喝一杯。”楚玉相邀道，他突然发现，自己真的一点都不了解云浅歌。
随后又想，连伪造虎符都能做出来的人，他以常人的眼光去看，岂不是小瞧了她。
“好。”
两人举杯相邀，直到天边多了一抹夕阳，连枝起身告辞，直接去了城门外。
夕阳下，一行四人骑马直奔城门。
看清来人，连枝嘴角泛起一抹浅笑。
仿佛看到了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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