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1章 还不起的人情
“是我唐突了，在下沈千昀。”沈千昀是商人，察言观色的本事已经到了极致。
看出千月的不高兴，直接自报家门。
“原来是沈家主，没想到你会亲自出马。”千月打量着带着面具的沈千昀，此人她从父亲口中听说过一二。
七岁成名，却在成名之后，销声匿迹。
再一次出现便是二十岁，继承沈家家主的位置。
自此之后，沈家变得越发莫测。
“家中的不孝子，让你见笑了。”沈千昀态度平和，恭恭敬敬。
“你这一身功夫，足以和小七抗衡了，没想到天下间竟有这样的高手，小七恐怕还不知道吧，沈家主为何在我面前展露出来。”千月围绕着沈千昀走了一圈，最终落在沈千昀的手上。
十指纤纤，宛若白玉。
这双手乍一看不像是握剑的手，也不像是握算盘的手，甚至连握笔的老茧都没有，保养得极好。
“我该如何称呼你。”沈千昀直接问道。
“我有名有姓，你称呼我千月便是，至于那位夫人，我听着不高兴。”千月随意道。
“能否请你出手...”沈千昀还未说完，千月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都安排好了吗？若安排好了，我们现在就去，还有，你的身份应该不能暴露吧，事情宜早不宜迟，马上就是黎明了，白天你我可没有机会。”
“多谢。”面对千月的豪爽，沈千昀第一次显得有些无措。
他本想给千月报酬。
现在开口，倒是俗套了。
“沈家主不必多虑，沈家的报酬，我不要，此次出手，只是为了替小七还一个人情，沈家没少给小七钱财，也没少暗中对十三行相助一二，千月在此谢过了。”千月直接将这份恩情用在了云浅歌身上。
一来，她用不着。
二来，她不想和沈千昀接触过多，男人这种生物，她被伤一次就足够了。
三来，她听闻沈千昀和他妻子之间只是相敬如宾，她不想卷入什么是非中。
“好。”沈千昀心中思虑万千，最终化作一个好字。
两人一路来到楚玉居住的别院，沈千昀先进去直接将人敲晕了，随后才让千月进来。
“我在都城内发现了巫族的踪迹。”沈千昀的意思是说，我在都城发现了巫族的人，楚玉中魂术恐与巫族脱不了干系，千月救人，他不能让千月卷进来。
否则，岂不是恩将仇报了。
千月没有多言，轻嗯一声。
直接出手为楚玉解除了控魂术。
“好了。”
“这么快？”沈千昀十分意外，两息的功夫就完成了。
他小瞧了千月。
“区区控魂术而已，若是替换魂术，我恐怕还得费些功夫，时间不早，我先走了。”千月直接道别。
“等等。”沈千昀叫住了千月，递上一块令牌，“这是我沈家的长老令，若你他日...”
“沈家主，你能盼着我点好吗？这令牌我用不上，沈家的令牌特殊，我无福消受。”千月说完，飞身离开。
沈千昀看着千月的背影，漆黑的夜色下，一双眸子沉到了极点。
没想到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人知晓沈家的秘密。
魂术，果然可怕。
“父亲...”楚玉转醒，正好看到沈千昀沉默的一幕，一阵压迫感袭来。
“你醒了。”
“父亲，孩儿知错，对陌生人放下了戒备，请父亲责罚。”楚玉立即下跪请罪。
“说说吧。”
“是。”楚玉开始回忆他中招的事情，随后细细道，“那天我追着翘翘的踪迹，一路来到巫州城，先有翘翘的留书，我并未觉得有什么异常的地方，抵达巫州城后，我心中的突然不安起来，这时有人透露了翘翘的消息。”
“消息中说，翘翘被抓了，我顾不得其他，只好将令牌，信物等贵重的物品留给掌柜，希望掌柜能在我出事时候，将东西送回去。”
“这之后我找到了百晓生，随后见了一个神秘的人，我怀疑这个神秘人就是百晓生。”
待楚玉说到最后一句话，沈千昀眼神一冷，“怀疑？楚玉，我告诉过你，没有证据之前，永远不要谈论怀疑二字。”
“父亲，孩儿知错。”
“行了，百晓生在江湖上的势力，并不逊色于沈家，此事你更应该谨慎行事，明白吗？”沈千昀出言训斥道。
“孩儿会牢记于心。”楚玉犹豫了一下，继续问道，“父亲可查到翘翘的下落。”
“楚玉，你自己的心上人难道还要我这个做父亲的来营救？”沈家主伸手指着楚玉的眉心，“你记住，你是沈家的少主，若连自己的心上人都保护不了，那就直接让她去死吧。”
最后一句话，沈千昀的神色冷到了极点。
他一直培养几个儿子，让他们能够独当一面。
楚玉是他最看好的人，他希望楚玉遇到事情，凡事靠自己，而非依赖他人。
“父亲...”楚玉第一次从沈千昀神色体会到了什么是冷漠。
“翘翘的身世与唐家有关，你若想救她，得让唐家的长老出手，凭借你的人，根本找不到唐家主将人藏在什么地方，还有你做事考虑不周全，这些年我沈家帮秦家和君子珩众多，但都是我们自愿的，从未想过要报酬。”
“此事你将云浅歌和君子珩牵扯进来，他们二人，一个是一国之君，一个是医者仁心的帝后，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他们二人其中一个人出事。”
“我们沈家是不是担待得起。”
沈千昀的话，字字诛心。
沈家愿意给的，他从未想过要报答。
至于他想要什么东西，可以交换。
千月出手救了楚玉，他平生欠下了第一个人情。
可能永远都无法偿还。
也可能永远都还不起。
“父亲...”
“行了，你好好想想，身为沈家的少主，你要如何救自己的心上人，我不是反对你和他们两人交往过多，反之，我希望你们交情甚好，但是做人要有底线，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明白吗？”沈千昀教训道。
“父亲，孩儿会铭记于心。”
“知道就好，既然清醒了，接下来的事情你便自己去办。”沈千昀说完，不等楚玉询问更多，便直接离开。
其实，沈千昀心情也不太好。
自从七岁开始，他第一次好像被人看穿了。
有一瞬间，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中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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