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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夜晚的灯盏熄灭,  屋内与屋外是如出一辙的悠长静谧。

  自上山那日林老夫人为江殊澜诊过脉后,江殊澜与临清筠每晚都只是如此时一样默契地相拥而眠。

  相比之前,江殊澜的确觉得自己不那么疲乏了,  白日也很少觉得困倦。

  临清筠每晚在吻过她之后都能变回以往清心寡欲的模样,可江殊澜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

  但无奈临清筠比江殊澜更能忍耐,无论她如何撩.拨,他都只是抱着她,  轻哄着她乖乖睡去。

  林老夫人只说要他们节制一些,却没说让他们彻底禁了亲近之事,  江殊澜觉得临清筠实在是过于克制了。

  要么就每回都要将她的体力耗尽才肯罢休,  要么就干脆什么都不做,江殊澜从未如此清晰地觉得,  临清筠其实在某些时候是有点极端的。

  与临清筠说好了明日会一起“作画”,  江殊澜今夜就没再勾他,很快便窝在他怀里安心睡去了。

  但临清筠今晚其实变得更加难以入眠。

  前几晚江殊澜都会在睡前诱着他亲近一会儿,临清筠按捺着用温柔的吻安抚她,却也隐隐因为她对自己的依恋和欲.求而心生愉悦。

  不只是他需要她,  她也如他一般,  会想要他。

  这个事实带给临清筠的满足感,不比他与她抵足缠.绵时的少。

  可今晚江殊澜却好似不再想要他了。

  临清筠一直拥着江殊澜,  感受着她熟睡时轻缓的气息一点点与自己的气息相融,用目光认真而细致地描摹着她安静的睡颜。

  她不能不要他。

  夜深时,  临清筠不舍地轻轻松开怀抱,吻了吻江殊澜的颊侧,才悄无声息地从屋内暂离。                        

                            

  不远处的山林间,  夏问正和临清筠说着什么。

  “将军,  东宫那边近几日便应会有所动作,  皇后也已相信那药制成了。”

  临清点了点头,沉静的目光仍看向江殊澜与他的那间小屋,问道:“鸣冤的百姓如何了?”

  “近几日都被压了下来。”

  夏问按照将军的吩咐,引导当初云月公主府那些惨死侍女的家人去鸣冤,状告江柔草菅人命。

  但鸣冤的人接连几日都被冷待,没有任何官员敢出面见他们,消息也都被按下了。

  “继续按原计划行事便好。”临清筠淡声道。

  “把范明真的死讯递进宫给江柔,算是提前送她一份生辰礼。”

  “卑职遵命。”夏问应道。

  “将军,和谈已结束,北武国使臣明日离京,但墨玄峤会再留几日。”

  墨玄峤给皇后献了药,江柔的伤也因此恢复得很快,皇帝便允了他的请求,让他可以在参加完江柔的生辰宴后再回北武国。

  临清筠眼底的情绪深了几分。

  “他还在探查公主的去向?”

  “对。”

  除了墨玄峤以外,京都无人怀疑将军与公主是否还在公主府中。

  夏问一直在暗中阻挠着墨玄峤的探查,是以他只是猜测,还无法肯定。

  临清筠漠然道:“使臣离京后,墨玄峤的死活便无足轻重了。”

  前世时墨玄峤便曾因在立后大典上见到江殊澜的画像,一直借机在京都逗留,暗中探查与江殊澜有关的事情。

  后来他竟还妄想从临清筠手里盗取江殊澜的画像。

  前世临清筠亲手杀死了潜入宫中的墨玄峤,即便他那时已是北武国的太子,是北武国未来的国君。                        

                            

  两世他都企图纠缠江殊澜,从此以后,临清筠不会让墨玄峤再有见到江殊澜的机会。

  他一眼都不要妄想。

  临清筠迈步往江殊澜在的地方回去,低声命令道:

  “把守好上山的所有路口,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许靠近。”

  “那邢愈……”

  “任何人,没有例外。”

  山下的那些事情,临清筠不希望江殊澜知道。

  她有他便够了,不需要护卫。

  也不需要任何别的人。

  “卑职遵命。”

  

  用早膳时,江殊澜发现林老夫人不时含笑看向她和临清筠。

  还是那种带了点揶揄和……期待的眼神?

  江殊澜几次想问问,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等临清筠去帮江殊澜洗新鲜采摘回来的浆果时,江殊澜才听见林老夫人问自己:

  “你知道今日他要带你去哪儿吗?”

  “嗯?”

  “他清晨时问了我百花泉在哪儿。”林老夫人笑着说。

  江殊澜面色稍顿,很快明白过来,脸颊不自觉微热。

  前几日他们一起闲聊时,林老夫人便提起过山中那处百花泉,还说了具体的位置。

  而且前世时临清筠就已知道百花泉在哪儿了,但他还是又去问了林老夫人一遍,应是为了让她知道今日他们会去百花泉。

  黎明时林谨和林老先生便都下山去为那些从暗室中救出来的人解毒了,今日山上只有江殊澜、临清筠和林老夫人。

  只要知道他们今日要去百花泉,林老夫人便不会往那边去,好让他们能独处。

  江殊澜甚至能想象出,他当时的模样应是淡然而正经的,好似真的全无深意,只是纯粹想知道百花泉的位置。                        

                            

  不难看出江殊澜有些羞赧,林老夫人温和道:

  “春日好景稍纵即逝,但年轻时与身旁的爱人一同看过走过的地方,即便是几年甚至几十年后也不会被遗忘。”

  “你们小夫妻就得多出去走走,别总待在这院子里。”

  江殊澜轻轻点了点头,乖顺地应下。

  这已不是江殊澜第一次觉得,林老夫人在某些时候其实很像她的母后。

  温婉,柔和,如同和煦温暖的韶光,永远能给人以包容。

  

  春.光漫漫,山野间氤氲的雾气缓缓散去,原本朦胧的山林草木都变得逐渐清晰起来。

  江殊澜与临清筠并未径直朝百花泉而去,而是牵着手一路走走停停,不知不觉间便步入了别有一番意趣的春景之中,成为这景色中的一部分。

  途径一种十分眼熟的淡红色花朵时,江殊澜难免想起了前世的某些画面。

  她轻轻晃了晃与临清筠牵着的手,明知故问道:

  “所以那时你其实清楚我最喜欢玫瑰,却假作不知吗?”

  临清筠瞥了一眼路边那些还带着朝露的花朵,微微颔首,“嗯,那时想着不能做得太明显了。”

  所以他才会把别的花送给江殊澜,见她日日微笑着收下后,再等她主动告诉自己她最喜欢的花是玫瑰。

  他知道是一回事,她愿意让他知道便是另一回事。

  “那我告诉你之后,你是不是就确定我也心悦你了?”

  江殊澜微微侧首,脸上盈着朦胧笑意。

  男子给女子送花的深意自然不言而明。

  是以江殊澜在连续几日都能收到临清筠精挑细选的花束时,便知道他对自己应是动了心的。

  临清筠神色微顿,却摇了摇头。                        

                            

  “那时只能确认你不排斥我的靠近,不敢想更多。”

  江殊澜愣了愣,心里倏地一疼。

  她想起来,那时的自己不记得儿时相处的时光,也还没有后来那些与他相爱的记忆,是以面对他未言明却不难看出的心意时,江殊澜是有些犹疑的。

  重病在身,不知道还能活多久,所以她会忍不住瞻前顾后。那时的江殊澜不仅没有像这一世的她一样直白坦率地向临清筠表露心意,甚至还曾一度退缩过。

  那时临清筠心里应是有不安与难过的吧,却还是日日换着法子给她解闷,耐心地等她真的愿意敞开心扉接纳他。

  江殊澜是后来才意识到,如果能互相陪伴的幸福已确定难以长久,其实更应该珍惜当下,牵紧他的手,尽可能地留下更多回忆。

  因为即便是江殊澜离开以后,他也从未忘记过她,仅靠着那些有她的记忆孤独地过了几十年。

  她原本可以给他留下更多。

  “抱我走这段路好不好?”江殊澜忽然说。

  临清筠心里一紧。

  当年她也曾对他说过这句话,此时此景正如彼时彼景。

  “好。”

  两世以来,临清筠已经十分熟悉该用何种力道抱起她,江殊澜也早已习惯用最舒服的姿势倚在他怀里。

  而一切的开始,便是当初两人一起走过这里时,江殊澜主动让临清筠抱自己走了一段路。

  她那时也像现在一样,微扬起头轻轻吻了吻他。

  “临清筠,我们成婚吧。”

  穿过岁月山海,江殊澜又对他说出了这句话。

  临清筠的喉结轻轻滚了滚,目光微垂,看向她的眼神难掩深情与温柔。

  “好。”他说。                        

                            

  江殊澜轻轻靠着他,那是个全身心信任和托付的姿势。

  她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声与自己的几乎重合,看着暖阳从树梢上流泻下来将两人笼住。

  她与他还会有很多个这样美好的晴日。

  出门前便知道今日要去百花泉,江殊澜原本还有些旖.旎心思,但这会儿她的心忽然便静了下来,再也想不了别的。

  只是被临清筠抱到百花泉边时,江殊澜还是难免有些意外。

  临清筠竟已经提前来过了。

  微风轻拂,泉边的各色花朵和不远处高大的树木均缓缓摇曳身姿。泉内一处正不断往外涌着活水,清澈灵透。不时有漂亮的蝴蝶路过,在某朵鲜花上短暂停留。

  这里似乎藏着一整个春天。

  而江殊澜之所以知道临清筠已经提前来过,是因为泉水边的正放着崭新的画笔和已经调好的颜料。

  “你什么时候来的?”江殊澜勾着临清筠的脖颈问。

  “你睡醒之前。”

  “这么心急?”

  临清筠低低地笑了笑,“嗯,是很心急。”

  “澜澜提了要求,我自然得好好准备。”

  江殊澜用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他的喉结,声音柔媚道:“我可没说想来百花泉这里画画。”

  临清筠点了点头,“是我想。”

  瞥见旁边还放着什么,江殊澜轻声问:“那是临将军为我准备的衣物?”

  “嗯。”

  江殊澜一时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

  说是衣物,但那薄如蝉翼的轻纱若穿在身上,其实与不穿也没什么差别。

  等避着临清筠的目光换上那层轻纱,见他听话地还背对着自己,江殊澜连忙步入温热的池水中,企图用氤氲着浅淡热雾的泉水遮挡些什么。                        

                            

  临清筠闻声转过身来,看见江殊澜微红的脸颊,他唇角微勾,走近后故意问:

  “不等我一起?”

  “在等的。”江殊澜小声道。

  只是她实在没办法穿着这种衣服站在明亮宽敞的岸上,太羞了。

  临清筠但笑不语,下水后缓缓走到江殊澜身边把她拥入怀中。

  “不是要画画?”

  “嗯。”江殊澜强作镇定道。

  她哪儿还有心思画画。

  但临清筠却好似很认真地想要配合她昨夜喝药之前撒娇提的要求,动作随意却不乏优雅地解下衣物,又把自己亲手制好的毛笔递到江殊澜手边。

  “你先,还是我先?”

  江殊澜抬起眸子,含羞带嗔地望了他一眼,硬着头皮道:“我先。”

  临清筠面容正经地点了点头,应下来:“好。”

  蘸了颜料的笔尖甫一触及临清筠身上那层结实匀称的薄肌,江殊澜便很快移开了目光。

  心里一乱,下笔便也乱了。

  江殊澜只好掬了一捧水帮他洗去画乱的地方。

  临清筠身上的伤都已经愈合,不留丝毫痕迹,晶莹剔透的水珠凝结在他宽阔的肩和胸.膛上,是与看她自己时完全不同的感受。

  “这笔……”

  江殊澜发现下笔时的感觉很不一样。

  “是我做的。”临清筠如实道。

  自从江殊澜说起,临清筠便会每晚在她入睡后,安静守在她旁边做这些笔。

  无论是多么名贵的画笔,对于江殊澜的肌.肤来说仍算是粗糙的。不知道是否真的会有用上这些笔的时候,但临清筠不愿让她有丝毫不舒服的可能。

  也不愿让别人做的笔碰到她。

  所以他亲手做了这些笔触更加柔软的画笔。                        

                            

  “那颜料呢?”

  江殊澜发现这些颜料和自己往日用的也有些不同,颜色同样丰富,但似乎更加细腻些。

  “是由各种花草的汁液调制而来。”

  担心平常的颜料会对她有损,临清筠便命人去寻了各种无毒的花草,自己从中提炼出这些可以用作颜料的东西来。

  除了颜料,他还趁此机会学着做了几盒胭脂,但还没找到机会送给江殊澜。

  “原来临将军比我还挂心这件事。”江殊澜揶揄道。

  她还以为只有自己被惑了心窍。

  临清筠并不否认,低声问她:“想画什么?”

  江殊澜勉强专注了些,定了定神,继续在靠近他心脏的位置作画。

  “过会儿你就知道了。”

  临清筠笑着看她。

  其实不难猜。

  他的目光虽一直注视着江殊澜,却能轻易感知到她手里的笔是在何处流连,又勾勒出了什么图案。

  是一簇盛放的玫瑰。

  仔细算下来,江殊澜虽很喜欢玫瑰,却很少把它画在纸上。

  和临清筠在一起之前,江殊澜喜画山川湖海,将她见过听过或是在游记上看过的景落于笔下。

  但后来,江殊澜便更喜欢画他。

  她以前总觉得无论如何画,应都画不出玫瑰蓬勃的生命力,便不愿把它们束缚在纸上。

  印象中,这应该是她第一次画玫瑰。

  已经看过太多遍,江殊澜几乎不用怎么仔细回忆,手中的笔便能如行云流水般勾勒出玫瑰鲜妍的花瓣和茎叶。

  画得入神时,江殊澜还不自觉换了更纤细的画笔,为几朵开得最盛的玫瑰点上了花蕊。

  可画着画着,江殊澜发现被她作为画纸的那块地方渐渐泛起了一层浅红。笔尖经过时,他的呼吸还不自觉乱了几分。                        

                            

  她含笑望向临清筠,问他:“临将军害羞了?”

  临清筠轻轻揉了揉她的湿发,不答反问道:“那澜澜呢?怎么也脸红了?”

  江殊澜用脸颊蹭了蹭他温热的掌心,又稍有些不自在地放下手里的画笔,欲盖弥彰道:“池水温热,这很正常。”

  临清筠点了点头,认同道:“是有点热。”

  “但我是因为澜澜,不是因为池水。”

  江殊澜假作听不出他话里的深意,把画笔递到他手里,轻声道:“换你画了。”

  临清筠垂眸看了看她在自己心脏处留下的那簇玫瑰,问:“我可以开始了吗?”

  “自然可以。”

  临清筠吻了吻江殊澜红润的唇.瓣,却并未深入,而是用长指轻轻拨开那层已经湿透的薄纱,随即在那儿轻轻落下一吻。

  江殊澜不自觉轻轻颤了颤,连忙闭紧了唇,以防有什么羞人的声音外露。

  方才直到她画完,临清筠都只是乱了呼吸,她不能太没出息了。

  但等笔尖真的落下,江殊澜才知道临清筠的定力有多好。

  蘸湿的笔尖已经十分柔软,在肌.肤上的触感却仍然很陌生,甚至是稍显粗粝的。

  比临清筠略带薄茧的指腹要粗粝一些。

  笔尖游走至何处,阵阵的酥.麻便流连至何处,偏偏临清筠还不断收回力道,提笔轻轻地描画着。

  江殊澜抬首看向他,发现他的面容上只有如平常时一样的清雅淡然。

  仿佛他只是像平日一样正在练字,只是一笔一划地写着那些他喜爱的诗句,并无旁的杂念。

  并非在描摹着她与他共同的欲.念。

  流畅游走的笔触不断刺激着江殊澜,他笔下的每一次动作都像正不断拉拽着她的神识与理智。                        

                            

  几乎能触及灵魂深处的战.栗层层堆叠,江殊澜忽然想靠他更近些,便不自觉动了动,朝他伸出双臂:

  “抱抱我。”

  临清筠的手掌轻轻环着她瓷白的腕,亲昵地摩.挲着,却并不让她如愿。

  “乖,很快就画好了。”

  见他不为所动,仍称得上专注地继续作画,江殊澜没来由地觉得有些委屈。

  她想被他拥在怀里,想让他的长指和温度代替画笔,想与他做更多事。

  但他不给。

  薄薄的一层水雾盈于睫前,江殊澜赌气不再看他,还故意不时看看泉边的花与石,以求能让自己分神。

  她方才故意作怪,但他却好似要与她反着来,每回她以为笔触快要流畅经过时,他又很快手腕微动,让手里的笔继续往别处游走。

  临清筠把她的种种反应尽收眼底。

  此时的江殊澜美极了。

  妍丽的玫瑰同样盛放在靠近心脏的位置,其中的妖冶美感却无可比拟。

  她故意挪开了眼神,但通红的眼尾仍沾染着散不去的欲,莹白的雪肤间也染着一层淡粉。

  随着他轻而缓地移动笔尖,她的长睫也会悄然轻颤。

  一边欣赏一边不疾不徐地画完后,临清筠才微微俯身,在属于自己的这幅画旁边轻轻印下一吻。

  江殊澜莫名觉得自己像是真的就此成了一幅属于他的画,临清筠的那枚吻便是落在她身上的印章。

  她腰肢微动,忽然靠近临清筠,在自己方才的画旁边也落下一吻。

  “刚才我忘了。”

  他也得是她的。

  临清筠温柔道:“不想看看我画了什么?”

  话里带着柔和的笑意。

  江殊澜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只顾着屏息忍耐了,完全没心思注意他画了什么。                        

                            

  这会儿看清后,她也忍不住微怔了几瞬。

  他竟也画了玫瑰,且与她画在他身上那幅一模一样。

  像是同一簇玫瑰,既长在他的心上,也长在她的心上。

  如同那些深沉的,能跨越时光与生死的爱意。

  但因着某些起伏,他画的这簇玫瑰显得更加蓬勃,也更鲜活。

  “你……”

  江殊澜下意识动了动唇,却又不知自己想说什么。

  “好看吗?”临清筠低声问。

  “好看。”

  临清筠温声重复她的话,又说:“我的澜澜,很美。”

  “我很喜欢。”

  一阵让人忍不住心跳加速的悸动忽然攫住她,让江殊澜再想不了别的,只顺从自己的心意凑近吻住他。

  临清筠也很快将她扣在自己怀里,不断加深这个吻,时而用指腹轻按着她白皙的后颈。

  两人都渴求着与对方亲近,可也都并不急迫,有的只是跋山涉水而来却仍未曾减淡分毫的温柔情意。

  一笔一笔画下的玫瑰早已消失在温热的泉水中,不留丝毫痕迹。

  江殊澜恍惚间觉得自己变成了散落在水面的花瓣,轻轻柔柔的,只想一直沉溺于临清筠的怀抱里。

  这一处泉面向连绵巍峨的远山,周围仍开着各色鲜艳的花,有嶙峋的怪石环绕,还恰好被很多繁茂的树木遮挡。

  若非找到那个隐蔽的入口,很难发现这里面其实还别有一番天地。

  暖阳当空,澄澈的泉水漾起层层清浪,漂浮于水面的轻纱接住了自天际倾泻而来的金色光芒,又融于山野深处的美景之中。

  作者有话说:

  感谢为澜澜和小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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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哒哒哒哒跑起来鸭  20瓶;取名字真是件让人头痛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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