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1章
余生依旧站在原地，有些沉默，过了片刻后才有些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因为这里，代表着人族的另一面。”
“孤独，奉献。”
“在这里所做的一切，都不会被外人知晓。”
“而你，并不适合这里。”
禹墨的眼神有些空洞，看向远处的天空，轻声叹息。
就在此时，远处天边，一只青鸟以远超它目前实力的速度，向深山方向极速袭来，眼神中充满了怀念，急迫。
在踏入深山领域的那一瞬间，它的身影开始发生变化，下一秒化作辛永风的样子，落在山巅之上，脸上带着感慨：“熟悉的山，熟悉的石头，老夫...回来了！”
“咦？”
“小余生？”
“不对，墨阁阁主！”
“时间过的真快啊。”
年纪大了，在外漂泊数年归来，辛永风无论看什么，都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尤其是发现余生相比多年前的青涩稚嫩，逐渐变得成熟，忍不住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当年老夫还曾说过，此山脚下，护你平安。”
“但如今看来...”
“也已经不需要咯。”
“不过山还是我的，就足够了。”
辛永风看了一眼禹墨：“小子，往边上挪挪，你压到小黑了。”
说着，他挥了挥手，禹墨的轮椅凭空浮起，换了一处空气，重新落下，露出了轮椅下方一块黑色的圆润石头。
“这块石头，我可是盘了很久呢。”
“被压坏了咋办。”
辛永风一脸心痛的说道，随后就这么蹲在地上，将石头小心翼翼的用双手托起，轻轻抚摸着，一脸神圣的样子。
无论是余生还是禹墨，都没有打断辛永风的意思，只是默默的注视着他，也没有因为他这种荒诞的举动而觉得好笑。
“所以，他呢？”
“他就应该坐在这里么？”
余生突然开口，平静的目光直视禹墨双眼。
禹墨怔了一下，下意识看了一眼辛永风，微微摇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无关对错，甚至...自己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
“而你，必须要走上属于自己的路。”
“因为如今，你代表的，不单单是你自己。”
禹墨表情异常认真。
只有辛永风一边怀念的捡起自己这些年无聊时盘过的石头，一边好奇抬起头，看向两人：“啊？你们在聊什么？听起来好深奥的样子，和季鸿那家伙似的。”
“我滴小绿呢？”
“你是不是发现小绿的成色极好，偷偷藏起来了？”
最终，辛永风环顾四周无果，狐疑的打量着禹墨。
“小绿...是什么？”
正在和余生进行一场逼格极高的谈话的禹墨此时都难免有些发懵，辛辛苦苦塑造出的氛围更是在此刻荡然无存。
“小绿就是小绿啊！”
“一个龟壳！”
“天水龟的，很稀有！”
“我都给它盘的快成透明状了！”
“和什么所谓的祖母绿宝石比起来，都平分秋色！”
辛永风一脸傲娇的扬起下巴，颇有几分炫耀的意思，但很快就又重新变得苦恼起来：“所以，是不是你给偷偷收起来了！”
“前辈...”
“那您为什么不直接买一块祖母绿的石头呢？”
“这样盘几十年，价值是不是更高...”
禹墨眼神有些古怪的看着辛永风，忍不住开口说道。
辛永风怔了一下。
有道理啊。
自己为什么不直接盘...
不对！
“问题不是这个，是我的小绿，小绿！！！”
辛永风反应过来，黑着脸说道。
“我来之前，是钟老坐在这儿...”
禹墨捂住额头，无奈说道。
经过辛永风的插科打诨后，这场他脑补了很久，准备和余生来一场世纪对谈的谈话，彻底夭折。
再强行聊下去，也没有太多必要了。
“钟玉书！！！”
“这个臭不要脸的老梆子！”
“打我小绿的主意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早晚给他一棒子！”
钟玉书就仿佛辛永风的情绪启动器一样，直接变得咬牙切齿起来，嘴里不断骂着。
“你们还有事么？”
最终，辛永风看向两人，礼貌问道。
“前辈告辞。”
“余生，有无数人，在镇妖关等你。”
“他们在期盼着你的回归。”
“如今你要做的，绝对不是低调。”
禹墨再次看向余生，郑重说道，随后推动自己的轮椅，渐渐远去。
余生则是始终站在原地，陷入沉思。
“前辈，再见。”
片刻过后，余生礼貌的对辛永风微微弯腰，同样离去。
只不过这一次，他去往的，不是人族内部，而是面向妖原，走镇妖关的那条路。
“小余生！”
“虽然老夫的实力现在已经不如你。”
“但这句话...”
“老夫依旧敢说！”
“此山脚下，护你平安！”
“我绝对，不会让你死在我之前。”
看着余生离去的背影，辛永风不知何时将目光从手中的小黑，小黄上挪开，淡淡说道。
余生的脚步略微停顿，回首望向山顶，平淡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柔和的微笑，轻轻点头，再离去时，走路的步伐似乎都变得轻快了一丝。
只有辛永风，依旧站在自己那熟悉的山巅上，随意的将手里那几颗石头扔在草地之中，丝毫没有之前表现的那般在意。
“路不路的，有必要一直念叨嘛...”
“老夫此生，就属于这座山了，没什么值得念叨的。”
“天天学着季鸿说话，动不动还煽情，多没劲。”
“现在这座山上，又剩下我自己了...”
“舒服多咯！”
“比外面那些勾心斗角的事儿，省心的很。”
说着，辛永风伸了一个懒腰，就这么舒服的倒在草地上，看着蔚蓝的天空，回想着自己这几年里的奇妙之旅，嘴角带着些许的笑容。
不知为何，当他回到深山的那一刻，内心突然就变的宁静下来，就连对法则的感悟，都又走出了一大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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