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新元素
贾斯汀·汉默把伊万留在加利福尼亚的一个秘密实验室里。
伊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一周前他还蜗居在两个房间里工作，用的还是偷来的电，电脑也是从别人的垃圾堆里捡来的。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一整层楼的顶级电脑和工具。不论是冶炼、机械加工、焊接、配线、电镀，还是微波电路，所需的一切应有尽有……“如果我的父亲能够得到这样一间实验室的使用权，”伊万想，“他会改变世界的。”
斯塔克夺走了那份荣誉。伊万·凡科会重新夺回来。
实验室的大部分地方都被一排排闪闪发光的金属无人机占据着，它们的外观酷似人类，身上的武器装备清晰可见。
他的任务就是给每一台无人机配备冲击波转换器。不过在着手安装之前，他需要知道这些无人机是怎么组装起来的。所以他拆开一台，把每个电路板都暴露了出来，随后他意识到，如果移去某个东西，这些无人机的性能会更好，那就是――驾驶员。
因此，自从几天前汉默把他留在这里工作后，他就动手把每一套装甲战衣改造成了远程遥控的无人机，它们可以不依靠飞行员独立活动。
现在它们的效率更高，也更加致命了。这些无人机就是他的士兵，虽然还需要进行一些别的调整，不过表现一定会很出色。
而汉默却并不同意这点。当他来到实验室查看伊万的工作成果时，不由得大发脾气。因为他发现盔甲上已经没有给驾驶员预留的空间了。
“这不是头盔，”他举起一个无人机的脑袋说道，“这是个实打实的脑袋。伊万，你在做什么？”
“无人机更好。”伊万说。
“为什么？”
“人会犯错。”伊万回答。
汉默不喜欢这个答案：“我需要战衣。政府想要战衣。战衣才是人们想要的。那样才会让他们高兴。”
但伊万只是盯着他看。汉默把无人机的脑袋还给他。“伊万，这些无人机最好能在展示上抢尽风头，”他说，“最好能让这个世界为之震撼。”
伊万什么都没说，汉默走开了，留下他一个人。当然他也只想一个人待着。汉默仍然以为自己在掌控这一切，但现在这里是属于伊万·凡科的实验室，他会按照自己的方法去做事。
“这些无人机中的某一台将会成为托尼·斯塔克死前最后见到的东西。”伊万心想。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可能性，也是更让伊万渴望的，那就是让斯塔克在临死前看见伊万·凡科为他自己打造的那台机器。
在爱德华兹空军基地，一名军士召集了空军基地里最优秀，也最聪明的作战工程师，一起围在马克2号盔甲周围。艾伦少校站在罗迪左侧，而罗迪则站在战衣边上。
“除了填弹，加些其他武装，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工程师们研究了一下说道。
“那就给它加上我们风格的涂装。”艾伦少校说道。
他的指挥官想在斯塔克博览会上展示新型战衣，可罗迪想把它留作底牌，因为这不是可以拿来上台作秀的东西。
不过这些计划他说了不算。他只是一名军人，服从命令是他的天职。
他的长官并没有像电影里一样叫来汉默进行增加武器的改造。因为预留槽位，全被斯塔克工业和约翰私人赞助给填满了。
增加新的武装就要增加新的支持臂，相当于在战甲上再套一层武装。要是有这水平，他们就给军用运输外骨骼改造成钢铁侠了。
那还用等到现在。
而且这玩意儿的火力现在已经足够无可挑剔了。
还在赌钱的约翰，思考着剧情走向，随意的投掷骰子。
周围爆发出欢呼，面前的筹码又多了一堆。
战争机器提前给军方了，汉默估计没有能力改造哪个家伙了。
等伊凡万科控制无人机开始袭击，就要面对升级版的战争机器和钢铁侠。
这改动可不小啊？说不定鞭索会被战争机器上自己亲手装的那一组劫掠者飞弹给直接干碎……
我可没有插手剧情啊？说不定会哑火呢？
约翰想着再次拿起骰子在杰西卡怀里的多米诺身上蹭了蹭，再次投掷。
“哦哦哦！”周围又是一片欢呼。
弗瑞留下的箱子里装满了霍华德·斯塔克的档案和私人物品。
里面有简报、蓝图、草稿、各种各样的东西……里面还有一卷十六毫米的胶卷。
巧的是，托尼并不是个怀旧的人，至少在佩珀收藏那个“托尼斯塔克有一颗温暖的心”那个著名现代艺术品之前不是。
但是他知道谁是这些过时技术的收藏者。
约翰藏有一台古老的十六毫米胶卷放映机——就在他的实验室里。
他还说是商城抽奖抽到的，拜托我托尼又不会嘲笑一个二十一岁的年轻人比我爱好还过时。
大方承认嘛。
托尼把胶片安在放映机的转轴上，开始播放起来。
或许这种时候应该感谢约翰。
这是博览会宣传影片的一部分，和托尼前几周放映的内容一样。
“科技让一切皆有可能，”托尼的父亲又一次开始了他的发言，“我是霍华德·斯塔克，您在未来所需的一切都能在这里找到答案……”他的声音变轻了，然后又从头开始，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在他身后的是六岁的托尼，玩着斯塔克博览会的微缩模型。“托尼，你在那里做什么？”霍华德把他赶走，又说了一遍开头的话，他一直忘记稿子，所以总是在即兴发言。
托尼开始忽略影片的内容，翻看着父亲留下的一些笔记本，上面写满了数学公式和实验注释。
接着，托尼听见屏幕上传来了父亲的声音。“托尼，你还太年轻，有些东西还理解不了，所以我才把它们拍成电影留给你。”
这句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些都是为你而建的，”他的父亲继续说道，“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它代表的不仅仅是人们的发明，更是通往未来的钥匙。
我被自己所处时代的科技所限制，但总有一天你会替我解决这个问题，你将会改变世界。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我此生最棒的创作……就是你。”
托尼现在看得更加仔细了。他把影片向后倒去，父亲的话语仍在他的脑海中回荡……
就是这里！
托尼把笔塞进放映机的转轴里，暂停了影片的播放。他把注意力集中在父亲传递给他的谜题上，托尼亲自动手，一帧一帧地向后调，直到他再次见到它。
那把钥匙就是博览会的模型。而建筑的摆列规律有着某种隐藏的含义……这符合他父亲所说的话。托尼慢慢地转动着转轴，看着每一帧静止的画面，寻找着帧与帧之间细微的差别。
找到了。托尼向前探过身去，手指沿着这一帧影像的边沿慢慢移动。
就在霍华德·斯塔克说出“未来”这个词的那一刻，博览会建筑群的排列方式看起来就像是……某种元素的原子模型。
托尼站起来，向约翰的无人机操作台走去。“爸爸，你都死了二十年了，还能给我上课。”他想。
为了拿到斯塔克博览会的模型，托尼得去一趟他的办公室，但这就意味着他得和小辣椒说话，这个过程一定不会顺利。
托会尼承受着她所有的责备，不管她朝自己怎么发火，这都是他自找的。
自找?怎么可能?
托尼扶上无人机操作台，操纵一台无人机飞向了他的公司。
甚至路上买了盒草莓。用无人机上带的智能支付，绑定的是约翰的账户。
不过六美元，约翰不会和他计较的对吗？
他记得佩珀应该大概也许……喜欢草莓?
佩珀正笔直的坐在办公桌后面打电话，当无人机来到这件办公室的时候。
无人机一边放出托尼的虚拟投影，好像真人坐在佩珀面前一样。
另一边开始扫描，堆在一旁的未来之城模型。
“那是对商业资产的违法扣押……”看到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托尼斯塔克，小辣椒只是竖起一根手指示意他安静。
“斯塔克工业拥有切仍然拥有马克二号平台的所有权。”小辣椒回答着电话中的话明显是在对拥有战争机器却无力解析的军方做出回应。
“斯塔克先生宣布他是钢铁侠的时候，他向美国做出了一个承诺……”旁边的电视放着标题为斯塔克完了的新闻。
“不，战衣是我们的。”小辣椒继续回答，态度简单但是十分坚定。
“我们相信他会保护我们……”电视还在响。“但是他显然没有……”
“是的但是你不是……波特……”佩珀盯了一眼面前坐着的斯塔克。
“现在我们得知他的秘书，一个叫做维吉尼亚·佩珀·波茨的女人被任命为斯塔克工业的执行总裁。”
“她有什么资格?”电视正在放的内容竟然惊人的和佩珀说的话连在了一起。
“没有。”佩珀对电话那边说道。
“静音。”托尼的投影说道。
电视里喋喋不休的家伙立刻闭嘴。
“波特，波特，听我说。别告诉我，我们有全国最好的专利律师，还不允许我提出诉讼。”小辣椒还在打电话，不理托尼或许也是小辣椒表达不满的方式。“那就让总统签个命令啊？”
“我们到博览会上谈，汉默明晚要做什么演示。”
“托尼斯塔克会去吗？”佩珀目光又落到旁边坐着的托尼投影上。
“我去?”托尼疑惑道。
“不，他不会，再见。”佩珀就要挂电话。
“哎，我想去的。”托尼道。
“有空吗？”托尼在小辣椒放下电话的瞬间问到。
“没有。”佩珀像是预判一样回答，托尼几个简短的单词还没说完，她就做出了回答。
“拜托，你刚挂了电话又没什么事，就30秒。”托尼道。
小辣椒抬起腕表“29，28……”
“好吧，我刚投影过来，我本来以为我是要来道歉，但不是的。”托尼道。
“你不是来道歉的?哦，当然不是。道歉至少要本人到场吧？”小辣椒道，情绪明显不好。
“听着，这不是用说的。”托尼严肃道。“但我没有完全对你说实话，我想做正确的事。”
小辣椒只是眯着眼睛抿着嘴唇看着托尼。
“你知道人生多短吗？如果我从没表达……对了这对我来说也挺有启示性，我是要说，我想说，我……”
“打住吧，因为如果你再说一个我，那么我就忍不住拿什么东西砸你的脑袋了。”说完佩珀身体前倾，手拍在办公桌上“我在努力管理一家公司，你知道那都包括做什么吗？”
“知道。”托尼回答。
“大家都指望着你做钢铁侠，你却失踪了。而我只能到处灭你的火，并且为此承受压力。我在尽力做本该你做的工作。”
托尼远在实验室也被佩珀的气势压的有点抬不起头。
“你是给我带了草莓来吗？”佩珀缓和一点语气问道，也不等托尼回答就继续说道“你知道这世上我只对一样东西过敏吗？”
托尼低着头抢答道“草莓过敏。”然后抬起头目视佩珀无奈的笑容“这是进步，佩珀。我就知道你跟这玩意儿有什么关联。”
“我需要你……”佩珀说道。
“我也需要你……”托尼仿佛看到了转机。
“马上离开。”佩珀严肃道。
眼见就谈崩了。
但是就在此时，娜塔莉推门进来“波茨小姐?”
“进来吧。”
娜塔莉今天穿着黑色的连衣裙，身段修饰的异常美好。她一边雷厉风行的快步走向波茨，一边说“二十五分钟后动身。”仿佛没看到托尼的投影一样径直走向波茨。
“谢谢。”佩珀礼貌的回答。
“还需要什么帮助吗？”站在门口的哈皮问道。
“不用。”托尼回答。
但是波茨也同时回答“我还需要……一小会。”
“这一离婚俩孩子都不跟我啊？”托尼自以为讲了个笑话，但是没人搭理他。
他只能自己干笑两声，回头看向一向会配合他的哈皮，哈皮给托尼比了一个嘴型。
“不好吗？”托尼瞬间理解了哈皮的意思。
无人机的扫描已经完成了，但是托尼对没人搭理自己的情况很不服气。
主动找话道:“你在斯塔克工业还适应吗？娜塔莉?”
娜塔莉斜眼看着托尼，没有回答。
“你是叫娜塔莉是吧？”
无人回答。
“我以为你俩不和呢？”
“不是?”
“你就是不喜欢我啊？”
“不说话吗？”托尼自言自语道。
小辣椒给娜塔莉带来的文件都签好字站了起来，“其实正好你来了，或许你和娜塔莉可以谈一下私人物品的事。”
一直不搭理托尼的娜塔莉立刻回答佩珀，“没问题。”
佩珀把需要的东西全放进一个黑色的手提包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径直出了办公室。
正在收拾办公桌的娜塔莉，因为伏着身子，胸前的峡谷风光无限。
“你竟然能忍住不说。”娜塔莉说道。
“你可真厉害，你的狡猾令人赞叹。你怎么做到的？你就直接破坏……你简直是三重骗子。我从没见过你这样的，你有任何真实的东西吗？”托尼说道，言语中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惊诧。“你会说拉丁语吗？”
娜塔莉收拾好桌面，抱着文件夹站了起来。
“Fallaces sunt rerum species“娜塔莉随口说道，从容离开。
“什么意思？等等，什么?刚刚你说了什么？”托尼投影的视线扭头跟着娜塔莉离开的身影。
娜塔莉大步离开，随手关上了门。
“你真厉害。”托尼喊道。
他感觉自己来这一趟真的，太遭了。
托尼的投影直接消失，实验室里的托尼给无人机下了自动返航的命令。
“贾维斯，刚刚娜塔莉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托尼问道。
“语言库里并没有拉丁语，先生。”
“Fallaces sunt rerum species大意是:事物的表象是具有欺骗性的。”阿福回答。
“约翰还给你装了拉丁语语库?”托尼惊讶道。
“并不是，先生。语言是有其内在规律的，我喜欢研究这些。”阿福回答。“所以我找红后要了她的语言库。”
主动获取知识?
托尼愣了一下，强制自己不去思考这个问题。
“贾维斯，未来之城的模型，无人机给你传输回来了吗？”
贾维斯把模型展示出来。
“好的我们开始工作吧。”托尼开始操作模型。“一共有多少建筑?”
“算上比利时华夫饼摊吗？”贾维斯看玩笑道。
“明知故问，展示出来。”
“高光巨型地球仪。”托尼看着模型双眼发亮。开始操作。
“删除步道，删掉。”
“您想做什么先生?”贾维斯问道。
“我在发现，纠正，重新发现一种新元素。”托尼笑着说。
“去掉园艺景观，灌木丛，树什么的。”
“停车场，出口入口。”
“以展馆为框架构建质子和中子。”
“提议的元素应该可以作为钯金属的可行替代品。”贾维斯观察着出现的新元素“很遗憾这无法合成。”
“嗯哼？”托尼发出“是吗？”的声音。
操纵元素并打开它们之间的化学键需要很大的能量，所以托尼设计了一个疯狂的系统来为他的计划供能。
这个系统的零部件包括一套高能激光阵列；一组用来将激光聚焦至某个特定点的镜子；一个纯净的玻璃立方体，它正好处在那组镜子的折射焦点上；一个设计用来启动高能化学反应的离心机。
这个系统很复杂，和分子工程学差不多。这个设备多少可以算得上是某种特殊的粒子加速器，但输出的是一束特定频率的能量束。如果托尼的计算没有错，这会产生一种新的元素。
他检查了一遍，似乎已经万事俱备。剩下来唯一要做的就是开始试验，看看他是否能在蜂巢里创造出一种新的元素。
约翰·维尔舍从门外走了进来，“你是想帮我重新装修这里吗？”
他好像一眼就看出了这套机器的作用。走到电脑面前，计算了一下能量束的反射水平。
转动控制那个纯净玻璃立方的朝向的阀门。
“这样才能对准你的目标。”约翰说道。他可不想像电影一样吧墙划开一道口子。
他启动了激光束，光线一开始是深红色的，随着托尼调整它的频率，其上升到了紫外线的波段。
见证他能否制造一种新元素的时刻到了。“上帝保佑。”托尼祈祷着。
离心机的加速度达到了预期，激光束从透镜中射出来，再经过棱镜偏转。直接对准了原材料的瞄准板。
“天哪约翰的预计算竟然这么精确?”已经扶上控制阀的托尼惊讶道。
他希望将这个目标板上的材料转化成方舟反应堆的新内核。
当激光照在瞄准板上面时，整件东西都亮了起来，托尼就算戴着护目镜也不能直视它。能量在它周围发出“噼啪”声，就像集中了附近所有爆发出的闪电一样。
托尼屏住呼吸，激光慢慢黯淡了下来，加速器渐渐没了声音，圆形的瞄准板中央出现了一个发着强光的三角形物体。
“哦，你用我的激光武器原型搞出了一种新元素?”约翰配合的叫道。
托尼瞬间有点飘飘然，哈，还以为你看懂了呢？你还是差的远啊年轻人。
托尼一边等着新元素冷却，一边问约翰。
“你不是还在摩纳哥玩吗？”托尼道。
“我的资产翻了一倍之后，他不允许我继续赌了。”约翰摊了摊手“所以我中午就回来了。”
“我之前去了你的别墅，有一个叫菲尔·科尔森的人，让我转告你。他要被调到新墨西哥去了，而且他们很需要你。”约翰继续道。
“迷人之地。”托尼拿起火钳夹起新元素。“是个好地方。”
“我也是这么说的。”约翰笑道。
“这还挺简单的嘛。”他说。
“先生，恭喜你，你创造了一种新元素。”贾维斯说。
托尼把东西放进了现在的方舟反应堆里，它闪烁着发出了“哔哔”的声音：“先生，反应堆已经接受了新的内核。我马上开始诊断。”
托尼缓缓地长舒一口气。“还不错，”他想，“我应该给弗瑞写一张感谢卡。”
“弗瑞，你说的是不是一个黑色戴眼罩的卤蛋?”约翰问道。
“看来他不止邀请了我一个，啊，当然了，毕竟是超级男孩神秘天团。”托尼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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