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永琰受伤,丁叮相救
这次我听的清楚了,虽然微弱,但确实是有人呼救,是个男人,而且声音非常熟悉,可是一时间我又想不起是谁。
我四下找,越发疑惑,耳边风声呼呼作响,我强壮着胆回道:“谁?是谁?谁在那里?”
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丁叮,是你吗?”
我心里一惊:“裴先生?是你吗?”
四处找,我终于遁着声音找到了他,这一看,我大吃一惊,真的是裴永琰。
他跌在了岩石下面的另一侧深沟里,因为那是个深沟,里面全是枯叶,还有积雪,他又被沟沿挡住,是以我这边根本看不见那边有人。
我慌忙奔过去,这才发现他额头全是血,额角还在往外流血,身边的雪层上也有溅开的血,而他的一只脚可能是在跌下时来正好扎在了一条石缝中,被两块石头夹住,动弹不得。
我慌的去扶他,“裴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声音很微弱,“我本来只想出来转转,可是不小心摔下来了。”
原来他也是觉得闷,便一个人出来走走,谁知道走到这边的岩石一脚踩空从上面跌了下来,我看着他的脸一阵阵的惊悚,他居然摔在这里已经有半个小时了。
我用力去扳那块压在他腿上的石头,石头很重,我根本扳不起来,而我一动,他就叫痛,无奈之下我转过身,使出全身力气用后背顶,终于把石头顶高了,我叫他:“你试着把脚抽出来,你看能不能动。”
他咬牙努力,终于把脚抽了回来,做完这个动作,他长舒一口气,一张英俊的脸上又写满痛楚,若不是我熟悉他的容貌,单看现在,他满脸是血,颜面惨然,而额角还有不断渗出的血正混合着冷汗一道往下流,实在很恐怖。
我急的手足无措,慌乱间我只得从口袋里掏面巾纸给他挡血,可是纸巾一沾上他额头,马上的浸成一片红色,根本无济于事。
天,他怎么伤这么重,而重伤加失血之下,他身体在不断发抖。
我慌了神,立即脱下身上的羽绒服,裹在他身上,我知道他现在很冷,现在一定要保持他的体温,否则他很快会在这样的气温下坚持不住。
“裴先生,你不要怕,我扶你下山,为什么出事了不打电话呢?”
他**:“手机摔出去了,不知道摔到了哪里。”
我马上拿手机出来打电话,该死的,我的手机也是黑屏,自上次从楼梯上跌下来后就犯了毛病,动不动黑屏。
我叫:“给我出影给我信号啊。”不停的按按按,可是该死的一点没反应。
裴永琰用手去按自己的膝盖,他叫:“很痛。”
我用手去给他揉:“是不是骨折了?”
“不是,但是我右腿曾经做过手术,刚才这一碰,可能有影响。”
我焦急的看天,冬天天黑的早,天马上就要黑了。
他撑着气力和我说:“你马上下山叫人,我就在这里等你。”
我连连点头,慌忙往山下跑,从这里往山下跑,要过一个小山坡,翻过那小山坡才能到度假酒店。
才跑几步,我停下来,又折回来,“不行,我不能丢下你。你现在流了很多血,我不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他虚弱的向我露一个笑容:“我还死不了。”
我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无论如何我也不放心他一个人在这空山寂野。
“裴先生,这是野外,你又受了伤,我从这里跑下去要差不多二十分钟的时间,再叫人回来,前后就是四十分钟,我不能冒险把你一个人丢下来,你流了很多血,万一再有野兽出没。”
他断断续续的宽慰我:“不会的,这里很安全,不会有野兽。”
我拼命摇头,“不可能,我绝不能把你一个人丢下来。”
我转过身,把后背给他:“来,我背你下山,虽然这样会慢一些,但是绝对用不了四十分钟,你受了伤,我绝对不能把你丢下来,来,我背你下山,争得一分是一分的时间。”
“不要。”
我不由分说的把他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紧紧把他托到了后背上,这里的确不好走,可是我实在不敢让他一个人呆在这荒郊野外,我不敢冒险。
他还想抗议,我强硬的把他背在了后背上,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背男人,他高高的个子沉重的压在我后背上,我第一次缓身差点没有站起来,努力了一下,我终于站了起来,小心的往下走。
他在我耳边说:“丁叮,不要背我下山,你去叫人。”
“不,裴先生,我绝对不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我惊叫:“血,你流了很多血。”
的确,他额头的血顺着手臂淌了下来,一滴一滴的跌了下去。
我心里一阵心痛,难过的象是自己身上被刀割了一样,我哭了起来,“你怎么可以这么任性,悄悄一个人出来,而且还不和其他人打招呼,万一没有人来,你一个人躺在这里,大家找不到你怎么办?”
他的头伏在我的耳边,声音轻飘飘,可是却有掩饰不住的满足:“老天……不是叫你来了吗?”
我小心的往下走,一边走一边哭:“你不是一个人,你身上有这么重的责任,你是泛华的继承人,你是我们尊敬的总经理,怎么可以意气用事呢?还有,你还没有结婚,你还没有孩子。”
我想我脑子也一定糊涂了,这个时候我说这些干什么。
血和汗在我的耳边一起往下流,呼出的气也在冷空气里凝结成了白雾。
我一点点顺着缓坡往下移,尽量不踩到雪,不让自己滑倒。
“裴先生?裴先生?你回我一句话,你说句话?”
他没有声音。
我心里一阵恐惧,偏头一看,只见肩头一片濡湿,我浅蓝色的毛衣上全是血。
我惊叫,“裴先生?”
他气息很弱,模模糊糊的回了我一句,“丁叮。”
我哭了,“裴先生,你不要睡,你听我说话,你回着我的话。”
他嗓子里发出微弱的恩一声,闭着眼,手软软的垂着。
我一边快步走,一边大力喘气和他说话:“裴先生,我给你讲我小时候的事,小时候一到暑假,我会去乡下爷爷奶奶家,一到了赶集的时候,各色小吃推在车上特别热闹,卖肉的屠夫们,光着上身,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把刀在挂着的一条长长的磨刀条上噌噌几下,然后把猪肉从棚子里的横梁上一把拉过来,猪肉都是一半一半的挂在横木梁上的,然后呢,那屠夫,手拿尖刀,嘴叼牙签,向你哈哈的笑,这位大各(方言),嫩要哪个地敞的肉?(方言)。”
他轻轻在我耳边说:“诸肉还是猪肉好,百菜还是白菜香。”
他能听到我的话,我精神一振,“是,是,猪肉炖粉条白菜,山东的特色大菜,炖的滚烂,特别有味道。”
我们终于到了平路,他好重,在平路上我不得不歇了几秒钟。
我偏头看他,他又昏迷了好象。
我马上调个姿势把他又背好了,继续往前快步小跑,一边跑我又一边说:“猎户座,我看不懂,你下次要教我,你告诉我,猎人在打什么东西,是那个牛吗?”
他声音弱弱的:“是,在战金牛。”
我好难过,但是仍然不断的鼓励他:“猎户座是勇气和自信的代表,是你教我的,裴先生,我进泛华是你批准的,我原来只是个很笨的女人,是你给我机会,当我是朋友,你不笑话我,不轻视我,裴先生?裴总?裴永琰?永琰?”
他贴近我的头发回答:“在,在。”
我一阵紧张,赶紧快步往下跑。
他喃喃的说:“丁叮,你真是个笨女人,你为什么不放下我,去叫人呢?你这样很累啊!”
我绝对不能把他丢下来,他现在流了这么多血,万一他流血过多昏迷了,身边一个人也没有,那会是很危急的事。
我万没料到,天黑只在一眨眼的功夫,等我翻过小山坡时,天黑了。
他又没声音了,我急的叫:“裴永琰,听我的话,听见了吗?你知道吗我有一个志向,我上学时就有的一个志向,等我有了钱,我要买一辆私家车,我不要轿车,我要买一辆大客车,专门走公交车道,到了公交车站的时候,有人如果要上车,我就会很霸气的来一句,姐这是私家车,不载客。”
他一点声音没有,我急的往前跑,我叫:“裴永琰,你听我一句话,不能睡,不能睡。”
他的声音响起来,“丁叮,丁叮。……”很哽咽。
我快步往前跑,一边跑一边不停的和他说话。不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勇气,也许因为他是我的朋友,我心里对他刻骨铭心的焦虑,我满满的胸腔都是担忧,一个声音在告诉我,快一点,快一点,千万不要有事。
终于跑到了度假酒店的外面,我欢呼:“裴先生,我们到了,你再撑一下,撑一下。”
裴永琰把手搂紧了我的脖子,他的头紧埋在我的脑后,“丁叮,你真是个笨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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