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平淡的一天

　　那鱼人血红色的瞳孔警惕的望向四周，背后一根根沾满油污的羽毛轻轻颤动着。

　　突然，它似乎感受到什么能够危害它的东西，怪物般的脑袋上隐隐有着什么东西要钻出来。

　　“动手！”西耶纳斯尖锐的眼看到这只奇怪人鱼的行为，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没了底。

　　砰！

　　艾尔扣动了扳机，一枚子弹从猎枪枪口中射出，瞬间打在了鱼人那张丑陋、扭曲的脸上，打得鳞片破碎，血肉飞溅。

　　鱼人发出一声尖利的鸣叫，这鸣叫像是汽笛的长鸣声，惹得听力敏锐的希恩不得不捂住双耳。

　　鱼人身后垂下的羽毛根根竖起，它双手一撑，左臂上的鳞片不知为何，全部脱落而下，脱离了鳞片的保护，映在希恩等人面前的，是一只仅骨头包层皮的手臂。

　　“完了完了，这下吃不成了。”西耶纳斯一边说着一边接过艾尔的三棱刺。

　　鱼人像是只有本能操纵一般，没有管距离它较近，处于阴影中的希恩，而是再次嘶鸣一声，朝艾尔的方向扑去，它的速度极快，似是蒸汽列车的缩减版。

　　鱼人那覆盖满鳞片、扭曲的脸上的鼓起非常明显，即使是老船长也能看到它的异动。

　　三位水手各自的脸上都有着惊色，他们倚靠在船舱侧面，脚步不定，似乎想要去拿其他的武器应对这只发疯的人鱼。

　　它像是个孕育什么的炸弹，必须尽快解决它。

　　看起来防御力较低。希恩对此做出判断，他抬起猎枪，眼睛微眯，良好的视力给他了能够看清高速移动物体的机会。

　　他的枪法不错，即便高速移动的物体，也有把握击中。

　　就在人鱼接近两米的身影飞速移动，距离艾尔几米之远的时候。

　　砰！砰！

　　两颗子弹先后向鱼人的下一个移动地点飞去。

　　卡擦。

　　两颗子弹先后射入鱼人的左脸脸颊和额头。

　　鱼人前进的速度一顿，然后不可遏制的倒在地上，肿胀的脸上滑腻的液体从中流出。

　　老船长走向鱼人，挑起手中弯刀，臂膀用劲，将鱼人的头颅割下。

　　“只有本能，或者说，一点基本的意识都没有。”艾尔皱着眉说道。

　　西耶纳斯点点头，他走到甲板边缘，向下望了一眼，虽然阴暗的海水有些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但是可以明显发现那些鱼人的阴影已经不在下面，就连撞击声也消失了。

　　他略感奇怪，不过没有说些什么，走回那只变异鱼人的尸体前：

　　“鱼人群不见了。”

　　希恩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猎枪。

　　就在他暗自对自己的倒霉而觉得晦气的时候，老船长沧桑深沉的声音传来：

　　“这只变异的人鱼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嗯？希恩疑惑走上前，看向老船长弯刀刀尖上挑着的那颗变异鱼人的头颅。

　　头颅上除了那双如血一般鲜红的眼睛以及刀尖挑断和子弹的痕迹外，还可以发现额头中心那块连接着结缔组织的血肉的缝隙中有几根沾满油污的羽毛竖立其中。

　　老船长手腕一抖，将那颗人鱼挑向地面，然后一刀斩下。

　　鱼人头颅被一刀斩成了两半，希恩仔细看去，那被切成两半的鱼人头颅中除了那些白花花的液体外，还有……一只细小的、背覆羽毛的生物存在。

　　看不出这是什么生物，不过能够清楚的发现，它在蚕食着鱼人头颅中的营养物质。

　　这被覆羽毛的生物在蚕食着鱼人！

　　由于害怕这未知的生物会造成其他严重的后果，西耶纳斯立刻举起三棱刺刺穿了它。

　　说来奇怪，这被覆白色羽毛的生物一点都没有抵抗，也不知是它身体太弱小还是怎么样，居然就这么一声不吭的死亡了。

　　它的尸体被老船长用手中弯刀刺穿，仔细观察没有结果后，被他扔下了轮船。

　　老船长松了口气，有些疲惫的坐在地上，没有在意甲板上的那些血迹，任凭那些鱼人的血迹沾在他的衣服上。

　　“这还能吃吗？”西耶纳斯看了一眼满是狼藉的残局，呆滞了一下，喃喃说道。

　　“还想着吃？”艾尔.斯科特有些无语的问道。

　　“我觉得吧，可以试试。都是鱼人，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的。”西耶纳斯不确定的说道。

　　他站起身，绕过鱼人尸体，不过就在艾尔.斯科特刚要去追他的时候他又停止了脚步。

　　西耶纳斯笑了笑，目光看向艾尔，道：

　　“我骗你的。”

　　“我怎么可能会傻到去吃被污染的鱼人呢？”

　　“……拙劣的谎言。”艾尔默默的说道，不过刚才追上西耶纳斯的事实已经让他这句话显得很是可笑。

　　而另一边。

　　希恩与因内蒂森已经再次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有了这么一出事，他们也已经无心再在甲板上放松了。

　　而那位老船长则是坐在轮船的甲板上，从腰间掏出了一瓶标签都被海水腐蚀掉的酒，看着远处的绯红月亮，拧开瓶盖，慢慢喝了起来。

　　………

　　第二天。

　　希恩被门外猛烈的敲门声惊醒，他有些没睡醒般揉着自己的眼睛，双手努力的撑着床，想要摆脱床的诱惑力。

　　他站起身，糊弄的套上衣服后，打开了房门。

　　“希恩，今天会到达目的地。”门外是因内蒂森，很难想象这位热爱阅读的贵族先生竟然破天荒的来向希恩通知。

　　“阿？好的，我知道了。”希恩先是回忆了一下，然后才明白因内蒂森的话，连忙说道。

　　“好的，那我先走了。”因内蒂森点点头，道。

　　这时，希恩才发现，原来他身在另一边的侧身其实夹着一本书。

　　借助于“倾听者”良好的视力，希恩明确的看清楚了封面上的字，上面写的是《暴风山庄》。

　　希恩摇了摇头，走回房间内。

　　他先是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木质钟表，眼神一下子变得严肃了不少。

　　  9月23日，周一。

　　塔罗会的时间就在周一的下午三点。

　　这是’愚者’当时告诉希恩的。

　　唉……也不知道克莱恩看到我死而复活会有什么反应。希恩略感无奈的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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