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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0章 不安


势如破竹般往下砸的实木凳子带起了一阵风。

南桑隐约感觉这风吹动了她后脑的发。

随后停下了,伴随着景深难以压下的急促胸膛起伏声。

南桑在江州想动的时候,率先动了。

身子偏侧,大半压在江州左身处,回眸。

实木凳子的确悬在了南桑的头顶。

它因为先前的一次猛砸,有点摇晃了。

悬在半空一动不动,依旧发出吱呀的危险轻响。

景深抬着等着,漆黑到半点光亮没有的眸子定格在南桑脸上。

轰的一声响动。

有点摇晃的实木板凳掉落地面。

下一秒,景深突然朝前,冰凉的手覆上了南桑的肩膀。

视线从南桑脸上,移到了南桑护着的江州脸上。

右手和成拳的同时。

扯着南桑的肩膀朝后。

似想把南桑扯丢出他和江州的战场。

南桑护着江州的手掌覆上他的手腕。

在景深皱眉把视线移过来的刹那。

张口朝他手腕狠狠的咬了上去。

她咬的力道极大。

只是一秒钟的时间。

血色从唇齿中溢出。

在他唇线抿直,眼底泛红时,已经压不住江州的身子猛的抽离,扑向了景深。

她想把景深扑倒在地。

可腰却被圈住了。

南桑咬着他手腕力道寸寸收紧。

膝盖屈起,倔强的想压他下去。

她用力到雪白的额头甚至迸出了青筋。

景深定定看她额头的细汗,揽着她朝后的步子停住。

在南桑愤怒到眼圈泛起屡屡红血丝后脚步停下。

跪倒了。

在南桑很努力却就是推搡不动,几乎要气哭后,沉默的摔了下去。

南桑终于松开了紧紧咬着他的唇齿。

竖耳听着身后江州的动静。

在他像是要起身后。

压着景深,手探上他身边客厅茶几上的平板。

用平板的尖角对着他的额头。

玄关大门突然刮进了一阵冷风。

把景深漆黑微长,有那么点流浪野人味道的发吹开。

他被发轻覆住的眉眼完整的漏了出来。

通红泛着水汽。

南桑定定看了一秒都不到。

手里的平板尖角比对着他美人尖旁本就有的伤疤,上次被她打的清晰的伤疤再次砸了下去。

天灵盖其实很脆弱,远比头骨要脆弱。

上次一下,他脑震荡到站不稳,南桑在他身前,他伸出手却抓不稳。

这次。

南桑如果砸下。

还是用尖锐的角。

脆弱的头盖骨会往下深陷。

有可能又是一个脑震荡,也有可能会颅内出血,直接没了。

这种事没人能说得准。

人脑一直以来都脆弱的离谱。

南桑却就是朝那处砸了下去。

用力到吼声从开始发力便巨大和低沉,像是裹挟了浓郁到极点的愤怒。

是标准的雷声大,雨点声音更大。

南桑砸下去的刹那。

手腕被握住了。

他嘴巴开合半响,仰躺在地问她,“你疯了吗?!”

景深眼圈血红,不是低吼,是怒吼出声,“你是不是疯了啊!南桑!”

他的胸膛和抿唇额首后略明显的鼻翼一起起伏。

颤动不定半响后,另外一只手抬起,指着南桑身后摇摇晃晃不断,脸上被血色覆盖,左手抬起手枪指着他的江州,“南桑……”

景深声音低了,也哽咽了,“就算是想想你姐,想想忠叔,想想你在盐城的家,你也不该这样!他……”

“他这个自私自利的废物,又有哪点值得你卑躬屈膝到没了你自己!”

南桑被桎梏手腕中的平板随着手指开合,砰的一声砸下来了。

在鼻梁重磕后往下。

摊平在了景深耳边。

“你上次来找我的时候我便已经告诉你了。”南桑盯着他,“我爱他,我喜欢他,我要和他在一起,还是就要和他在一起。”

“至于是小三还是正宫,我南桑,没有选择的权利,我已经告诉你了。”

“所以谁也没资格骂江州。”

南桑身体突兀的前倾。

完整笼罩了景深。

另外一只手抬起,拎起地面上的平板。

朝他脑袋上砸了下去。

一下。

景深额角往下凹陷。

没出血。

南桑抬手,低声道:“别人不行,你更不行。”

她似不甘心,调整了角度想再砸,势必要砸死他那般。

景深扯住了南桑的手。

在南桑狰狞嘴脸要继续时。

把南桑整个从身上扯开,一推之下顺滑出去很远。

他没看南桑,坐起身单膝屈起,抬头间,额头怼上江州掌心枪支的枪口。

景深歪了脑袋,“你可真行。”

江州额角的血不断,已经湿透了半边脸。

大颗大颗溅落在浅灰色的家居服上。

江州半个身子像是被鲜血覆盖了。

而且血色还在不断的溢出。

他左边肩膀因为被实木凳子大力摔打,已经隐隐有点抬不起来。

但左手有枪。

不用上闩。

枪口正对着景深的额头。

只要扣下扳机,景深就会当场死亡。

江州是想折磨景深。

但更想杀了他。

这种想望甚至刻进了他的骨血。

他这辈子从来从来没这么恨过一个人。

恨不得啃食他的血肉,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尤其是钟家那很不对劲。

还有,上次和南桑的争执,让景深这两个字几乎成了江州的梦魇。

江州上次抓了景深后,打的主意是就地格杀。

可人还没被四区的移送到他让他们移送的地。

南桑隐晦让陈雪去搬的救兵,钟家就来了。

乌泱泱的一辆车又一辆车。

围满了北部大楼。

人满为患到江州甚至怀疑钟家是不是很多天前就知道景深要被他抓。

否则怎么会在北边的钟家俩位都来了。

带来的资料更是全到了极点。

十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围着他拍桌子。

字字句句说景深的三证虽然齐全,但是却有漏洞,他们要提审,要走正常程序审判。

还有。

他们说江州说景深想杀他没有确凿的证据。

江州反问景深账户里出钱,这证据还不够吗?

不够。

钟家指控说账户有可能被盗,不是景深个人所为。

他们要监控,景深人脸百分百出现,不是买凶,是亲自要杀江州的那种板上钉钉的证据。

这样江州才有权利就地格杀。

否则江州就是在草菅人命,别说江州,整个北部都要立刻暂停营业,陷入调查整改。

北部面积太过宏大。

一年多了。

改建不过寥寥。

这是近十年的长期项目。

备受整个京市人的关注。

你可以停。

但你不能整个北边这么多干活的人全停。

否则流言四起下,事情就乱套了。

江州气到全身发麻,却无计可施。

咬牙切齿的应下了。

笃定就算是给他们几个月的时间又如何。

哪怕是没有监控这种板上钉钉的证据。

钟家想把现有的三证推翻,也没有半点可能。

所作所为在江州心里,只是拖延时间罢了。

难不成钟家还要为了景深把自己家族的荣辱兴衰都赔进去不成?

他是真的笃定景深最后的结局变不了。

可事情走向却开始诡异了。

钟家把景深从他手里要走,关进了守卫森严到极点的地界。

可是并没有去推翻他板上钉钉的证据。

反倒把景深盖章了的被逮捕的公文散播了出去。

尤其是国际。

章印那函清楚到极点。

和之前三证齐全的通缉令摆在了一起。

这两者放在一起,便代表景深一定会被处决。

这是国际和本土司公认的事实。

更诡异的是。

事情结束后。

已经退休早就不管人员变动事宜的钟老出面。

把他最有能力的长子和次子送进去对公联合办。

江州细查钟家。

突然发现在南桑从山上下来。

景深被钟家的人从山上接下来没多久。

钟家子嗣的位子便变了。

不是一个两个,是全部。

统一遍布在了对外jiandie的位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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