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舒泉早上给恩发了消息,她告诉她,陈博洛谈恋爱了,那个人不是她。
但恩这次没有再骂任何关于陈博洛,她只是慢慢打字,缓缓而来。一切似乎回到了最初她喜欢他时,恩来支招的样子。
恩说:其实暧昧期就是这样,谁都没有定数。你不主动,自然有别人示好。什么都不算,没有确定关系,你只能自己消化。
舒泉现在彻底清醒了,情绪崩塌,她说:我不能接受啊,我一直没有把那个女生当一回事。因为我觉得她什么都不如我。
而这次,恩却笑了:
“也许你觉得你漂亮,条件好。
那可能一开始他给你的起始分数是比那个女生高的。
在后面你和他的相处,你有你的自尊和骄傲,你们很像,都很别扭,也并不合适。所以有很多时候因为双方都不愿低头,所以造成了误会无法接触背道而驰的结果。
当你每一次闹别扭,想让他主动来找你低头的时候,那个女生说不定正在热烈追求呢。
一边面对难搞别扭的你,一边面对另一个女生的直球追求。
陈最后选择谁都不意外。宝你看懂吗?”
她很少说这么多话,也很少这样劝她。恩一直以来都是让舒泉做自己想做的,可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告诉她如何放下,如何反思。
舒泉听懂了,但难受也是真的。
她发了个语音过去,鼻腔有些堵,“我意外的是,短短几天,他就有了新的女朋友。”
恩这次久久没有回复,在那段空白的时间里,舒泉一直在发呆,她回忆起这些日子的种种,感觉时间是那样飞逝。
想起他们的初识,并不完美,甚至带着仇视。
想起他们的暧昧,并不热情,甚至带着矫情。
可至此,也是她所有能回想的回忆了。
他留给她的。
八月初时,微信上花瓣告诉我这个小程序火了,在软件上输入问题,写出两个选项,花瓣便会开始凋落,直到最后一片,便是答案。
舒泉那时测了陈博洛喜不喜欢自己,答案是肯定的。
可测到能不能在一起时,答案却是否定。舒泉那时还觉得肯定是假的,一个软件罢了。
可现在,又不能不信。
恩的消息终于传来,她发了很长的语音,前面却是很长的杂音,舒泉这次却耐下心来一点点听完了。
“没什么可意外的,很正常。
转向就在一瞬间。
感情里永远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喜欢就努力追求。
没确定关系前,你什么也不是。
不要抱太大希望。”
她看着她们的聊天,看到恩冷静的回答,心里酸涩的不像样子。
舒泉翻到陈博洛的聊天框,发现他的头像还是之前那个,一直没变,没有换上情头。
她不知道自己在希冀什么,只是心里隐隐约约有不相信。
睡觉时,窗帘拉的严严实实,密不透光中,她看着窗边的缝隙,慢慢睡着了。
可梦里也不安稳,舒泉梦到了刚开始喜欢他的时候。
那时候,舒泉把□□名换成了忱驳络,与他有关,又好似无关。
她那时微博会员断了,还想将微博名换成橙波罗,那段时间一直很想改,但是没狠心续费。
后来过了那时期,也没想换了。
□□名也在某一次的冷战中悄悄的改掉了。
他们之间总是这样的,如恩所说,两个人都太骄傲了,在一起了反而难以收场。
可都走到这一步了,任谁都无法接受吧。
——
晚上上班,舒泉一改颓废,她觉得自己应该好了,于是在工位上也找了那个虎牙女孩玩,那个女孩的工位就在她的前方。
因为舒泉和李祥东被点名过,所以大部分人都记住了他们,在那里时,很多人都说她是不是和李祥东在一起了。
舒泉全数蹙眉否认,她笑着摆摆手说不可能。
有人问她是不是和李祥东睡过了,舒泉翻了个白眼。
她悄悄的看向二线,那里是她可望不可及的地方。
到晚半间,舒泉站在那里干活,她需要时不时的搬些东西,而就在此时,陈博洛却来了。
只不过他是去找林溪语的,舒泉看到了,也只看了一眼。
然而陈博洛路过她时,像是刻意般,眼含笑意,微微挑眉,眼底又带着打量,他走的很慢,好似在看她的反应。
舒泉与他对视上,心搁楞一声,随后加速时,她立即低下头,她逼迫自己不再沉沦。
后来没多久,陈博洛又路过她去找林溪语,依然是同样的目光,那双柳叶眼依然清澈,好似清泉细细流淌,舒泉差点沉溺。
在快要窒息时,她告诉自己,陈博洛和林溪语谈恋爱了。
她学会了及时止损。
如此反复了很多次,舒泉便渐渐不再看陈博洛了。
不过她是有些生气的,她想走到陈博洛面前打她一巴掌,告诉他不要总是看她,既然不喜欢,就不要多犯贱。
但那也只是脑袋里想想。
舒泉偶尔回到二线时,会笑着同那里的人打闹,里面不再有陈博洛。
而她余光中,也看到陈博洛正勾着头在看自己,那双眼炙热而深邃……
她忽略了。
林溪语偶尔也会来到二线,舒泉与她碰面时,会掐着自己大腿看着她,说:“又来找自己对象哦?”
那时,孙哥便也会开玩笑附和,“哦哟。”
林溪语微笑着摇头:“我来拿些脆盘。”
舒泉在心里冷笑一声,继而转过头,她一转身,却愣住了。因为陈博洛的视线在她的身上,而不在林溪语身上。
他那时的表情很冷,眼神冰凉,浑身散发着戾气。紧紧地盯着她的同时,反应到她看过来了,便立刻转移视线到林溪语身上。
舒泉咬唇,也移开视线,随后笑说:“要脆盘找你对象陈博洛给你拿啊。”
她字字加重,孙哥也在一旁煽风点火。
她在表现出不喜欢他的这一方面,得心应手。
——
后来陈博洛的目光一次次的投过来,舒泉一次次的躲开,视而不见。彼此擦肩时,他那炙热的视线灼烧着她,可她还是冷漠的路过。
他于她刚开始的喜欢是从一场擦肩开始,那现在就由无数个擦肩结束。
他于她刚开始的心动是从一道笑意视线开始,那现在便由她闪躲开结束。
这一切,如果她当初都躲开了,那应该也不会有如今的疼痛了。
舒泉现在才知道,看着自己求之不得时,是不会撕心裂肺的,那种难受是从心尖慢慢溢上来了。
如硫酸般……
——
八月二十四,舒泉写了离职单,转交到组长手上时,她如释重负。
她现在只想拼命的逃离,逃离这里,逃离陈博洛,逃离林溪语,逃离李祥东。
这里的一切,都让她害怕。
她有些庆幸自己当初八月二十时没有离职,不然自己都不会知道他们谈恋爱,不然以她的性格,以后一定会约陈博洛。
还好没有,不然真的丢脸了。
陈博洛得不到回应,也开始冷漠,他们做着最后一次毫无意义的冷战。
只是舒泉在二线笑时,陈博洛还是会看过来。只是她站在那里时,余光还是会不自觉看向陈博洛。
放不下,就得逼着自己放下。
八月二十五日上班,他们依然没有说一句话,或许彼此偶然间对视过,可舒泉已然不在意。
有喜欢她的人和她说话,舒泉也耐心的和他们说了再见。
——谢谢你们喜欢过我,只可惜得不到我的回应,又可惜我喜欢错了人。祝你们能遇到最好的人,挣到最大的钱。事业有成,亦或是学业进步。
她一一说了再见,唯独站在角落里的人。
林木,史湖,骆进登,河南的几个姐姐,还有各个她已经记不清名字的人。
她都找到了他们,除了陈博洛和李祥东。
这个带给过她伤痛,以及间接带给她伤痛的人。
后来找到闵恒州时,闵恒州笑着说:“还以为你会和陈博洛在一起呢。”
舒泉闻言,愣了一下。
随后闵恒州继续说:“真的。”
舒泉笑了,她低下头压低帽檐,嘴角微微弯起,装作不在意的说:“谁说我撕烂他的嘴。”
“太多了。”闵恒州笑的不行,“你可能撕不完。”
他说完,舒泉却笑不出来了。她轻咳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再见。
他们道别了。
可舒泉却心神不宁。她和陈博洛…竟然有那么多人会觉得他们谈恋爱了,为什么…
他们暧昧那么多人都知道吗?可如今没在一起,她是彻头彻尾的笑话……
因为现在,她是过去式了。
下班时,舒泉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地方,她转过身二线二线的开头,以及陈博洛的工位,那个他们相遇的地方,她讨厌他的地方……
食堂的方向,她心动的地方。
她有些遗憾,但此刻,或许最大的遗憾是没有和江景兴说一句再见,以及对不起。
她当时哭时耍了性子,现在想来,竟有些伤痛。
——
舒泉拿着离职单往前走,换好衣服,拎着包往换鞋处走。
她的速度有些慢,此刻看着不远处的尽头,看到陈博洛已经换好鞋准备往外走了,他背着斜挎包,视线微微瞥向里头。
两个人猝不及防的对视上,舒泉还没来得及反应,陈博洛便像触电般的移开了视线。
他的眼睛里带着防备与疏远,又有些伤感。
舒泉知道,他二十七号才离职。或许他会想她,她低下头,苦涩地笑了笑。
换完鞋,她便去人事部归还了衣服和鞋,最后交完离职单,舒泉彻底解脱了。
她穿着鞋拖慢慢走到厂门口,又不合时宜的想到了李佳和,她抛弃了她,但她很坚强的撑了两个月。
舒泉以为刚刚在换鞋处见陈博洛是最后一眼,可她没想到,两个人的缘分还未散尽。
她站在打卡机处,站在这里,想到了前两天陈博洛租的电动车到期,在到期的前两天,他也一直是一个人回家。
他会站在门口和林溪语聊会天,但最后还是一个人驶向西,而林溪语去向了东。
所以,他的后座,其实只有她坐过。
舒泉想到这,心中的酸水又缓缓冒出来了。
——
舒泉见陈博洛的最后一眼里,隔着马路,街道上空无一人。
八月底的文城还是燥热,她网约了一辆滴滴车,手机还是之前那部,卡的不行,版型难看,漏电也快。
舒泉上班时听歌时间长了些,现在只剩下个位数的电量。
车还有五分钟才到,她放下手机,百般无聊。这是她在这里的最后一个早晨,舒泉曾经在告别时,伤感情绪总是最先涌上的,可彼时,她心中一片平和。
她以为下班在换鞋处是最后一次见到陈博洛。她想起陈博洛与她对视后迅速移开的目光。
她做的还好吗?在表现出不喜欢他这方面,也算是得心应手了吧。舒泉想。
戴希雨不知什么时候从人事走出来,她身旁站着耿宴,她们两个人正站着路边,似等人。舒泉一转头,就瞧见了他们。
戴希雨与她对视上,友好的笑了笑。
舒泉也笑,拎了拎手中的包,同她搭话:“你们等人呢?”
戴希雨点头:“等林溪语呢。”
“等林溪语?”舒泉愣了一下,“她也今天离职吗?”
“对的。”耿宴回答道。
戴希雨望着舒泉,人温和极了,“诶,你是哪里人啊?”
舒泉:“我是泽阳的。”
戴希雨啊了一声:“啊,我知道你们泽阳有那个游乐园是吗?我一直想去玩呢。”
舒泉没想到这个游乐园这样火爆,足以能代表泽阳的程度,她笑道:“那你以后来泽阳了喊我,我请你玩。”
她瞧着戴希雨,可对方显然没有在看她。戴希雨的视线绕过她,望向她的身后。她的嘴角带着笑,微微扬起,目光似有些眷恋。
舒泉顺着她的视线回过头,心却在下一秒咯噔一声。
是陈博洛。
他穿着黑色的t恤,灰色的运动裤衬得这样休闲。他似乎很随意,脚上的椰子鞋后跟依旧踩在脚后跟。
舒泉面不改色的看了一眼陈博洛,他们对视了吗?舒泉不记得了,她记得他的穿着,他的走路姿势,他拿起手机的样子。可她偏偏记不清他们有没有留恋着看过对方。
应该没有。事后,舒泉回忆起时才记得,她那时间是讨厌陈博洛的。她应当是解脱的。
戴希雨不再同她说话,舒泉的车也即将到来。
她走到路边等待时,礼貌地问了她们:“我这边车要来了,你们要坐我这车一起回去吗?”
戴希雨笑着拒绝。舒泉也笑,不强求。她挥挥手,同戴希雨和耿宴最后一次道别。
网约车停在马路对面,舒泉低着头向前走,她的视线瞥到陈博洛时,匆匆而过。
坐上车,报了尾号,隔着车玻璃,她再次转头望。
这是她在这里最后一次见这个人,她是那样喜欢他,是这样为他悲伤,为他喜悦,为他欢呼,为他付出过。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吗?
不会吧。舒泉这样安慰自己。彼时的她,心中总存有侥幸。她觉得,陈博洛怎么会不喜欢自己而选择林溪语呢。她认为陈博洛是随意玩玩的。
他们一定会有下次见。
这是她最深处的心里想法。然而这时的她,还无法接受自己留恋这个人。
车还没发动,她看着陈博洛站在马路对面,背着斜挎包,慵懒的看着马路的样子。有一瞬间,她想拍下他。
可刚举起手机的一秒,身体中另一个声音阻止了她。
他都这样骗你了,你还要念念不舍吗?
舒泉觉得自己好像病了,她开始挣扎在自己喜欢与放弃的世界里挣脱不开。
她抓了一下头发,车发动了。最后一次,她趴在车上看着对面的人。
车与陈博洛擦肩划过,舒泉的视线始终看着对面的人,直到车速越来越快,在下一个拐角转了弯,消失在她的视线了。
不舍的情绪总是不合时宜,她忽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舒泉坐在车上,闭上眼睛,不再去回想那些点滴。
可忽然,有一幕出现在她脑海里。
林溪语也是今天离职,可陈博洛不是。这么晚了,以往的陈博洛可是应该到家了的。
呵,她冷笑一声,嘲笑自己的傻,笑陈博洛会玩。
原来是陪着女朋友一起下班。
那她为什么还要喜欢。
和她搞暧昧不负责?
舒泉在心底狠狠地咒骂了陈博洛,因为离别而出现的一点再次冒头的欢喜也被扼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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