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烟草
莱诺趁着没有被逮到偷听主管们的对话的时候，赶紧溜回了零件室。
零件室的监工察觉到他消失了，气急败坏地四处寻找，幸好的是每次他最多只挨了几下。
周围的工人们传出的话听起来，现在似乎已经有传言说他正在四处寻找一种致命的毒药，或者一个可以等待死亡的地方。
他干瘪的身体一下子倒在床上，沉浸在了思考之中。
“联盟会派人来收货还有三天的时间。主管们在相互点烟后，又聊了已汇入，莱诺从中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如果联盟成员来工厂，监工们和主管们的监管肯定会减弱。机会就在那时候。
拖延时间太久的话，莱诺的虚弱身体可能无法承受。
即使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中，他能够保持正常的思维状态，完全是得益于他所投入的莱诺的心智能力。
然而，如果在身体完全崩溃之后，他是否还能够保持像现在这样的判断力和理智，任何人都不知道。
时间并不是他这边的，但并非没有出路。
莱诺小心翼翼地把被子盖在头上，面对着墙蜷缩着身子。
就像刚才做的一样，他合拢了手指，当想起蓝色火焰时，被子里开始微弱地亮起了光。
也许是因为刚刚尝试过，现在使用魔法已经不需要吟唱了。
莱诺盯着那道魔法之光，试图努力缩小他所了解的魔法知识和现实之间的差距。
事实上，莱诺对操纵魔力的感觉或使用魔法的技巧一无所知。
他所玩的游戏角色只是简单地记忆了要求，然后在交叉点上指定目标，用枪射击的方式使用魔法，仅此而已。
现在莱诺可以在没有吟唱和结印的情况下，仅仅依靠意志力就能使用魔法，这是他迄今为止从未经历过的一种方式。
只有一种可能性。
也许是因为他在创建角色时将魔法相关能力推至极限。
莱诺推测，他仅凭这种天赋就可以在头脑中模糊地保留魔法，并将其实现到现实中。
这是一种即使对于不了解吟唱和结印的莱诺来说，他都能够使用魔法的天赋。
莱诺意识到这是多么不可思议又了不起的事情。
如果他能够将这种天赋与他所了解的各种游戏知识相结合，那么快速成长也不是不可能的。
唯一的问题是，即使这个世界的魔法体系和“世界”的魔法体系相匹配，莱诺所了解的魔法知识也只是一知半解而已。
在2.0版本中玩的角色由于是魔法狙击手这个职业的限制，只能使用“德斯特”这个公用魔法体系的魔法。
他对真正的魔法师使用的独特魔法体系“邪魔”几乎一无所知，只是听说过其他玩家的传言。
但现在至少已经足够了。
在公用魔法“德斯特”中，仍然存在着很多有用的魔法。
现在，对莱诺来说，魔法的真正价值不在于它的华丽程度或破坏力。
如果没有觉醒魔力，也许就需要更多的思考，但一旦能够使用即使是微小的魔法，差异就会变得明显起来。
剩下的就只有从明天开始认真准备好的事情了。
莱诺握紧了拳头，熄灭了火焰，立即挺直身体闭上了眼睛。
痛苦的失眠仍在困扰着他，他一次又一次地陷入浅睡，然后醒来。
他已经放弃了从这个散发着浓烈气味的房间中逃脱，并且追寻安稳睡眠的希望。
莱诺几乎是带着无眠之夜的眼神，一直持续练习操纵魔力，进行魔法的实践，直到其他工人们醒来。
如果他不能熟悉这种感觉，莱诺将没有未来可言。
他所拥有的唯一出路就只有一个，其他可能性根本不值一提。
而将莱诺变成这样的人，正是他自己。
......
之后的两天，莱诺的日常生活几乎如一出戏般重复。
白天，他躲避监工和主管的目光，探索着工厂的结构，晚上则专心于魔法的实践。
他所设定的魔法天赋似乎并非虚构，莱诺很快就熟练地积聚和操控魔力。
并不是轻而易举地完成了某些高级工作，而是感觉障碍本身就像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感觉。
但光是这样就足够了。
仅仅三天时间，通过处理魔力和练习魔法，莱诺已经从一个平凡无奇的工厂工人变成了一个真正的魔法师。
除了点火的魔法之外，他还成功地展示了几种简单的魔法。
与此同时，莱诺不断地在工厂内部巡视，试图摸清工厂的结构，最终找到了几条通向这座破旧工厂外的路线。
虽然在这个过程中也遇到了其他监工，但他们看到莱诺苍白的脸色，仿佛随时都要晕倒一样，都选择了无视，认为他只是在做其他部门的任务。
在如此艰难的环境下，期望得到关怀只不过是一种奢侈。
与其说是因为运气好，倒不如说是因为他在工作时间偷懒没有被监工发现更为合适。
因为在工作时间，其他监工也各自忙着处理自己的区域。
如果他被其他监工发现了，说不定真的会被狠狠地打一顿，甚至再也不会醒来。
然后，终于到了联盟成员计划中来到工厂的那一天。
经过整夜的不眠之后，莱诺在其他工人醒来的时间慢慢地聚集魔力。
尽管这是他从未经历过的感觉，但这一点微弱的魔力，现在已经能够顺利地被莱诺的意志所驱动。
将微弱的魔力集中到额头周围后，莱诺立即使用了魔法。
这是一种非常简单的魔法，能够提高皮肤表面的温度，是一种在寒冷天气中防止体温下降的有效魔法，而无需任何吟唱或结印。
然而，在目前的情况下，这绝对是一种非常有效的魔法。
不久之后，莱诺脸上的热量开始集中，皮肤像发烧一样红了起来，开始流汗。
就连等待着工作时间的其他工人也注意到了莱诺的状况，并开始议论。
“喂，那个……”
“看起来是时候了。”
“即使这样也足够长时间了。这个弱不禁风的家伙能在这里工作这么久已经不容易了。”
“这孩子......”
尽管工人们这样议论着，但他们从未试图伸出帮助之手。
莱诺故意发出痛苦的声音，试图表现得非常疼痛，以突显自己的伤痛。
“你们既然都醒了，还不出却干活，还躲在里面干什么？！”
砰！
用力一脚踹开门监工看到工人们的目光都投向躺在床上的莱诺，皱起了眉头。
他走到莱诺身边，审视了一下他的脸色，确认了他额头上汗水淋漓的情况后，点了点头。
“呼……我给你们三分钟的时间，立刻跑到零件室！”
监工知道莱诺没有睁开眼睛，也没有碰他，就离开了房间。
他已经做出了无法再被用于工作的判断。
而且今天是联盟成员们来工厂收取产品的日子。
在这样的日子里制造不必要的骚动，招惹麻烦毫无意义。
工人们穿着工作服，却偷偷瞥了一眼莱诺。
“那家伙怎么了？”
“看起来我们回来就要死了似的，回来处理会比较方便吧？”
“呃…… 这有点不舒服。”
“但是死后处理会更干净，如果活着埋了，说不定以后还要再埋。”
他们开始谈论莱诺，仿佛他已经死了一样，这这个破旧工厂里还有哪怕一丁点的人情味几乎都时不可能的。
在他们眼中，这已经是常有的事，一个工人因为劳累而死太过平常。
不过，这时，一个工人从人群中走向莱诺。
莱诺惊讶于这突如其来的情况，也紧张地挺直了身子。
“范，你在干什么？”
“时间不够了，等会再处理吧！”
面对其他工人的责备，他带着不耐烦的表情举起手来回应。
“别这么吵，让他在死前至少能抽一口烟。”
他这样说着，然后真的从怀里掏出一支已经点燃的烟递给了莱诺。
“你这家伙，这么浪费！”
“这支烟是在给主管打扫房间时偷的吧？”
这位名叫范的男子拿出一盒火柴，点燃了莱诺含在嘴里的烟。
莱诺无意中吸了一口烟，烟雾填满了他的身体，却带给他之前从未有过的清爽感。
"他是以混合香烟叶和廉价毒品而制成的，抽一口疼痛感就会消失。不过，拿来减轻死亡的痛苦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说完，范拍了拍莱诺的肩膀，然后和其他工人一起消失了。
微开的窗户缝里，微风吹进来，沾满尘土的帘子摇晃着。
空荡荡的房间里，莱诺拿着烟静静地站了起来。
本来应该立即行动的，但他默默地坐在床边抽烟，陷入了沉思。
出乎意料的是，范给他的这支烟彻底改变了莱诺的所有计划。
满满的有毒烟雾不可思议地给莱诺带来了活力。
准确来说，是用各种有害物质混合制成的香烟让莱诺强迫忘记了体力上的疲惫，只是减轻了他感受到的痛苦，只是减缓了神经的疼痛而已。
但是仅仅让身体对疲劳麻木了一点，莱诺就感受到了之前从未有过的清新感。
就好像他回到了毫无忧虑地玩游戏的时候一样，他的身体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灵活性。
他确信着，不管是什么原因制成的，现在莱诺迫切需要这样的兴奋剂。
“......主管的房间吗？”
莱诺边自言自语着，边换上工作服，然后径直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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