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修】
姜遥下水以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冰冷，还有从大闹传来的眩晕感。
让她觉得难受。
不过很快，一股暖流，从手心处传来。
姜遥仿佛感觉有个声音在自己的脑当中说。
【不要，担心、】
【我帮你。】
然后，一股温暖的力量便从手心处，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
让姜遥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和力量、
姜遥晃了一下头，头脑也清醒了下来。
重新在水下掌握了额对肢体的控制，然后便开始四处寻觅娜娜的身影。
幽静、昏暗、寒冷，这里实在是不是什么好地方，尤其是对娜娜这种水性不好的小姑娘来说，每耽搁一秒都可能是致命的。
左边、右边……姜遥眉头微微皱起，水下太黑了，看不清。
正在她想要四处寻觅一下的时候，突然，右手突然传来了一股暖流，一股金色的光芒顺着指尖缠绕，然后径直朝着水下一个方向延伸过去。
姜遥呆滞了片刻，刚想径直的往光芒延伸的地方游过去，突然听到身后的动静。
……
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样。
韩睿不会又犯病了吧？
·
冰面上，赵阳整个人都傻了，她看着毫无动静的冰窟窿，大脑呆滞。
她已经开始在思考，要是再过一分钟。
要是三个人都没上来，她要不要跟着跳下去了。
虽然她是个旱鸭子，但是在这种情况下。
活着的肯定的是最惨的。
还没等赵阳思考完，沉静的湖水翻动了一下，赵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反应过来了，立刻凑了上去。
果然看见冰面剧烈的翻滚了一下，冲出了一个人。
只见姜遥拽着两个人，左手右手各一个，然后像女侠一样的把两个人往岸上一扔，有气无力的朝着赵阳说道：“阳阳，拉我一把。”
赵阳都快哭了，连忙帮忙把人拉起来，嘴里念叨道：“我的姜啊，你快吓死我了。”
“我刚差点都跟你们跳下去了。”
姜遥有些累，但是还是喘了一口气，安慰受惊的赵阳。
“我看你还有力气逗嘴，还好。”
赵阳哭的鼻涕都快出来了，又笑了：“这不是你们没事么。”
姜遥没来的及继续回答赵阳，她上岸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娜娜身边查看情况，确定娜娜只是沉睡过去以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说起来，她好像在水下看到那道金色的光芒，罩在小女孩身上。
“我有经常游泳，而且也上过急救类的课程，跳下去的时候有把握，放心，虽然世界很苦，但是我还是想好好活下去的。”
简单的来说，哪怕今天没救下来人，她也有信心自保。
她很惜命，也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姜遥的目光缓慢的挪向一起跟着跳下去的韩睿。
至少不会像这样。
她把目光转向刚坐起来的韩睿，显然他还被冰冷的湖水冻的不轻。
“韩睿，有病就去治。”
韩睿脸色还很苍白，不过听到姜遥这话，却直接笑了出来，目光灼热的看着姜遥，仿佛刚从不是刚从鬼门关里出来：
“是啊，我有病，姜遥，你才知道吗？”
“你来治么。”
疯批。
姜遥垂着眼眸，看起来很是冷漠。
韩睿只听她淡淡的说：“韩睿，我只管你这一次。”
韩睿静静的盯着姜遥的双眸，确定那双像湖水一样的双眸无比平静和冰冷，仿佛真的下一秒韩睿转头要是真的再跳了下去，姜遥真的也不会管。
不爱惜生命的人，管一次就够了。
韩睿抬起右手捂住脸，从喉咙之中发出几声干笑。
风吹刺骨，但是他已经感受不到了。
姜遥听韩睿说道：“姜遥，你还是真是——一如既往啊。”
“干脆果断，姜遥，你这种人，真的会感到伤心么？”
当然会。
姜遥看着这样的韩睿，但却懒得和他解释。
姜遥动了动嘴，想要再说什么，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了动静。
赵阳一抹鼻涕，说道：“是村里的人，我刚给他们发消息过来救人了，你和娜娜要先去医院检察。”
赵阳如此说着，丝毫没打算管韩睿。
毕竟姜遥下水是有把握才下水，但是韩睿跟着跳下去无异于找死。
她理解不了韩睿这种大导演的脑回路，以一个普通人的脑回路思考，赵阳觉得韩睿这个人就是个疯批，不珍爱自己生命的人丝毫不值得人同情。
姜遥点了点头，和赵阳一起扶起娜娜。
小姑娘的双眸上下动了动，似乎有些清醒的迹象了，这让姜遥的情绪好了一点。
针对韩睿说她的无情，姜遥显然是没放在心上。
她只淡淡的看了韩睿一眼，说道：“韩睿，你都做了什么，你比我更加清楚，我没有那么大度丝毫不计较，但是我也不想因为那些事情劳心操神。”
“我只不过是向前看而已，你安安静静的拍你的电影，我做的我的工作，咱们两个都装傻，世界和平静好。
“韩睿，如果你非要再惹我的话。我保证不会这么仁慈了。”
她很想吃斋念佛，但是又不代表逆来顺受。
她今天真是脑袋犯了糊涂，才来找韩睿这疯批。
姜遥也不管韩睿这番话能听进去多少，虽然凭借着她对韩睿的了解，听进去一半就算不错的了——但是那又关她什么事。
“赵阳，我们走吧。”绕是姜遥是精通游泳技能，在冰冷的湖水里连救了两个人，也有一些乏力。
“嗯。好。”赵阳愣了一下，上去跟着姜遥两个人一起扶起小女孩，两个人摇摇晃晃的朝着远处的村民走过去。
说实话，赵阳也有些惊讶，姜遥来单位这么久，一直给大家的印象都是温温柔柔，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姜遥。
说不出哪里具体的变化，但是赵阳却莫名的觉得，这样的姜遥——有点酷！
随着两个人的身影逐渐的消失在视线之内，韩睿眼里的炽热和欣喜逐渐的涌了上来。
韩睿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姜遥离去的背影，甚至笑出了声，双手捂住脸，过了一会，似乎是平静下来了。
唐蕊蕊全程站在一边，表情闪过片刻的嫌恶，然后恢复正常。
韩睿过了一会，似乎是平静了下来，只不过眼底依旧带着难以掩饰的狂热，就像是孩子终于看见了欣喜的玩具。
“打电话给张浩。”韩睿对唐蕊蕊说道：“帮我把接下来一个月的所有行程全都推了，我要在b镇找灵感。”
唐蕊蕊乖巧的点了点头，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仿佛她不是韩睿女朋友，而只是韩睿一个乖巧听话的秘书。
·
精神文明局，宣传部部长办公室内。
一个有些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抱着水杯，头上的三条黑线都要化成实质了。
“小姑娘看见电脑包跑了下去，追到了湖面上，结果一不小心踩空掉到了冰里。”
“嗯，嗯嗯。”赵阳带着姜遥，对着庄主任，头点成了拨浪鼓。
“然后姜遥跳了下去救人。”
“啊，对对对。”
“韩睿也跳了下去。”
“嗯嗯！对对对！”
“姜遥把两个人都救了上来，都没事，小姑娘也只是有些受惊。然后你们在村里卫生所呆了一夜，确定没有事，就回来了？”
“主任明察秋毫，是这样的！对对对！”
“对你个大头鬼啊对！！赵阳！我平常是不是太惯的你了？”庄主任气的脸通红：
“发生这么大的事，你现在回局里了才告诉我，你怎么不直接给我掉冰窟窿里？然后再打个电话通知我呀。”
“主任，别说这丧气话。”
“什么叫丧气话！韩睿是韩睿，采访他前和我说了么？而且还带着村民家的小姑娘，人家有几个小姑娘够你掉冰窟窿里的？？”
赵阳反驳的声音越来越小：“主任～”
眼见着一场血案就要发生，姜遥开口一把把锅背了下来：
“抱歉主任，都是我的问题，这些都是因我而起，给局造成了不良影响，我可以辞职。”姜遥没什么心理负担，这的确是她的问题，而且她只是一个合同工，辞职没什么关系。
何况，她本来……
姜遥还没想完，突然就被赵阳打断了。
“和你有什么关系，一个合同工。”赵阳腾的一声冒出头，嗖的一下又把锅背了回去：“主任你要追责的话就追责我吧，反正我这辈子也就一个科员的志向了。”
庄主任看了看赵阳看了看姜遥，最后还是没忍心说姜遥——倒也是不是心疼，主要是整个局里像赵阳脸皮这么厚的小姑娘，也找不出来几个了。
“行了行了，什么辞职处分的，听着我都脑袋疼，让我当坏人是不是。”
“什么事什么具体说，那冰窟窿又不是你们挖的，你们也救了人小姑娘，谁说这不是好事了么？谁说的？这放谁头上不得一个三等功，处分什么。”
赵阳默默在心里吐槽道：还不是你，刚才把我俩骂得狗血淋头。
庄主任说到这里，冲着赵阳翻了个白眼：“算你走运。”
对于庄主任来说，这坏事只要没坏到一定地步，换个角度它都能够算得上是好事。
赵阳比了一个大拇指：“还是您老老奸巨——阿，深明大义！”
“去去去，早晚找个借口辞了你。”庄主任瞪了一眼赵阳，骂骂咧咧的迈着沉重的身躯往外面走。
“主任，干嘛去呀。”
“我去找局长，看看能不能给你美言几句美成三等功，你回头记得请我吃饭。”
“请吃饭，这不合规吧。”
“抠死你算了！”庄主任骂骂咧咧的越走越远。
“呼，吓死我了。”赵阳松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对姜遥说道：“没事，庄主任这人护犊子，不会有事情的你辞职什么辞职呀，他也就是骂几句出出气。”
“你看你一说辞职，庄主任都不好发火了。”
赵阳深谙庄主任命脉。
“这次知道了。”姜遥也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这事解决的这么顺利：“下次有经验，一定像你学习。”
“好……下，下次——”赵阳刮了一下鼻尖，有些心虚：“我怕有下次，咱俩都能被庄主任掐死。”
“哈哈。”姜遥笑的眉眼弯弯，安慰着赵阳。
“没关系啦，没有下回。”
姜遥一边说着，一边朝着自己的右手看了过去。
就是，不知道。
那个黑影何事还会在出现呢？
自从上次在水下救了人，那股力量就仿佛耗尽了一样，再也没出现过。
不过姜遥总有预感。
那个黑影，一定会再出现的。
到时候，所有的谜团都会解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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