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在众人的阻拦下，奶奶家的猪总算逃过了一劫。
不过，不得不说的，奶奶炖的铁锅炖大鹅确实是yyds!深深的俘虏了在座所有人的心。
为了表示对那锅大鹅的尊敬，他们决定承拍摄一下奶奶的日常生活作为素材。
谁知道摄像机一开，性格爽快的奶奶立刻就变得扭扭捏捏的紧张了起来。
“那个，奶奶，其实你可以放松一点的。”赵阳从摄像头下探出脑袋小心翼翼的建议道。
“这我那会。”奶奶腼腆一笑：“我感觉现在比我年轻时候相对象还紧张。”
众人笑的不行了，但是奈何奶奶的‘摆拍’实在是太过于僵硬，最后只能商量着，奶奶一家依旧该干嘛就干嘛，赵阳随手拍拍。
奶奶这才放松了一些，不过也依旧很有偶像包袱的换了身新衣裳，还把不知道何年月压在箱底带着蕾丝的粉红色花布，很谨慎的盖在了新买的液晶大电视上面，像极了娇滴滴待出嫁的小姑娘。
姜遥倒是蛮轻松。
问过奶奶有没有什么活要做，姜遥便抱着一堆晒干的玉米，和余元一人一穗将晒干的玉米粒搓到下面盆里——其实也没什么活，就是奶奶帮两个人打发时间。
于是姜遥就和余元一人坐着一个二十几厘米的小马扎，蹲坐在院子里，下午的阳光懒洋洋的照在身上。
姜遥试着搓了一下玉米粒，干瘪成片的玉米粒嗖的一下落到了盆里——别说，这东西还挺解压的。
连续错了个两三个玉米，姜遥看着盆里金灿灿的玉米粒，眨了眨眼。
突然觉得今天下午自己实在是慵懒的有些厉害。
又扫了一眼拿着相机四处瞎拍的赵阳。
姜遥眨了眨眼，觉得自己来b镇这么久，仿佛被同化了一样。
在来b镇之前，如果有人让她坐在这里扒一下午的玉米，她会觉得是在浪费时间，那时候的她急匆匆，整个人忙碌的仿佛只要停下来片刻，自己的人生游戏进度条就会倒退。
而她现在坐在这里，重复着这种毫无意义的工作，竟然因为几束阳光的照射，而觉得生活慵懒而美好。
姜遥思索了片刻，突然笑了一下。
算了，管她的，反正她现在很快乐，就当是她被b镇同化了，提前过上了老干部的生活。
老干部的生活能有什么不好呢~
扒玉米多解压呀。
姜遥甩甩头，然后又愉快的投入扒玉米的工作当中。
像只勤奋的小仓鼠。
“姜遥。”
就在姜遥勤奋的屯粮的时候，突然听到余元叫了自己一声。
姜遥下意识的一抬头，和余元一双空洞的双眸对上。
余元的眸子很纯净，纯净的近乎空洞，平常看着不明显，但是此刻在阳光的照射下，空洞的不像真人。
“怎么。”姜遥的抬手在余元面前晃了一下。
“一副鬼上身的严肃样子。”
……
毫无气氛感可言。
余元皱了皱眉，看着姜遥，满脑子，觉得姜遥满脸都刻着没心没肺的四个字。
为什么不参加记者的采访。
为什么错过这么好的曝光时间，宁愿跑到偏远的乡下来，都不愿意趁热打铁重回娱乐圈。
为什么，好像对过往毫不在意的样子。
余元心里盘旋着无数个问题。
“怎么了？”姜遥奇怪的望向余元。
“姜遥。”余元突然开口道，不过那万千怀疑都化作了一句：“你现在，真的很开心么？”
余元想起了那晚姜遥的低语，让现在的他理解人类目前的情感，还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通过他这段时间的观察，他发现人类是一种在行动及其容易模仿。
比如工作，这种机械性的工作。
但是在情感上非常复杂的生物，人类经常会做出心口不一，心口如一，甚至心口如一但是却不得不做相反动作的生物。
比如赵阳就经常一边抱怨工作，一边又忙个不停。
在余元的认知里，人类一直是一种目标生物。
简单的来说，就是只要达成了目标，中间过长都不重要。
不过这个理论完全不适用于姜遥。
他完全不理解姜遥，明明目标就在自己面前了，伸伸手就能够到了，但是姜遥又松松手，让机会从指尖流过。
如果余元的对人类的了解再高一点，他可能会把姜遥形容成为一个，手里拿着线团的的猫，无论猫怎么拉扯，线团都在手里，丢进丢远，享受着追逐拉扯的乐趣。
但是余元刚接触人类也不过一段时间，他则是完全不理解姜遥这种行为。
他只知道姜遥错过了一个个机会，但是那晚的开心又很真实，不像装出来的。
姜遥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行为给一个三观尚未形成类似于小婴儿的余元造成了多么大的冲击。
对于余元问开不开心的这个问题，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便回应到：
“开心啊。”
“为什么不开心。”
姜遥虽然没有接受记者的采访，但是她微信界面全都是一群曾经对她爱答不理人的‘关心’，直接把她想把她雪藏的公司连夜询问她是否有意愿重回公司。
之前背里说她难伺候的化妆师嗲声嗲气的发微信问她，亲爱的，你一定不要忘了再和我约妆哦。
……
诸如此类的消息太多了
甚至姜遥想要乱成一团都不需要做什么，她就发了两个朋友圈，露出自己有回娱乐圈正和人接触的打算，但是实际上一个消息都没回复。
那帮人就开始狗咬狗的在姜遥面前诋毁同行夸耀自己了。
生怕姜遥被抢走。
这就是现实吃人不吐骨头的娱乐圈。
姜遥刚有了半分热度，就一个个跑了过来。
如果是姜遥以前，说不定还会仔细挑选，规划，但是她现在看都懒得看。
都是一路的货色，今天捧着她，明日她弱势了，也会毫不留情的离开。
姜遥自认从来不是什么云淡风轻的人，她甚至有点睚眦必报。
所以看着帮人打起来，她开心的睡觉都要笑醒了好么！！
今天还耍了那帮娱记一下。
开上加开，杠杠开！
但是此刻看着余元那双带着求知欲的眼神，姜遥竟然有些不忍心将自己的开心事分享。
算了，孩子还小，等懂事了一点以后再说吧。
于是姜遥搓了一下手上的玉米，巧妙的转移了一下话题。
“余元，你是那道黑影吧。”
这话换了旁人可能大概以为是骂人的，余元却眨了眨眼，承认了。
“是。”
“准确的说，我是这个世界的一道意识形态，在这之前我都是于混沌中生存于这个世界当中的。”
姜遥想道，那突然变成了人，必然是事有蹊跷。
果然听余元继续说道。
混沌的状态余元的记忆并不多。
“我只知道我的职责是守护这个世界的气运之主。”余元慢慢伸手指向了姜遥：“是的，你就是这个气运之主。”
姜遥看了一眼手上的玉米棒。
好吧，一个世界的气运之主坐在村里扒玉米。
余元摇了摇头：“本来世界不应该这么发展的，所以我才会有了神志，你可以把这想象成世界的反抗，因为世界发现这个世界已经被入侵了。”
如果换做其他一个人对姜遥说了一大串这种违反唯物主义的话，姜遥可能会半信半疑，顶多捧哏一下——您继续编。
但是自从黑影出现以后，姜遥竟然对余元说的话深信不疑了起来。
姜遥把玉米放下，专心听道。
“仔细说说呢”
余元缓慢的向姜遥讲述了这个世界原本的发展。
姜遥作为这个世界的气运之主，本来事业爱情都应该一帆风顺，拍摄广告、爆剧、参加热门综艺，人气高涨，最后成为血雨腥风的流量女星，和无数绯闻大鳄传出绯闻……
又爽又苏的女王剧本。
但是在事情本来应该按照气运规定发展的时候，另外一种不知名的理论却强行扭转了这种状态，甚至直接将气运从世界掠夺了过去。
世界的气运如今已经被掠夺的摇摇欲坠，所以这时候，它生出了——余元，算是世界最后的反抗。
余元说的很细，甚至有几个余元说的剧和综艺，姜遥都接触过，好几次都签了合同，但是最后总是因为各种莫名其妙的原因又解约，那时候还有她不对付的人说闲话，但是姜遥都只觉得是自己运气差点。
现在看，自己不是运气差点，而是被人抢走了。
姜遥想到这里，不自觉的又开心了几度——她就说嘛，否则那帮制片是不是都瞎了。
姜遥语气很轻快的说：“那，世界有发现是什么东西掠夺了我的气运么。”
“那东西很隐秘。”余元摇了摇头，那东西就像是一个专门针对世界运行的病毒，世界很难看到它的形态，要不然也不能在气运被抢夺成了这样以后，才开始反抗。
“只能依稀的知道，那个东西仿佛是叫系统，平常应该是附着在人类身上，通过某种方式掠夺世界的气运。”
姜遥沉思了半晌。
突然抬起头：“我有一个问题，其实如果是我一个人气运的兴衰，可能并不会影响什么。”
世界之广阔，落到她个人身上，渺小如尘埃。
“那我无论怎样，其实都对世界是无关……”
“不，姜遥。”余元突然目光前所未有认真的看向姜遥，打断了她的谈话：“所谓的气运之主，就是一个世界的核心。”
“说起来也许很残忍，如果你的气运被掠夺干净，那么这个世界都会崩塌。”
姜遥一愣。
“崩塌？”
“是。”余元很肯定的说道：“就类似于你们宇宙的星球一样，一旦能源走向枯竭，就会爆炸。”
“就如同你于宇宙一般，这个世界，也是宇宙中千万的一颗星。”
渺小如尘埃，脆弱的不堪一击。
那些所谓的系统，就像是这个世界的蛀虫一样，将这个世界啃食的千疮百孔，然后满足的离开，任由这个世界自生自灭。
姜遥眨了眨眼，她从未想过这个世界如此的脆弱。
她恍惚的看向四周的阳光，还有忙碌来去赵阳和奶奶。
无法想象，这个世界，可能下一秒就会崩塌。
就像小时候自己总缠着父母询问太阳系什么时候会爆炸一样，只不过那时候父母总会掐掐她的脸告诉她哪还有很久。
但是余元却在告诉她，可能就是下一秒。
“姜遥。”余元一字一顿的说道：“严格而言，我就是为你而生，保护你的气运，维持的世界的运行，就是我的全部。”
姜遥显然还有些恍惚，不过听到余元的话以后，还是缓慢的笑了一下，调侃一样的说道。
“如果你说的不这么像机器人，我可能以为你在说至死不渝的情话。”
不过，情话十有八九都是调情的虚假语言。
而且余元说的话，却是真的。
“余元，你放心，世界不会毁灭的。”
“人类会活到太阳系爆炸的那一天的。”
“不光是为了人类。”姜遥没有伟大的救世主之梦。
“此前、现在、还是未来，我都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
姜遥缓慢的伸出手，像极了一直慵懒的猫，拉扯着空气当中隐形的线团，轻轻丢出，重重拉回。
不就是气运么，那个什么系统的拿得走。
她大不了拿回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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