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夜谈
四合院、后院、苏诚家。
老太太正在开导着娄晓娥，一旁的何雨水听到门口帘子掀开的动静，扭头便见着了从外头回来、正站在门口的苏诚，当即就起身迎了上去笑道，
“苏诚哥，你回来啦！”
苏诚脱下大衣递给雨水，随后便问道，
“雨水，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不在职工宿舍住啊？”
雨水上班的地方在东单那边，骑自行车回四合院也得有半个多小时的路程，这么冷的天，雨水还这么折腾着回来，明儿个又得早早去上班，苏诚也不免有些心疼，所以才会有这么一问。
而雨水则是将苏诚的衣服挂好后，听到苏诚的话，顿时露出一副幽怨的表情看向苏诚道，
“苏诚哥，你这是不希望我回来吗？”
“我这不是担心你路上冻着了嘛！”
苏诚瞥了一眼傲娇的何雨水笑着道，
“要不是外头天寒地冻的，我还巴不得你天天回来呢！”
何雨水听到苏诚的话，顿时露出笑颜，随后又看向屋里坐着的娄晓娥，顿时鼓着个脸义愤填膺的对苏诚道，
“苏诚哥，你说这日子过得好好的，许大茂突然就要跟晓娥姐闹离婚，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行了，你就别先给我上眼药了。”
苏诚揉了揉何雨水的脑袋，随后便走到客厅跟老太太打了声招呼，坐在了娄晓娥的对面，看着脸上依稀还挂有泪痕的娄晓娥，尽管心里已是有了猜测，但还是开口道，
“弟妹，这是咋了？怎么好好的突然就要闹离婚了？”
没等娄晓娥回话，一旁的老太太便插口道，
“还能是为了什么，肯定是许大茂在外面有人了呗，不然放着这么好的媳妇儿不知道珍惜，竟然还想着离婚，这是人干的事吗？”
何雨水此时也是给苏诚倒了一杯热水捂手，随后便坐在娄晓娥的旁边，轻拍着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听到老太太的话，也是跟着附和道，
“苏诚哥，奶奶说的对，许大茂保不准就是在外头有人了，我知道你跟许大茂是哥们儿，但这事我站晓娥姐这边，你可不能故意偏袒徐大茂！”
苏诚看了一眼老太太跟何雨水，对于两人的说辞，苏诚是半点都不信的，平日里她跟许大茂走得近，他要是在外头有人了苏诚怎么可能会一点端倪都看不出？
想到这，苏诚便把目光落在了娄晓娥身上沉声道，
“弟妹，她俩说的是真的吗？许大茂真的是因为在外头有人才跟你闹离婚的？”
“这是许大茂亲口说的，还能有假？”
娄晓娥抬头看了一眼苏诚，惨笑道，
“苏诚兄弟，你跟许大茂是哥们儿，他在外头有没有人难道你会不知道？”
娄晓娥这是误会自己替许大茂擦屁股了啊。
苏诚不免露出一丝苦笑，也突然有些懵圈了，不知道许大茂这是唱的哪出戏，当即就正色道，
“弟妹，这事可能还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要是知道许大茂在外头有人，你觉得我会替他瞒着吗？”
听到苏诚的话，娄晓娥半信半疑的道，
“苏诚兄弟，你说的都是真的？”
“弟妹，你跟大茂都闹到这个份上了，我要是说谎骗你，我还能是人吗？”
苏诚先是打消了娄晓娥的疑虑，随后便看向娄晓娥问道，
“弟妹，你要是信得过我，能跟我详细说说发生什么事了吗？”
娄晓娥看了一眼苏诚，沉吟了下便把今天两人吃完晚饭后，许大茂突然说自己在外面有人了，要跟她离婚的事说了一遍，其中却是隐瞒了她从娘家带回古董跟许大茂藏起来的事，随后便看向苏诚道，
“苏诚兄弟，我之前还奇怪许大茂是不是转性了，这些日子对我是百般的讨好，我现在也是想明白了，他这是在外头有人了，心里觉得愧疚才会这般的。”
苏诚听完娄晓娥的一番话，原本认为许大茂不可能出轨的想法也开始有了些许动摇，毕竟后世看过的影视剧里，许大茂就是个花心大萝卜，十分懂得说些讨女孩子欢心的话。
只是苏诚总觉得这里头好像怪怪的，若许大茂真的出轨了，会这么坦诚的告诉娄晓娥，就不怕娄晓娥闹腾起来，把他抓去游街？
苏诚看了一眼娄晓娥，也没太纠结，当即就站了起身对娄晓娥道，
“弟妹，我去找大茂聊聊，你先在这儿陪老太太坐会儿。”
……
后院，徐大茂家。
苏诚走到了徐大茂家门口，见大门敞开着，透过门帘缝隙，能见着里头透出来的零星灯光。
苏诚见状，当即就掀开了门帘子走了进去，一眼就见着了正坐客厅方桌旁独自喝着闷酒的徐大茂。
“哟，大茂，你这一个人就整上了？”
苏诚搓了搓手走到徐大茂对面拉了张凳子坐下，看向许大茂笑道，
“怎么着？是不是有心事？说说呗！”
许大茂给苏诚拿了个杯子满上，看了一眼苏诚却是摇头道，
“我能有啥事？”
“行了，你就别逞能了！”
苏诚说着便拿起酒杯跟许大茂走了一个，随后便继续道，
“你媳妇儿都到那儿跟我家老太太告状了，说你在外头有人，今儿个这屋就咱俩，你老实给我交给底，你不会真在外头有人了吧？”
许大茂瞥了一眼苏诚没好气的道，
“诚子，如果我真的在外头有人了，你不会抓我去游街吧？”
“还真有啊？”
苏诚一脸狐疑的盯着许大茂道，
“几岁了，哪的人，我见过吗？”
“诚子，你就甭取笑我了我这正烦着呢！”
许大茂拿起酒瓶子给两人的酒杯满上后，自己先默默的闷了一口后，苦笑了一声继续道，
“我那话不过是故意骗晓娥的，我在外头有没有人你会不知道？”
听到这话，苏诚一时也没明白徐大茂这是要闹哪样，当即就没好气的道，
“许大茂，你这是闲着没事干了是吧？这种话也能乱说的？”
许大茂闻言，瞥了一眼苏诚，随后深深的叹了口气，略显无奈的道，
“我若不这么说，你觉得娄晓娥会主动跟我离婚吗？”
不惜自污，也要逼娄晓娥跟你主动离婚？
苏诚此时算是琢磨出来了，许大茂估计也是听到了一些风声，想要明哲保身了。
只是苏诚还是不明白许大茂这么做的理由。
都是几年的夫妻了，有什么事当面说不成吗，大家好聚好散的，为什么非得闹上这么一出呢？
苏诚当即就看向许大茂问道，
“大茂，那你整这一出是要干什么？”
“诚子，这事我也是没办法！”
许大茂是真的将苏诚当成哥们儿，也是毫无隐瞒的大吐苦水道，
“现在外头的风向你也不是不知道，往后肯定会愈演愈烈的，娄晓娥家的情况你也是清楚的，我要是不早点跟她撇清关系，指不定就会被拉下水，本来我还有些忧郁的，可今天你知道我回来的时候看到娄晓娥从她娘家那儿带了什么回来吗？”
没等苏诚回应，许大茂便压低了声音，凑到苏诚跟前沉声道，
“是古董！满满一布袋的古董字画！现在就埋在我屋子后边的小院里，听娄晓娥的话，过阵子估计还得往家里藏东西，你说这要被人发现了，我会是什么下场？”
或许是许大茂有了几分酒劲上头，把自己这自私自利的一面直接展现在了苏诚面前而不自知。
但苏诚还是没完全理解许大茂为何要自污的理由，毕竟这在外头乱搞的名声一旦传出去，许大茂的处境也不会好到哪去吧？
苏诚当即就看向许大茂问道，
“大茂，你若是担心会被娄晓娥的家庭拖累，直接跟娄晓娥明说就成了，毕竟你俩夫妻一场，好聚好散嘛，何至于要骗娄晓娥说你在外头有人了？”
“诚子，你想想啊，若是我主动提出离婚，纵使能好聚好散，可别人会怎么看我？别人肯定会在背地里说我不是个爷们儿”
许大茂说到这，情绪有些激动的看向苏诚道，
“若只是这样，我也就忍了，就怕到时候有些人依然揪着我曾经跟娄晓娥家有关系这点不放，故意拉我下水！”
苏诚听到这，也算是明白了徐大茂的算计，当即就道，
“所以你就想出了这个法子，骗娄晓娥说你在外头有人了，先把自己的名声搞臭，让娄晓娥主动提出离婚，算是彻底的跟他们家划清界限了！”
“还不止这些呢！”
许大茂看了一眼苏诚，颇为得意的道，
“等我跟娄晓娥真的离婚了，我还能矢口否认那些污名，毕竟我又没真的在外面乱搞，还能把过错推到娄晓娥身上，谁让她家是那个呢？”
好家伙！
苏诚没想到许大茂还有这么深的一层算计在里头，看向许大茂的目光也是复杂莫名。
怎么说也是一夜夫妻百日恩。
娄晓娥似乎也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徐大茂的事吧，却不想许大茂竟然能为了保全自身，一看苗头不对，就开始算计起了对方。
娄晓娥前世怕是跟许大茂有什么深仇大怨吧，不然何至于此啊！
想到这，苏诚又是深深的看了一眼许大茂，实在是瞧不过眼了，终是忍不住问道，
“大茂，你跟娄晓娥怎么说也是夫妻一场，你这样算计人家，难道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许大茂听到苏诚的话，也是微微露出了一丝愧疚，但很快就收敛了起来，又是闷了一杯酒下肚，略带醉意的看向苏诚道，
“诚子，这话我也只是对你说而已。什么良心不良心的，还能比得上自己的命重要？这么些年，她娄家不是一直看不起我这个女婿嘛，还有娄晓娥，她都嫁给我了还是一副大小姐的脾气，动不动就跟我闹脾气，根本就不是个能一起过日子的！要不是念着夫妻情分，就冲今儿个娄晓娥偷偷带回来的古董字画，我找你们保卫科去揭发，他们娄家就没好果子吃了！”
理还真是这么个理。
许大茂暗地里去举报娄家私藏的这些字画，可比他让娄晓娥主动跟她离婚来得直接。
苏诚原本还想指责许大茂两句的，但话到嘴边终是没有说出口。
就许大茂的做法，从旁观者的角度看，那都是得被口诛笔伐的，
但凡事不能总站在旁观者的立场，苏诚扪心自问，假如他是许大茂，一个受到老丈人家排挤、夫妻不睦也没有孩子维系夫妻感情的人，知道不跟娄家划清界限就会被抓去蹲大狱，是不是真的就能清高到跟娄晓娥共进退？
只怕不能！
所以苏诚没法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对许大茂指手划脚或是教训他一顿。
就好像后世的某档打着梦想旗号的综艺，一位周姓的主持人站在道德的制高点用着言语逼迫一位被双亲丢弃了二十多年的女儿强行认亲，让人看得窝火。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所以苏诚也是没再往下提娄晓娥的事，拿起酒杯跟许大茂碰了碰，随后一口闷了下去。
火辣的酒味直冲胸膛，苏诚才觉得好受了些。
……
苏诚半醉微醺的从许大茂家里出来的时候，已是夜半十点多。
他抬头看了一眼青天冷月，呼啸而来的寒风沿着他的衣领钻进他的身体里。
彻骨的凉意让苏诚忍不住打了寒颤，他默默的伸手紧了紧衣领，看了一眼黑灯瞎火的院子，叹了口气呢喃道，
“不怪人心太黑暗，只怪世道如此！”
说着，便朝着自家的门口走去，那里还有微弱的灯光闪烁，在这黑夜里显得格外的明亮。
苏诚轻车熟路的顺着那丝灯火来到了门前，推门进屋，入眼便见着正坐在客厅打着瞌睡等他回来的何雨水，心中又是一暖，轻轻的走到何雨水旁边，推了推她的肩膀柔声道，
“雨水，醒醒，困了就回屋睡吧。”
何雨水察觉到了苏诚轻柔的推搡，立刻从瞌睡中清醒，见苏诚已经回来了，人也跟着精神了起来看向苏诚笑道，
“苏诚哥，你回来了，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苏诚见状，赶紧摁住了何雨水笑道，
“不用了，我这刚从许大茂家出来，身子都还是热乎的呢。以后我要是晚回来了，你就别傻傻的在这等了，知道吗？”
何雨水乖巧的点了点头，苏诚随后又问道，
“娄晓娥呢？”
“奶奶拉着晓娥姐陪她睡一屋去了。”
何雨水说着，便关切的看向苏诚轻声道，
“苏诚哥，晓娥姐的事许大茂是怎么说的？”
苏诚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已经快十一点了，叹了口气道，
“雨水，这事有点复杂，时候也不早了，有什么事明儿个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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