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追寻
“廷根的生活就像个童话，”
“黑暗在发芽。”
“羽毛笔在暗中编制计划，”
“他蓄势待发。”
“谁又能体会祂的伟大？”
“请帮帮我吧。”
凯奥丝·索斯轻轻用《Havana》的调子哼着自己随便填的歌词。
阿曼尼西斯静静地听着，不做评价。
“是不太好听，对吧？”凯奥丝看了阿曼尼西斯一眼，自嘲般说着，“这具身体的声带都说不定坏死了，我又是几百年没唱过歌了，难听才是对的。”
阿曼尼西斯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天空。
那里闪烁着繁星。在常人的目光中，这是一副美景。
“放心，阿曼妮，不要总是操心太多。我们的布置已经足够完美了。”凯奥丝把手放在阿曼尼西斯面前晃了晃，“即使是外神，对现实的渗透力度也存在一个极限。即使以最夸张的方法猜测，即使真实造物主真的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即使封印已经残破不堪，在没有“门”开启的时候，祂降下的力量也最多达到天使级。”
“我知道。”阿曼尼西斯轻轻地说，祂的声音如肖邦的夜曲般美妙。
“对啊，比星空更崇高的黑夜女神。”凯奥丝笑着调侃。
阿曼尼西斯没有说什么，只是将目光放远。
“演的真好，不过也不可能骗过小凯奥丝，哈哈。”凯奥丝打量着那件观众途径的封印物，感受着它获取的信息。
“你还在担心什么？阿曼妮？是莉莉丝吗？祂现在承受的污染也不好受。”发现阿曼尼西斯的这具“分身”还在走神，凯奥丝再次把手放在祂面前晃荡。
“不是。”阿曼尼西斯吐出了这个单词，“是神弃之地。”
“神弃之地……”凯奥丝吐了一口气。
她们从菲尼克斯的记忆中得到了关于神弃之地的信息。
“对那里，你应该是没有任何掌控力的吧？”凯奥丝问阿曼尼西斯。
“当初救赎蔷薇的最后之战的时候，我留下了一点力量，但这几乎等于没有。”阿曼尼西斯说。
“这么说，那里现在的掌控者……是阿蒙还是真实造物主？”凯奥丝攥着一缕头发，向神弃之地的方向望去。
“不对，应该没有真正的掌控者。阿蒙那小子不在意普通人，也不会特意地去“收纳领土”，那里对祂来说只是怀念而已。真实造物主即使能渗透出封印，想要传教也会被阿蒙阻挡——祂不会看着太阳神的信仰变更的。”
————
“杰罗米被兰尔乌斯骗走的物品确实是非凡物品。”时间拨回几小时前，凯奥丝走回了值夜者总部，对等待着的值夜者们说。
“仪式魔法？”克莱恩好奇的问。
“是的。”凯奥丝回答，“他的仪式有些复杂，而且大量的使用了自己的鲜血，我不太理解，但他的祷告词不指向任何一位正神或者邪神，而是指向“先祖”。”
“这种仪式……吗。”克莱恩思索了一阵，“我同样不太了解，可能杰罗米的先祖是一位很强大，很擅长仪式的非凡者，而这是他为后人留下的恩赐吧。不过现在，我认为比其追究仪式，更重要的是找到兰尔乌斯，找到那件非凡物品。”
“克莱恩，现在是午饭时间了。”弗莱冰冷冷地说。凯奥丝注意到现在已经略微过了正常的午饭时间一段时间了。
“谢谢。”凯奥丝没有多说什么，拿起了属于她的，在老维尔餐厅提前订购的午餐。
————
“各，各位……”下午一点半，大门被敲响，杰罗米有些紧张地向等待在大厅里的值夜者问好。
“直接说出情报的，我们会帮你解决的。”发现了杰罗米对于社交的不擅长，洛耀直接地提出了要求。
“好，好的。”杰罗米清了清嗓子，“咳咳，经过，经过我的定位，我发现兰尔乌斯正在廷根的几个街区游荡。如果，我是说如果仔细对比每一个正在游荡的人，说不定，说不定可以……”
“有很多地方可以下手。”认真听完杰罗米的每一句话，以内部会议的说法离开了杰罗米，三位值夜者开始了讨论——少的人是弗莱，他去进行日常的巡逻了。
“居住地址，购买生活用品的痕迹……确实有很多可以下手的。”洛耀肯定了凯奥丝的发言，但她现在找到了一个更直接的方面，“但是，我有一个问题，兰尔乌斯为什么要回廷根？”
“可能仅仅是出于愉悦？想要看看受害者的现状？”克莱恩提出了一个猜测。
“有可能，但可能性不大。”洛耀看了克莱恩一眼，“疯子还是少的，像这样……反社会性人格的疯子存在，但一般是非凡者。兰尔乌斯大概率是普通人。”
“那就是在廷根还有一些他所留恋，或者说所惦记的东西？”凯奥丝再次提出猜测，“文森特先生家里不会还有更多的非凡物品吧？”
根据乌鸦卢卡留下的知识，她知道某些古老的家族会给后人留下副作用较小的非凡物品，而且大概率不止一件。
“这是一个思路……”资深值夜者洛耀很自然地接过了“临时队长”的责任，和两位新晋值夜者一起思考着。
“等等，兰尔乌斯有个孩子！”在两位女士正在翻看资料时，克莱恩从记忆中回想到了这个信息——兰尔乌斯抛弃了他怀孕的未婚妻，逃离了廷根。
“孩子？”洛耀疑惑地思考了几秒，“不可能是孩子，兰尔乌斯这样的人不会喜欢孩子的。”
“也是，我这个猜测完全不合理。”克莱恩思考片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暂时不要猜测动机了吧。”凯奥丝对刚才的猜测不置可否，“现在重要的还是找到他。”
“是的。”两位值夜者纷纷肯定。
远处，没有蘸墨水的羽毛笔在羊皮纸上飞舞着。
————
这里是贫民区。
这几条街道都有相同的特点——穷，治安差，混乱。
所以，在这里找一个多出的人，并不简单。如果兰尔乌斯足够谨慎且舍得花费金钱，愿意享受脏乱差的环境，他可以让几个人分别为他购买生活所需的物资，易容后随便睡在街头。这样找人的基本方法就废了一大半，即使值夜者在贫民区的线人并不少。
当然，只要克莱恩得到了兰尔乌斯的任何线索，他就可以通过占卜得到更多，最后抓到兰尔乌斯。
值夜者们没有带上杰罗米，因为他可能只会干扰他们的寻找，不擅长找人。
————
“贝萨流士先生，请问你最近有没有发现一些异常？我指的异常是，某某先生最近变得很古怪，不让别人进入他的家……”
“那么，你能说说最近出现的新的流浪汉……对，就是这样……”
“斯坦顿太太，你在贩卖面包时有没有发现……”
经过一下午的努力，其中甚至包括了试图直接占卜线索的位置的克莱恩的玄学推理，但还是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失望的值夜者们决定直接向杰罗米·文森特求助。
————
“没，没有……没有找到吗……”杰罗米的脸上带着竭力隐藏但仍然明显的失望。
“是的，文森特先生，不过，我们还有其他的方法。”洛耀看着这位矮小，口吃的可怜男士，直接出示了身份证件，“我们是鲁恩王国阿霍瓦郡警察厅特殊行动部第七小组的成员，如你所想，特殊行动部代表着非凡者……”
理论上来说，随意对一位普通人泄露秘密是违反规定的，但现在的杰罗米已经被确认可以举行非凡仪式，曾经拥有私人非凡物品，这就说明了现在的他是任务目标之一，是卷入非凡案件或者说制造非凡案件的相关人士。
“啊！”杰罗米有些惊恐，“我，我，我不是非凡者……”
这种反应已经说明了很多了，洛耀微微一笑，开始和杰罗米交谈。
————
“洛耀女士真的好厉害……”凯奥丝坐在沙发上，小声地对身边的克莱恩说。
“确实啊……”克莱恩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这样回应。
即使无论是克莱恩还是凯奥丝都因为本身特别的非凡能力能做到洛耀做不到的一些事，但仅仅从处理非凡事件的熟练度和手段上来看，洛耀女士真的远远大于这两人的总和。
她成功地说服了杰罗米，以“未来的线人”身份和“不被抓进教堂底部”的威胁，让杰罗米主动配合，愿意借用他家里的所有的关于非凡的物品，而且得到了和杰罗米家中相关的所有非凡的信息。
“只是熟练而已。“洛耀听到了两位新晋值夜者对她的暗地里的赞美，“事实上，我们能经历的非凡事件大多也是这种‘小打小闹’，像凯奥丝小姐带来的魔女教派那种程度的非凡事件极少。”
“欸？那么……”那么伦纳德完再和我讨论各种非凡事件时能说的那么真切，就像真的亲身经历了很多生死危险的非凡事件一样……
似乎是看懂了克莱恩的眼神，洛耀对克莱恩说，“至于应对困难的非凡事件的经验，我们只能从书本上获得。圣堂会总结各大教区经历的非凡事件，整理成书籍，发放到各大家去的值夜者小队手中。我怀疑队长忘记了这件事，没有把那个本子给你看。”
“……”克莱恩沉默了。
因为他认为洛耀说的是对的。队长又忘记东西了。
“走吧，这次任务结束就找队长要。占卜这件事还是你擅长。”洛耀想要拍拍克莱恩的肩膀，犹豫了几秒又放下了手。
“好。”克莱恩站起身。充当保镖的洛耀和凯奥丝站在他前后。
————
“以血为媒介……”克莱恩掏出了羊皮纸，用羽毛笔蘸着血液写字。
“血的主人的‘智慧之手’所处的地点。”
智慧之手，是杰罗米家传的一件非凡物品，外表是只有手指长的，黄金打造的手型吊坠。效果是让处理携带者本人以外的，距离这件非凡物品五米以内的所有人变得粗心，暴躁。负面作用是使用者会逐渐“萎缩”，类似于身体加速衰老。
期间，杰罗米试图将智慧之手的效果描绘成“增加主人的智慧”，但被开着灵视的克莱恩识破了。
克莱恩怀疑杰罗米的口吃和这件非凡物品有一些联系，不过据杰罗米所说，他只使用过这件非凡物品一次。
“……就在廷根，找到了。”克莱恩写下了从梦中得到的地址。
“我，我可以，可以跟着一起去吗？”杰罗米期待地说。
“文森特先生，兰尔乌斯大概率持枪，即使我们是非凡者，擅长战斗，但也保护不了你，你很容易被误伤。”
“好吧。”杰罗米有些不甘心，但无能为力。
————
三位值夜者潜伏到了“智慧之手”所在的房子边。
“房子里看起来没有人，至少一层没有，不排除兰尔乌斯藏着地下室的可能。”开启灵视的克莱恩对两位女士小声说。
“现在我们应该进去。”洛耀拿着枪，发出了指示。
“怎么办？”克莱恩正在提问，就发现凯奥丝已经拿出了工具，试图撬开房门。
又是这招……到底谁是罪犯啊……克莱恩差点捂住了脸。
洛耀饶有兴致地看着，即使直接用枪打掉门锁更快，但凯奥丝这样的行为更加隐蔽（枪声即使在地下室也绝对可以被听到），而且她对于撬锁这件事也很感兴趣。
半晌后，凯奥丝脸上带着些许尴尬地收回了工具，“这个门锁看似普通，但实际上是很高级的锁，至少我敲不开。在这里的，这种价位的房子装上这样的锁真的很奇怪。”
“也许是因为兰尔乌斯害怕被偷，特意换的吧。”洛耀随意地回答，抬起枪，直接使用最简单的方法“拆除”了门锁。
“地面全是灰。”凯奥丝没有注意直接刚才的出丑，刚刚进入房屋，她就发出了感叹。
“看起来很久没人住了，但不会超过三个月。”克莱恩用脚试探了一下地面灰的厚度。
“去地下室看看，如果这个房子真的有地下室的话。”洛耀说。
三人谨慎地在房间中寻找着，直到克莱恩找到了地下室的入口。
然后，他们谨慎地进入了地下室，在那里找到了“智慧之手”，出乎意料的，兰尔乌斯没有带走这件非凡物品，而是直接把它留在了这个‘安全屋’里。
“……没有人。”克莱恩做了最后的确定，隔着手套拿起了那件从地下室石砖缝隙找到的金制饰品。
他示意其他人远离他五米，害怕这件非凡物品突然起效，当然，这并没有发生。
经过多次占卜，克莱恩得知这件非凡物品确实曾经属于杰罗米，而兰尔乌斯确实曾在这里居住——但已经过去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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