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又不怕别人疯言疯语了?
快到晌午时李家二哥从城里回村,特意绕道絮絮家。
“妹子,你哥让你备些粉红还是水红的胭脂到城门口吊桥边等他,对了。”李二哥从背篓里拿出一个纸包裹,“你哥说这是阿燏给他的,让你先尝尝。”
絮絮接过包裹,羞红了脸。大哥也真是,这种东西怎好意思让李二哥捎带回来。
“絮絮,你又发热了?”李二哥是个庄稼汉子,之前听闻絮絮体弱多病,见她脸那么红,料想她是生病了,又说:“你若是生病了,晌午我再跑一趟给你送东西。”
絮絮听后忙摇头:“李二哥不用的,我只是觉得这太阳有点晒人。”
李二哥听后憨憨一笑:“的确是晒人。”
待李二哥走后,絮絮收拾好胭脂,又将阿燏的包裹拆开。是蜜饯梅子,是从郭记蜜饯铺买的梅子。絮絮拿了一颗放进嘴里,柳眉杏眼羞羞一笑。
絮絮送胭脂进城时刚好经过阿燏的铺子,阿燏正拉着一个汉子,把他的桃木剑吹的天花乱坠。“辟邪驱妖,出门在外必备呀。”
看到絮絮后阿燏挥手打招呼,絮絮并没有走近,只是多看了他两眼,若秋水般的眸子轻漾了一下一句话没说从旁边绕过。
光是这样都已经让阿燏心花怒放了,“大哥,真的。这桃木剑还能招桃花。”
那汉子一听招桃花,大手往桌子上一拍:“一两是吧,买了。”
待那人走后,阿燏痴痴傻傻地望着桃木剑问阿青:“你说桃木剑真的能招桃花吗?”
阿青双手环抱,混不在意他说什么。
柳延维从商贾大户李家角门出来,挑着扁担刚走到正路上,就听到一阵杂乱的马蹄声,鞭子抽在马身上嘶叫的声音。
“快闪开,别不长眼。”
“眼瞎吗?快滚。”
路上的行人都慌忙闪到一旁,还有不少摊位被撞翻,苹果洋洋洒洒散了一地。十几个衣着华服身骑骏马的少年扬长而去。
柳延维冷哼了一声:“真是世风日下。”
“可不是吗,为首那人最坏。马大人家的大儿子,作恶多端,拿我们这些老百姓不当人看。”
柳延维又问:“难道京兆府不管他吗?”
“哎呦”那小贩笑了出来,“京兆衙门那狗官巴结马大人还来不及,怎么敢管。”
“以前也没听闻有个那么猖狂的马大人。”
一个卖发饰的大娘说:“刚进京的,还没一个月呢。时间长了,还不知道怎么祸害老百姓呢。”
“你说说这世道还能活下去吗?如今这皇帝才为政十年,前些年倒还好,这两年不知怎的,哎,不说了,祸从口出呀。”
那小贩跑到路中间将地上被撞落的东西捡起还给商家。
柳延维看了看日头,算时间絮絮应该到城外了。晌午的太阳正毒,可不能让她晒太久。便匆忙起身离开。
那群人又骑马到郊外,停马歇息。
马岙川一跃下马:“京城好玩的东西也不过如此,一点都不刺激。”
一个贼眉鼠眼的男子像哈巴狗一样,拿着扇子给马岙川扇风:“若要说顽,我等肯定比不上马兄。还望马兄能请教请教。”
“好说,好说。”马岙川看到城外桥下站着一位姑娘,模样甚是可爱。“太鹤,京城虽然好玩的不多,可是漂亮的女子可真不少。”
梁太鹤顺着马岙川的视线看过去,正是一个身着水绿色的可人少女站在桥下。一行人听马岙川这么一说都笑了起来,纷纷问到:“马大少爷,你要玩怎样刺激的?”
马岙川嘴角轻佻:“我们骑马过去,把那女子掳走,去东山上玩。”说完跃身上马,一口气奔到柳絮絮身边。
絮絮看到马群过来,慌忙躲到路边,可谁知马上那人居然一手把她搂了起来。絮絮还没来得及挣扎,马蹄已越过吊桥向东奔去。只留下那群富家子弟猥琐的笑声,慌张间胭脂散落在马蹄下。
他们骑马上了山,山间路窄又陡峭,这些人骑技不佳,只好将马拴在山下。
絮絮被马岙川扛在肩上,不住的挣扎,越挣扎他越兴奋。
“告诉你大爷叫马岙川,我爹是朝廷里的大官,新任的礼部侍郎。你最好给我老实点,你若是伺候大爷爽了,大爷或许考虑收了你,那你祖坟上真是冒青烟了。”他将絮絮扔到地上。
絮絮尖叫着要往山里跑,马岙川一个眼神,那些哈巴狗立马围成了一个圈。
“怎么还不愿意。”马岙川说着就去解絮絮的腰带,絮絮的力气哪能抵过一个男人,一下子就被推倒在地上。
絮絮的脸被捏住“你最好识相些,要不然我们那么多男的,你可受不了。”
絮絮看着这些男的即害怕又恶心,浑身不住的发抖。在马岙川要撕开她上衣的时候,絮絮猛然伸出手戳向他的眼。
“啊”马岙川一把甩开絮絮的手,上去就是给她一耳光。“妈的,□□,居然敢弄伤大爷。操,兄弟们给我按住她。”
柳延维来到吊桥边时,只看到散落在地上的胭脂,上面沾满了尘土,地上还留着马蹄印。
“絮絮,絮絮。”柳延维突然觉得有口气堵在胸口,压的他难受。他像疯了一个问过往的行人,“有没有见到这儿站着一位姑娘?”
那群人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当然是有人见过的。只是马跑的太快,又是马家大少爷,行人就是见那姑娘可怜也不敢多管什么,生怕管了闲事连自己都要遭殃。这世道,活着就已十分累人。
有人看他可怜同他说:“好像是往东山方向去了,快去吧。”
柳延维脑子一片空白,像疯了一样往东山跑去。跑得太急,腿不住地打软,一不小心就摔倒在地上。他都不知道是怎么跑到东山的,刚到东山脚下那群人骑马就要往回去。柳延维看到他们连忙堵住去路,不让他们走。
马岙川坐在马上,居高临下俯视着柳延维。柳延维头发散落,衣衫沾满泥土。马岙川都不屑给他一个眼神,仿佛他连地上的蝼蚁都不如。纵马将柳延维踹倒在地,“京城可是个富贵地儿,这种贱民就应该把他们撵的远远儿的,省的脏了京城的地儿。”那帮人还跟着附和:“是呀,下贱的人别污了大爷们的眼。”
“我妹妹在哪里?”柳延维哑着嗓子呼喊着。
“那个贱女人是你妹妹?不过味道还不错。”马岙川说完表情暧昧,仿佛在回味刚刚的场景。“就是太下贱了,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廉价二字。”又摸摸自己被伤的眼,打马而去。
“絮絮,絮絮。”柳延维哭喊着在山上找絮絮。不知找了多久,鞋子也丢了。太阳慢慢下了西山,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整个山上都回荡着柳延维喊絮絮的声音,凄惨又苍凉。
他终于在溪边找到絮絮的衣服,而絮絮赤身裸体躺在溪水里。溪水清澈见底,岸边长满了杂草。
柳延维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却发现那衣物早已破烂不堪。他脱掉自己的衣服,轻声细语地说:“哥哥来晚了,是哥哥错了。”
他将絮絮抱上岸来,她是多么轻。浑身都是伤痕,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他用衣服轻轻包裹她生怕将她弄疼。
柔声道:“好了,回家吧,我们回家。絮絮。”
絮絮只是闭着眼,安安静静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柳延维颤巍巍将手凑到她鼻子下面,又缩回来。一把抱住絮絮,仿佛要将絮絮揉进自己生命里。他宁愿自己将命给絮絮,“我的絮絮,哥哥错了,绕了哥哥吧。”
阿燏将青梅茶酒封好口,眼看月色越来越深,也不见柳大哥经过。他站在篱笆外张望了一次又一次,也不见有人影。
“奇怪了,今日都那么晚了柳大哥怎么还没回来。”
“说不定是因为其他事耽搁了。”阿青回答。
阿燏提着酒对阿青说:“你去帮我把上次我做好要送给絮絮的防风灯笼拿来,我去絮絮家看一眼。”
阿燏一直想在七夕的时候将为絮絮特制的花灯送给她,但是辗转反侧还是没有那个胆,现在倒不失一个好时机。
“你又不怕别人疯言疯语了?”阿青将蜡烛点燃,灯笼慢慢亮起,烛光暖暖的。
“我只是在门外看一眼而已。你先不要熄灯,我很快就回来。”阿燏提着灯笼拎着酒来到絮絮家,在门口喊了一会儿也没见有人出来,灯也没亮。
“难道是有事都出去了?”正欲往回走,却看见黑暗处有一人影。
“是柳大哥吗?”阿燏问了一句,那人并没回声,他仔细一看柳大哥身上还背着一人。
“柳大哥怎那么晚回来,絮絮呢。”阿燏将灯笼凑近。却发现柳延维模样十分狼狈,还没来得及问,却看到他背后一双腿满是伤痕,再细看那人脸居然是絮絮。
阿燏惊吓到将酒壶打翻,跌落在地上。满瓶的梅子清香一下被释放出来,可是味道却让阿燏觉得压抑与恶心。
柳延维并没有理会阿燏径自打开门,点燃灯,将絮絮放到床上。转身见阿燏跟在后面,将食指低在唇间示意阿燏不要说话。又将阿燏拉到院子里:“絮絮睡着了,我们小声点聊。”
絮絮那哪是睡着,阿燏之前为了钱,杀了不少人。睡着了跟死了完全是两种状态,“怎么会这样?”阿燏的声音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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