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关掉直播，岑霁坐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就摊着不动了。
沈阅苏每次播完习惯把自己的设备收拾得整整齐齐，归置完自己的桌子后，又走过来打理岑霁的。
岑霁椅子横在桌沿前，卡在了正中间的位置，限制了沈阅苏发挥，于是他把住扶手轻轻将他推远了一点，背朝着他整理桌子。
连续几个小时处于喧嚣吵闹的直播和游戏环境，现在这个小小的屋子猛然安静下来，岑霁居然莫名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望着面前beg队服包裹下显得瘦弱的背影，岑霁没忍住唤他：“苏苏……”
“嗯？”沈阅苏手上不停，也没有转身，只轻轻应道。
“我感觉跟你认识了很久似的。”
“是吗？”三两下收拾好装备，摆正键盘，沈阅苏转过身靠着桌沿，两手反撑在桌上，微微俯视着他。
“那大概是因为我盼了你很久吧。”沈阅苏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声线有些沉。
岑霁才发现原来苏苏的声音也不一直都是那样又软又奶的，颓唐起来仿佛溪水淌过碎石，舒缓婉转。
“什么叫盼了我很久？”岑霁试图穿过沈阅苏细密低垂的刘海捕捉他的视线。
“从知道你就开始盼着，盼着能见到你，靠近你，认识你。”
“我原本以为永远都只能在kpl的赛场上远远地看着你。运气好的话，能和你打上那么几场，然后在结束时，礼貌又生疏地握握手，客套地说上几句话，游戏或许会变成我们之间唯一的交集。”沈阅苏说着突然抬起头直视他，岑霁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眼睛里有光，“所以你能来beg真的太好了，太好了”
他的声音在发颤。
“你一直是我的粉丝吗？”岑霁很害怕跟沈阅苏相处久了心脏会罢工，因为他似乎总能轻松触及到自己心底最柔软的一处地方，然后肆意在上面走来走去，走来走去。
沈阅苏歪了下头，顿了顿，语气又轻快起来，却顾左右而言他：“我们这一代的职业选手，应该很多都是你的粉丝吧。”
“不一定”岑霁伸出右手食指摇了摇，脚下轻轻一点，电竞椅便载着他咕噜噜滑向沈阅苏。
沈阅苏微微前倾扶住椅子，让它稳稳地停在自己跟前，蹲下来，下巴压着两只交叠的手背，枕在椅子扶手上，黑黝黝的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岑霁。
岑霁伸出食指，绕着他的头发打旋儿。
他真的喜欢玩沈阅苏的头发，顺滑又柔软：“我们这一代也有我的粉丝，譬如小灰灰。”
沈阅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岑霁又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哈哈哈哈哈。”他成功被岑霁逗笑。
岑霁被沈阅苏的开心感染，眉目舒展，轻轻拍了拍他的头，从椅子上站起来就要往外走：“回宿舍了，傻傻的。”
沈阅苏站起身，却故意靠在桌沿一动不动，直看着岑霁走到直播间门口，茫然地望了望两边空荡荡的走廊，又回头招呼他：“走啊。”
沈阅苏几个正步走到他身边，古灵精怪学着他的语气：“走啊？”
岑霁终于反应过来沈阅苏拿路痴的事逗他呢，长臂一捞，一把把他圈进怀里，一只手虚握成拳，怼他软乎乎的脸：“敢调戏队长？嗯？”
沈阅苏“呵呵”直乐，后仰着头缩着胳膊要推岑霁的手：“好嘛，好嘛，我错了。”
岑霁借势又捏了把沈阅苏的脸才松开他：“看你还皮。”
沈阅苏逗完岑霁心里倒是得到了满足，但是身体受到了小小的“凌虐”，鼓起腮帮子，轻轻弹了弹被岑霁捏过的地方，发出“嘣嘣”两声闷响后，才带头往宿舍走。
“队长，你和灰灰关系很好吗？”
“挺好的。”
“灰灰人好相处吗？”
“臭脾气。”
“我在网上看有人嗑你们的cp。”
“你还关注这个？”
“无意中看到的。”
“随便吧，我可不喜欢又爱哭又暴躁的。”
“嘿嘿嘿嘿，你为什么叫他小灰灰啊？”
“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两人有说有笑地走出训练室的大楼，一股冷风扑面袭来，岑霁拢了拢衣领，将它竖起来，遮住脖子。
冬天啊，还是冷，怀念起早上苏苏买的咖啡了。
想到这，岑霁瞟了眼旁边这颗小蘑菇头，温温顺顺的，一个没忍住，直接上手揉了揉，觉得不过瘾，又揉了揉。
沈阅苏乖乖地任他把自己揉得摇头晃脑，东倒西歪，一直等到他尽兴了，才将两只手从衣兜里抽出来，抓了抓头发，把它理顺。
“怎么这么乖啊。”岑霁心想，故意恶趣味地又把他刚理顺的头发揉乱。
沈阅苏还是逆来顺受，等他再次把魔爪放下来，才耐心地问道：“你还揉不揉了？”沈阅苏等了他几秒，没回应，接着说道，“你不揉我可收拾了。”说完又抽出手把头发理顺了。
反应过来的岑霁乐出了声，这是什么乖宝贝，说话都带着情不自禁的欢快：“给我留着，明天再揉。”
黑暗中岑霁仿佛听到沈阅苏无可奈何地“唉”了一声。
岑霁笑弯了眉眼，抬头，灰蒙蒙的天空中，一轮耀眼的明月在恣意散发光芒，照亮了周围漂浮的云朵。
“啊对了队长，”沈阅苏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孙文晋让我再问你要个银行账号，负责报销你的日常开销，比如刚才直播的抽奖所产生的消费，以后也全部由战队买单。”
“不用到这种程度吧？”岑霁这次是发自内心的不好意思。
“用的用的，没关系，beg可有钱了，我都天天想着法子薅羊毛呢，你完全不用不好意思。”
“而且最初呃老板，就说了，只要你肯来beg，就不能让你产生哪怕一笔需要自己支付的花费。”
“好吧，一会回寝室给你。”岑霁无奈，心里又狠狠把陈是这个大冤种骂了一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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