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心狠手辣
厉斯爵的眼神从她与季崇言身上扫过，缓缓伸出手。
“过来。”言简意赅，神色冷酷。
明若清站在原地，回头看了季崇言一眼。
他无所谓地摊开双手，笑嘻嘻地说：“回去吧。”
明若清有些难受，她不想再次失约于季崇言。
“我要送他去医院。”她第一次这么坚持地跟厉斯爵说话。
厉斯爵神色越发森冷，他清冷的眸光扫了姚兰一眼。
姚兰犹豫片刻，走到明若清身边要带走她。
然而，她却往后退了一步，站在季崇言身边。
“厉斯爵，你没有理由禁锢我。”
厉斯爵静默地站着，许久之后，就在她以为他会大发雷霆的当下，他慢慢缩回了手，漠然开口。
“一个小时内，见不到你的人，我就让你永远见不到七七。”
她瞳孔紧缩，听出了他话里的危险讯号。
车门打开，保镖护送厉斯爵离开。
季崇言神色复杂地看着明若清，低声道：“你竟然会为了我而得罪他。”
“别说了，我现在送你去医院。”她咬了咬唇，轻声说道。
几个小时以后，季崇言接受完了检查，伤口上好了药，他瞥了一眼窗户，示意明若清把窗户打开。
“我想透透气。”
她推开窗户，看见外面的茵茵草地，心情有些飘忽不定。
突然，有什么东西从窗前滑过，“砰”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声尖叫刺破了病房区的宁静。
“不得了了！有人跳楼了！”
有人跳楼这个消息，一夕之间传遍了整个医院，门口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嗡嗡嗡”的讨论声。
“怎么会有人跳楼呢？”
“听说是今天刚被送到呼吸科的那个老太太，都八十好几的老人家了，孤身一人，也没个子女，要不是因为自己的祖屋被强拆，她也不至于万念俱灰啊……”
明若清怔了怔，慢慢靠近窗户，看见躺在血泊里的那个老太太，满眼血色，碧绿的草，衬着她的白发苍苍，越发显得触目惊心。
她几乎快要呼吸不过来，心里仿佛被塞了一个铅块。
眼前一黑，季崇言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轻声说：“别看。”
她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喃喃说：“季崇言，老奶奶真的是被他逼迫的吗？”
季崇言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抱住她，安慰地拍了拍她。
夜晚降临，明若清回到厉家，已经很晚了，家里仍旧灯火通明。
厉斯爵在等她。
他站在那儿，身姿笔挺，冷峻高傲。
他高高在上，只因为他是厉家千亿财富的继承人。
她冷冷盯着他，一字一字地说：“津南路上，厉氏集团想要强拆的那栋民居的老奶奶，今天在医院跳楼自杀，死了。”
厉斯爵面无表情，双手插兜，背影潇洒地走到吧台旁，倒了杯红酒。
“所以呢？”
她怔住了，心里瞬间升起一丝寒意。
“如果不是你，她不会死，”明若清执着地挡在厉斯爵面前，眼睛里满是迷茫，“你对她，真的一点愧疚都没有吗？”
厉斯爵平静地看着她，淡淡说道：“如果做什么事都心慈手软，厉家的继承人不会是我。”
明若清心里有什么东西碎了。
她跟厉斯爵不一样，一直都不一样。
她从小在明家寄人篱下，自从母亲白岚病逝以后，她更是处处受人欺负，如果说厉斯爵从小养尊处优，生来就是天之骄子，那么，她就是那个远远地躲在角落，始终不被人看到的人。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有人享受着出生就能得到的权利与财富，也有人，就像那位老太太一样，拼尽一生，也只为了保住一处生存的民居。
可即便这样，厉斯爵也要毁掉它。
明若清往后退了一步，苍白的小脸闪过迷茫的笑。
“厉斯爵，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难道你是没有心的吗？”
他心里仿佛被一根微小的刺扎了一下，既疼，又恼怒，他随手将酒杯扫到地上，清脆的碎片声在夜里格外刺耳。
“任何人都可以这么说我，你，不能。”厉斯爵抓着她的双肩，一步一步将她逼迫到墙上，他语气低沉，眼神里泛着一股狠意。
他并不是生来就这般狠厉，哪怕他对所有人都不留情面，可他有多在乎她，难道她一点都感受不到？
“够了！”明若清挣扎着推开他，神色漠然，“你不过是把我当做一个宠物罢了，在你眼里，所有人都是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棋子。你根本就没有心！”
她“噔噔噔”跑上楼，用力关门，逐渐瘫软在地上。
和厉斯爵的争吵，令她感到窒息，他刚刚那个受到伤害的眼神，像枚钉子一样嵌进她心里。
她努力摇了摇头，把事情抛到脑后。
B城的媒体向来敏锐，没隔几天，厉氏集团逼死八十岁独居老太的新闻就传遍了整座城市，厉氏集团是这座繁华都市的代表之一，对于平民阶层来说，更是上流社会的象征，而这条新闻，则彻底掀起了平民阶层与上流社会的矛盾。
记者们把厉氏集团大厦围得水泄不通，甚至连续24小时换班，只为能蹲到厉斯爵，得到采访素材。
电视新闻不间断地实况转播现场画面，一夕之间，仿佛整个B城都在等待厉斯爵给出一个说法。
明若清坐在咖啡馆里，盯着笔记本电脑上的热点新闻，脸色严肃。
一只手递上来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姚兰坐在她对面，微微叹息。
“你已经保持这个表情很久了，笑一笑吧，拜托。”
“这些网友，简直太过分了，怎么能骂人骂得这么难听？”她皱着眉头抱怨。
姚兰撑着下巴，直勾勾看着她：“连你都觉得，厉总心狠手辣，更何况这些网友？”
明若清垂下眸子，睫毛轻颤了几下：“如果是你，你会怎么想？”
姚兰语气坚定地回答：“厉总他不是这样的人。”
她有些愕然，从没想过姚兰会是这个答案。
“叮铃——”
咖啡馆的旋转门开了，一群可爱的小朋友，在一位身穿白色毛衣，年轻甜美的女老师带领下，鱼贯而入。
“嘘，大家不许吵闹，全部乖乖坐好哦。”女老师声音清脆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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