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摊牌
天色阴沉，一如明若清的心情。
一辆车在她面前停下，她打开车门，看见司机的脸，瞬间愣住。
男人微微笑了：“上车。”
“我坐出租车谢谢。”她随手关上门。
可季崇言耐心地开着车，一直紧紧跟着她。
“你不想知道厉斯爵现在在哪儿吗？”
她脚步一顿，慢慢看向他。
半个小时以后，车子停在了一家私人别墅前。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她冷冷问。
季崇言微微笑了：“这是林佩莹的家，跟我来。”
他拉着明若清的手走到门口，按了按门铃。
片刻之后，一声清脆的“谁呀”响起。
林佩莹打开门，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她脂粉未施，穿着一身浴袍，长发被浴帽挽起，似乎正准备洗澡。
“我的外套在哪儿？”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有人出现在了客厅。
林佩莹立刻转过头，轻声提醒：“斯爵，明小姐来了。”
厉斯爵的神情蓦然僵住。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红酒的味道，厉斯爵的外套就放在沙发上，他衣衫有些凌乱，看上去精神也不太好，似乎昨晚一夜未睡。
是什么，能让一个男人彻夜不归？
是什么，能让一个有洁癖的男人大清早以这种状况出现？
此时此刻，他这副自然到像老情人般的询问，令他和林佩莹之间的关系，昭然若揭。
明若清什么都明白了。
她走到林佩莹面前，抬手狠狠给了她一耳光。
厉斯爵惊怒交加地把林佩莹拉到一边，伸手紧紧攥紧了明若清的手。
“你疯了？”
她怔怔地看着他，忽然轻轻笑了：“到现在，你还是选择站在她这边？”
他神情复杂，半晌，沉声道：“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我们离婚吧。”明若清漠然开口。
厉斯爵脑子里有根弦断了。
尽管早已预料到会有眼前这一幕，他还是觉得心痛到无以复加。
“先回家。”他绷紧了脸色，伸手拽着她要走。
明若清用力挣脱他，满脸嘲讽地笑了：“家？哪里还有家？你和别的女人在外面厮混的时候，这个家就已经没了！”
她转过身，飞快地消失。
“小清！”季崇言跟了上去。
马路上，她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身体，四处飘荡。
偶尔撞到一两个行人，也会被骂“神经病不长眼”。
季崇言跟在她身后，连声跟其他人道歉，无论她怎么发脾气，他就是不走。
“我让你滚你没听见吗？”最后一次，她终于忍不住发了脾气。
季崇言定定地看着她，缓缓走到她面前，沉声说：“如果你幸福，我一定什么都不争，可现在，他都这样对你了，我不能再眼睁睁看着你痛苦了。跟我走吧。”
跟我走吧。
这句话，厉斯爵曾经也对她说过。
她自嘲地笑了笑，干脆利落地拒绝了他。
“不，我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
明若清想好了，她要断舍离。
她要和厉斯爵离婚。
B市所有知名的律师团，都是厉家的。
明若清找了很多家律师行，对方起初态度都很热情，可一旦听说是要跟厉斯爵打离婚官司，全都翻脸把她赶了出去。
“明小姐，不是我们不愿意接你的案子，实在是，我们没有信心帮你打赢啊。”
她失望地看着大门在眼前关上，心情沉郁地回了家。
姚兰默默迎上来，小声说：“少爷回来了。”
“小兰，你先下去，有些话，我想和斯爵说。”她淡淡地说。
姚兰心里有些不安，她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一杯红酒搁在桌上，厉斯爵懒散地坐在吧台旁，听见她的脚步声，却并没有回头。
“别再挣扎了，不会有人接你的官司。”他淡淡地说。
看来，他对她这一天的行踪了如指掌。
她微微笑了，走到他身旁坐下。
“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那时候，她刚回国，一心想要通过他接近巴尔出版社，后来，阴差阳错下，她和他像欢喜冤家一样彼此纠缠相爱，一直走到结婚这一步。
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彼此。
他和她，都是那种一旦不爱了，就会很决绝的人。
“现在想想，那时候我怎么会这么天真，觉得我们在一起，就是一切，如果那时候你遇见的是林佩莹，或许你们也会在一起。”
厉斯爵睫毛轻颤，喉结上下涌动了一下，心里藏了很多很多话，在这一刻全都变成了无言。
“其实我们真的不合适。你什么都很出色，而我呢，什么都很一般，有时候我甚至想，你总是帮我收拾烂摊子，会不会迟早有一天，就厌倦了我？”
她自言自语，随后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厉斯爵哑声道：“再给我三个月时间，我会给你一个合理的答案。”
三个月吗？
她低声笑了，三个月的时间，太长了。
“已经没必要了。”她慢慢起身，半醉半醒地朝楼上走去，“我累了。”
厉斯爵伸手想要拉住她，却拉了个空。
他看着她的背影，有一瞬间，心情骤然软了下来。
他可以什么都不要，现在就去告诉她真相吗？
可厉氏集团那数万名待业员工该怎么办？
季崇言和林天强密谋想要毁了厉氏集团，而他，已经等不到让他们先露出马脚了。
他必须要在他们有所行动之前，让整个厉氏回到自己手里。
厉斯爵疲乏地起身，叫来姚兰：“把人看好了，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出去。”
接下来的几天，明若清被困得死死的，哪里都不能去。
她反而平静了许多，一边在网上在线安排自己的稿子，一边在家陪明七易。
大人们之间的情绪涌动，明七易自然也感受到了，他默默坐在明若清身边，轻声说：“妈咪，如果你想要出去，七七可以帮你。”
她笑着抚摸着他的脑袋，轻轻摇头：“妈咪不想出去了，妈咪等他自己放弃。”
明七易心里暗暗叫了一声，完了，看妈咪这回连挣扎都不挣扎的模样，显然和爹地之间的隔阂已经到达了临界点。
就在这种时候，偏偏林佩莹来家里了。
她优雅地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莞尔笑道：“最近，厉氏集团的一些老股东，都希望斯爵能够重回厉氏，舆论风向比我预想得要好。”
“你想说什么？”明若清淡淡问。
林佩莹柔声说：“正是因为有我的帮忙，才有现在的舆论。只要我愿意一直帮下去，他很快就会回到属于他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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