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老大的女人
明若清垂下眸子，低声问：“现在我们该去哪儿？”
祈远城双手握住方向盘，沉声道：“回玖云寨。”
明若清有些意外，那个两座城市交界的地方，除了破旧与衰败，究竟有什么值得他再回去的？
破旧的巷子里，头顶上陈设着杂乱的电线，地上满是坑坑洼洼，连一条像样的路都没有，可这并不妨碍孩子们在其中追逐嬉戏。
一个少年挽着篮子，在卖栀子花，他穿梭在车流中，跟每一个经过的车主推荐着篮子里已经有些发黄的花朵，走到祈远城这辆车时，他却似乎有些畏惧，小心翼翼地绕过，并不肯上前来。
明若清摇下车窗，忽然喊住了他，“我想买你的花。”
少年回过头，看见她的那一刻，眼神里充满讶异，“你是那位漂亮姐姐？”
明若清愣住了，“你认识我？”
少年兴奋地挥舞着手，“白色西装，在南城的河边！”
她脑海里闪过一道白光，忽然明白了一些什么，原来在河边救了她的人，是这个少年。
明若清扭头看向祈远城，伸出掌心，淡淡地说：“给我钱。”
祈远城似乎很享受她问自己要钱的模样，他淡淡笑着，将钱包递给她。
明若清把钱递给小力，接过他手里的花，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谢谢你救了我，有空来找我玩儿！”
小力呆呆看着车子离开，下意识地伸出手，挥了挥手。
玖云寨。
祈远城领着明若清走进村子里，马上，有人立刻冲出来迎接，毕恭毕敬地把他们带进堂屋。
“老大！”一群男人忽然冒出来，纷纷出现在祈远城面前，看见明若清，众人的神情都有些微妙。
祈远城淡淡地介绍：“这是小清。”
明若清的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这些人当中，有长相粗犷，一看就是莽汉的男人，有瘦弱精明，目光闪烁不定的斯文人，还有一身腱子肉，手上满是枪磨出的茧子的人。
外人说得没错，玖云寨的确是一个三教九流都存在的地方。
“你先去休息吧，我还有些事想跟他们商量。”祈远城瞥了明若清一眼。
她走进屋子里，关上门，立刻将耳朵贴在了墙上。
不知道祈远城说了什么，大家似乎有了争议，声音忽然就大了起来，不知道谁先掀翻了桌子，一片哄闹声中，有人开了枪，也有人骂骂咧咧地开始挑衅斗殴。
明若清听到接近门口的声音，立刻回到床上，若无其事地躺下。
沉稳的脚步声进来，她听见祈远城沉沉的声音，“你没睡着吧？”
看来索性也没有装下去的必要了，她掀开被子坐起来，冷冷地说：“外面这么吵，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他抽出一根烟，正要点上，忽然想起明若清，又重新放进了烟盒里。
“他们只不过是在发泄愤怒而已，”祈远城淡淡地说，“毕竟是我先选择抛弃了他们。”
“什么意思？”她盯着他，轻声问道。
祈远城淡淡道：“这些人之所以跟随我，是因为我曾经答应过他们，要带他们挣钱，只要我重新回到厉家，他们便能名正言顺地跟着我，在B城有名正言顺的身份，可现在，我一旦放弃复仇，就是在背叛他们。”
“他们太自私了，怎么可以把自己的命运寄托在别人身上？”明若清气愤地走到他面前，眼神怜悯，“你没有理由承担他们的人生。”
祈远城眸光中闪过一丝柔情，他慢慢抬起手，想要抚摸她的脸颊，却被她躲开。
一阵怅然过后，他低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脱身，然后带你离开这里。”
“吱呀”一声，祈远城将门关上，走了出去。
明若清咬了咬唇，经历了上次欺骗以后，她对祈远城并不是很信任，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取得祈远城的信任。
次日一早，，明若清推开门走出去，看见正襟危坐地坐在桌子两旁，虎视眈眈看着她的七八个男人。
“大嫂好！”男人们声如洪钟，大声说道。
明若清有些尴尬，硬着头皮挤出一抹笑容，“大家叫我名字就好了。”
男人们彼此对视一眼，为首长了一脸横肉的男人率先开口，“大嫂，我们都是老大救回来的人，你还不知道我们的名字吧？”说着，他开始让人依次介绍大家的身份。
明若清这才知道，眼前这个人叫做史三，另外一个精瘦斯文的男人叫做王贺，剩下的人她实在是记不住，只能脸上堆着笑容，热情地跟大家寒暄。
史三看起来，在大家面前似乎很有威望，结束完自我介绍后，他示意大家坐下，随后恭敬地说：“大嫂，大哥今天有事不在，让我们招待好你，请大嫂用早餐。”
看眼下这架势，明若清要是不用早餐，感觉大家似乎都不会动筷子，她有些哭笑不得，只好开始用餐。
史三似乎对祈远城很尊崇，为了让明若清开心，他特意派王贺领着明若清，在玖云寨里逛一逛，明若清心不在焉地跟着王贺的脚步，在村子里晃了一圈，瞥见远处的山上，似乎有一些分散的人影在挪动，顿时好奇地看向王贺，“那些人是做什么的？”
王贺抬头看了一眼，微微笑道：“经常有警察会进我们这里多管闲事，，我们的人就在山上负责通知，和控制场面。”
明若清自然知道，他所说的控制场面是什么意思，她拧眉问：“可这里已经很破旧了，就算你们愿意一直活在这种环境里，难道你们的孩子以后也要生活在这里？”
王贺不屑地说：“这里有什么不好？自由自在，还有老大罩着我们，出去了还要受警察的管束，没几个人愿意过那种日子。”
“你所谓的自由自在，究竟是什么？”明若清忍不住问。
王贺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所有的恩怨，都凭本事说话，一旦双方达成共识，不管是生是死，最后都是命，由不得其他人。”
“这就不是肆意斗殴，滥杀无辜的意思吗？”她喃喃说道。
王贺见她说话如此直白，顿时有些不悦，“嫂子，你是老大的女人，应该站在老大这边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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