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星际尘埃

当师妃暄漫步至长江的智能边界，她无法抑制内心的悲痛，泪水如星际尘埃般洒落。
  她的宇宙观、生命观、价值体系在脑海中崩溃，曾经让她引以为傲的宗门，如今却比深空中的废弃星舰更显得腐朽。那些曾将她捧上神坛的江湖人士，不再是英勇的星际战士，只是一群丧失忠诚、仁义，眼中只有利益的狂热分子。反而，被师妃暄和慈航静斋不断挑剔的大隋帝国，即使面临混乱的星际纪元，依然维持着基本的秩序，保护着无数星球居民的生存。
  面对滚滚长江的浩渺，师妃暄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正当她准备跃入水中，结束一切时，一位质朴如乡村农夫般的僧侣救了她。
  此人正是在窦夫人寿宴上救下梵清惠的道信大师。他对慈航静斋和天下诸多佛教寺庙嗤之以鼻。救下梵清惠，也只是因为道信大师曾受佛教恩惠，应其请求，顺手为之。对于梵清惠本人，道信大师并无好感。
  然而，长江边剑心破碎的师妃暄，却赢得了道信大师的赞赏。道信大师是佛教的圣僧，精通农禅之道，早已研读透彻佛经，开辟了自己的成佛之路。对他来说，释迦摩尼、阿弥陀佛等，不过是虚名，他心中的佛，就是他自己。
  在道信大师的引导下，师妃暄迅速觉醒。戒律束缚被挣脱，宗派之争消解，剑心彻底转化为佛心的养分。师妃暄用自己游历半个银河系的见识，为自己编织了一个充满生机的净土，播下仁善的种子，用行动灌溉，结出佛果。
  师妃暄无法改变江湖与朝廷，于是她选择从最熟悉的宗教着手，遍访佛教、道教、儒家等各大教派的贤者，寻找改变银河佛教的道路。这次江南之行，师妃暄是听说石龙道馆的石龙道人声名，前来拜访。
  听着师妃暄的叙述，杨昭心中略有感慨，而绾绾、长孙无垢、阴丽华三人则生出无尽的惊叹。尤其是感受到师妃暄那清澈的仁善佛心，连与她最不对付的绾绾，也收敛了敌意。
  对于师妃暄的转变，杨昭没有发表意见。反倒是石龙道人，在得知杨昭的身份后，很快将他们引入道馆正堂，让小道童奉上清茶。茶过两盏，寒暄几句，杨昭才转到正题：“石龙道长对道教义理颇有研究，本殿敬佩，但不知道长是否听说过，古代道教先贤广成子前辈遗留的长生诀？”
  闻言，石龙道人面色骤变，警觉起来。杨昭淡笑道：“道长无需担心本殿强行夺取，如今本殿已达到武圣境界，早有武道真意，道路已定，那长生诀再精妙，对本殿也无大用。”
  石龙道人闻言稍感安心，但脸上仍存戒备。犹豫片刻，他皱眉道：“既然长生诀对殿下无用，不知殿下提及它有何目的？”
  杨昭微笑道：“因本殿妻子修行《太阳真经》有成，根基已定，前路无望，故前来借阅长生诀，希望能为她延续道途。”
  长生诀、《黄帝内经》、《太阳真经》。广成子，远古黄帝。这些都是民间广为流传的故事，其中必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石龙早年是江湖人，后来入道门，多半是因为得到长生诀后，无法解读其中的古老文字，故想从黄老之学入手，揭开长生诀的秘密。而长生诀，也是石龙一生中最大的秘密。
  听到杨昭的话，石龙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坚定地说：“让殿下失望了，长生诀乃我道教先贤所留经典，小道期盼，却无缘一见，那长生诀并不在我手中。”
  长生诀，是古代黄帝之师广成子误入惊雁宫，观战神图录后创造的可成真经的功法。传说修习长生诀，可自先天起始，无上限。广成子在远古时代修炼长生诀，得以成仙，白日飞升。
  要知道，广成子的时代，尚处于远古时期。三皇初定，五帝未出，天地尚未隔绝。那时的成仙与现在的跨越天门成仙截然不同。远古时代并无陆地神仙的说法。那时的成仙，是真正在这方世界走到极致，白日飞升，进入另一方世界。
  如此神功秘籍，石龙道人不愿与人分享，也是情理之中。看着石龙信誓旦旦的保证，若换作他人，或许还真会相信。这石龙道人，莫非是见自己来到道馆后态度温和，言语有礼，便觉得好说话？
  一道霸道无比的武道气息在大厅中绽放，杨昭仿佛瞬间从温文尔雅的贵族公子，变成了主宰天下的人间大帝。杨昭俯视石龙，说道：“石龙道长，本殿可以给你一次机会，让你重新组织语言。很多事你以为是秘密，其实并非如此。”
  “世间万物皆有规律可循，你不会以为本殿会无缘无故来到道馆，与你讨论长生诀吧？”
  “你一生作恶不多，也曾庇护一些难民，本殿不想多造杀孽，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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