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强颜欢笑
拜月节当日一早，秦蔚蔚就乘坐马车来到丞相府，见到宋寒霜时低叹一声：“芊芊不来了。”
“发生了何事？”宋寒霜快步走下石阶牵住秦蔚蔚的手，“难道是又摔到哪儿了？”
罗纺芊是武将之女，素日里舞刀弄抢就是磕到哪儿都是家常便饭。
“她临出门的时候一瘸一拐要偷溜被她兄长抓到，她兄长大怒把她扣在家中，今日拜月节她是来不了了，今日出行人多，我们快走吧，不然好看的香包都被人挑了去。”
宋寒霜来不及多问就被秦蔚蔚催促着上了马车，两人去的地方不远，不到半柱香时间就到了地方，宋寒霜下马车时一抬头就看见“绣金楼”三个大字映入眼帘。
“去道观祈福时要在树枝上挂上放有自己心爱之人名字的香囊，绣金楼的香囊络子打的最好看，所以大家在去道观之前都会来此挑选自己喜欢的戴在身上。”
两人同行走进绣金楼，进了店铺宋寒霜才发现店中站着不少京中名门贵女。
宋寒霜是元京新晋的才女，加之她平素待人亲和，众人纷纷上前暗戳戳对宋寒霜示好。
户部尚书之女把几枚好的香囊拿到宋寒霜的面前给她挑选：“宋小姐先选吧。”
宋寒霜对此人略有印象，但也只是略有印象，他们之间并无什么往来。
“柳小姐客气，君子不夺人所好，我与秦小姐自行看看就是。”宋寒霜含笑颔首。
无功不受禄，柳年年不会无端端对她示好，她也不想被迫成为人群焦点。
“我有一件事想与宋小姐商量，就是不知宋小姐是否得空与我说上几句话。”
宋寒霜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寻思这厮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么？
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嬉皮笑脸的又这么多人看着还没正事，她还能说不得空咋的？
“柳小姐有话直说就是。”宋寒霜本想说不用见外，但又担心柳年年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到嘴边的话还是收了回去，就盼着柳年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磨叽。
“御香坊新上的桂花香膏不到半天的时间就都卖完了，要多的也没有，听说宋小姐每七日向御香坊供货一回，不知宋小姐可否给我一个下一批香膏售卖的名额？”
这就与宝心阁的会员玉佩是一个道理，有价无市的东西谁都想要一份。
柳年年在此时开这个口便是想要让宋寒霜顾着彼此之间的情面松口把名额给她。
其他人耳朵尖，一听说是御香坊香膏的内定名额都凑上前来同宋寒霜询问讨要。
宋寒霜制定的营销策略本就是定期限量供货，加之定价亲民口碑极高，御香坊的香膏谁能抢的到各凭本事，要是一圈人都内定名额未免没有意思。
她暂时没有做高端产品的打算，也不打算把自己的客户群体框死在一个圈层中。
宋寒霜从善如流地在脸上露出礼貌的微笑：“多谢诸位的抬爱，但既然是放到市面上售卖的东西若是定内定名额有些不妥，不如我回头做了别的有趣的东西再分别送你们如何？”
宋寒霜虽然拒绝了她们的请求但是把话说得极为委婉，加之能得宋寒霜研制的第一批产品她们再乐意不过，是以心中虽然失落但并未心生怨怼。
与贵女们套近乎说了几句寒暄的话宋寒霜就拉着秦蔚蔚声称要去挑选香囊。
从人堆里挤出来走到略微宽敞一点的地方宋寒霜才松了口气，总算出来了。
“小姐，您快看那边。”宋寒霜看中了展示柜中一枚银杏叶形状的香囊觉得别致，正要伸手去拿绿瑶就扯了扯她的衣袖悄悄抬手指了一个地方。
宋寒霜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不起眼的角落里站着一个人，定睛一看，竟是楚月淮。
楚月淮身边站着的侍女不是小北故而宋寒霜没立即认出人来，宋寒霜瞧见楚月淮的脸上戴着面纱微微一怔，怎么回事？她脸上的溃烂还没好么？
途中楚月淮开口与身边的贵女交谈，但所有人显然都不大想搭理她，站在她身边的人敷衍应付了两句迈步走远，就连站在她旁边都不乐意。
尽管绣金楼店面不小，但站了这许多人，地方是拥挤些，贵女们有意冷落排挤楚月淮，她的身边愣是除了婢女之外一个愿意靠近她站着的人都没有。
楚月淮被拂了面子脸上险些挂不住，可仍强颜欢笑着自己去选了一个香囊。
宋寒霜看得直摇头，都道不作不死，楚月淮是自食恶果，活该如此。
祈愿的道观在城外前头，一行人挑选好各自的香囊后在绣金楼门口惜别，分开乘坐马车前往道观。不知是不是宋寒霜的错觉，上马车时宋寒霜好似被人狠狠瞪了一眼。
马车摇摇晃晃出了城，因各家的马车凑的太紧赶起路来多有不便，宋寒霜于是爽快让路吩咐车夫走在最后，主要是不想半路还被人拉着搭腔说话。
待别家的马车都走远宋寒霜才放下车帘疲惫地靠在车厢内壁上，真是折腾。
“绿瑶，有件事我在心里想了几日，只不过此事真要办起来麻烦诸多，我拿不准主意。”
“小姐想做什么？”绿瑶扶着宋寒霜靠在自己肩膀上，让她能靠得舒服些。
“此前你说那些流浪儿是落满来到城中躲藏的难民所生下的孩子，若是他们不学一项傍身的本领他们能不能长大成人不说，就是长大了也只会延续他们悲惨的命运。”
绿瑶听出宋寒霜的意思眉头微皱：“小姐您身体本就不好，想这些未免太劳心费神。”
“可这几天天越发冷了，我放心不下。我打算为他们建学堂，让这些孩子能有书可读同时也让他们有可落脚安生的地方，不然东流西窜的日子要过到何时？”
绿瑶错愕地看着靠在自己肩头面色有些苍白的女子，可随后很快冷静下来。
“奴婢能为小姐做什么？”
“我不便在外奔走，你替我找一个可靠之人，来日负责照管教育这些流浪儿，嗯……收留流浪儿的地方就命名为福利院，那人就是院长。”
绿瑶含泪地点了点头，自家小姐真是人没心善的主：“小姐放心，奴婢定会办……”
绿瑶话音未落平稳前行的马车却震了一下，外头的动静一瞬之间变得风声鹤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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