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四人一同入桌,气氛却诡异的很。
苏月桐眼巴巴的咬着筷子看着对面的林衍,而他却装作若无其事的吃着饭菜,苏月姝有些担心的看着苏月桐,林弘深则一个劲的往自家太子妃碗中夹菜。
“今天下朝回来,偶然碰见了皇叔,想着成亲那日没能好好招待,特请来府中做客,没想到桐儿也在,真是有缘啊,哈哈”
林弘深尴尬的调节气氛,却无人回答他,林衍望了他一眼心想到“那不是你死拉硬拽才来的吗?”
“既然这么有缘,天气又这般好,不如我们一同去踏青吧。”
苏月桐正想点头答应,忽然天色变得阴沉起来,一记响雷轰隆隆打的震天响。
“看来老天不喜欢这种缘分。”林衍冷笑一声放下筷子,起身准备离去。
见此,苏月桐赶紧叫住了他:“王爷可否载我一程?”
“不可。”
语气决绝的不容反驳,徒留一个背影。
苏月桐捏紧拳头,气的全身发抖,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一天拒绝了她两次,实在是不能忍。
她一脚踩在林衍刚刚坐过的凳子上,霸气的姿势让林弘深深感熟悉。
“我决定了,本姑娘要放弃以柔克刚的方式,从现在开始我要下狠手了。”用坚定的眼神说最狠的话。
林弘深手中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他感觉他的九皇叔要过上鸡飞狗跳的生活了。
林衍回了王府,脱下被打湿的外袍,看着窗外的绵绵细雨,眼前竟浮现出苏月桐委屈流泪的样子。
他拿着一枚木簪细细抹拭,那是他母亲留下的唯一物品,是他后来独自一人去那座孤院找到的,母亲说是很重要的人送予她的,她日日都会用它挽发。
他无法忘记母亲惨死的模样,也放不下一颗报仇的心,前些日无氏曾说的杀手也未再来,他在暗处布下了许多暗卫,都是他私下养着的,他并无任何官职,自然也没有忠心的部下听他号令。
以前有人想巴结他,好让他给皇上吹吹耳边风,他直接一纸上书告诉了皇帝,将那人当街斩头,至此旭王府再无任何人踏入。
正在沉思的他突然感觉窗外对着的那棵古树有动静。
他警惕的拿上佩剑走到门外,长喆见他出来问了句是否有吩咐,林衍用眼神告诉他树上有人。
长喆轻声唤了几位有底子的下人慢慢靠近,树上却没有任何反应。
“快看,这树在流血。”有人眼尖瞧着流下来的雨水颜色不对,翻着些许红色。
长喆上前仔细看了看,顺着雨水流下来的树干抬头一看,竟然有个人靠坐在树干上,那红色的血水正是从他身上流下来的。
长喆吩咐几人将那人从树上救下来,自己跑到林衍身旁悄悄说了句,林衍听完瞬间皱紧了眉头。
众人将人从树上解救下,发现还有一口气在,搀扶着带到了林衍面前。
看着那熟悉的粗布麻衣,赤脚草鞋,果然是无氏!他怎么会在这?还有这伤
林衍命人将他带进厢房,又请了府中大夫前来医治,翻开破烂的粗衣,林衍看着伤口惊呆了。
他是亲眼见识过无氏的身手的,想不到竟会被伤成这样,一条粗长的刀口从肩部延长到腰腹,深的地方都能看见猩红的肉,右胸膛被刺穿,伤口细到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王爷,此人伤口极深正在溃烂,老夫所带金创药无法止血。”
“长喆,去取药膏。”
在江南时,无氏曾给了他一瓶药膏,他用着极好便留着了,没想到竟用此等方法物归原主。
涂上药膏果然止住了血,大夫惊喜的叫着要拿回去研究研究,林衍便随他去了。
大夫走后,无氏已经逐渐清醒过来,声音嘶哑道:“王爷可真是不计前嫌啊。”
“前辈这是遭人暗算了?”
“咳咳,说来话长”
原来,他在去祭天堂前便服了一种药。
能让他暂时停止心跳与呼吸却不死的药,但这种药需用血来催化,他被重伤假死后被扔到了荒野乱岗,被雨水拍打醒来,踏过腐烂臭尸,跌跌撞撞的来到旭王府。
幸而雨水冲刷了掉一路的血迹。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躲在树上,在失去意识前被林衍救下。
“为何来我王府?前辈不是应该去苏府吗”
“我说我来投靠你旭王,你信吗?”无氏自嘲的笑了声道:“我知道你在找杀母仇人,而我正是你仇人曾经的手下,王爷不觉得这份礼很大吗?”
“曾经?”林衍疑惑的问道。
“我拒绝杀你,上面是不会容忍的,早晚有一天会将我除掉,何不我自己主动退出,略施小计还能保一命,而且,我会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王爷的困境便不再是困境。”
林衍思量许久,应允了无氏留在王府。
出门后,长喆询问为何会将他留下?
林衍背手看雨渐停,伸手接住屋檐滴落的雨滴,一滴一滴,从指缝中流进袖口。
“我信他。”
第二日,林衍还在熟睡,屋外的喧闹声却不止。
“这些都是谁送的?这般阔绰。”
“快看这紫玉壶茶具,上好紫玉石也难制成一件,这竟然有一套!”
“这月影纱薄如蝉翼却不透身,制成衣裳清凉无比,这在盛夏可是稀罕物!”
“还有西域金器”
“谁在大声喧哗?”林衍披着外衣站在廊下不悦的说道。
下人们赶紧跪下请安,吵了主子安睡,个个没了先的惊喜声。
林衍透过一排排背影看向后方,竟然摆放了三个巨大的木箱,箱门已被打开,透出了金光闪闪。
“那是何物?”
“回禀王爷,今日一早,有人将此物放在了府门外,可却不知是何人所为,只留了一封信。”
下人小心翼翼的递上‘旭王亲启’的信,林衍打开一看,瞬间明白了是谁。
“胡闹!”林衍羞红了脸将纸揉成一团,丢在了下人面前。
一干闹喳喳的人惊慌的低下了头,竟然能让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旭王红了脸颊,不禁对那信上的字充满了好奇。
“长喆呢?”
“回王爷,长喆一早便已出府。”
林衍这才想起昨夜吩咐了他一早去无氏所说的乱葬岗,想必还未归来。
“命人将这些东西送回苏府。”
说完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众人这才放松了身子呼出一口气,而后又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望向了地上的纸团。
正欲想拿来看看,房门又开了,林衍急慌慌的拾起纸团又关上了门。
处事不惊的林衍此刻正抵在房门,手中紧握着那张纸,都已变了形。
‘衍卿,吾愿一纸婚书聘你为夫,聘礼满意否?’
“苏!月!桐!”
林衍咬牙切齿的低声锤了一下房门,吓得外面还在窃窃私语的下人心一颤,以为是在怪罪他们干活太慢,赶紧手脚麻利的抬着箱子离开。
而忙活了一晚的苏月桐正抱着棉被呼呼大睡,嘴里还呓语着:“卿卿”
不知是卿卿还是亲亲。
隔了几日,旭王府外,一个身穿橘红广袖流仙裙的女子,正踩在婢女的肩膀下准备翻墙而入。
被当作人力梯的秋蓉艰难的拖着苏月桐,口中劝解道:“姑娘,我们还是回去吧,被人发现了会被耻笑的。”
“哼,如果不是大门不准我进去,谁想爬墙啊。”
苏月桐吃力的攀着墙壁,心里却大骂着:“没事把墙修这么高干嘛,都跳不过去。”
本想直接从王府大门而入,可看守的人居然不让她入府,将她赶了出来,还说什么王爷下令,苏府的特别是她苏月桐一律不准踏入王府。
没办法只好翻墙而入,她虽然身手不错,可这轻功嘛她只学了她师傅的零星半点,看着比她跟秋蓉两个人加起来都还高的城墙,她裂了。
“姑娘,我快要撑不住了。”
秋蓉早已是满头大汗,说好的只是伺候姑娘衣食起居,怎么变成了体力劳动了?
“快了,快了,坚持住,回去给你加鸡腿。”
或许是鸡腿的动力,秋蓉使出浑身蛮力终于让苏月桐攀到了墙砖,手臂使劲一撑她半个身子就挂在了上面。
“我上来了,哈哈。”
苏月桐高兴的到处张望着:“这应该是花园吧,一个人都没有,林衍在哪呢?”
“你们在干什么?”
糟了被人发现了,可是这声音怎么是从她背后传来的?
“参见旭王。”秋蓉看着林衍黑着脸一步步走过来,吓得松了抓着苏月桐脚的手下跪行礼。
“是林衍!他没在府里?惨了,爬墙被抓个现行,怎么办?怎么办?”
苏月桐此时心慌的像被捉住的小偷,双手紧紧抓住墙砖,虽然她这动作跟小偷也没甚区别。
“本王问你们,在干什么?”
林衍外出而回,听说苏月桐来找他被赶了出去,小厮还给他指了指离去的方向。
苏府在城北,王府在城东,可她去的方向是南边,当时为了清净,他特向皇帝赐了这偏僻角落的府院,南边只有城墙,没有任何人家。
当即他便想到苏月桐是去翻墙了,只是没想到一来看见的是这副景象。
因秋蓉松了手,此时苏月桐上半身挂在院墙之上,双脚踩在外墙外,屁股就这么撅着,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哈哈,王爷好久不见啊,我就是来观赏观赏府中的园景,不错不错,甚美甚美。”苏月桐尴尬的笑了两声,牵强的解释着。
“翻墙看园景?”林衍觉得好笑般轻笑一声。
“王爷不懂,所谓高处不胜寒,这站得高望的远,那景色才是最好的。”
“是吗?那不知苏姑娘是翻了多少人家的院墙才得此结论的?”
“不多,就你一家。”
被套了话的苏月桐的后悔的差点咬掉舌头,手指依旧紧紧抓住砖瓦。
林衍却很满意的信了她的话。
“苏姑娘可看够了?还不快快下来。”
“我也想下来啊,可是我不敢跳啊。”原来苏月桐是恐高的,爬上来不觉得,往下一望双脚就止不住的打颤。
“长喆,你去接住她”
“是”
长喆走到苏月桐脚下让她松手,他会在下面接住她。
可苏月桐还是害怕的不敢松手,手指已经抓得泛了白,虚心的转身看了眼脚下站着长喆和不远处双手抱臂的林衍,她竟有点害怕的要哭了。
“闭眼一松手就好了。”
见她欲哭无泪的模样,林衍心下一软向前走了几步,就在此时,原本坚固的砖瓦被苏月桐大力的抓碎,导致她重心不稳的向后倒去。
千钧一发之际,林衍快过长喆一步搂住了她的细腰,重力而下两人都双双跌倒,只是这姿势
他们双唇居然叠在一起,亲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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