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将近年末的公司忙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林澈言撑着头看着电脑屏幕上列好的今天需要处理完成的工作，短短几天日子，工作量直接暴增了两三倍。上次的“尘故”短视频大赛效果意外地好，外加和明星合作官宣，以及主打传统文化受到政府支持，半年内，注册量将近破亿。
而俞随深更是忙的脚不沾地，前几天的时候他还让林澈言在总裁办公室等他一起下班，后来实在太晚，一直到半夜两三点。于是俞总干脆让他先走。不只是下班时间。往常俞随深五点半起床健身，现在五点半就直接到了公司。
两个人虽然住在一起，然而经常一句话都来不及说。
林澈言面无表情地划过下一个视频。
当时害怕又面临高中时候被拒绝发生的情况，所以没有问俞随深那天办公室他说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现在就是后悔。
“澈言，吴部长找你。”
正当他揉着发酸的眼睛准备摸几分钟鱼的时候，赵柳忽然叫他。
吴东西是设计部副部长，sy的建模师之一，同样也算得上是sy最老的一批员工。据说最开始他才是正部长，尺卡渊是副的，结果这人嫌弃天天开会太麻烦，宁愿一个月少拿几百块钱也要把位置让了出去。林澈言也只是听过这人的名号，知道他脾气古怪，但并不认识。也不知道这人究竟想做什么。
不过级别比他大，资历又比他深，叫他也不能推辞。
林澈言觉得自己就好像是一条被人丢在案板上随时准备下锅的咸鱼
“……知道了，我这就去。”
“澈言。”
走到门口的时候，赵柳突然叫住了他，看上去有些难以启齿。
林澈言：“怎么了赵哥？”
“公司里的一些闲言碎语你不要放在心上。”赵柳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把这话说出来。“他们不了解你，所以才嫉妒你。”
其实自己最开始也挺不看好这小孩的，印象就是后台够硬的关系户，外加吃人不吐骨头老板的未婚妻。可随着时间的增加，林澈言虽然对企划部的内容几乎一窍不通，但这人肯认真学，外加美学素养确实没话说。也就渐渐服了气。
林澈言唔了一声，“放心吧，我没事的。”
几天前他就听见别的部门说他是靠爬床总裁进的sy。最开始听见的确是很生气，可后来渐渐地又觉得其实人家说的也没有什么错。
他能进sy，的确是俞随深的缘故。
设计部在企划部楼下。因为不能串部门，林澈言很少来这里，唯一一次还是尺卡渊让他帮忙设计一下夏栖梧新皮肤的原画。当时正是吃午饭的时间，办公室也没人，气氛还比较轻松。可现在，这一片几乎全是人。
林澈言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吴东西究竟在哪，也不敢直接嚎一嗓子，怕打扰大家工作。最后只能跑到正疯狂画图的尺卡渊桌前，敲了敲对方的桌子。
“尺部。”
“言言，你来楼上做什么？东哥有什么要吩咐的吗？”尺卡渊揉了揉眼睛，看上去很是疲惫。
林澈言嗯了一声，刚准备说话，就发现坐在角落里的一个人站了起来。
那人约莫三四十岁，极瘦，头有些秃了，眼睛却很亮。随意披着sy的工作服，看上去有些吊儿郎当。
“你就是林澈言？”吴东西开口，声音有些大，惹得一众员工齐齐朝这边看来。
也许是时常跟着俞随深去食堂吃饭，这种眼神已经见多也就习惯了。林澈言点点头，“吴部长，赵哥说你叫我。”
吴东西点了点头，又瞥向站在一旁明显有些慌张的尺卡渊，给了他一个白眼儿，“我又不会吃了他，你这什么表情？”
尺卡渊心说你是不会吃了他，可俞随深要吃了我呀！
早前因为要重新做皮肤的事情这位大佬已经很不高兴了，尤其做了两三个成品上头都不满意。加上林澈言是俞总未婚夫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在sy不胫而走，吴东西最看不上没实力走后门的人，尺卡渊生怕闹出点什么摩擦。
到时候俞随深让他滚蛋可怎么办？
“吴哥，林澈言他是学设计的，加上人现在也不是咱部门的人，你看你这……”
“我就是想喊他下班后一起去打个球，你紧张个什么劲儿？”吴东西哼了一声，“今年职工赛我看他也报名，听说他打球很猛，想切磋切磋而已。”
林澈言：“……”
“怎么？不会怕了吧？”吴东西继续挑衅。
林澈言还是第一次见过上班时间把人从另外一个部门专门喊过来，结果说是想打球的。
一旁的尺卡渊疯狂使眼色，似乎想要阻止。而林澈言听了这么久的碎语虽然一直忍者，但心里总归还是有气。
“怎么会怕？”他笑了一下，“能和吴部长切磋是我的荣幸才是。”
吴东西：“那就六点半，公司篮球场见。”
林澈言：“行。”
出了设计部大门，林澈言总觉得刚刚那话听起来有些熟悉，就好像是高中约架，狠狠警告。某某时间某某地点我要你好看。但是明显成年人的方式更文明。
林澈言原本以为也就随便打一个比赛，没什么大不了的。没想到刚一进企划部的大门就被人围住了。不知道是谁竟然把他俩要比赛的消息直接发送到了sy总群，甚至有人打起了赌猜他俩谁会赢。
林澈言点开了投票，发现几乎所有人都赌的吴东西，唯一几票还是他们企划部的贡献的。
“你怎么想不开答应他这个！”赵柳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顶着盯屏幕过久已经有些发红了的眼睛，“早知道我就陪你过去了。”
林澈言心里却是不服气。虽然他好久没打过篮球，但他当年也是他们年级最厉害的主力好嘛！
况且一个秃了头的三四十岁老男人，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难不成还能输很惨？
周文南似乎看穿了林澈言的心思，叹气道：“他可不是一般的男人。”
林澈言：“有多不一般？”
“这么说吧，sy职工篮球赛到今年已经办了三届了。”周文南认真道：“他的队，次次都是冠军。”
林澈言还是不信：“那只能说是团队配合的好。”
“跟团队没关系，事实上和他打球，无论是对手还是队友，都一点体验感也没有。”周文南摆了摆手，“因为无论是对手，还是队友，几乎都摸不到球。”
“只要球在他手上，就不会出错，也不会输。”
林澈言：“……没这么夸张吧。”
他瘫在办公椅上脑仁儿开始突突的疼。忽然很想给俞随深发个信息撒娇说你员工欺负我！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俞总日理万机的，还是不要给他添麻烦了。
或许是因为工作实在充实，所以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下班的点。
“你也别怕，我们都会陪你去的。”韦盛东最先开口，拍了拍看上去有些丧的林澈言的头。“他要是让你输，你就偷偷跟俞总打小报告，让他扣工资！”
“你也可以让俞总一直不通过他的建模方案，让他感受一下甲方爸爸的险恶！”赵柳比了个加油。
“或者还可以偷偷把他电脑黑掉，让他一夜失去所有素材，头更秃！”刘诗涵一脸认真。
林澈言：“……”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他看着办公室里想尽办法逗他开心的人。
最开始进办公室的时候虽然大家对他都还挺照顾的，但这些都是成年人基本的尊重和为人处世。林澈言都明白。再说了，当时想着搞满三个月的实习期就走，也没太放在心上。
没想到不知不觉间，自己竟然已经融了进去。
“我不怕输。”林澈言笑着看着大家，“就当是工作完了活动活动筋骨嘛！正好马上也要打比赛了，一直没时间训练来着。”
sy的室内篮球场很大，也很宽。
林澈言过去的时候，吴东西早就已经过去了。看台上零零散散坐了将近百来人，似乎都是过来看热闹的。
“我还以为你怕了不敢来了呢！”吴东西把球扔给林澈言，用的力气有点大。
几乎是本能性地接住了球，震地他手心有些发麻。
就算是再迟钝，从早上约打篮球，到现在的语气挑衅，林澈言也明白这人估计对自己意见不小。
现在唯一能解开困局的办法，就是狠狠赢掉这场比赛。不管再难，都得试一试才行。
“吴哥约我打篮球，我怎么敢不来。”林澈言笑了笑，这几个月他也逐渐明白了些人情世故，没有和当初愣头青一样不服就打一架的冲动，“可是我们只有两个人，打不了什么比赛吧！”
“的确打不了比赛。”吴东西活动了一下筋骨，“我也不欺负你，我们只比三分投，怎么样？”
“三分投？”
林澈言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当年可是三分投小能手，虽然不是百分百命中率，但百分之七八十是肯定有的。
原以为这次肯定输惨了，没想到居然还是有一搏的可能！
吴东西：“你要是现在认输，也可以。”
林澈言哪里肯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连忙道：“一言为定！”
然而他没过一会儿就后悔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公不作美，或者运气真的这么差。
吴东西投第七个球的时候，球撞上了栏板。反弹过去，直接撞上了林澈言的肩胛骨。
几乎是无法控制后仰，连续退了好几步，又正好绊到刚刚投完没有捡回去的球。
他听见场外的惊呼声。
然后脚踝处传来了一阵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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