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扭曲的正义
“吃人……”
路叶盯着这个外表呆萌的小家伙，心说它真有这么大威力？
不过他随即反应过来，这可是帝具。
这么看来，帝具的形式多种多样。
不仅有寻常武器形式的帝具，也有这种小比这种生物型帝具。
“嘿嘿，你别看小比现在是这种样子，一旦遇到恶人，它就会立刻变身！”
“变身？”
作为一个看特摄片长大的人，路叶对这两个字瞬间起了反应。
“没错，小比可以变得很大哦！而且不打碎核心的话，身体就能不断再生。”
“也就是说，它的愈合力很强？”路叶抓住了关键。
“对，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它治愈力更强的东西了，”塞琉自豪地说，“你知道帝具的制作材料之一是用传说中超级危险的物种作为素材吧，小比就用了传说中凤凰兽的心脏，所有伤口几乎能在瞬间就愈合！”
“欸，真是厉害啊！那岂不是无敌了？”
路叶作惊叹状。
“嘿嘿，没什么啦，我和小比会惩治一切邪恶的！”塞琉面带微笑，“顺便一提，小比的正式名字是‘魔兽变化·百臂巨人’。”
看着塞琉太真的笑容，路叶心里吹起了口哨。
治愈能力强是吧？
打不死是吧？
找核心是吧？
我一把不死斩把你小比骨灰都扬了！
好耶！
从塞琉的描述来看，小比这个帝具的特性就是极难杀死。
但在不死斩的面前，所谓的“再生力”和“恢复力”之类的就是个debuff。
“小比这么厉害，它还有其他的能力吗？”路叶一脸仰慕地问道。
为了以防万一，路叶还是想尽可能地把小比的全部情报挖出来。
毕竟这个叫塞琉的女孩子这么好糊弄，不骗白不骗。
而且万一以后自己的身份暴露了，说不定会成为敌人。
多准备一手总归是好事。
“这个嘛，小比有一招秘技哦！”
“秘技，听起来好帅的样子。”
“嗯嗯，小比的秘技就是‘狂暴化’，狂暴后会大幅强化能力，不过之后的几个月都不能行动呢。”说到这里，塞琉的表情就变得很惋惜，“这样一来，它就不能陪我一起维护帝都的治安，惩罚那些恶人了。”
“没关系的，塞琉前辈，到那时我会陪你一起的。”路叶说，“毕竟我们是战友嘛！”
“你人真不错呀！你一定也能成为正义的伙伴！”
路叶心里嘶了一声，觉得自己的DNA动了。
他总觉得这句话似曾相识，只是忘了在哪儿听过。
两人在街上巡逻着，塞琉顺带给路叶介绍着沿线景色和风格。
比如哪里有好吃的，哪里是娱乐场所，哪家的服装店最便宜。
途中塞琉还好心地帮助了老奶奶过了马车繁多的街道，帮孩子们取下了挂在树枝上的气球……
虽然是些小事，但路叶看得出塞琉并不是做作，而是发自真心地对帮助他人而感到开心。
路叶觉得塞琉还真是个天真可爱的女孩。
有责任感，也乐于助人。
看来在帝都之中，也是有好人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渐暗。
接下来就该换班了，也就是说，路叶和塞琉的工作结束了。
一路上，路叶从塞琉那里打听到了不少情报。
而且，在街上巡逻了一天，他已经初步的认识了帝都。
街上的行人们脸色冷漠，憔悴无比。
一尘不染的、充满着鲜花点缀的街道上，有乞丐成群结队在讨饭。
十字街旁的中央广场上，还有被许多被挂在十字架上的囚犯。据说那些人都是反抗帝国的暴徒，大臣为了以儆效尤，特意将这些人折磨得只剩一口气，砍去手脚，绑在十字架上，让食腐动物来啃噬他们残破不堪的躯体。
虽然还剩下一口气，但就连食腐动物都认为这些人已经死了，肆无忌惮地大快朵颐。
而对于这些，塞琉已经司空见惯。
她认为这些人都是罪有应得，毕竟是反抗帝都的暴徒。
至于那些乞丐，虽然抱有些许同情，但根据法令，帝都街道上是不允许乞丐游荡的，有损市容。
作为警备队的一员，她认为遵守法令也是一种正义。
听了这些说法后，路叶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这姑娘……是不是有些偏执了一点？
不过算了，这不关自己的事情。
还是早点回去吧。
如果能尽快搞清楚警备队巡逻的所有路线和时间，对“夜袭”小队想必会有所帮助。
就在经过一个无人的巷子时，两人突然听到了求饶声和叫骂声。
拔剑出鞘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是塞琉。
她拔出了剑，朝着巷子走去。
路叶注意到了她的眼神在那个瞬间起了变化。
不再活力、不再开朗，而是一片死沉，仿佛看到了世间最为肮脏的事物。
来到巷子口。
映入眼帘的跟预想中的差不多。
一个男人正死死地摁着女人的脖颈。
“混账，臭婊子！快把钱还来啊！你说过这次一定会给的吧！！”
说着，他抡圆了手臂，朝着女人的脸部挥下。
然而就在这时……
“吼……”
庞大且夹杂着腥臭的气息，狂风般席卷了巷子。
那是“小比”。
它已经变大了，因为探查到了邪恶。
不，准确地说，是塞琉所认定的邪恶。
面对如此的庞然大物，男人根本就被吓傻了，他哪里见过这种架势？
“小比，吃了那个男人。”塞琉冷冷地说道。
“不、不要啊，这个女人骗了我的钱不还，那是我给我女儿的救命钱啊！”男人的反应很快，立刻为自己辩护，诉说着为何殴打这个女人的缘由。
但塞琉根本没听进去。
她的眼中，只有男人朝女人挥掌的那一刻。
小比嘶吼着冲向那个男人。、
它硕大的嘴里满是尖牙，咬碎人体的骨骼和经络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就在这时……
一个人影轻盈地越过了这个生物型帝具，挡在了男人身前。
“路叶，你这是做什么？”塞琉冷冷地问道。
“那个，塞琉前辈，直接下杀手是不是有些不太好？”路叶说，“帝都的法令中，抢劫的话还不至于死罪吧？”
“罪恶就是罪恶，根本无需让上面的人操劳。”塞琉的眼神如同冰冷的井窖，“快让开，难道说……你想包庇罪恶吗，那样的话，你就是同罪了！！”
路叶立刻警觉了起来。
塞琉不是在开玩笑，再阻挡她，她真的会杀了自己。
——得想个办法。
虽然路叶跟这个男人素不相识，但他不接受男人就这么死去。
如果是一起恶性抢劫也就算了，但听男人之前的话，好像是他女儿的救命钱被骗了？
不调查一下就擅自定罪……
看来娜杰塔说得没错，这还真是个烂到了头的国家。
“那个……塞琉前辈，我并不是想要阻拦你，而是在帮助你执行正义啊！”路叶斩钉截铁地说道。
“欸，你在帮助我？”
塞琉的眼神稍稍缓和了一些。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阻拦呢?”
“塞琉前辈，你没听见吗，刚才这个男人说这个女人骗了他女儿的救命钱，”路叶说，“既然如此，那这个女人也是有罪的吧？”
“哦，你说得对呀！”塞琉恍然大悟，然后下达了新命令，“小比，两人一起给我吃了！”
听到这句话，路叶直接没绷住。
艹！
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那个，塞琉队长，虽然这个男人说女的骗了他钱，但我们并不能证实他说的话是真的啊！”路叶连忙说，“万一他骗了你，那一个好市民不就这样白白死去了吗？”
“对对对！我没有骗他的钱，他就是想抢劫我！”女人高呼。
“骗人！你个臭婊子！”男人怒骂。
面对两人各执一词的说法，再加上路叶的劝告，塞琉似乎慢慢冷静了下来，就连眼神也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的确，如果两人都犯了恶行就算了，但这种情况……”
“有必要带回警备队好好审问呢。”路叶给出了建议。
“嗯，没错，就交给欧贾队长吧！”塞琉微微一笑，“他对审问可是很拿手的！”
听到这句话，路叶才放下心来。
他们带着这对男女返回帝都警备队，一路上继续交谈着。
虽然脸上笑嘻嘻，但路叶的心里已经开喷了。
啧，特么的。
先是艾莉亚这个披着菩萨皮的蛇蝎心肠的女人，拿外地人杀戮取乐。
现在又是塞琉这个平时正常，但遇到恶行就会变得极度偏执的家伙，一副脑发育不完全的样子。
帝都里还有正常人吗？
回到警备队后，那对男女被移交到审讯室。
如果男的说法属实，那么两人都会受罚。
但如果男人撒谎，那么女人自然回平安无事。
“那么，再见喽，我们明天见。”
塞琉跟路叶道别。
呼，路叶长叹一口气，转身走出警备队的大门。
今天的工作已经结束了，他也该回去夜袭总部了。
可他刚出大门还没几步，就碰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帝都警备队队长，欧贾。
“哟，准备回去了吗？”
欧贾的身上带着浓重的酒味，看来是刚喝完酒回来。
“是的，队长，今天的工作已经完成了，您去喝酒了吗？”
“怎么，有意见？”
“怎么会……”
“第一天工作，感觉怎么样？”
“啊，很不错，队里的大家都是很好的人，都对我很关照。”路叶一副谦卑的样子。
“哈，我的小队必须团结，”欧贾说，“只有团结一心，力量才会变大啊。对了，虽然你已经下班了，但跟我来一趟办公室吧，我有事要向你交代。”
路叶点头，跟了上去。
警备队顶层的办公室。
这是一间布置豪华的间室，简直可以用金碧辉煌来形容。
“怎么样？”
“真是……豪华啊！”
“那是自然，”欧贾说，“不过你知道，布置这里的钱是从哪儿来的吗？”
路叶摇了摇头。
“是门路啊。”欧贾笑了，露出那两排鲨鱼齿，“光是帝都发的那点工资，可不够我大鱼大肉，同时也支撑不起警备队高额的费用啊！”
路叶不禁发出疑问。
欧贾所说的门路他知道，想来是各种贪污受贿吧？
但警备队的费用是怎么回事？
“警备队的费用……难道不该由帝都出吗？”
“哈，你刚来帝都，还什么都不懂吧，那我就教教你。”
欧贾给路叶递了一杯酒，侃侃而谈。
“这个国家的皇帝不过是个空架子，不过是个发号施令的傀儡，权力都在大臣奥内斯特手中，下发至帝都各个部门的经费都会被他和他的亲信瓜分一大部分，下放的经费又会被追随奥内斯特的官员分一份，这么层层分下来，最后到我们手里的能有几个子？”
“原来如此……”
“不错，领悟得很快，”欧贾点点头，“你要知道，现在整个警备队的开销有接近一半都是我在支撑，但最近的钱不够用了……”
“所以需要我帮忙？”
“没错，我想让你去保护一个叫做加迈尔的油商，”欧贾喝着酒，然后说道，“那家伙十分有钱，但却经常干一些违法犯罪的勾当。为了从那货手里拿更多的钱，我跟他达成了交易，每当他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时，我就会找些替罪羊替他死。”
“牢里的死刑犯？”路叶尝试性地问。
“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死刑犯？”欧贾没好气地说，“大多数时候都是随便找个倒霉的家伙，给他安上罪名就行了！”
“这样吗……那关于保护的部分呢？”路叶的声音并无明显的起伏。
“加迈尔那家伙似乎被人盯上了，这些天有人在监视他。”
“原来如此，任务的情况我了解了，只是……”
“只是什么？”
“您说的这些，也都是违反法令的吧，就这么信任刚来的我没关系吗？”
“哈哈，你还记得之前我说的话吗，”欧贾说，“我的小队必须团结，小队里的家伙人并不都是好人，这一点你以后就会知道，但他们会对新来的你格外宽容，是因为你是我们的一份子。是利益将我们连接在一起，你是从乡下来的吧，自然应该懂金钱的重要性，如果我们当中有谁泄密，影响的会是我们所有人啊！”
“所以才安排我做这个任务……”
“没错，只要你做了，那么你也是有关人员了，到时候事情败露，你也会遭殃。”欧贾拍了拍路叶的肩膀，“不过没事的，跟着我，绝不会亏待了你们。”
“是！队长！”路叶露出笑容。
“这样就好，说起来，你今天见到塞琉了吗？”
“见到了，塞琉前辈是个很好的人。”
“不错，那丫头跟你一样是帝具使，虽然性格上有些缺陷，但是却是值得信赖的家伙，”欧贾说到这里不禁露出了得逞的笑容，“不枉我这么多年尽心尽力栽培她。”
“这么多年？”路叶问，“塞琉前辈看起来年纪并不大，队长你跟她很久以前就认识了吗？”
“怎么，你对塞琉感兴趣？”欧贾露出了玩味的表情。
“请务必告诉我！”路叶说，“我对塞琉前辈很有好感！”
——才怪！
我只是很对那女人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偏执感兴趣而已。
那家伙的性格有缺陷。
如果利用得当，说不定会是一把好刀子。
所以得深入抓住她的心理。
而要了解一个人心理的最好办法。
就是探查她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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