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如果不是阮信渐渐变得糊涂,战北也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留住他。
“范停,今天的玫瑰花没有送来吗?”阮信把手搭在沙发上,回头看走过来的战北,刚才他看电视的时候看到了柜子上的空花瓶,然后突然想起来昨天他定的玫瑰花怎么没到。
“花店老板有事。”战北走过来,把糕点和牛奶放在茶几上,最近一次检查,医生说孩子有点小。
阮信有些失落地说:“可我想给你做玫瑰花饼。”
战北摸了摸阮信的肩膀:“一会儿,我去别的店看看,一定买回来。”
阮信低眉不说话了,战北知道,他这是在生气,果然,他拿起了茶几上战北的手机,点了几下拨通了花店的电话。
“喂,你好,我的花什么时候能到。”
“你是谁。”电话那头的男人嘴里叼着烟修剪着着花店门口的百合花,嘴上无所谓的问。
“阮信,昨天订花的那个。”
“啊,那个,明天吧,我有点事。”男人拿下烟用食指掐灭了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阮信眨眨眼睛,战北把电话从阮信手里拿了过来,语气自然地说了一句:“干嘛呢?”
“嗬,战老板还有空给我打电话。”华洋拿起喷水壶对着将开未开的花骨朵喷了两下。
“你抽个空给送一下吧,我刚好也有点事和你说。”战北摸了摸阮信的手腕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把人搂住了。
华洋看了一眼手表,林勋还有一个小时才下班,想来去医院接他是来得及的,“行,等我吧。”
等华洋开车到了,战北也刚好扶着阮信从台阶上下来,昨天下雪了,战北怕阮信滑倒了。
“战总,呦,我去……”他掐烟赶紧下车,拿了路上买的礼物走过去,“怎么你们夫夫俩还一起迎接我。”他看了一眼阮信的肚子,确实比正常人大一点,他不禁觉得神奇,又赶紧把目光挪开了。
“带着他出来走走,阮信,这就是花店老板,华洋。”战北侧头给阮信介绍。
阮信礼貌地点头微笑,也不生气华洋今天爽约了。
两个人客气地握了握手,阮信收回手就也松开了战北拉着他的手,“我去看看花。”
“去吧,走路小心。”
阮信点头,就去看华洋车子后备箱里的玫瑰花了,佣人一盆一盆地抱出来赶紧往屋子里小跑,生怕冻坏了这些好不容易培育出来的名贵植株。
“还不记得你呢啊?”华洋把礼物盒子递给战北,那是前段时间他去南方买的茶叶。
战北接过了,轻笑摇摇头,华洋给他点了根烟,他接过了,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来:“我也不敢让他想起来啊。”
战北轻嗽了两下,低头把用烟头刮着石板,烫了几道印子出来,他回过神来问“林勋不是也怀了,你怎么还抽烟。”
华洋摇摇头,拿开嘴里的烟,笑道:“我次……根本戒不掉,说来这东西还是他教会我的。”
“尽快戒了吧。”战北彻底掐灭了自己的烟扔进了花坛里。
华洋点头:“嗯。”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战北问了点有关周自华的事,也就说起陈珍了。
“上次,陈家这小少爷为了你家阮信在自己婚礼上闹了一通,周自华为了给他保胎连夜带着他飞的国外,这都几个月了,他人也不回国,还说一起喝酒呢……你说……”华洋回头看战北脸色不好,“哎,你又怎么了。”
战北摇摇头:“没什么。”
“两个小o能干嘛,你还当回事儿呢?”华洋拍了拍战北的肩膀。
战北看了他一眼,颇意味深长地说道:“你不懂。”
战北知道华洋对林勋就是玩玩,所以就算有魅力的小o接近林勋华洋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可战北不一样,他真的失去过,所以万分珍惜和警惕,而且阮信有多护着陈珍,他不是不知道。
“我有什么不懂的。”华洋懒散地吸掉最后一口烟掐灭了也扔进花坛里。
等佣人抱着的最后一盆花阮信走回到了战北身边,阮信歪头看着他,眼神里都是疑惑。
“行,我得接林勋去了,天冷,他身子也不方便。”说着华洋赶紧跑着上车了,一溜烟就开走了。
“你怎么认识这个卖花的人?林勋?他又是谁?”阮信回过神来问。
其实就是原来帮助阮信的林医生。
“他是我朋友,林勋是他的男朋友。”战北神色自若地回答道,摸了摸阮信冻的有些发红的耳朵,“走吧,回去看玫瑰花。”
以前买过那么多次花,他怎么不记得范停认识卖花的,还有林勋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阮信纳闷地点头,但也没多想,就和战北回去了,路上还嘱咐战北下次不许抽烟,对身体不好。
“这两天天气好,要不要出去玩。”
阮信轻轻抚了抚肚子,皱着眉头煞有心事的样子,“不去,被人看见不好。”
其实阮信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愿意出门,他心里总是有点怕被人看见自己大着肚子的样子。
战北从身后轻轻抱住他,用下巴硌在战北的肩膀上,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好,咱们不出去,明天在家做玫瑰花饼,好不好。”
阮信笑着伸手够着摸了摸战北的头发:“我就知道你爱吃。”
阮信这次怀孕于怀点心的时候不太一样,这次他身体总是不舒服,尤其是腿,一到晚上就会肿一大圈,身上也痒的厉害,晚上也总爱醒。
起初阮信身上的这些不适战北并不知道,也看不出来,还是医生告诉战北护理的办法,战北才知道阮信怀孕到底有多辛苦。
两个人洗完澡,战北弯腰摸了摸阮信的小腿,果然还肿着。
阮信躲了一下,战北抱着他出了浴室带他到床上坐着,阮信拉住了他的手:“没事的,明天就好了。”
战北摸了摸阮信的肩膀,“等我。”
或了一会儿他就提着足浴桶过来,里面的水黑漆漆的,阮信说了谢谢,把整个小腿都泡了进去,战北单膝跪地地蹲着,用手轻轻地给他按摩,阮信就歪着脑袋坐在床边看着他,突然说了一句,“记得你和我求婚的时候,也是这样。”
阮信突然抬起手看无名指,着急地拍了一下腿,“呀,范停,我的戒指呢?”
“我不小心弄丢了……明天给你买新的。”战北说着,心里像是有刀子在里头搅和了两下似的。
阮信蹬了蹬腿想要摆脱他的手立刻去找:“那不一样。”
战北抬眼看他:“给我几天时间,我给你找到,好不好。”
阮信的眉头还是紧紧蹙在一起,他抱歉地看着战北,“一定是我忘记了,所以弄丢了。”
“不是。”战北擦干净了手,蹲直了身子拿纸巾给阮信抹眼泪,“我答应你的事一定做到,你只管放心,好不好。”
阮信抿唇点点头握住了战北的手,“好。”
“那一定要找到啊。”
“一定。”
晚上睡觉前战北给阮信涂好油,给他全身好好地按摩了一下,才放他去睡觉。
阮心睡的轻,他不敢碰,只能就这样枕着胳膊侧头看着他的睡颜,alpha的眼睛即便在没有光源的时候在夜里也能看清楚人的五官和轮廓,可战北总觉得不够,看不够阮信。
阮信缓缓睁开眼睛,带着倦意地往战北身上凑了凑,嘴里嘟囔着,“范停……”然后就又睡着了。
战北搂着他,亲吻着阮信的发丝,心里苦苦的,原来有些东西,他再也得不到了。
他的脑海里总是不自觉地想到刚和他结婚时的阮信,那个时候的他才25岁,无论哪方面都青涩的很,不会这样粘人,但每次喊战北名字的时候都很温柔,又带着点害羞。
脸上有冰凉的东西滑过,战北抬手悄悄擦掉了,轻轻亲了一下阮信的额头。
今天看电视剧看的时间有点长了,阮信睡的很沉,第二天天亮了才醒过来,战北已经下楼开会了。
肚子里的小东西动的厉害,阮信坐起来用手隔着衣服轻轻安抚了一下小家伙。
客厅里战北穿着居家服双手交叠撑在大腿上,轻咬着大拇指看着立在自己面前电脑里的监控画面,他眼神一暗就被电脑引去了注意力,就算几位坐在旁边等着开会的董事没看见画面里到底是什么,但都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阮信消失在了监控里去了浴室,战北无动声色地移开目光,看向几位老员工还有对面汇报工作的人身上,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镜子里的男人拿着剃须刀微微走了一下神,其实最近阮信开始觉得范停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就拿这把剃须刀来说,这根本不是他常用的牌子,虽然只是细枝末节的小事,但阮信想破了头也不知道为什么。
阮信洗漱完,就去小塌上吃还温着的早餐,他看了眼钟表,这个时候范停正在开会,他还是不下楼打扰了。
战北喝了口茶,眼睛瞄了一眼,阮信正细嚼慢咽地吃着早餐,时不时看看窗外的风景。
“行了,今天的会就到这吧。”战北关上电脑起身,迈着长腿就上楼了,阮信正边吃边看最新的时尚杂志。
阮信听见动静抬起头,看着战北抱着猫进来,他也像一只好奇的小猫一样,似乎竖起了耳朵等着主人一样,“嗯……你这么快就开完会了!”
阮信接过小猫,抱在怀里反复地摸了摸,他很多事情还是不记得,例如这是战北和他养的小猫。
战北就坐在对面,一勺一勺地抽着空档把粥喂到阮信嘴里。
等吃完了,窗外的阳光已经将屋子都照了明亮了起来。小猫倚在了阮信腿上忍不住的眯眼。
阮信将它放在旁边的睡篮里,又盖上了小毯子。
“走吧,下楼转转。”战北走到阮信旁边,伸出了手。
阮信把手放在他手上,战北扶着他站起来,阮信有腰痛的毛病,如今肚子略微大了,身子一重,也跟着变得更严重,可这样他也需要走动走动。
阮信侧头看战北,“公司怎么样?”
“挺好的。”战北说道。
“嗯,那就好。”阮信轻轻地说,握着战北的手缓步往前走着。
等走到了客厅,阮信就看见花厅里春色无边,各色的玫瑰精神饱满地争相开放着,他痴痴地说,“改天吃鲜花饼,好不好。”
“可以。”战北撩开阮信额前的碎发,“让它们多开两日。”
阮信微笑着看着战北,也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你真好。”
他的手心温热温热的,战北心里也同样涌进了一股暖流,侧过脸闭上眼睛握着阮信的手轻轻亲了他手心一下。
“范停。”阮信用手指轻抚着战北的脸颊,他的脸微微泛红,“昨天我梦见了一个小女孩儿。”
“你喜欢女儿吗?”阮信瞪大眼睛,期待着战北的回答。
“喜欢。”战北喉咙发酸,小声回答他。
阮信手指尖被濡湿了,他眨眨眼,扶着战北的下巴让他凑近一些:“你不喜欢。”
“我喜欢。”战北张开双臂抱住了阮信,下巴硌在阮信肩膀上,缓缓开口“我真的好喜欢我们的孩子。”
阮信有点不好意思,想要后退几步,战北自然地放开他,阮信在有人地时候特别放不开,战北也习惯了他躲开的动作。
佣人端了水果过来,阮信随便吃了几颗葡萄,就坐在沙发上剪窗花,战北其实不太过年,这东西对他来说没什么意义,不过就是一天二十四小时而已,但他感觉阮信像是很喜欢,网购了各种各样新年用的东西,什么红纸,灯笼,对联,还有红包,零零散散的一大堆,就等着过年那天全部武装上。
阮信拿着手机耐心地看教程,一步一步地折纸,战北就坐在他旁边喝茶办公,一停下来就看一眼阮信,生怕他剪着手。
过了好一会,阮信才完工一个。
“好了!”
是一个“福”字,工工整整的,和教程里的一模一样。
战北凑过来,看了一眼,想起之前阮信给自己绣的小老虎,“今年是虎年,剪一只小老虎好不好。”
阮信的神色一下子就变了,那变化战北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阮信摇头:“老虎……太难了。”他低着头,开始变得有心事似地毫无章法地折着手里了红纸。
“那就不剪了,再剪一个福,好不好。”战北说完唤了口气,把手附在阮信放在腿上折纸的手上。
阮信点头,战北又和他说自己去外头打电话一会儿就回来,阮信也还是沉默地点头。
战北掐着燃点在空气中的香烟,试图驱散自己胸腔里的沉闷,刚才阮信拒绝的眼神伤害到了他,即便知道那是应该的,可战北还是不好受。
他连老虎窗花都不敢剪,想来对自己是真的恨,还有怕。
战北用食指把烟掐灭,立在院子里站了好一会儿,公司来了电话,他没打招呼就换了衣服去公司了。
他路过客厅的时候阮信像是想和他说话,他也快步走了没有停留。
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阮信在沙发上睡着了,地上撒了些细碎的红纸,他手边还拿着一个折在一起没有打开的窗花。
“他吃了吗?”战北问旁边的佣人,今天有个老总故意迟到,他没有直接发火,也是因为他不知道怎么面对阮信了,所以也就任由着时光消磨,等老总来了战北也就想通了,他让保安哄了人走就开车赶紧回了家。
“先生没怎么吃。”
他想阮信了,想见到他,哪怕他还是潜意识里讨厌自己,战时也想看着他在身边。
战北把阮信抱起来,阮信贴在他胸口,闻见了他已经习惯了的古龙香水味。
战北怕阮信想起不开心的事,所以除了必要时候标记阮信以外,其他的时候他都会很好地将信息素隐藏起来。
“范停,你回来了。”阮信蔫蔫地说,眼睛也不睁,看来是真的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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