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喜欢做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左边喵喵喵的奶猫撒娇声不断，右边则是凶巴巴的龇牙咧嘴声，坐在猫咪天堂跟猫咪地狱之间，乔栖顶着两边凉薄的气场，半天没看进去一道题，就连同在猫咖的客人们都不干自己的事儿了，就看他们这边了。
乔栖犹豫了一下，“那个，邱非，莫凡，你们要不要吃点喝点什么……”
莫凡不吭声，邱非说随便。
然后，又是一阵猫叫声了。
好尴尬，好恐怖，英杰前辈是怎么在他们之间活下来的。乔栖郁闷得摊在作业本上，左看看，莫凡面无表情由着一只又一只猫往身上爬，右看看，邱非则面无表情，跟几米外竖着尾巴瞪自己的猫大眼瞪小眼。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还要从乔栖被刘小别轰出家门说起。
乔栖觉得刘小别挺奇怪的，一方面怕她在家自己复习会抑郁，一方面又怕她自己出门会有危险，另一方面又怕她单独和关系好的男人出去，会伤了高英杰的心。
虽然乔栖不明所以，但为了安抚自己年纪轻轻就开始操心这那的哥哥，只好借他电话，找了个理应比较闲、有点力气的、看上去很安全的人出来。
其他人要打季后赛，叶秋哥有工作，兴欣几个明星选手肯定有商业活动，那剩下的，就只有一个选择了。
邱非：“……我怎么觉得你是在损我？”
乔栖：“好啦，我请你吃冰棍儿，好不好？”
“……”我有那么好收买？
邱非无语凝噎，低头看看手里的奶茶，虽然他也不是不忙，但确实，他现在也不太想回去。所以沉吟了一会儿，邱非问：“总之就是看着你写作业就行？那你现在是要去哪？图书馆？”
乔栖眼睛发亮：“其实另一条街有一家猫咖，我一直想去的！”
“……猫咖？”
“啊，难道你对猫毛过敏吗？”
“……那倒也没有。”
“那你怕猫吗？”
“……也没有。”
“讨厌猫？”
“不。”
“那你迟疑什么啦，走吧走吧！”
乔栖拉着邱非就走，邱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难道他要告诉她，他邱非才是被过敏，被害怕，被讨厌的那个吗？他敢说，她也得敢信啊。
所以邱非只能说“只要你不后悔”。
然后，邱非就跟乔栖，如同坐普通咖啡店一样，愣是坐了俩小时也没有猫过来，甚至还被猫凶了好几下。
他眼睁睁看着她无聊到刷了三套题，还买了猫咖里昂贵过分的猫条也不见一只猫过来。
乔栖看着隔壁桌小姐姐左右手各撸一只猫，茫然极了：“为什么我这里就没有猫猫呢？”
邱非默默看向窗外，“……”
“我有那么不讨喜吗，”乔栖很失落，“蓝雨的猫咪都挺喜欢我的呀。”
“……”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比如，不讨喜的是我？
邱非错过了解释的机会。他承认自己最开始是有点坏心眼，想看看乔栖被猫咪集体远离会是什么反应，但事情到了现在，如果他现在说出真相，她点的蛋糕，买的猫条，也就都成了一种浪费，甚至她可能还会为他转移阵地。
真麻烦。
在乔栖又一次试图给猫递小零食，又耷拉下了脑袋后，邱非掏出手机。
乔栖一愣，眼睛发亮：“你要看比赛了吗？要不要看看蓝雨的比赛。”
邱非头都不抬：“不，给你找个木天蓼。”
“？”
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邱非坐里侧，乔栖坐中间，莫凡坐外侧，莫凡主要负责吸引大部分猫咪，然后交给乔栖，邱非负责善后性质地控制猫的数量，分工明确的战术。
不过两个人明显都不想搭理彼此，这让乔栖看得一头雾水，“呃，所以莫凡你是被邱非邀请来的吗？”
莫凡对着又一只扒拉自己领子的猫，烦躁地拎开它，“不是。”
“那？”
“高英杰。”
“啊，原来如此，邱非让英杰前辈找的你呀，”乔栖有点感动地看了一眼邱非，“但就算是英杰前辈，我也没想到你会来。”
莫凡垂眸掸着猫毛，没吭声。
乔栖好奇：“拿了冠军之后，会有很多人来采访你们吧，不忙吗？”
莫凡平淡道：“没去。”
“听上去有点可惜，以你的能力，应该有很多队抢着来挖你，记者们也会很想了解你吧。”
“……”
“莫凡……职业比赛好玩吗？”
少女挠着猫咪下巴，侧过头看他，耐心温和的眼神跟午后阳光一样，暖融融慢悠悠地流淌着，嗯，让他犯困。
每次见她，他都很想睡午觉。
莫凡转回头打了个哈欠，眼角还沾着生理盐水，无精打采对着那只缅因猫，在乔栖和邱非都以为他不会回答时，冒了一句：“……还不错。”
电竞，还不错。
乔栖更开心了：“来正式赛吧，我想和你打比赛，还得报集训时那一仇呢。”
莫凡的回应是把那只快扯掉他领子的猫给她拎过去，这么一会儿，乔栖腿上手边怀里甚至背后都趴了一只，邱非觉得他就差没往乔栖脑袋上搁了。
乔栖扭头见邱非在看自己，还问：“邱非你也想抱吗？我分你一只？莫凡身上还有好多呢。”
邱非：“……不用了。”
“不过真的好奇怪，莫凡很吸引猫我知道，但正常猫咖的猫也不会太拒绝人，为什么之前都没有猫来呢……”乔栖举着怀里的猫咪，跟猫碰碰鼻子，“你说为什么呢，喵～”
这句话结束，邱非明显感觉到莫凡投来的视线。
乔栖不知道，莫凡可知道邱非是个多招猫嫌的人，此时他冷漠平静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诱骗无辜少女的罪犯，扯的那一下嘴角，嘲讽满满。
邱非：……
“哎呀这只好乖，这只给你。”
一个晃神，乔栖就往邱非怀里塞了一只暹罗猫。
邱非乍然跟湛蓝色的眼睛对视，一时沉默，猫咖里的猫应该都修剪过指甲吧？不会抓伤他……吧？
吧个鬼。
对视不到三秒，猫咪就伸出了爪子，啪叽一下按在邱非鼻子上，晃着尾巴，跟莫凡一样凉凉的眼睛仿佛在说，我不能抓伤你，但我可以侮辱你。
邱非：这混蛋猫……
“战斗格式。”
“有事？”邱非真的不太想应这个称呼。
莫凡应了个鼻音，啪叽一下，将桌边摆的一块牌子放在三人面前，上面明晃晃几个大字：
“请勿伤害本店猫咪。”
邱非想把猫扔到他脸上。
“冷静！”乔栖赶紧扶住邱非的手，连猫带人都压在腿上了，“邱非冷静，莫凡能有什么坏心思呀，你不要着急……”
全荣耀只有乔栖会觉得莫凡是个好人。
邱非面无表情，高英杰到底去哪了，赶紧把他女人带走行不行。
“比起这个，邱非你呢，”乔栖牢牢按好他的手，护莫凡跟护犊子似的，转移了话题，“比赛结束后，也会有很多人邀请你吧。”
“有点吧。”
邱非看着自己腿上躁动不安的猫，和他胸口情绪一样，明明什么事都在平常进展，却止不住的焦躁。
这些日子，他的手机上多了很多人的联系方式。
“微草，霸图，雷霆，虚空，明青，还有蓝雨。”邱非回忆道。
乔栖点头：“很多呢。”
“……”
“但是哪个都不想去，是吗？”
“我……并不是因为自己是孙翔队长的备选，也不是那些队伍有什么不好，只是……”
“不想去。”
暹罗猫竖起的尾巴慢慢顺从下来，确认身边人无害后，逐渐变得温驯，安定。
邱非总是一边觉得她能看透人心非常可怕，一边又觉得，和她说话是个很方便的事，下一句话，再下一句话好像都不用他再说一样。
没什么不好，只是不想去。
但不去，又能去哪呢？
嘉世已经不再存在，有才华的人被其他队伍买走，尚未展露头脚的队员陆陆续续打包回家，邱非站在人群里找不到落脚点。
只有自己的时间停滞住了，这一点，他和她是一样的。
“所以，你今天才找我吗。”邱非问。
“我哪有那么神仙。”乔栖含着笑，又看向笔记了，“只是个男朋友不在，有点寂寞，所以从列表随机抽一个人来陪我的普通的女孩子而已呀。”
“……英杰前辈的备选啊。”
“那也不是谁都能胜任的位置啊。”
乔栖点点一旁默不作声喝咖啡的莫凡，指指窗台上的一只虎斑猫，满心期待换来莫凡不满的眼神。
莫凡认命地摸摸后脑勺，艰难走向猫咪群，准备跟虎斑猫交涉来陪她玩。
——明明就有很多备选，邱非想。
邱非看了一眼那边拎起猫后颈走向这边的人，不是第多少次觉得稀奇，“真亏你能让他给你做事。”
乔栖哼哼骄傲：“关系好嘛。”
“那你知道他几岁？”
“呃……”乔栖无言，她还真不知道莫凡几岁。
“生日？”
“……”
“家乡？”
“……”
“喜欢什么？”
“……”
“这些你都知道我吧？”邱非平淡地问。
确实，邱非这些她都知道，但莫凡……乔栖突然沮丧，原来她跟莫凡也没有很熟，这个猫一样神秘的少年能亲近她，无非是有恩，以及她不会多问什么，实际上，远远没到露出肚皮的程度。
他不愿意与人建立关系，不是针对她，就算是兴欣也一样。
“我们这样就足够了，如果太亲近，莫凡也会很难受吧，我觉得。”乔栖弱弱地说。
“……”邱非看了一眼旁边耷拉眼皮，搅和着咖啡始终没说话的少年，“是吗。”
虽然莫凡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邱非仍然觉得不是这样的，莫凡绝对不会怕被她束缚，大概，只是没主动说过而已。
但邱非可没兴趣帮他，转眼就自己戴上耳机看起了比赛。
三人的下午茶时间格外宁静，邱非看比赛，乔栖专心复习，莫凡则趴在桌上打盹儿，就这样能耗上好几个小时。
不过乔栖这边看着看着笔记，突然觉得肩膀上一沉，还有个东西膈了肩头。
“邱……非？”
乔栖不大确定唤了一声。
旁边只有少年平稳的呼吸，耳机都没摘，大概是很无趣的比赛，确实，常规赛到后期，豪门队几乎都攒够积分，只会派出一些新人队员，这样的比赛经常会缺少看点。
不过除此以外，大概还有准备挑战赛决赛太过辛苦的原因吧。
那个耳机真的好膈，乔栖叹气，也不敢动，就这么着吧，反正是邱非。
然而她从惊讶到妥协的全过程都落在了另一人眼中，莫凡微微眯眼，嘴角拉扯成一条不悦的直线。
于是艰难的乔栖还没多写两笔呢，腿上原本窝的虎斑猫突然跳走，取而代之是另一个重量。
夏天光裸在外的双腿被头发扎得有点痒，少年平静回视少女，仿佛看不见她涨红的脸，那么理所当然地躺在她腿上，霸占原本猫咪的位置，也抢走属于另一人的注意力。
乔栖有点僵硬：“呃…莫，莫凡？等下……”
她是真的有被痒到，伸出手，想要稍微调整一下，却反被握住了手。
“十月三十号。”莫凡抓着她，目光专注。
“十月三十？什么……”乔栖反应了一下，猜测道，“难道，是你的生日？”
“……”
乔栖弯弯嘴角，伸手试着摸摸他的头发，柔软的发丝蹭着指尖，从发顶到脑后，一下一下，她声音很轻：“那，家乡呢？”
莫凡闭上眼睛，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侧躺着，“k市。”
“年龄？”
“十九。”
“在读大学吗？”
“……嗯。”
“休学中？”
“嗯。”
“这样啊…那，有什么喜欢吃的吗？”
“鱼。”
“讨厌的东西呢？”
“辣的和烫的。”
“那平日喜欢做什么？”
“打荣耀，还有……”
“还有？”乔栖歪了歪头。
莫凡睁开眼，向上看。
与他不同，她总是能融着阳光暖洋洋照在别人身上，让他总是无端地，想靠近，然后就这样打盹儿到肚子饿得受不了才会想去觅食。
落在脸颊边的发丝有点痒，少年嘴唇微抿，扭过了脸。
“……没什么。”
夏日烈阳被玻璃上的告示拦在了外面。
店内猫咪科普文字正在好心提醒某位客人：猫咪是一种嫉妒心很强的动物，一定不要厚此薄彼地对待他们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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