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终焉律者四

　　很快，门口出现了三人，三个衣着黑西装黑墨镜的男人，先行的一人是个板寸头，轻轻敲了敲门，然后也不等回应便带着另外两人走进了屋子。时序一挥手，茶具各自悬空落位，凭空有水自生，然后像是有隐形的仆从般，短短一会儿，几杯茶便泡好了。

　　时序微一摆手，示意几人落座。

　　“几位是国家的人吧，需要说点什么？还请直言。”时序边说边看了看为首男子耳边的通讯器，也不再多言。

　　只听那人点点头，道：“时先生，我们是国安部，超神分局的办事员，介绍一下，我叫赵军。”

　　指了指另两人，道：“这二位是我的助手，李希荣和陆培明。”

　　听了会儿，似在观察时序的反应，见没什么特别的表现，便接着说道：“我们这次过来主要是做下登记，根据先生半年多以来的表现看，你应该觉醒超级基因了吧。”

　　时序点点头，没有答话。

　　赵军接着道：“嗯，别误会，国家没别的意思，就单纯的记录下信息例行公事而已。”

　　“没误会啊！知道你们有这想法，我也不在意，但感觉上看，你们不像是只有这点小事。”

　　赵军微楞，没等他们答话，时序皱了皱眉，接着开口道：“不过话说回来，你们部门的名字谁取的，中二晚期吗？”

　　几人沉默，耳机内隐约传来几声轻笑，但三人可不敢笑。

　　顶头大佬取的名字，虽然他们自己也感觉很别扭，但......嗯，果然不好多提。

　　见几人沉默，时序也没反应，道：“超级基因觉醒吗？嗯是的，不过这个基因的作者是谁，我还真不知道。当然，我也懒得管。说说呗，你们的真正来意。”

　　这时，旁边一个叫陆培明的突然插话道：“时先生不好奇吗？”

　　时序转头看向此人，表情上清晰的写着——莫名其妙？！

　　赵军和李希荣都面无表情，似是默认了一般。

　　陆培明接着道：“超级基因啊，怎么想这东西都不像是地球现如今的产物对吧。”

　　时序点头，脸上的表情明显能看到——这不是废话吗？！

　　陆培明眼角微跳，但还是道：“我的意思是，既然不是地球产物，那么这些外星产物为何会出现在地球上？时先生考虑过这个问题吗？”

　　时序抬手，制止了陆培明的继续表演，难怪这人时序面对他的时候，总有种难言的感觉，说不上厌恶，就是一种单纯的不想和他多说的意思。

　　“我不好奇，一点也不！关于你的疑惑，或许你可以这样想，换做是国家做事儿，也不会毫无选择的，不分人群的将一切告知你一样。”

　　陆培明显然有不同意见，但时序不想听，直接使用能力，封上了陆培明的嘴。

　　这才在他略带憋屈的表情中道：“我不关心你是谁，不想记住你的名字，不想和你说话，也不在乎你和你身后的人有什么想法，我不会成为谁谁的手中刀，请相信，没人可以动摇我的意志，而我个人也对你们之间的斗争不感兴趣。”

　　陆培明的表情瞬间变化，那是一种你怎么可能知道的神态。

　　时序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停一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比如我的超级基因是不是有读心之类的能力，我回答你有的，但请相信，就如同你不会去分析一个蚂蚁的内心一样，对你这样的人我不感兴趣。至于为什么明白这些，你可以理解为民族天赋，你得承认，这个民族天生就对一些阴谋算计十分敏感。”

　　“直白点说明吧，对我而言，你们内心的那点龌龊，就像是原始人在思考，要怎样才能吸引一个现代社会的大富豪，去给你们打工卖命，顺便帮你们完成那点微不足道的野心一样可笑，所以，请相信，你包括你身后的人，我都不关心也不感兴趣。”

　　说着，时序看向赵军，道：“我知道你们的来意了，猜测一下，看我的立场对吗？”

　　赵军有些尴尬，人员问题他不是全部知晓，看过时序的心理模型的他早知道这事儿，但试探被人当面揭穿，尴尬程度着实让赵军这个老实人难受，几乎都能用脚拇指扣出一个三室一厅了。

　　时序笑了笑道：“赵先生，我想我不是第一个这样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所以，你们包括国家都需要确定我的自我定位对吗？换种说法，立场！”

　　沉默一会儿后，赵军点头道：“有这样的担忧，时先生，国家对你们这样的觉醒者没有偏见，但希望你明白，总有那么极个别的人在得到力量后，总会闹出些事端来，或大或小，我们也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时序端起茶杯，轻泯一口道：“这个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样吧，赵先生，我想我们可以从最基础的说起。”

　　赵军有点楞，心想，就这么个立场问题，还有什么可多谈的？

　　随后耳麦里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有点意思，听听这位小兄弟想说些什么。”

　　这个声音让赵军更懵了，常年在政坛和军队之间厮混的他，几乎第一时间就听出，这人是军队的一个大佬。

　　时序也懒得理会，虽然声音被耳麦收入其中，但他一样听得见，不过还是那句话，不在乎。

　　时序直接开口道：“从以往例子来看，大体上讲，虽然我们都在共用人类这个定义，但想必你们自己也清楚，不一样了！”

　　“单论寿命，当我觉醒嗯......超级基因之后，寿命就不再成为我等的束缚，因此，看待问题的角度也会改变。甚至很大程度上不会与普通人相同。”

　　赵军咂了咂嘴，有点无奈的道：“你这么说，啧，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那么！时先生，我以华夏军人的角度，问先生一句，在你看来国家是什么，你和国家之间最可能的是什么关系？”

　　时序沉默了，好一会儿，时序才道：“赵先生，既然谈到这个问题，那我也不做隐瞒，坦率的说，我也没有答案。”

　　几人惊讶，事实上，连幕后的一群人都很惊讶。

　　看着几人的表情，时序内心轻笑，这些年，超级基因觉醒事件想来不少，至少没原作中那么少。

　　想想那些刚刚获得力量的小年轻的想法，估计自诩华夏救世主的有、想开后宫的有、中二病突发想封狼居胥的有，等等......

　　当然，这类超级基因拥有者估计都是些，低级产物。

　　如银河之力、时空蔷薇之类的高级基因，激活手段一直都掌握在国家或者说德诺遗民手里。

　　时序慢悠悠喝了口茶，才道：“不理解吗？没关系，我可以说明。”

　　“我能力没觉醒之前，就有过这样一种思考，与其他西方国家不同，在我们华夏，国家这个定义其实是低于文明这种概念的。”

　　“五千年的历史告诉我们，我们的国家，实际上是文明这个内核的表层伪装。”

　　时序轻叹，接着道：“先祖用五千年的时间，总结了这么一套行之有效的文明出路。我们没有寿命之忧，可问题也出现在这里，时间不会给我们悔过的选项，一旦错误铸成，这个问题将会永无休止的紧跟我等，所以未来不想在悔恨中度过的话，任何决定我都会反复思考在说，落子无悔就是如此了。”

　　“两个问题！”时序突然直视赵军，更准确的说，也在直视现目前，正关注着此事的一群人道：“第一，现如今的华夏，需要进行改变吗？”

　　赵军等人知道，时序真正的问题是，现在的华夏真的需要时序这种人下场进行改变吗？

　　问题很简单，但赵军和幕后的几人却都沉默了。

　　毫无疑问应该不至于如此，诚然国家如今有各种各样的问题急需解决，但真不至于到动用超凡力量的程度。

　　实际上，曾经被国家收拢的那些超凡人士，也不是用来解决问题的，他们更多的情况，都是用来应对外国超凡势力搞出的问题的。

　　时序笑了笑：“你看，这就是问题，再直白点说明，国家在做事情，对也好错也好，都是积累和成长，都是收获。这是凡人的模式，而我这类人，作为一个场内的局外人更合适，给文明兜底才应该是我等该做的。”

　　没理会几人复杂的心情，时序道：“延展开说明，凡人有资格犯错，错了可以改正，还有悔棋的余地；凡人也可以撒谎，生命有限，人们都会习惯并选择性无视；凡人也可以盲目的追寻，或有收获，或带来祸乱，可最终，只要文明继续前进，也没人会记得他们干了什么。”

　　“赵先生，这就是不同，我们的记忆力加上漫长的生命，都让我们很难下定决心去主动做些什么，当然，也不是不行，但你得清楚，我们的力量，一旦错误，引发的事件不可能是小事情。”

　　时序轻轻放下茶杯，道：“这就是第二点，国家准备好面对这种意外风险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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