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谬论
“然后呢?”时序的问题,让莫甘娜微微僵硬。
见莫甘娜呆滞的表情,时序接着道:“我的意思是然后呢,当天使也好其他势力也好,大家都在推行你的理论,并将其视为已知宇宙的真理,所以……然后呢?”
莫甘娜沉默,要是没有旁人的阻止,而自己的理论和理念又称为宇宙真理,这样的画面她还真没想过。内心深处,即便不想承认,也必须直面现实,现实就是恶魔真的干不干天使集团!
所以,莫甘娜从未想过什么然后。
猛一听到这样的问话,莫甘娜真心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现在是神的对话,莫甘娜知道,如果自己的说辞无法让眼前这位满意,只怕恶魔面对的将不仅仅只是天使,那种画面……完全不允许。
可随意糊弄过去也不行,眼前之人可不是小孩,他是一个有自己思维理念的神。
在这样的神面前,只有一种回答能够让对方满意——实话!
仔细思索时序的问题,核心就一点,等未来真如所想,自己要怎么做?
在一群负面情绪爆表的人群中,挑选适合的战士?以此为依靠,应对未来的虚空吗?似乎也仅只而已了,至于其他,你不能指望那样的社会环境下,让那些人做些什么。
可这样的人来对付虚空……
莫甘娜有点小尴尬……
数量可能还行,毕竟是满宇宙的力量集合,但质量……
越来越没信心了……
轻声笑了几声,在莫甘娜有些恼怒的表情中,时序开口道:“你自己也不知道对吗?无法自圆其说,不能带来任何正面影响,你们甚至不知道虚空到底为何,仅仅只是想象或者自我肯定,然后就开始那么干了……以往覆灭在恶魔手上的文明,挺冤枉的……”
莫甘娜恼了,带着点愤怒和委屈:“卧槽!那……那你说虚空是什么?你还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只是在自言自语……”
“我知道!”平淡的一句话,打断了莫甘娜的言语,很简单的三个字。
“你知道!你知道个……等等!”莫甘娜挠着脑壳,站起身快步来回踱步,表情几次变幻不定,足可见这位恶魔女王内心的起伏。
没等莫甘娜说话,时序将一段视频以暗通讯的方式,发送给了莫甘娜。
本能的接收信息后,莫甘娜跌坐在座椅上,传出一阵吱嘎声。
看样子,莫甘娜也被视频的景象惊得不轻。
转眼看到怜风眼中的好奇,时序摇摇头,表示不适合现在的你们知晓,怜风也就不再多问。
片刻后,莫甘娜抬头看向时序,眼底全是迷茫,呢喃开口:“那是多久前的景象?哪个文明的手笔……”
没错,给莫甘娜的视频资料,正是光灵大陆虚空裂缝的实景拍摄画面。
莫甘娜的状态可以理解,当自闭的她被现实戳破自我设置的枷锁,感知到自身的愚蠢和傲慢,进而内心的懊悔和自责涌上心头,以往以理念而进行的杀戮罪恶于此刻爆发,拷问着她的心灵……
“并非已知宇宙,我只能告诉你,这是我从另外一个宇宙得到的消息。”
好吧,时序的话,等于是给了莫甘娜最后一刀。
血淋淋的一刀!
这一刀斩断了莫甘娜的自我安慰,比如这是假的之类。
能够从另一个宇宙得到的信息,远比自己的猜想更加可靠,毕竟人家那是现实发生过的事情。而自己,仅仅只是理论。
“所以……没有终极……恐惧……”
莫甘娜的喃喃自语,有种这人快废了的感觉。
时序不予理会,反而说出了另一个真理:“力量可以解决大多数问题,只要力量足够强大,仅此而已!”
“告诉我,那是假的!”莫甘娜的目光显得格外无光,这句话说出,实际已经表明,她已经信了。
“神的寿命无限,很多事只有一次和无数次。”时序淡漠回应,道:“和被凯莎保护得很好的你不同,我的处境一开始就需要我进行,最完善,最稳妥的思考,现实不允许我犯错。那样的话,这个文明没有未来可言,所以,我不轻易下决定,不轻易做出定义,直到发现那是真相为止。”
“说吧,你想怎么做?”莫甘娜这时倒是平静了,必须承认,她输了。无论是理念还是实际情况都如此,输得体无完肤。
眼前的神,给了她一个毕生难忘的教训,一个刻骨铭心的回忆。
现在,她亲自体会到时序所言,一次和无数次的说辞!
“不想怎么做,老实说,你也不必担心你姐姐的追杀,现在的天使没兴趣搭理恶魔。”时序完全不给面子。
“相对的,你想做什么都无所谓,我不在乎!对凡人而言,你是神,是恶魔女王,高高在上。对我而言,你微不足道。我不需要你做些什么,那是你的人生,路需要你自己去走。”
“未来成为什么样的神,是你需要思考的问题。”
“坦率说明,天使已经和我达成了合作,有一段时间了。”
“近期,宇宙内的事情,我们都不予理会。新的时代正在来临,天使需要适应,这个文明也一样。如果未来恶魔无法跟上,我不会奇怪,甚至半点遗憾都不会有。”
“唯一记得恶魔的,恐怕只有天使们,偶尔在退休之后,给后辈讲的故事中,或许能找到只言片语。”
……
落基山脉北部,恶魔一号。
莫甘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这里的,完全不记得了,她唯一记得的是当自己失魂落魄回到恶魔一号的时候,看向以往的恶魔们,不再有半点激情和畅想,也不再拥有以往的热情抗争。
挥手驱赶所有恶魔离开,躺在自己的大床上,莫甘娜掀起被子将自己盖住。
内心,似乎还一直回荡着时序的声音——没兴趣、不搭理、合作、新时代、适应、遗憾、只言片语……
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当现实降临,当力量无法成为保障,莫甘娜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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