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给她一个恶作剧（下）

　　次日，姜氏与许清瑜醒来，妆毕，用过早膳，姜氏便迫不及待让秋红将府中人唤到前院来。

　　许清羽今日并未出府，又一大早向姜氏来请安，故是最早到的。踏入房门时正听到姜氏打发秋红唤人的声音，一时不知这么大动荡所为何事。许清羽大踏步走了进去，诧异发现许清瑜竟也是在，顺口道了一声：“瑜儿来的真早。”

　　许清瑜着浅蓝色罩袄，下裙是深蓝色。静静地坐在姜氏身边，捧着一杯热茶。许清瑜还未开口，姜氏便替她说了，她板着脸说道：“瑜儿昨晚跟为娘睡的。”

　　许清羽又想起来，问道：“母亲，发生了何事？要将大家都喊到前院来？”

　　姜氏听罢，愈发怒了。轻拍了一下桌子，转头朝许清羽抱怨道：“你说说，瑜儿刚回来没多久，这还没招谁惹谁呢，便有人存了心地想吓她。”说完，又将昨晚的事儿说了一通。

　　许清羽边听着边看向了坐在一旁的许清瑜。她也不说话，只是捧着茶小口嘬着，似乎察觉到许清羽的目光，她冲他笑了一下。

　　许清羽腹诽，分明是习武之人，怎还怕起蛇来了。殊不知，许清瑜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蛇这种东西。

　　不一会儿，许清瑶、许清欢、许清乐、许清风以及三个姨娘陆续来了。先都向嫡母和嫡子嫡女见了礼。

　　姜氏朝众人望去，许清瑶胆大地开了口：“母亲，不知发生了何事？”

　　姜氏冷哼一声，随即说道：“还不是你那个好妹妹，小小年纪心思歹毒。”

　　许清乐心底咯噔一下，果然是这事。她昨日只为一时冲动，便指使下人做了那些事。事后又觉得自己太莽撞了，即使许清瑜不知，可姜氏和嫡子却是聪明人。更何况许清瑜竟会想到第一时间去告状，许清乐素手攥紧帕子，忽然跪在地上，一幅后悔的模样。她言道：“母亲，大哥，二姐姐，是乐儿一时糊涂，想捉弄一下二姐姐，不曾想二姐姐被吓得不轻……乐儿……乐儿以为二姐姐乡下来，定是不怕蛇才是。”

　　她这一番话说罢，冯姨娘总算是明白许清乐做了何事。她前年曾将毛毛虫放在许清欢的被子里，将许清欢可是吓的不轻，许清欢是她亲姐姐她都如此，对许清瑜竟是放了蛇。过分是过分些，到底是她亲女儿。冯姨娘叹了口气，也跪了下来，她对眼前人道：“夫人，是妾管教不方，乐儿她年幼无知，还望夫人网开一面。”

　　“年幼？”姜氏冷笑道，“不过三年就要及笄，好一个年幼无知。”

　　说着，她转身捏住许清瑜手臂，卷起左手袖子，露出烫伤的地方，冷声道：“冯氏，你该好生将乐儿管教一番，千不该万不该伤了我的瑜儿。”

　　“妾知晓，妾日后定严加管教。”冯氏心里苦，这许清乐不知随了谁的性子，她姐姐安静不已，她却是个惹祸精。许清瑜是姜氏心头宝，她竟还让许清瑜受了伤。

　　许清瑜见状，也不想追究下去，干脆开了口道：“娘亲，瑜儿想四妹妹许是闹着玩，娘亲就消消气罢。”

　　姜氏听闻许清瑜开了口，便也不好说什么。她望着眼前跪下的母女俩，开口道：“罢了，既然瑜儿求了情，那就罚乐儿抄一遍女德。”

　　姜氏说完，又看着一屋子的人，再次开口道：“我叫你们来，是想让你们知道，嫡庶有别。瑜儿是我许家嫡女，不是轻易任人欺负了去的。都散了吧。”

　　冯姨娘拉着许清乐谢了罪，一屋子人又都出去了，只许清羽还没走。

　　许清瑜感受到姜氏对她的偏袒与呵护，心底阵阵暖意。她扬起脸笑道：“谢谢娘。”

　　“傻孩子，”姜氏替她挽好袖子，又整理了一下发上的步摇，回头看着坐在一边的许清羽，“今日你没事，去带着瑜儿挑几套好的头面，过几日宫宴用，平日里也可以用。”

　　话毕又看向许清瑜，笑道：“年关，府中事多，娘就不陪你去了，你且跟你哥一起去罢。”

　　许清瑜一听说又可以上街，哪儿能不应。欢欢喜喜地同许清羽出府。出府前，姜氏怕许清瑜冻着，给她系上了兔绒斗篷，给她裹严实了才满意。

　　许清瑜此时与许清羽踏在清扫过雪的街道上，并没有带侍从出来。她身上多了件白斗篷，那模样平添了几分俏皮。许清羽忽而朝她笑道：“习武之人，竟怕蛇？”

　　许清瑜知道她习武之事父子俩都知道，但这般笑她就很让她气恼。她愤愤道：“谁说习武之人就不能怕蛇？不对不对，我本就不怕蛇。”

　　许清羽原本只只是调侃一下，谁知她真怕蛇。又看她皱着小脸一幅气恼的模样，简直不要太可爱。“是是是，”许清羽笑道，“你不怕蛇。”

　　许清瑜简直不想搭理他。许清羽笑了几声，许清瑜也不说话。两人就这么走进了金玉堂。金玉堂顾名思义，当然是卖首饰的。

　　金玉堂店小二恰好是新来不久，不认识许清羽。只看他身形壮实，五官分明，仪表堂堂，衣着灰蓝色但布料上佳，定是贵公子。再看他身边女子，一身蓝如凌波仙子，白色斗篷罩身如冰雪覆盖纯洁无暇。白净的脸上是杏眼丹唇，这两人一看便不是普通人。

　　“二位客官是要簪子还是镯子？”店小二笑意满面想去讨好，斗篷上有帽子遮住许清瑜披着的长发，倒让店小二误会，“哟，公子，这是夫人吧？可真是年轻貌美。”

　　许清瑜听罢，又是气恼，便将帽子扯掉，准备向店小二说明。许清羽抢先一步道：“误会，误会，这是舍妹。”

　　店小二大囧，又是懊恼一阵：“对不起啊公子，小姐。小的没眼力见。”

　　这时掌柜从里面出来，看到许清羽，立马走过来拜了拜：“许大人。”许清羽好歹是个正五品的大理寺丞，掌柜精通生意经，自然要把这些弄明白。眼前这人不仅是京官，更是许丞相嫡子，要好生招待才是。

　　掌柜看向许清瑜，听闻许府嫡女归来，眼前这女子与许清羽还有那么点相似，应该是许家嫡女无疑。于是他又向许清瑜拜了拜：“许小姐。”

　　许清瑜不喜欢那么多礼数，点点头对他说：“掌柜的有礼了。此番与兄长前来是为挑一挑头面，还望掌柜的推荐一番。”

　　有生意当然要做，掌柜的立刻将二人带到商品前一一介绍起来。

　　最终许清瑜挑了套银的，许清羽又硬是为她挑了套金的。银的一百两，金的五百五十两，这银子自然是许清羽出。

　　在许清羽数银票的时候，许清瑜在一旁瞎转悠，倒是看到了一支梅花簪。簪子是白玉做的，很是精致，瞧着做工应该也不便宜，今日花了不少银子，许清瑜也没再有花银子的心思。看了几眼便又回到许清羽身边。待许清羽付了银子，二人又回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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