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兵败如山倒

易衡点了点头，倒是赵婷不依不饶，拉着易衡说道：“你都可以去夜袭，凭什么我不行？而且你的身手，我非常的怀疑，需要我在一旁辅助，否则我怕你死在马上。”
听到这句话，崔炎都看不下去了，说道：“赵姑娘，大战在即，你可千万不要说这种话。”
易衡倒是无所谓，说道：“既然你想去的话，就跟着去吧，不过你和赵司马，一定要做好战前动员。”
赵婷说道：“放心吧，这点小事，你还怕我做不好？”
看着赵婷离开之后，易衡严肃的说道：“到时候就全靠崔大人了，一旦突袭失败，必定会面临叛军的反攻，彬县不容有失！”
易衡也是属于未战先言败，考虑到了最坏的结果，突袭如果不顺利的话，以吴思茂的表现来看，势必会连夜攻城，到时候的骑兵队伍很有可能损失惨重，无法帮助守城，崔炎率领的流民就成了主力。
崔炎神情有些复杂，说道：“易参军，实在不行的话，您就别出城了。”
易衡摇头说道：“为了确保计划成功，我必须要出城。”说完之后，示意褚良跟他来。
两人走到无人的角落后，易衡低声说道：“如果晚上赵虎有异样的话，到时候直接打昏赵虎。”
褚良顿时一颤，说道：“不至于吧，我看赵司马没有任何的反对情绪。”
易衡摇头说道：“不得不防，此次夜袭关乎到彬县的安危，同时也是数千人的性命，一旦赵虎假意同意计划，晚上突然逃跑的话，彬县就真的危险了，留在此地的数千流民以及崔县丞就成了牺牲品，本王我想赵婷留在城中，还能让赵虎有所顾虑，后来一想以赵虎的性格，关键时刻赵婷也靠不住，并且赵婷的情绪也很高昂，强行不让夜袭，恐怕会引起赵虎的警觉，而且真要击晕了赵虎，到时候也需要赵婷维持秩序。”
褚良低声说道：“易参军，这样做的话，怕是赵虎的情绪波动会非常的大，就算夜袭成功了，恐怕也不会放过您。”
易衡叹了口气，说道：“走一步算一步吧，到时候以战功为诱惑，加上事情已经发生了，赵虎就算在生气，也只能咬着牙接受了，至于之后会不会对我下绊子，使阴招，那都是后话，到时候见招拆招就行，我也没有那么脆弱。”
褚良久久没有说话，易衡望着城墙下的流民，眼泪有些忍不住流了出来，要是没有战乱的话，这些流民何至于此，被迫拿起刀剑上战场，一夜的时间，三千流民就死亡了上千人。
易衡默默地发誓，一定要尽快的结束战乱，让老百姓们回归正常的生活，不在每天上演生临死别的片段。
可惜这一切并不容易，抬头望着天空上的繁星，易衡叹了口气，目前别说结束战乱了，光是维持彬县就异常艰难，今日夜袭过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在。
赵虎没有易衡想得那么胆小，最主要的原因在于‘将军’的称号！可谓是彻底了打动了赵虎。
赵虎虽然是土匪无疑，但是谁生下来就是土匪，他以前也是一个民！
将军这是赵虎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现在却如此的触手可及，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赵虎满脑子就一个想法，就是要干翻城外的叛军，此刻什么1万叛军，什么30倍数量，统统抛在了脑海。
赵虎的动员计划也是简单粗暴，钱、粮、功勋，只要跟着他冲，统统可以得到。
军士也是憋了一肚子的话，本来他们就不擅长守城，加上今日的防守损失惨重，不少人都失去了亲朋好友，一听晚上能斩杀叛军，顿时积极报名，可惜马匹只有300，军士注定要有一半留守彬县。
被选上的军士自然是兴高采烈，摩拳擦掌，眼睛里冒着红光，没被选上的军士，各个都是垂头丧气，仿佛天塌下了一样。
为了提高军士的士气和必胜的决心，易衡一咬牙跟崔炎商议之后，把所剩无几的粮食拿出来一大部分，并且唯一几坛酒也被搬了出来，饱餐一顿之后，一人一小碗酒下肚，易衡下令休息一段时间，准备夜晚的决战。
月黑风高，马蹄包裹着油布，一行人趁着月色缓慢的向叛军的营寨前进。
此时的吴思茂正在大营里，大声的训斥着各个军官，污秽之言不绝于耳，众将士都是敢怒不敢言。
吴思茂一脚踢翻酒坛，大声吼道：“给我换酒，这都是些什么垃圾货色！”
一名亲卫说道：“将军，不能再喝了。”
吴思茂怒骂道：“给我继续上酒，老子的酒量没那么差！”
亲卫继续说道：“将军，明早可是要攻城，如今已经二更天了，在喝下去恐怕要误事。”
“你是将军，还是我是将军！”吴思茂怒摔酒杯，质问道。
亲卫见状只好作罢，示意把酒抬上来，吴思茂一边喝酒，一边骂道：“还是在丰裕城舒坦，酒不仅好喝，舞女也好看，哪像这里连个好酒都没有。”
此时叛军营寨外的巡逻队，已经发现了易衡等人的身影，眼看行踪暴露，赵虎没有犹豫，吼道：“全军突袭，跟我冲！”
巡逻队刚刚发出信号，就惨死在了赵虎的刀下，尖锐的哨声响彻云霄，营寨昏昏欲睡的守卫顿时惊醒，还没有搞清楚情况，带着火光的箭矢直奔面门。
易衡面无表情的看着火海的蔓延，此时叛军还没有完全苏醒，不少人处于懵圈状态，许多人连武器都没有拿着，披头散发从帐篷里冲了出来。
“杀！”赵虎一马当先，挥动着大刀劈砍在摇摇欲坠的城寨大门上，顿时大门轰然倒地。
“迅速射完箭矢，冲进去！”赵婷不甘落后，跟随赵虎而入。
褚良担心易衡的安危，一直守在其左右，易衡咬着牙抽出马刀，跟随着人流冲进了营寨内。
此时的营寨可谓是一片鬼哭狼嚎，叛军压根就没想过易衡等人会夜袭，再加上今日的一番苦战，不少人都是身心疲惫，陷入了沉睡之中，守卫的力量极其薄弱，不到1000人的守卫，被几轮火箭齐射，直接压垮，根本无力阻止骑兵的突袭，只能发出示警的信号。
“外面怎么如此的喧哗？”吴思茂显然没有搞懂状况，一脸疑惑的望着外面。
“将军大事不好！敌军夜袭了！”一名军士，跌跌撞撞的闯进了帅营。
“敌袭？什么敌袭？我们附近哪有什么敌人？”吴思茂轻咦了一声，满脸的不相信。
四周的确没有风国军队的身影，毕竟彬县不是什么重要枢纽，吴思茂属于闲着没事做，加上急于立功，特意申请攻打彬县，结果没想到一个不起眼的彬县如此刚烈，让他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将军快跑吧！敌人至少有数千轻骑，快要杀到中军了！”军士伸手就想搀扶起吴思茂。
“什么都要到中军了！”吴思茂吓出了一身冷汗，酒意顿时退却不少。
“快快快！给我穿上盔甲！”吴思茂有些惊慌失措，亲卫连忙拿着盔甲，快速的给吴思茂穿上。
此时赵虎已经杀疯了！面对手无寸铁的叛军，赵虎可谓是如入无人之境，一刀下去必有一名叛军倒下，鲜血完全染红了大刀，其他人的情况也差不多，叛军压根就没想到会有敌人来袭，太多人没有武器，只能被动的逃跑，转瞬之间营寨乱成一团，到处都是哭喊逃跑的叛军，后方想要阻止反击的后军方阵，完全被自己人压制，队形被冲散的七零八落。
易衡甚至没有多少次出手的机会，叛军完全被冲散，无力抵抗铁骑的冲击，一排排的尸体，加上熊熊的烈火，让易衡感觉心烦意乱，胸闷气短。
‘啪’的一声，褚良一斧头劈飞了一名叛军的头颅，直接飞到了易衡的面前。
望着叛军惊慌的表情，以及溃不成军的队形，易衡知道叛军已经败局已定，这次的夜袭可谓是大获全胜。
“冲！不要停下攻势！”赵婷浑身是血，振臂高呼，手里的大刀遍体豁口，可想而知砍杀了多少人
吴思茂此时脸色惨白，压根忘记了自己还有后军的事实，一个劲的往外逃跑，丝毫不管营寨里的将士。
由于主帅的逃跑，整个叛军混乱无比，后军的指挥想要奋力反击，奈何自己人太不争气，最终无奈的选择收拢队伍，跟随着人流溃逃而去。
三百骑可谓是追击了数十里，杀得叛军哭爹喊娘，留下了几千具尸体，直到感觉精疲力尽，这才停止了追杀，转身回到了还冒着烟的营寨。
此时天色蒙蒙亮起，易衡骑马来到辎重车面前，用刀挑起了遮掩的篷布。
金灿灿的粮草，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夺目的光芒，易衡很是满意，示意开始清点物资，准备拉回彬县。
正午之时，狭长的队伍出现在彬县门口，崔炎看见旗帜之后，下令打开城门。
进入彬县之后，易衡总算是松了口气，提着的一口气再也坚持不住，两眼一黑跌落下了马。
“易参军！”褚良心惊不已，连忙翻身下马，抱起了易衡，发现手掌温热湿润，拉开易衡的衣服，这才发现腹部的绷带已经完全血红，鲜血止不住的向下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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