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总得给人一个机会

仆人一脸谄媚的说道：“老爷，您不是还有我们吗？”
黄以默冷淡的说道：“你？你算什么东西！滚一边去！”
仆人一脸吃瘪默默的退到了一旁，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来，黄以默根本就没有真心悔过，只是因为遭受了变故，导致家底全部被掏空，本着破罐子破摔的原则，强行把梁勇信等人拖下水，其心可诛啊！
当然对于易衡来讲，结果还算好，由于乡绅的‘舍命’捐献，现在筱风县可谓是钱粮充足，人员齐整，终于能够全面的修建水渠、瓮城、马面等项目。
看着梁勇信等乡绅的捐赠清单，易衡说道：“你不会打着我的名号，强行让梁勇信他们捐钱捐粮吧？”
黄以默拱手说道：“老爷说笑了，黄某人现在可是有罪之身，怎么能代表官府进行商议，可能是梁勇信他们良心发现吧，准备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易衡自然是不信，不过黄以默有一点说得很清楚，这都是他们乡绅自发捐赠的行为，与官府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至于为什么要捐那么多，这就要问乡绅本人了。
拍了拍清单，易衡说道：“有一说一，筱风县的乡绅可真有钱啊！这么庞大的一笔钱粮，说捐就捐了，一点也不犹豫。”
黄以默恭维的说道：“这还不是因为老爷！老爷英明神武，先平县城闹事，尔后收纳难民，又剿灭了来犯的土匪，民心所向！众望所归！想必是出于对老爷的钦佩之情，这才幡然悔悟，迷途知返。”
易衡打断了黄以默的吹嘘之词，说道：“行了，你也别拍马屁了！这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此时崔炎走了进来，神情复杂的说道：“老爷，按照现在的钱款，水渠能在开春之前，就全面修筑到位，包括瓮城、马面等一系列建设工程，也能在明年秋粮之前建设完毕。”
易衡连声称好，崔炎看了一眼黄以默，说道：“只不过，如此大张旗鼓的修建，恐怕会引起一些后果。”
易衡有些疑惑，说道：“什么后果？我给农户修建水渠，帮助耕种灌溉，乃是大好事啊！瓮城、马面和护城河的修建，也是为了加强县城的防御，至于平整道路，修缮县城内外的建筑，更是为了改善黎民的生活质量，这都是大好事啊！会有什么后果？”
崔炎有些担心的说道：“老爷恐怕不知道吧，有些东西因为我们的大采购，物料价钱飞涨，并且铁矿石已经停售，如今开春在即，修建水渠尚且可以，耕种的农具还有民壮的装备，根本做不出来。”
易衡这才发现，钱太多也不是好事，特别是在大兴土木的时候，容易出现供不应求的现象，这也会导致渠道商涨价，特别是铁矿石这种战略资源，原则上来讲，本来每年就有配额，并不是说个别郡县有钱，就能随意的购买。
“老爷，这方面的问题我都能解决。”黄以默欠身说道。
“哦？你还能解决铁矿石这样的物资？”易衡自然是不信，铁矿石可是管制物品，并不能随意的流通和买卖，易衡目前的渠道都是通过郡守大人的批文，才购入了到铁矿石。
“不仅铁矿石，包括军马，我都能搞到，并且价钱绝对公正合理，不会超出市场价。”黄以默继续说道。
“黄老爷真有本事，连军马这种管制物品，也能交易到？”易衡冷笑数声，暗道黄以默不愧是干走私的人，连这种东西都能买到。
“而且老爷担心的绸缎和棉麻，鄙人都可以安排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并且合理合法，任何人来了都不好使。”黄以默平静的说道。
“住口！”崔炎有些愤怒了，说道：“你先把老爷拖下水吗？又开始干偷鸡摸狗的行径了！”
“哟！县丞大人这句话说得也太重了吧！正常的大宗贸易，怎么能叫做偷鸡摸狗？难道风国律法规定，不能做这些买卖吗？”黄以默反问道。
“行了！”易衡制止道：“崔炎担心的也没错，军马这东西模棱两可，你要说是驽马也行，这个东西真不好定性。不过，铁矿石的确不能买卖，按照律法这东西是管制品，必须要通过公文、函文才能交易买卖。”
易衡站了起来，问道：“前段时间的土匪，他们的武器不是已经回炉了嘛，还是不够吗？”
崔炎摇头说道：“驽马倒是有不少，武器回炉之后太少了，连十分之一的配额都不够。”
易衡继续问道：“张麻子的土匪窝，不是查获了大量的物资吗？其中各种武器，汇报给我的是3万左右。”
崔炎打断道：“老爷，我已经加上土匪的物资了。”
“啊！”易衡叫出了声，问道：“怎么会需要那么多？我们到底要锻造多少器械啊！加在一起才十分之一？”
看着崔炎点头的动作，易衡思索了一会儿，说道：“行吧，回炉锻造不要停，铁矿石的事情，我想一想办法，看能不能多要一些，不是马上开春了嘛，开春就有新的配额了。”
崔炎拍了拍手，小吏扛着一摞公文进入大堂，崔炎说道：“这是需要老爷批阅签字的文书，下官就先告退了。”
易衡一边批阅着公文，一边说道：“黄老爷，您还在这里干嘛？”
黄以默走上前，说道：“老爷，百万钱粮看似很多，实际沧海一粟，根本解不了渴！”
易衡合上公文，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黄以默继续说道：“老爷有没有算过，县衙一年的花销是多少？县衙的税钱一年又有多少？”
易衡明白黄以默的意思了，说道：“我知道了，你是在说入不敷出的事情。”
黄以默点头说道：“实不相瞒，小人在家粗略的算了一遍，按照筱风县目前的税钱收入，根本养不活这么庞大的衙役和民壮，更不要说维护这些基础的建设，实际上这百万钱粮，堪堪就够修建完所有项目，以及不到2年的例钱。”
易衡皱着眉头说道：“只够2年？我怎么算起来足够维持十多年！”
黄以默欠身说道：“老爷，短时间内大量的购入某样物资，必然会导致商品价格上涨，眼前算够10年，等工程结束了，一翻账簿，您就会发现2年都算估多了，很有可能1年的例钱都不够。”
敲了敲公案，易衡问道：“黄以默，你到底想做什么？”
“老爷千万不要误会！我是为民着想，也是为了筱风县着想，所以才揽下大宗货物交易的事情。”黄以默态度倒是很谦卑，一脸诚恳的说道。
“铁矿石不行！这是我的底线！桑蚕和棉麻的确要找个出路，不能完全受制于郡守，你倒是可以试一试，军马和其他基础物品，你也可以插手到其中。”易衡说道。
“老爷，恕我直言，其中除了军马之外，当属铁矿石最重要，这要是完全交给郡守的话，无疑是被掐住了脖子。”黄以默再次拱手说道。
“我明白你的好心，不过，做好我分配给你的事情吧。”易衡挥手示意黄以默可以退下了。
黄以默也不过多纠缠，拱手退出了公堂，易衡当然知道铁矿石非常的重要，农耕和修筑都需要铁，并且日常训练和民壮的武器装备也需要铁，哪怕是箭矢的制作，也得需要铁吧！没有铁的话，不说寸步难行，也是任人宰割，所以铁矿石必须要解决，但是不能按照黄以默的方式搞，那是明目张胆的知法犯法。
崔炎显然对易衡的安排很不满意，直言这样做的风险太大了！黄以默如果夹带私货的话，会连累到他们！不应该把这么重要的生意，交给黄以默去做。
易衡却说道：“我就问你，你懂这些商品买卖的技巧吗？知道如何降低购入的成本，以及增加贩卖的利润吗？”
崔炎顿时语塞，易衡继续说道：“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启用黄以默，让其戴罪立功，就不应该还有所怀疑，而且我也不是傻子，他也明白夹带私货的后果，没有我的允许，想必黄以默不会乱来，真夹带私货也不怕，郡守能抛弃他来当替罪羊，我们就不能抛出他来当替罪羊吗？我给他的批文写得很清楚，乃是正常的大宗商品交易，他要是知法犯法的话，那么就数罪并罚，直接拉到县城中央一刀两断，也别审理了，浪费时间。”
崔炎这才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细节，黄以默私德有损是事实，但是现在没有证据能定罪，所以黄以默依然是合法的风国公民，并且黄以默做生意这方面，加上自己的渠道，的确有着独到的优势，远的不说，就说乡绅那笔数额巨大的钱粮捐赠，就足以说明黄以默的优势。
崔炎拱手说道：“老爷，是我迂腐了。”
易衡摆手说道：“迂腐谈不上，毕竟黄以默也不算好人，你有所担心也是正常的，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定罪，直接杀了不符合律法，也不符合我心中的道义，交给郡守又太便宜了这群奸人，还不如留在筱风县，物尽其用，发挥黄以默的最大价值，如果他能迷途知返，那是再好不过了，如果还要一错再错，到时候再杀他也不迟。总得给人一个机会嘛！”

——内容来自【咪咕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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