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 改革变法,困难重重
不出所料,当易衡宣布将要变法的时候,廷臣一片哗然,连很少发表反驳意见的渠君公子丹,亦是不赞成易衡的举动,认为变动太大了,不利于稳定国内的局面。
易衡力排众议,坚持实施新法,首先让韩飞担任谏议大夫一职,官职并不高与墨矩一样,最要的一点在于可以参与朝政议论,这才是最重要的一点。
韩飞也很满意易衡的安排,连忙叩谢易衡与渠君公子丹,此时廷臣的脸色相当难看,易衡首先要废除的就是刑不上士大夫这一条,说实话这条祖制就是他们的免刑金牌,如今易衡要废止,强调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毫无疑问让他们坐立难安。
倒不是廷臣都是奸佞、贪墨之人,问题在于没有人能保证自己不犯错,有后路总比没后路强,如今易衡要堵死后路,可谓是让他们如履薄冰,战战兢兢,不敢走错一步。
易衡要得就是这个效果,之前的法理对于高官高爵位人来讲,实在是太仁厚了一点,特别是言官,仗着法理的优势,经常拿着鸡毛蒜皮的事情廷议、朝议,搞得庙堂乌烟瘴气,偏偏易衡对此还无可奈何。
这种无谓的讨论,消耗的不仅是精力,更是消耗着国力,庙堂已经被搞成了菜市场,经常各个廷臣被言官挑拨的难以忍受,造成了一出又一出的闹剧。
易衡同样也很反感言官的行为,仅凭风言谏言就算了,问题是谏言的事情,根本无法解决国内的弊端,偏偏言官一幅大义凛然的表情,认为自己谏言的事情非常重要,根本不会考虑事件的真实性,更加可恶的一点在于虚假描述,自己凭空想象、全凭着臆想来参奏,严重干扰了廷议。
如今易衡没有废除言官的权利,而是禁止无关紧要的小事放在廷议和朝议上,所谓的小事与大事的标准界限,非常的简单明确,先上奏到丞相府,然后由丞相府的官吏来确认。
本来这就是正常的程序,百官的谏言和参奏,都应该先由丞相府过滤一遍,才能上奏给君上,问题是言官有特权,可以直接上书君上,不用经过丞相府,毕竟言官有时候会指责君上,所以为了防止这类谏言被筛选下来,特意让言官拥有直接上书谏言的权利,问题是现在言官滥用权利,易衡必须要遏制住这种风气,避免太多无关紧要的事情,压榨廷议的时间,引起廷臣的心情,干扰庙堂的运转,加快政令的速度。
言官本来就是一群连‘死’都不怕的人,自然不会甘心让易衡破坏制度,以及他们享有的特权,立马就在殿堂上骂了起来,训斥易衡想要一手遮天,大搞一言堂,蒙蔽圣听,乾纲独断,大有僭越的嫌疑,恐有祸心,颠覆社稷之象。
易衡实在是受不了这群言官,百家之言,虽然也有废话连篇、狗屁不通的文书,易衡阅后都没有如此烦躁,主要在于他担任丞相这么久了,言官除了废话就是臆想和攻讦,于国无利,哪怕是只有一条有用的信息和谏言,易衡也不会如此暴躁,直接剥夺了言官的特权,实在是这群人太混账了。
赵虎看不下去,正要训斥这群聒噪至极的言官,禁军统帅颜霄一直率领禁军进殿,直接拿下了还在指着易衡大骂的言官们。
言官丝毫不惧,被按在地上后,还在破口大骂,吼道:“怎么了?实话难听不成?丞相想要干什么!就算杀掉我,还有千千万万个我!言官遵循祖宗之制,按律谏言,凭什么要经过你的丞相府筛选!来来来,今日就把我的头砍下来,我倒要看看,你能杀多少人!”
易衡受不了,说道:“够了!你们也有脸说遵循祖宗之制,一天到晚废话连篇,谏言的都是些什么玩意!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前言不搭后语,所谏之事无凭无据,全靠自身的臆想,今日攻讦延尉审判不公,导致冤假错案,昨日又说太常,中饱私囊,贪墨祭祀用品,衣冠禽兽,道德败坏金屋藏娇,要你们拿个真凭实据,比要你们命还难!每次都是吵得面红耳赤,双手都要撸起袖子大打一架,我说你们能不能谏言一些有用的玩意,真把庙堂当菜市场了?一天到晚说这个道德败坏,那个假公济私,我看庙堂之上,你们才是那群道德败坏、假公济私、衣冠禽兽之人!今日全部给我拿下撤职,你们不是骂我不合礼制,违背祖宗之法吗?今日我就违背了!颜霄,全部给我押下去,赶出渠都,流放到千里之外,不是喜欢牧羊、塞外风景吗?今日本相就如你们的心愿,给我好好的替君上牧羊、养马!”
“竖子尔敢!这是在造反啊!大王救我!”
“我们可是先王任命的大臣,大王岂能袖手旁观!”
“大王,易衡丧心病狂,结党营私,如今在排挤贤臣能人,准备乾纲独断!大王!大王!”
颜霄严格执行易衡的命令,根本不理会渠君难看的脸色,直接把所有言官给拖了下去。
廷臣脸色也有些难看,不论怎么说言官都是根据自己的职责谏言,虽然有些聒噪,但是直接全部褫夺了官职,流放千里,有些刑罚过重了吧。
易衡顿时觉得清净了不少,朝中不可无言官,所以易衡早已准备了人选,由于学者众多,其中不乏刚正不阿之人,这些非常适合当言官,总之再怎么差,也不会比之前那群衣冠禽兽差。
公子丹勉强点了头同意了易衡的推举之人,紧接着易衡宣布了渠国实行察举制与科举制并行的制度,察举的人选需要通过丞相府的测试,方才能担任相关官职,同时为了推行科举制,朝廷会大力扶持各地的书院和学府,这样的政策,再次引发了廷臣的喧哗。
渠国跟绝大多数的诸侯国一样,都是世官制,顾名思义即贵族世代为官的制度。就其所任而言,世官并不等于世职,并不局限于某家族世代担任某一固定官职。
就其主体而言,世族是世官的基础,只要一个世家大族不倒,其成员就随时可能有出任重要官职。
风国的先王正是发现了世官制的不足之处,这样一来的话,容易被各大家族垄断官职,把持朝政,并且寒门子弟难以出头,只能埋没于黄土地,所以率先实行了察举制,并且在近期实行了科举制,可谓是走到了各大诸侯国的最前方。
易衡认为察举制和科举制都有弊端和好处,所以取长补短,大力推行交易,加强各地的教育,让寒门学子们能够出头担任官职,并且为了防止死读书,避免迂儒之人为官祸民,依然保留了察举制,同样为了避免地方大员结党营私,推荐之人都需要通过丞相府的考核,方才能任职。
这下公子丹再也坐不住了,世官制乃是根本,之前易衡的政策,屯田制加强农耕生产,提升农业,这对于渠国各大部落来讲,已经损害了自身的利益,但是易衡做出了让步,会在入冬之后,进行一部分的补贴,所以屯田制度能够进行下去。
提升商业的政策对于渠国贵族来讲,没有损害到贵族的利益,并且反而对贵族有利,毕竟能够提升税收,所以政策的施展没有受到阻碍。
包括以军功提升爵位的方法,渠国贵族也没有阻碍,最基本的原因在于草原部落就是如此,双方略微有些不同,大致没有区别,所以渠国贵族也接受了。
这次完全不一样了,先是废除了刑不上士大夫的规定,让贵族失去了免罪金牌,紧接着还要废除世官制,这无疑于是晴天霹雳,连公子丹这个傀儡君王,也感觉到危机,主动站出来抗拒易衡的政策。
公子丹说道:“丞相,废除世官制还需要从长计议,不如跟察举制和科举制一并保留。”
易衡斩钉截铁的说道:“不可能!世官制弊端太大,早就应当废除,让察举制与科举制并行,就是为了过渡世官制,让各大世家依然可以不通过科举制为官,已经算是变相的保留。”
表面上看保留了,实际上根本就没有保留,察举制跟世官制的区别非常大,而且还要通过丞相府的考核,这意味着就算推举了某人,只要丞相府不通过,依然无法担任官职,等于堵死了之前的路子,严重威胁了各大世家的利益。
这下矛盾彻底被点燃,之前言官受罚,渠国旧臣还能袖手旁观,如今易衡要废除世官制,渠国旧臣无法忍受,纷纷出列反抗,指出易衡此举大为不妥,严重破坏了渠国根据,希望易衡收回成命,至少要暂缓实施,或者修改一些细节,不能直接就废除了世官制。
廷臣指出,先辈对于国家做出了巨大贡献,可以说是没有他们舍生忘死的奋斗,就没有现在的渠国,易衡直接要废除世官制,就是无视先辈做出的贡献。
还有廷臣指出,察举制的弊端极大,科举制同样如此!首先读书是一件相当消耗金钱和时间的事情,并且会耽误国家的发展,不应该大行推举科举制,认为入则孝,出则悌,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
易衡冷笑数声,这是来圣人经典来反驳他推崇的新政,很显然废除世官制,彻底让渠国旧臣坐不住了,开始反击起来,哪怕是自知傀儡的公子丹,也忍不住为贵族们开口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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