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御剑飞行
天气渐凉，已是入秋。
镜璃悠悠跟在异常兴奋的秦穆几人身后，来到青阳峰山顶云台。此时太阳还未升起，已有多位弟子在此修炼，不过明显比练剑台的弟子少很多。
据苏羽昨日说，能到云台修行，说明师兄们要教他们御剑术和仙法了，他们都没想到会这么快。
镜璃被林月夕拉着跑到云台的白岩栏杆前，只见这层层云海灰白茫茫，只染了些许晨光。虽然少了些色彩，却也十分壮阔。
“待会儿学了御剑术是不是就可以飞上去玩了？”秦穆已是满眼期待。
“哪能那么快啊？”苏羽小心翼翼地靠近栏杆，试探着往下瞅了一眼，立刻又缩了回去。
“那要多久才能学会？”秦穆又问。
“不知道啊，看天资吧。”苏羽无奈道，
“我说呢~看背影那么熟悉，原来是你们~”虚静师姐惊讶地走过来，又问道：“你们怎么那么快就可以来云台修行了？”
“我们也不清楚，玉辰师兄昨日是这么吩咐的。”秦穆道。
“怎么不见虚娆师姐？”林月夕环顾一周，好奇道。却见虚静师姐的神色变得有些复杂，摇头无奈道：“虚娆还在炼体修灵，还没到筑基期……”
闻言，林月夕也不知道回应什么。那虚娆师姐的性子与虚静师姐完全相反，平日里都不大理会她们，多是跟虚静师姐待在一起。
“嘻~不出意外的话，你们应该先学御剑飞行~我可要快点修完今日功课，待会儿来看看你们~”虚静笑着，就与他们摆手辞别。
虚静刚走，玉辰和玉书正好过来。
“经掌门和众长老商议，你们根基甚好，所以将你们的入门试炼改为亲传弟子试炼。”玉辰缓缓说道。
“啊？我也要参加吗？”苏羽问。
“不错，师弟你的体魄虽然略有弱势，但你从小修炼仙法，也有数年修为，可以参加亲传弟子试炼。”玉辰答道。
秦穆看着苏羽捏着手指似有紧张之态，疑惑道：“什么是亲传弟子试炼？”
“亲传弟子试炼，是本门大长老挑选亲传弟子的试炼，若是通过这个试炼，你们就能成为大长老的亲传弟子，就像我和玉书师弟一样，由大长老亲授。我们昆仑派共有九位大长老，除了青木长老现于后山归隐，其他八位长老的亲传弟子之位都尚有余额。若是试炼未通过，你们也可以得到其他长老亲授。”玉辰解释道。
“那是不是说，亲传弟子试炼的难度要比入门试炼难很多？!”秦穆思索道。
“不错。”玉辰微微一笑，继续道：“所以这段时间你们可要勤学苦练，好好用功啊~”
秦穆和林月夕面面相觑，心里都有些没底。
“好了，你们也不必紧张，尽力而为。今天我和玉书师弟会先教你们御剑飞行，这也是御剑术的基本法术。你们都已修炼足够的仙灵，想来对于你们也不会难……”
秦穆几人围坐一圈，按照玉辰师兄所教授的心决练习。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苏羽最先通晓剑诀，缓缓将剑悬浮御起，引来秦穆和林月夕羡慕的目光。
“不错，苏羽师弟参悟很快。”玉辰点头赞许，便看向玉书道：“师弟，你先带苏羽师弟练习吧。”
“啊？!我……我可能……不行……”苏羽闻言，已经冒出了冷汗。
“无妨，你当初能慢慢适应山间栈道，现在多多练习也应能习惯。”玉书说着，又道：“不如我先带你试飞几圈，让你适应适应？”
“好……好吧，我试试……”苏羽忐忑地跳上玉书的剑，紧紧抓住玉书的手不放……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云台上频频传出苏羽的尖叫、呐喊、哭泣声，如同魔音缭绕，让秦穆和林月夕根本无法静心练习……
“嗯？镜璃师妹也如此之快。”玉辰惊讶地看向镜璃。
秦穆和林月夕也一齐看向镜璃，就发现镜璃面前稳稳悬浮的剑。
镜璃点头，又对那二人说道：“你们静下心来试试，对于你们应该也不难。”
正说着，玉书已抱着苏羽飞回来了。
一落地，那苏羽就趴在地上大吐一番……
众人见状，纷纷无声同情。
“师弟，你应该慢一点……”玉辰无奈道。
“师兄，我已经很慢了，师弟离地三尺就已然腿软，超过五丈更是晕眩……”玉书无奈摇头，又看着镜璃说道：“我先带镜璃师妹练习吧。”
玉辰不禁一笑，遂向镜璃说道：“那师妹你先跟着玉书练习吧。”
“好。”镜璃点头。
不一会儿，秦穆和林月夕也先后御起了剑，
“不错不错，你们也很快上手。”玉辰说着，便环顾四周，却不见玉书和镜璃的身影。
坐在一旁调息的苏羽，吸吸鼻子指着云海说道：“他们已经往那个方向飞去了。”
旭日初升，华光万里，这片云海已是金云滔滔，十分炫目。
镜璃和玉书都无声的迎着朝阳，缓缓行于云海之上。
玉书看着神情恬淡，眸光熠熠的仙子，亦如在仙境里日日沐浴晨光那样，没什么变化。
“仙子在想什么？”玉书忽然问道。
“嗯？倒是没在想什么，只忽然觉得，你们昆仑派的云海日出，比我在仙境里日日看到的朝阳很不一样。”
闻言，玉书不禁笑道：“或许是因为仙子的仙境于云端之上，少了浮云遮挡吧。”
“嗯，你说得有理，等我回仙境试试排云布雨。”镜璃沉思道。
“那仙子有没有想过去看不同的日出景色？”玉书又问道。
却见仙子似是思索一番，笑答：“这倒是个不错的可以消磨时间的方式。”
这话让玉书忽然不知如何回应。原来就时间而言，仙子也跟他们很不一样……
“是不是很羡慕我们神仙？每天都很自在闲散？”镜璃看着玉书笑问。
“这……我倒是没想过。”玉书摇头道。
“嗯……大多数凡人都会羡慕。其实当神仙，有时候也会无聊。超越生老病死，时间对于我们来说就少了很多意义。我不像别的神仙那样，喜欢找各路神仙串门，或者周游四海八荒……我一直在仙境里修炼法术，我的法术之所以那么厉害，都是这么日日练出来。”镜璃无奈笑道。
玉书忽然想起，仙子对付快满千年修为的神兽都是易如反掌……
“可是再厉害，仍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仍有很多事，并不能如心所愿。”镜璃忽然叹道。
“……”玉书无言。
“所以玉书，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你尽力就好，千万不要执着。”镜璃看着玉书，继续道：“要珍惜自己的性命。”
“……好。”玉书低头答道。
“……如果连你也只是成为我的过客……我或许也会难过好一阵子吧。”镜璃看着玉书叹息一笑。
玉书一愣，又不知如何回应，只觉得心里有股无明的情绪在酝酿，也不知是何滋味……
看着似有苦恼的玉书，镜璃又笑道：“说远了~你资质很好，好好修行吧，我相信你能修炼成仙的。不过为了确保雷劫能万无一失地度过，你有时间不妨去人世历练历练，积德行善。不过切记，万万不可杀人!也不要过多干涉人事、沾染过多俗欲。”
“仙子放心，这些我都是知道的。”玉书点头道。
二人又无声云游片刻，便原路返回。
林月夕和秦穆在玉辰师兄的指导下，于云台上方试飞几圈，已感到十分平稳。秦穆便看着那翻滚的金色云海，跃跃欲试……
“大小姐大小姐……”秦穆突然叫道。
“干嘛？”林月夕道。
“你想不想试试？”秦穆冲她挑眉一笑，指向那滚滚云海。
林月夕飞到栏杆前，看了看，发现这云层很厚，竟看不到云下山野，而单看这一片白云，似乎并无恐慌之感。
玉辰师兄飞过来笑道：“你们想试试的话也可以，不过先不要飞到云海之下。很多弟子初学御剑术时，看着这层云海并不觉得害怕，但如果看到云海下的众山……就有坠剑的可能～”
“如果坠剑？会怎样？”秦穆问道。
“你觉得呢？”玉辰笑问，看到秦穆和林月夕略有迟疑，玉辰又摇头笑道：“你们放心，有我在，你们不会有事的。若有一试之勇，不妨试试吧。”
二人一听，才放下心来，便御剑向云海缓缓行去……
或许是这云境美景过于奇美梦幻，二人竟渐渐忘了这已是高空之上，且看这白云变幻，云烟袅袅，犹入云宫仙境一般，甚是美妙～
二人均感到前所未有的逍遥畅快，这飞行的滋味果然十分自在～
二人缓飞一会儿，就起了争逐之意，各自加快了速度，尽情享受逐风穿云的快感。
玉辰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笑意不绝，更有几分意味深长的期待。
不知是否是离远了云台，周围的云层逐渐变得稀疏起来，这让本在领略千云风光的林月夕，猝不及防地透过云层间隙，看到了云下远远的众山……
“啊！——”一声尖叫将秦穆惊回了神，一扭头就看到坠落的林月夕。
未及思考，秦穆已是剑随心动，急忙御剑过去，及时接住了林月夕，稳稳将她横抱怀中。
霎时紧密的四目相对，二人都愣住了……
林月夕反应过来，已是绯红了脸赶忙拍着秦穆的肩膀说道：“别愣了，快送我回云台!”
秦穆这才回神，随即感觉自己的耳根如着了火一般滚烫，赶紧别开目光……就看到了云下众山……双腿一软……
——（二人卒）——
“啊!——”二人紧抱着又坠落了一阵，才被一个光球稳稳罩住，将他们缓缓上浮……
“哈哈哈哈哈……”秦穆和林月夕一脸幽怨地看着正一手掐诀强定心神，一手施法光球的玉辰师兄，两两无言……
“哈哈哈你们不必惊慌，我说过，有我在，你们不会有事的~”玉辰师兄毫不留情地笑道。
玉书和镜璃也闻声赶来，便看到秦穆和林月夕面红耳赤地紧抓对方手臂，想分开又不敢放开，十分难堪……
镜璃掩嘴一笑，便飞到林月夕身边，向她伸出手道：“月夕师姐，你来我剑上吧。”
林月夕一愣，担忧问道：“镜璃你可以吗？你不怕吗？”
镜璃摇头笑答：“相信我。”
看到镜璃自信从容的目光，林月夕才慢慢放开秦穆的手，却依然被秦穆紧紧抓着……
“那我呢？!”秦穆紧张道。
玉书便御剑过来，伸手抓住秦穆的手臂，就将他提上自己的剑。秦穆赶紧晃了晃无处安放的双手维持平衡……
林月夕这才踩上镜璃的剑迅速抱紧镜璃，在发觉镜璃的剑十分安稳后，她才稍微恢复心神，找回些安全感。
“师兄的剑真稳啊……我能不能也抱着你？”秦穆干笑着说道。
玉书微侧身子，看着秦穆无言片刻，抬起手道：“你抓住我的手就好，放心，掉不下去。”
秦穆立刻抱紧玉书的手臂，才感觉心里踏实了一些……
玉书无奈地摇摇头，他其实并不喜欢别人紧挨着他……
几人遂一起飞回云台。
一落下云台，二人都如同经历了九死一生。苏羽看着他们惊魂未定的样子，立刻就明白了，心里庆幸自己没有御剑过去，否则非得吓到昏厥不可……
看到这二人都是心有余悸的出神之态，玉辰轻咳一声，祭出二人的剑递给他们道：“师弟师妹不用太在意此次坠剑……多坠几次就不怕了。而且坠剑后，只要不是惊慌失措，还是可以重新御剑飞起。所以你们还要多多练习啊~”
林月夕和秦穆两两无神地相看一眼，又尴尬地别过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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