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84章
江氏缩了缩肩,仿佛是被吓着了一般,歪在那里没说话。
苏锦嫦看的窝火,冷宫里这些年还是没把她脑子里的水控干净,以为这样做做戏,行珈就能被她挑拨开了?她简直痴心妄想,行珈是她手把手教的,几个孩子里性子最刚强的就是他,哪里可能被她这拙劣的演技哄骗过去。
行珈握紧拳头,咚的砸在桌面上,吓了江氏一跳,慌张地去看行珈,只见她辛苦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对她怒目而视,简直像是要杀了她一样,那眼神,根本不像个八九岁的孩子,她吓了一跳,向后倒去。
行珈背着手,居高临下看着她,“你以为装模作样的做出这种丑态给我看我就能以为是我娘欺负了你吗?你也太小看我了。我说过,将你从冷宫里放出来,就算是还了你的生恩,你竟敢跑到这里来招惹我娘,你好大的胆子!”
寄琤上前拉着行珈,让他别生气,道:“惠贵人也不必惺惺作态,你若是真为三弟好就安安分分待在和溪宫中,不要招惹是非,三弟在箫晟宫很好,若你安心要为自己的前程使坏要把三弟要回去,我劝你还是歇了这个心思,我们兄弟一起长大,你招惹他,可别怪我们手下不留情了。”
惠贵人这一会儿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哭哭啼啼道:“我也不是要怎么样,只不过想要看看三皇子,我是他的亲生母亲,我想看看他有错吗?二皇子殿下有亲娘在身边,淑妃娘娘有二皇子和四公主,怎么能体会我的心呢,我只不过、只不过是想多看看自己的儿子罢了!”
行珈听的恶心,要不是他知道江氏是什么嘴脸,真要被她蒙骗过去了,进冷宫之后怨天尤人,诅咒他娘,听说他挺受皇帝喜欢,便抱怨他不把她救出来,也不知道谁指点的她,现在装出一副可怜巴巴、被欺负的模样,为的不过是让他认下自己。
“你不用花言巧语在这里博同情,你来这里闹,为的只不过是让我认了你,你要的不是儿子,只是一个健康的皇子,一个和二哥感情颇深的皇子,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心里还是只有你自己,当年我能活下来,那是我娘心善,你以为都是你的功劳吗?我现在告诉你,我还是很感激当年你没有一副药下去把我治死,当然,我也知道,你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前程才手下留情了。”
江氏还想反驳,行珈冷冷地看着她,说道:“你如果安分待在和溪宫,我娘为了我,也不会动你一根手指头,你还是慧美人,你要是敢动歪心思,不用我娘动手,我第一个不饶你!”
这一次江氏终于住了声,她垂着头,知道苏氏在行珈心里的位置了,这样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根本不能撼动他们母子情分,只能让行珈更加厌恶自己。
她爬起来,擦干了眼泪,磕了头,这才踉踉跄跄地出去了。
走到门口,又听到苏锦嫦冷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江氏,这是最后一次,再敢把手伸到行珈身边,浮华宫你可就回不去了。”
江氏身影一顿,低低地应了一句是,便离开了。
她走了,行珈还是黑着脸,苏锦嫦挥手让寄琤去找他父亲,自己拉着行珈坐到榻上,看他一张小俊脸绷的紧紧的,心疼他小小年纪面对这些事。
“二宝,好久没这么叫你了。”
行珈嘴角一抿,把头靠在苏锦嫦肩上,“娘,让你生气了。”
苏锦嫦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小时候哄他睡觉一样,“娘不生气,想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江氏是你生母这件事无法改变,但你要知道,她只不过是生了你,就在她冒险吃药导致你早产那时候起,你与她的母子情分就断了,说娘坏也好,自私也好,娘希望你永远不要认她,在宫里,只当她是个其他嫔妃一样,你是娘养大的,从你出生起,就在娘的身边,娘不允许任何人把你从娘身边夺走。”
行珈眨眨眼睛,把涌出眼眶的泪水逼回去,轻轻点头,“我永远是娘的儿子。”
她们娘俩儿这里互诉衷肠,江氏却是冷透了心,她以为行珈纵然是苏锦嫦养大的,自己好歹怀了他一场,不说别的,总归要帮她争一些好处,没想到他这样冷心冷情,不过他小孩子家懂什么,定然是苏锦嫦挑唆的!
她还是很讨厌这个美的跟妖精似的女人,比之九年前更加讨厌!
太后已经关门自己过自己的日子两年多了,高家外头递进来的消息说让太后宽松些,韩家一倒,高家太过打眼,老定国公高远已经致仕,在家颐养天年,世子高思安成了新定国公,这个高思安性子软弱,事实上高家的权柄都在家主高思祥手里捏着,推高思安出来不过是让人看着觉得高家在走下坡路罢了。
太后也不能太过打眼,两年前说身体不好,要安心礼佛,就在寿康宫设了佛堂,一天烟雾缭绕的不是念经就是敲木鱼。
身边那马脸嬷嬷来说江氏斗败的公鸡似的回去了,看来是彻底跟三皇子闹开了。
太后停下敲木鱼的手,睁开浑浊的老眼,骂了一句蠢货,由嬷嬷扶着起身,道:“苏氏这个人太邪性了,怎么她身边这些人都很魔怔了似的,她有那样好?让老三亲娘都不认?还有高思彤那个蠢货,天天围着她巴结她,能给她和老五前程的只有高家,她以为巴结了苏锦嫦,以后就有她的好日子?真是天真!”
嬷嬷附和道:“娘娘说的是,奴婢冷眼瞧着这些年,也觉得不对劲,按说她再美,也有看腻的时候,您瞧瞧咱们陛下,一天点卯似的在箫晟宫,别处也不去,即便是去看几个皇子公主,也要带上淑妃,淑妃若是不得闲,还要带着四公主,真真是笑话。”
太后深以为然,“先帝在时也宠过几个,但也没有像咱们这位陛下一样,恨不能剖出心肝来对着苏氏表表忠心了。”
马脸嬷嬷小心翼翼地说道:“莫非……莫非她有妖法?”
太后一愣,皱起眉头,计上心来,到了寝殿,小宫女伺候她躺下,她按着太阳穴哎哟两声,“哀家这头疼又犯了。”
马脸嬷嬷一叠声地喊人请太医,太后听了放下手,合上眼睛不动了。
太后这里报了病,不过没有叫人去侍疾折腾人,请了四五个太医过去,连着三天没瞧出一点缘故来,只是一天病似一天,惊动了皇帝。
宗政和苏锦嫦来看太后来的时候太后正捂着胸口哎哟哟□□,看上去的确不大好。
行了礼,宗政和苏锦嫦隔着老远坐下,问太后道:“母后觉得怎么样?究竟是哪里不好?若是宫里的太医不中用,朕出个榜文,召几个外头的进来瞧瞧?”
太后闭着眼,眼窝皱的紧紧的,“心口疼,头疼,倒也不用从外面找大夫,吃几剂药也就好了。”
马脸嬷嬷适时提道:“太后娘娘这病来的蹊跷,吃药用针都不见好,奴婢思忖着,是不是该请个先生打卦瞧瞧,别是有什么迷信上的。”
苏锦嫦喝茶的手一顿,往太后那边瞧了一眼,放下茶盅,用帕子按了按嘴角,掩去唇边的冷笑。
宗政略一思忖,“也好,朕这就让人传宁溪观的赵真人进宫,给母后瞧瞧。”
太后拒绝道:“皇帝有心了,不过你大抵是忘了,哀家和那赵真人有过龊龉,他又不惧天家,哀家也瞧不上他的做派,还是换一个吧。”
宗政正要说那就请张真人,苏锦嫦轻轻按住他的手,宗政会意,道:“母后常到宫外进香,还是要劳动母后自己选了,叫人带进来就是了,只要母后的病好了,朕重重的赏他。”
“也好。”太后气若游丝地应了声,宗政苏锦嫦有眼色的起身告辞。
等两人一走,太后便也不虚了,被嬷嬷扶起来,招手示意她低下头,低声耳语几句,嬷嬷点头称是,换了个小宫女过来伺候。
回到箫晟宫,摒退了人,宗政给苏锦嫦倒了茶,问道:“在寿康宫你不让我说完,是有什么事吗?”
苏锦嫦抿着唇,不知道怎么说,宗政看她少有吞吞吐吐的样子,着实是好奇了,“究竟怎么回事?”
苏锦嫦沉默半晌,终究是心一横,说了出来,“这事我说了,你大约要觉得我心狠,只是太后娘娘已经动了我行珈的坏心思,她为难我也就罢了,但孩子们是我的底线,我不会叫她得逞,今儿看她的样子,不像是真要看病,八成是要谋算什么,她要从外面往进来带人,若是安着坏心,定然要用她信得过的人,我要往他身边安插人,防着她使坏,也好在她使坏前知道了好应对。”
其实苏锦嫦想的是若太后不知死活偏要动坏心抢她的儿子,她就让太后殡天。
只是太后到底是宗政叫了三十多年母后的人,她大剌剌喊打喊杀也不好,太后还什么都没做,只不过要从外头往进来带人罢了。
宗政叹一口气,看她那样,就知道她没说实话,但宗政也没挑明,横竖有事她也瞒不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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