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chapter18恶之華上
本片谨献给当下以及过去曾饱受青春期折磨的所有少男少女们。
——标题
芭流霸罗的根据地是一所倒闭了的游戏厅。
里面空气烟雾缭绕，声音嘈杂。
放眼望去都是清一色的穿着白色特攻服的不良，背后“无头天使”的标志宣示着隶属。
这是花垣武道跟着羽宫一虎到这里时看到场面，他的内心不禁有些紧张以及贸然进入到敌方据点的不安。
听到身后钢化门重重的关闭声，他才意识到已经彻底无路可逃了。咬咬牙脑子里想到和mikey的约定时又重新鼓起勇气往前走去。
明显和东卍的气氛不同。
当他们走过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在隐秘的打量着他。那明显不善的目光让他感到如芒刺背。
花垣武道跟在一虎后面走到一处被很多人包围的地方停住了。周遭的人都知道羽宫一虎是芭流霸罗的三把手纷纷给他们让道，当他看到被他们围观的的那个人后愣住了。
场地君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正在捶打着一个人的场地圭介。
一旁的羽宫一虎为他细细解说着情况，他看着场地圭介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要背叛“神”的话，自然要践踏原本信仰的“象征物“来证明嘛。”
花垣武道听完后有些心凉，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发生的事情却无力阻止。
终于场地圭介停下了动作气喘呼呼的站了起来。他的脸上还溅上了血迹，就像一只刚刚狩猎完的狼。
“这样可以认同我了吧，半间君。”
他拽下发圈，将头发放了下来显得更加肆意妄为。
“认同我加入芭流霸罗。”
所有人都看向那个垂首安静的坐在中间主位上的男人，手上的“罪”与“罚”宣誓着他的身份。
半间修二听到这话时抬起了头，露出的笑容邪气又恶劣。
“你可真厉害啊，那家伙不是一直跟着你的人吗？”一头黑黄漩涡发型的不良，一边吃着薯片一边说道。
“亏你还能揍成这样。”另一个左脸上纹着一竖排的刺青的光头笑着讽刺道。
还有一个戴着兜帽和口罩的不良有些忌惮的皱了皱眉。
前面两个人的一唱一和的挖苦让场地圭介很是不爽。
“干嘛……我来这里可不是来听说教的。”
他声音低沉有些不耐的说道，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只是紧紧的盯着半间修二等着他的回答。
“一虎！”
“是。”
羽宫一虎回应道，他转头看向一脸茫然的花垣武道。
“这家伙，花垣武道。是东卍的新成员。”
他微笑着说道，同时眼神也像一条毒蛇一样注视着他。
花垣武道心里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难道下一个是……
半间修二突然走到他的面前，他过于高挑的身材给了他很大的压迫感。
“你就是花垣？”
“出来。”
花垣武道不知被谁推了出来，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你小子……是之前的……”
场地也认出他是之前被他打过的人。
“来被杀的吗？”
就像是触动了某种机关一样，原本沉默着的众人蠢蠢欲动起来，他们叫宣着场地猎杀下一个祭品。
半间修二举起一只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
然后他说了一大堆话包括“传话证人”的证词和羽宫一虎的认同后，最后同意了场地圭介加入芭流霸罗。
“最后……”
“白鸟！”他大声向一个角落喊到。
所有人纷纷看到一个身材消瘦，穿着特攻服却从头到脚都包的严严实实连一根头发丝都没露出来的家伙不知道从哪个地方走了出来。
而且他居然还戴着一个面具——一副笑容夸张的小丑面具。弧度浮夸到让每个看到的人感到不适。
“这谁啊……”
“不认识……”
“听说是半间君身边的人。”
“是这样的吗……”
众人窃窃私语道。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这位场地君的助手了！”
“要好好辅助他哦～”半间修二动作亲昵的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笑着说道。
“哈？我不需要。”他有些厌烦的看了那个白鸟一眼，眼神不屑。
不过是一个畏手畏脚脸都不敢露出来的鼠辈。
根本不配呆在他身边。
“拒绝无效哦～场地君。”
半间修二调笑一般的语气中带着威胁。
“你可以把他当成你的小弟，让他替你跑跑腿什么的。平时也不会缠着你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小白鸟”可是我的人哦～”他直接把话挑明了说道。
“切……随便你们吧。”
反正他现在也没有拒绝的权利吧。
“请等一下！”
花垣武道在这情况下出人意料的发声了，他觉得自己如果再不做点什么的话就真的挽回不了场地君了，即使情况已经开始失控了。但他终于忍不住问出了他最不明白的问题。
“场地君是和mikey君一起成了东卍吧！为什么要背叛！”
“东卍的创建人？”
场地圭介嘲讽的笑了笑。
“就不会背叛东卍了吗？别开玩笑了。”
“一虎也是建造人之一啊？”
羽宫一虎对花垣武道弯头笑了笑，耳朵上的铃铛耳饰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清脆的一响。
然后场地圭介把他和一虎与mikey之间的孽缘叙说了一遍。
“不错啊，场地。那样的话我们最欢迎了。”这场自相残杀的好戏听得半间心情愉悦。
“给，这是芭流霸罗的“特攻服”。”他扔给他一件白色的特攻服，场地圭介接到后立马穿上了
“花垣！回去告诉mikey！”
“一周后的10月30日，在废车场芭流霸罗vs东卍。”
“决战吧！”
“你不要再跟着我了！”场地对白鸟恶狠狠的说道，他现在肚子里憋了一肚子的火又不能对芭流霸罗的人出手。
万一这小子告他黑状让他前功尽弃了怎么办？那千冬就白挨了他一顿打了。
场地一想到让芭流霸罗的人看了一出好戏就来气。一虎被半间叫去谈话了，他是不想在这里多呆一秒就先走了。没想到却被这家伙缠上了。
当他在前面快步走了几步后，发现那个面具男还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他。
“你小子……听不懂人话吗！”
他终于忍不住怒了，一拳砸了上去。
却意外的被躲开了。
“你有点意思嘛……面具男。”
扑了个空的场地圭介愣了一下，随后有些跃跃欲试。
他笑得暴戾恣睢，像是终于找到心仪猎物的野兽。
“正好让我见识一下芭流霸罗的实力吧！”
“什么啊……本以为你很强，没想到那么弱啊。”
场地圭介终于抓到了他的肩膀，重重的把人甩了出去。
“蹦来蹦去的……你是个猴子吗？”
虽然他之前已经消耗了大量的体力，但是再打一架也没有问题。主要是这小子太能躲了。而且反应也很快，有几次他的拳头几乎是擦着他的衣服过去的。
灵活的跟条鱼似的。
让他感到生气的是他始终没有出手。
瞧不起谁呢？！
他迈着长腿走向那个被他甩出去后躺在地下一动不动的人，然后蹲在他旁边。
“话说，你为什么要戴面具啊？难道你长的很见不得人？”
他伸手想要摘下那具让他不舒服的面具时，地上的人突然猛地来了力气死死攥住了他的手腕。
他居然还戴了手套。
“还想反抗吗？”
场地圭介露出一个和善的笑，然后重重一拳打向他的腹部。等他吃痛的松开手时跨坐在他的身上。
就像对待一条案板上的鱼。
“让我来看一看你的真面目吧。”
这小子怎么回事……
场地圭介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试图把他头发解放出来。
扯头发是女人才会做的吧！
他躲开那两根戳向他眼睛的手指抓狂的想道。
身下的人还在不停的挣扎但都无济于事，场地圭介渐渐没了耐心干脆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他脸上，头颅霎时间歪到一边。一动也不动了。
当场地把面具揭下一半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这个人居然还带着口罩。
“你到底长的有多丑啊……”场地圭介有些无语的说道，就在他松懈的一瞬间腰上被一个东西抵住了。
随着滋溜一声，这次换他重重倒下了。
这小子居然玩阴的！
场地圭介陷入昏迷前咬牙切齿的想道。
当他被电的七荤八素费力睁开眼时，正巧看见那个叫白鸟的将一瓶水顷刻倒在他脸上。
“卧槽！你在干什么啊！”
他气急败坏的骂道，眼睛因为进水而睁不开。盛怒之下他坐起身来想继续揍他。
然后他看到他又重新拿出了那个电击器，在手中滋滋作响着。
“……”
“白鸟，总有一天我要扒了你的皮。”
被拉满了仇恨的家伙在一旁歪了歪脑袋并没有理他。只是起身走到旁边的小巷里推出了一辆……电动车？
场地圭介就那么傻乎乎的坐在地上，瞪着他坐上车。然后就那么眼睁睁看着他光明正大的对他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
比完就骑着车走了，只留下场地圭介在原地看着他扬长而去。
“你他妈给老子等着——！！！”
他怒吼道。
“场地君，你最近过得好吗？”
后天的时候，娜娜是这么问他的。
在他叛变到之前的83抗争的时间里，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放学一起走了，而且他刚刚加入了芭流霸罗可能会有些树大招风。
但是娜娜昨天请了一天的假没有来上学，理由是生理期来了肚子很疼。当她第二天来上课的时候班上同学纷纷围上来对她嘘寒问暖。
这时候他身为娜娜的男朋友都不陪着她的话就有些过分了。
“嗯……”
“娜娜，你的脸怎么了？”他看着她脸上贴着的膏药皱眉说道。
“唔……因为“那个”的原因有些上火了。”她有些委婉的说道，下意识伸手碰了一下小脸立马就皱成一团了。
“笨蛋！你要多吃水果和蔬菜啊！”
他有些心疼加生气的用力揉了揉她的头发。
“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知道了！头发要秃了！”她气呼呼的打开他的手。
“真是的……你脾气越来越不好了明明之前很有礼貌的。”场地模仿她之前和他的说话方式。
“什么“谢谢你，场地君”“见到你很高兴，场地君”“场地君真是个好人”……”话都没说完就被娜娜一个肘击打在肚子上，正好不偏不倚的打在昨天白鸟电击过的位置上。他毫无防备的挨了一下不由闷哼一声。
“你没事吧！场地君！”她有些惊慌的扶住他却被他一把抱住了。
“你看……你还在说。”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说道，语气里全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高梨娜娜垂眸不语，只是轻轻回抱着他。
“也就只有你那么喜欢气我了。”
“但是我总会原谅你。”
她闷闷的说道。
“所以，你的痛苦、悲伤、无措……”
“也都可以讲给我听。”
场地圭介愣住了。
“虽然最近和场地君相处的时间少了，但是我还是能感觉到的。”
“场地君很痛苦吧，现在。”
是啊。
他很痛苦。
一直都是。
青春期是所有人最莽荒生长的时期，哪怕它根本不像电视上小说里说的那么美好，但至少它是属于你自己独一无二的青春。
而他的青春从佐野真一郎死的那一刻就彻底结束了，那一段时间里真的是度日无年。他每天都是在疯狂的忏悔中度过的。
因为他身上背负着的是他最好的朋友哥哥的死，同时也分担着一虎的痛苦。
在所有人的眼中场地圭介是一个随心所欲像孤狼一样的少年，但他们不知道他在面对原谅了他的mikey时内心是怎样的煎熬，以及面对一虎的执迷不悟时是怎样的无奈。
而他现在又在让别人痛苦，因为他叛变的原因，千冬还挨了他一顿打。当他一拳又一拳的打在千冬脸上的时候，他的心也在痛苦的流血。
所有人都是一样的，他很痛苦，一虎很痛苦，千冬很痛苦，而mikey则更痛苦。
不只是他，所有人的青春期都很痛苦。
而现在，他最喜欢的女孩子说她会接纳他的痛苦时，突然一下子就破防了。
“我很累啊……一直都很累啊……”
他在她耳畔语气疲惫的说道，就像一个快要哭出来的小孩子一样。
“娜娜，你等着我把这事解决后，我一定会对你更好的。”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听你的。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你一定要等我。”
花垣武道和mikey在墓园告别后，跟着他新出炉的搭档松野千冬去了一个地方。
他们见到了爱美爱主的前总长长内信高。
从长内的口中了解到了稀咲铁太当初是怎样找上他的以及他做的那些事情。
两人越听越心惊。
“对了！当时和稀咲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女的！”
“她就是……！”
长内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没有继续说下去，急得一旁的千冬忍不住催促但他依旧低头不语。
他想起了之前稀咲铁太对他说的话。
“还记得那时候和我一起来找你的女生吗？”
“如果别人问起来你就说不知道。”
“否则你连当木工的机会都不会有了。”当时稀咲铁太是这么说的，他现在回想起他话语间的威胁都胆战心惊。
“她就在你们身边。”
他说了一个零模两可的回答。
“我已经不能再说了。”
“请回吧。”
他们回去的路上一直都在讨论这个问题。
“千冬……场地君是不是有女朋友啊？”
花垣武道突然想起来日向对他说她最好的朋友的男朋友好像是叫场地圭介，当时他还吃惊了好久。
“啊，你是说娜娜吗？她是场地哥的女朋友。”
“那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花垣武道一说完，就看见松野千冬用一种警惕的眼神看着他，他一下子就明白了他什么意思红着脸大声喊道。
“就只是问问而已啦！我也是有女朋友的人啊！”
松野千冬听完才放心下来，同时心口也被深深插了一刀。为什么连武小道这个笨蛋都有女朋友而他没有啊……
不对！他和场地哥一样都把青春献给东卍了！但是场地哥有娜娜啊……
他越想越心塞。
“娜娜她是个很好的女生，所有人都很喜欢她。”他想到自己第一次去找她时，那个班的人对他的态度。
“而且长的也好，性格也很好，学习也好，和场地哥感情也很好。”说来说去就是一个好字。
“所以绝对不可能是她。”他最后斩钉截铁的说道。
一旁的武道有些汗颜。
“怎么感觉你对她看法那么好？你是不是……”
“不是！！！！”
这次换松野千冬红着脸对他喊道。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武小道！”
“她可是场地哥的女朋友啊！”
“我还没说什么呢……”武道在千冬咄咄逼人的眼神下声音越来越小。
“这个想法连想都不要想啊！”
“因为……”
“想了也没用……”
他低声喃喃道，脸上不经意间闪过一丝悲伤。
“千冬……”
武道看着他这个样子不由的也明白了什么，开口叫了声他的名字后却不知道说什么安慰的话。
好在松野千冬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他重新对武道露出一个开朗的笑容道。
“等把场地哥带回来以后，我们可以找时间聚在一起认识认识。”
“她真的很好。”
她是他无疾而终的暗恋里的一切最好。
而当花垣武道再次穿越回去的时候不但得知了“血色万圣节”那天发生的惨案还听到了一个意外消息。
“对了，武小道你认识场地的女朋友吗？”
当时是死刑犯的draken这么问他。
“是……高梨娜娜吗？”
“对，就是她。”
draken表情严肃的说道。
“她现在是东卍的拷问部的组长。”
“什么！”
武道震惊的喊道。
“我们不知道她居然早就和稀咲有勾结……”
难道那个女生就是高梨娜娜！
花垣武道想起了长内没有继续说下去的话。
“在场地死后她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简直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
就连龙宫寺坚每次看到她的眼神时都不由心惊，从而回避着她的视线。
那是一双心死了的眼睛，一双活着却宛如死去的眼睛。
“她对任何人都没有怜悯之心。”
“我曾经旁观过她审问的过程……”他陷入了回忆之中。
当时她在审讯一个嘴巴很严的卧底，那是警方一个接受过特殊训练的人员，却在她步步紧逼的高强度审讯下溃不成兵。
崩溃，歇斯底里，痛不欲生。
……最后，说出了一切。
她独自一人连续审讯将近三十个小时。在问出了想要的东西后，再也没有看那个瘫坐在椅子上的人一眼，径直走出了拷问室。
她不用刑具就可以把人的心啃食的血淋淋的。
这就是她一贯的作风：抓住别人心里最珍贵的东西，然后用语言猛烈的攻击至粉碎。这是一种比□□还要痛苦的精神折磨。
“很厉害吧，娜娜她。”稀咲铁太站在他身后笑着说。
“毕竟她可是我先发现的和我最看重的女人。”他的声音温柔到让龙宫寺坚毛骨悚然。
“她知道是你当年设计杀了场地的吗？”
他尖锐的质问道。
“可能吧……但是人又不是我杀的。”
“是羽宫一虎杀的哦。”
他脸上洋洋得意的表情让他作呕。
“而且就算她现在知道了又能怎样？”
稀咲铁太收起笑来，眼神中带着几分可怖的偏执，语气笃定道。
“她已经离不开这里了。”
回忆结束后，他对武小道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武小道。”
“如果你有一天能见到她的话……”
“杀了她吧。”
“就当是救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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