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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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以为你赶不回来了呢！莱姆斯，你感觉好点了吗？”
在一片喧闹中，海蒂不得不提高声音。
好几个拿着红色彩旗的巫师从他们身边挤过，而后面还有不少人翘首以盼，等着进入球场的观赛区。
魁地奇球场是一个宽广的椭圆形球场，被四个小塔楼一样的看台包围着。在球场两侧分别有三个高矮不一的圆环，由细细的铁柱子支撑，类似捕虫网的结构。有圆环的两个区域被单独划分了出来。
看台覆盖着四种不同颜色的彩旗，其中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的最为显眼。那里基本都人满为患，还有不少小巫师在展示自己制作的魔法物品。
半空中绽放着变换的院徽图案烟花，红色和黄色相互交替，好像狮子和野獾的角逐。
海蒂还惊喜地看到了尖叫的吉祥物玩偶，被第一排的格兰芬多学生们抱在手里。只不过在麦格教授不赞同的注视下，这些不停“嗷呜嗷呜”的小狮子玩偶最后被小巫师们悻悻地收了回去。
随着四个人离看台越来越近的距离，四周的人群更加熙熙攘攘。
“今年是罗伯特的毕业年，他肯定希望赫奇帕奇能夺冠——结果偏偏第一场就碰上了格兰芬多！”
“格拉芬多换了新队长，他们肯定需要一段时间的磨合。罗伯特得抓住这个机会。”
不同学院的学生们窃窃私语着，巫师袍混杂在一起，露出颜色各异的内衬。
“要是对手是斯莱特林就好了，让我们狠狠教训他们一顿！”
“我希望今年的比赛能长一点。去年决赛的金色飞贼直接飞到找球手脸上，搞得整场比赛连二十分钟不到。”
“要我说，去年拉文克劳简直是走了狗屎运！他们还一直不能停止炫耀，说什么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海蒂听着周围的对话，差点迷失了方向。还好心细的卢平拉了她一把，女孩挣脱人群，踏上了格兰芬多的看台。
“海蒂，这边来！”詹姆在不远处的座位上喊道。
他和西里斯几个人已经占住了视野非常好的位置，正探头探脑地往球场上眺望。
“就来！”海蒂回了他一句，不过她的余光瞥到了一缕红色，“稍等我一下！”
假装没听到詹姆的抱怨，海蒂朝着看台另一边钻去。越过几个正在排练口号的格兰芬多之后，她终于来到三个小女巫身边。她们正像雏鸟一样挨在一起，时不时发出细碎的笑声。
“莉莉，你们在这边！”
“海蒂！看不见你我还奇怪呢。”莉莉手里摇着印着狮子的小旗，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这是我第一次看真正的魁地奇比赛，简直太热闹了。”
“拿着这个，海蒂。”玛莎说，递给海蒂一个相同的小旗子。
不过依玛琳马上把她挤开了，一边抱怨着“一个怎么够”一边又多塞给海蒂几个。她朝着海蒂眨眨眼睛，悄声说：“这里面有一对印着爱心呢！给你和布莱克用。”
“什么？”海蒂疑惑地问，狮子明明比爱心要好看多了。不过她还是一头雾水地感谢了依玛琳和玛莎。
她在袖子里掏来掏去，试图把想要的东西找出来。而小女巫们则在一边聊起天来，她们正在讨论莉莉的朋友。
“所以他没来看比赛？”依玛琳问。
“就算他来了，也只能坐在斯莱特林那边。”
海蒂听着她们说话，意识到她们正在讨论的人是斯内普。
说实话，她对斯内普没有那么大的恶感。不像詹姆——他和斯内普好像天生不对盘，从前几天见的那一面之后，他就对这个“油腻腻的阴沉家伙”一直耿耿于怀。好在帕金森总是跳来跳去的，暂时转移了詹姆的注意力。
“不，他不来。他说他对魁地奇没有兴趣。”莉莉回答，说到这里她似乎有点失望，“我之前邀请他的时候，他也说一个斯莱特林不可能和一个格兰芬多坐在一起。”
“这点好像没错。除了你，我还没见过一个和斯莱特林关系好的格兰芬多呢。”海蒂想了想说。
红发小女巫摇了摇头。她脸色黯淡下来，显得有些不能理解。
“在作为不同学院的学生或者其他身份之前，我们首先是彼此的朋友。”莉莉说，“我不在乎这些——我希望西弗勒斯有一天能明白。”
越过正在说话的小女巫的肩膀，海蒂模糊看见远处草坪上站着一个黑色的身影。
那身影有些熟悉，似乎朝着这边遥遥看了一眼。但犹豫几息，他最后还是转过身，带起飘荡的袍角离开了。
女孩好奇地望着那个小黑点渐渐消失，终于在袖子里捏到了那个毛球。
她把它扯出来，松了一口气说：“对了，蒲绒绒。它今天藏在我的袖子里了，不过……”
她试着解释蒲绒绒如何在短短一个上午就变了一副样子，不过好在小女巫们都并无怒意地凑了过来。她们围在一起，观察着这个一半白一半黄的小东西。
“我喜欢它这个样子。”莉莉评价道。
“这么一看，有点像是百合花。”
听到依玛琳这么说，红发小女巫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把蒲绒绒从海蒂手里接了回来。
“实际上我觉得变成食人花也不错。”她把手心的毛团捧到熠熠生辉的双眼前面，“看上去会很惊喜。”
蒲绒绒让莉莉又变回了一个无忧无虑的格兰芬多，她看起来快乐、精神焕发、充满探索精神。
看着这样的小女巫，海蒂突然想起了自己最好的朋友之一，他们的身影好似隐隐重合着。
“哦……”海蒂结巴了一下，她没想到莉莉和詹姆有一种默契，“实际上这不是我做的，这是——”
尖锐的哨声打断了她。
她转过头去，天空一般的眼眸中映入了球场的倒影。
霍琦夫人站在球场的正中央，举起双臂，示意比赛即将开始。
·
海蒂匆匆挤过人群，总算赶到詹姆他们的位置。四个小巫师中，西里斯最先发现了她的到来，专注的视线投射到她身上。然后是詹姆。
“你去哪儿了？”
“太慢了，海蒂！”
面对西里斯和詹姆的提问，海蒂压低声音回答道：“我去把蒲绒绒还给莉莉。詹姆，你真该感谢她对你变的样子有点兴趣。”
“如果有人不感兴趣那才叫奇怪呢。”虽然这么说，詹姆还是愉悦地吹了声口哨。
海蒂摇摇头。她把之前拿到的旗子分给其他四个人，着重把最喜欢的狮子分给朋友们。
分到西里斯的时候，海蒂手里只剩下爱心和狮子了。她稍微顿了一下，还是把狮子递给西里斯，爱心的捏在手里。
西里斯倾过身来，看着她手里的旗子。他深灰色的双眼垂下来，问道：“你的怎么不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她们给了我两种不一样的。”海蒂靠过去一点回答，“感谢我吧，我把更喜欢的给你了。”
男孩不置可否地发出一个鼻音。
他又看看手里的狮子旗，然后靠近前面的座位，轻巧地把彼得的旗子抢了过来。不过在彼得说什么之前，他把自己的旗子换给了对方。
西里斯又靠回了椅子上。海蒂伸过头去一看，这面新的旗子上赫然印着爱心的图案。
原来是彼得拿到了另一个爱心旗。
西里斯低头看着这面旗。他翻来覆去地摆弄了一会儿，腕上的手链发出相互碰撞的轻响。
不多时，黑发男孩不太满意地挑起眉角，把印着爱心的旗子嫌弃地藏到身后去了。
“你做什么呢？”海蒂围观着他这番动作，问道，“慈善？”
对方明亮的灰眼睛看了过来。在西里斯想要说什么之前，球场上响彻起激情澎湃的介绍声。
这场比赛的解说员是格兰芬多的乔什。他坐在第一排，就在麦格教授的旁边。不过位置丝毫没有影响他解说的热情，这个瘦削的男生爆发出了惊人的能量。
“接下来有请格兰芬多队入场！喔，她来了！我们自入队以来几乎没有败绩的队长——凯特·文斯特！”
在格兰芬多的喝彩和疯狂挥动的旗帜中，一队穿着红色运动服的球员们从看台下方的入口处走了进来。他们身姿挺拔，眼里似乎燃着火光，斗志昂扬。
为首的凯特咧开嘴，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她将拳头高高挥起，马尾在身后一甩，高声喊道：“格兰芬多——”
看台的气氛更热烈了。
红色的身影挤在一起，飞扬在空中的旗帜猎猎作响。不断有小巫师的尖叫响起，大家的头顶上方浮现出一只威风凛凛的狮子，随着巨大的爆裂声，狮子怒吼一声，成为无数飘扬的彩片。
“胜利属于格兰芬多！”
所有人的声音汇聚在一起，隆隆地回响着。
海蒂也把手拢在嘴边，随着下一波声浪大声喊道：“胜利属于格兰芬多！”
“格兰芬多！”
“格兰芬多！”
“格兰芬多！”
旁边的詹姆已经跳了起来，他顶着一头彩条，不停地欢呼着。西里斯嘴角噙着一抹笑，也学着詹姆和海蒂的样子喊了一两声。卢平和彼得坐在前面一排，海蒂看到卢平一边拍手一边露出期待的笑容。
凯特爽朗地大笑几声，向着看台最后挥了挥手，带领着队员们前往球场。
球场中心，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的运动员互相握手。
随后他们列成一排，跨上自己的扫帚。霍琦夫人将护目镜拉回脸上，她一只手将红色的鬼飞球高高抛起，尖锐的哨声响彻全场。
“比赛开始！”
海蒂只觉眼前一花，所有的魁地奇球员霎时间腾空而起。行动最快的是凯特，她在空中一个俯冲，接住了下落的鬼飞球。
“有你的，凯特！就是这样！”
乔什激动地大喊，全场都听到了他破音的瞬间。
凯特夹着鬼飞球灵活地越过赫奇帕奇的两个追球手，朝她迎面而来的是凶猛的游走球。当大家都倒抽一口凉气的时候，黑发姑娘猛地拉起扫帚，近乎垂直地从游走球上空擦过。
而在她身后，格兰芬多击球手一左一右地出现。他们的球棒交叠着，狠狠挥打在游走球上，将对面的击球手打了一个倒仰。
凯特用一个回旋躲过了袭来的另一个追球手。
“凯特·文斯特率先进入得分区！开场单人突入得分区！这才是真正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乔什的声音再次响起。
“看看那个假动作！帅呆了！”詹姆也激动起来，他朝着空气挥舞了两下手臂，“我之前练过，只成功了两次！”
“那也够不错的了，兄弟。”西里斯笑着回复，他向后捋了一把刘海，看起来兴致勃勃。
海蒂和卢平他们差不多，只是安静又惊艳地看着这场比赛。魁地奇里有太多她不懂的东西了，但这不妨碍她被球员们的激情感染。
和沉默无声的赫奇帕奇们不同，格兰芬多看台爆发出一阵巨大的欢呼。他们纷纷挥起拳头，高声喊着凯特的名字。
代表着格兰芬多的红旗在风中翻起波浪。
伴随着小狮子们的期待，鬼飞球成功在凯特的一个倒挂中撞进了圆环。“叮当”的一声，明明不算响亮，却烙印进每个格兰芬多心底。
“得分了！凯特·文斯特投球成功！格兰芬多率先拿下十分——！”
黑发姑娘将手指放在唇边，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随后她身子一沉，在欢呼声中像一尾鱼一样回到了球场中央。
赫奇帕奇的守门员兼队长是一个寸头的高大男生。他抿住嘴，脸色坚毅而认真。只见他向队员们点点头，说了几句什么，又拔高扫帚回到了门环前面。
接下来，哪怕面对着格兰芬多队高昂的士气，赫奇帕奇也显得十分沉着。
“格兰芬多的又一个进球失利！是罗伯特·布朗！罗伯特能否守住他最后一年的荣光！”
“格兰芬多对赫奇帕奇，70:40！格兰芬多队的进攻连续失利，比分陷入了胶着状态！”
凯特·文斯特在空中悬停了一下，她抹去额头上的汗水，向着队友们点了点头。随着他们的冲刺，高空中一个单独的身影显露出来。
那是一个金色头发的姑娘，她暂时没有过多的动作，只是时不时调整着方向，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是找球手。”詹姆说，他的黑框眼镜高高扬起，“飞贼还没有出现。”
“赫奇帕奇再次进球了。”卢平皱起眉头。
海蒂望向天空，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似乎有一个光点在闪烁着。她迟疑地说：“我好像看到了……”
随着她的话音，格兰芬多找球手迅速向下俯冲起来。
赫奇帕奇找球手显得有些措手不及，他向着同一个方向而去，然而距离已经被拉开了。
“是金色飞贼！是金色飞贼！爱丽丝·阿德斯找到了金色飞贼！”
“她能否抓住呢？喔不——游走球朝她去了！不过没关系！击球手们挡住了游走球！多么完美的配合！多么完美的配合！”
爱丽丝冲得越来越低了。她的金发在空中飘飞，像是一束金线。
她伸出了手，五指握紧。
下一秒，她停了下来，向着所有人举起手臂。
一切好像都停滞了。
紧接着，浪潮般的欢呼喝彩席卷而来。乔什不断地大喊着。
“她抓住了！她抓住了金色飞贼！这是格兰芬多的找球手爱丽丝·阿德斯，各位！格兰芬多最终获得了胜利！”
“220:60！格兰芬多首战告捷！让我们再次重复——”
“胜利属于格兰芬多！”
无数红色飘带飞向了空中。
海蒂和詹姆还有西里斯围在一起，三个人肩膀搭着肩膀。海蒂和詹姆大声庆贺着这场胜利，随后又扑向了前面的卢平，绕着他又唱又跳，还顺便拍打着彼得的肩膀。
海蒂喘着气，回头看向球场。
爱丽丝被队友包围着，他们在一起大笑了一会儿。然后爱丽丝看向了格兰芬多的看台，她对着旁边说了几句什么，驱使着扫帚向这边飞来。
这个万众瞩目的明日之星停在了看台前方。在一片欢呼声中，她别住耳边汗湿的头发，对面前黑头发的男生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她深棕色的眼睛在太阳下闪闪发光，右手摊开，露出里面小巧的金色飞贼。
“看，隆巴顿！”爱丽丝欢快地说。
弗兰克·隆巴顿结结巴巴的，整张脸快要烧着一样，涨得通红。
海蒂和其他人一起发出哄笑。格兰芬多的教授和学生们善意地注视着这对年轻的爱情鸟，甚至有人用魔法在看台上空飘起了金色的泡泡与音符。
在灿烂阳光中，天空好像透明的水镜。
所有人的声音合在一起，最后一次高声呼喊道：
“胜利属于格兰芬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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