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if番外
作者有话要说：</br>庆祝百收的if番外！感谢支持！
是亲世代全员存活的if，大战之后，大家还在继续美好地生活着。
一阵交谈声传来，哈利不满地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不是寝室黑乎乎的墙壁，格兰芬多熟悉的鲜红挂饰也不见踪影。他看到的是一片洁白整洁的天花板，交错映着吊灯嫩黄色的光芒。
罗恩连绵不绝的呼噜声不知何时失去踪影。
哈利侧耳倾听，只听到好似餐具清脆的碰撞声，还有谁轻盈的脚步。
他不知所措地坐起来，才发现面前支撑着一段差不多到他腹部的围栏，像是婴儿床的布置。男孩侧头看去，看到他的身侧——不，不能说是身侧，哈利整个人似乎变得透明了，他看不到自己的身体——躺着一个大约一岁的婴儿。
婴儿只有几缕稀疏的额发，像卷曲的黑色丝线一样贴在光滑的皮肤上。他睡得非常安详，小拳头蜷缩在耳边，无意识地抓握着。
哈利低头看着他，心中浮现出一种奇妙的感觉。
可是哈利确信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孩子，他甚至很少见到正儿八经的婴儿。
直到小婴儿像是被吵醒了一样，短暂地睁开眼睛。那是一双如此熟悉的眼睛，如同宝石一般绿得纯粹，熠熠生辉。
哈利屏住呼吸。
他此时脑海中冒出一个猜想，可是不敢确定。这可能吗？哪怕是梦，过去十一年来，他也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梦——
“海蒂！喔！”
一个说话声打断了哈利的思绪。他抬起头来，看到一个红色头发的女人。
那个女人的长发如同燃烧的火焰，一直披散到腰际。她看上去很年轻，不过二十多岁，脸上的微笑来自于一直以来的幸福生活。
更引人注目的是女人的眼睛——一双闪闪发亮的杏眼，绿得出奇，哈利还从来没有见过除了自己以外也拥有这样眼睛的人。
哈利近乎贪婪地凝望着她。几乎第一眼，他就认出了女人是谁。
男孩的眼眶发热。他嘴唇颤抖着，低声喊出了那个称呼。
“妈妈。”
可是莉莉·伊万斯好像没有听到他的呼唤，她迈着轻快的步伐径直打开了大门。
哈利听到她发出一声惊叫，这让男孩的心脏骤然缩紧了。他一下攥紧栏杆，下一秒就要直冲出去。
不过女人很快又咯咯笑出声来。
“怎么样，莉莉？是不是吓到你了？”
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哈利连忙探出头去，可惜什么也看不到。刚才的尝试让他发现自己只能在婴儿床的范围里移动，哈利只好盘腿坐在小小的自己旁边，维持着翘首以盼的姿势。
“我没发现把自己身体的一半变成骨架有什么好玩的，”虽然这么说，莉莉还是带着笑意，“而且你说好了不会吓到哈利。”
“万圣节快乐！这是必须要做的步骤。”那个声音说着，念出了一段解除的咒语，“你应该看看西里斯的变装，他打定主意要把詹姆吓个半死呢。不过我说这绝对会给小哈利留下心理阴影，他就干脆全部放弃了。”
“好吧，幸好我们还有一个称职的教父。”莉莉回应道，她让开一个位置，门外的两人走了进来。
两个人正好一男一女，穿着很搭配的衣服，容貌都非常优秀。其中女人和莉莉拥抱了一下，从包里掏出一大袋糖果。
那果然是海蒂！哈利激动地想要叫她，可是想起没人能听到他的声音，男孩只好作罢。很快他又发现了海蒂的不同，他有点惊奇地观察着这样的教母。
这个海蒂要更加年轻，皮肤白皙，散发着健康的光泽。和哈利认识的海蒂不同，女人看上去格外快乐鲜活。
她的黑发卷曲地披在肩头，鼻梁挺翘，脸颊粉扑扑的，面部线条清晰柔和。那双婴儿蓝眼睛中透露着灵动的气息，整个人生机勃勃。
她的身侧站着一个哈利不认识的男人。
他长得非常英俊。眉眼深邃，从中隐隐流露出一分典雅。男人把头发留的有些长，黑缎一样的发丝遮盖住后颈，还有几缕搭上肩头。哈利适应了一会儿灯光，才看清男人有一双很罕见的深灰色眼睛，不过在他脸上却不显得沉郁，反而闪烁着繁星般的辉光。
“看，我是称职的教父。”男人低头俯在海蒂耳边，得意洋洋地说。
海蒂微微扬起头，与男人视线相接：“反正哈利更喜欢的是我。”
“谁说的？”
“事实就是。”
两个人拌嘴一样轻声聊了几句，来到客厅的餐桌中央。
餐桌上方挂着一盏水晶吊灯，就是它的光照亮了整间屋子，营造出温馨的氛围。而桌子上摆放着七套碗碟，纹样简单大方。
还有几个可爱的小南瓜头放在客厅的边边角角，里面的小蜡烛燃着星星点点的火光。
海蒂用魔杖点了点，地上的气球就飘浮起来。她沉吟一会儿，最终把它们变形成了可爱的小蝙蝠形状，在天花板上挤挤挨挨。
“詹姆！”莉莉拍拍米黄色的围裙，向着楼梯上呼唤。
一阵咚咚的脚步声在楼上响起。
哈利看到楼梯拐角探出来一个脑袋。男人头顶着一头乱翘的凌乱头发。他真的和哈利长得非常像，他们都拥有一样的瘦削脸颊，还戴着十分相似的圆框眼镜。
只除了詹姆·波特更加温暖的浅褐色眼睛。
哈利一眨不眨地端详着他。
男孩开始不满足于呆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了。他太想走上前去，走到他们身边，哪怕他们听不到他的声音也可以。
但到那时或许他又不满足了，哈利想。
他会希望他们能看到他，能触碰到他。
会希望詹姆和莉莉的视线停留在他身上，听他讲有关自己生活的故事。如果他说起他是怎么从佩妮姨妈和弗农姨夫那里脱身，怎么来到霍格沃茨，又如何认识了第一个朋友的事情，他们会感兴趣吗？
来到霍格沃茨以后，哈利相信自己的生活在越变越好。
只不过偶尔还是有点寂寞。
哈利看着眼前这一幕，胸腔里生出一股眷恋。
这种感觉和他面对厄里斯魔镜时类似，但要更加悲伤，也更温暖。
好像这不单单是一个幻境、一个梦，而是他真实的父母和亲人就在眼前，无忧无虑地生活着。
“你们来了！嗨，哥们儿！海蒂！”
詹姆高兴的声音响起。
他几步冲下台阶，给了西里斯一个大大的拥抱，又和海蒂击了掌。
“有一段时间没看见你们了。”他兴冲冲道，“又去哪里旅行了？”
“希腊。那边的客迈拉兽真是帅呆了！”海蒂笑着回答，“我看看……这个是给雷古勒斯的……喔，这个是给你的，詹姆。”
她掏出一个会动的客迈拉兽小雕像，詹姆接过去后饶有兴趣地捣鼓起来。
“我们之后计划去美国，能多看几场乐队巡演。”西里斯也开腔道。
哈利注意到他的语调有些漫不经心的懒散，不过这显得他更酷了。
莉莉开始指挥茶壶往杯子里倒茶。一边这么做，她半是喜悦半是抱怨地嗔怪：“你们明明买下了隔壁的房子，我还想着能多做一段时间的邻居呢——结果某两位像风一样停不下来。”
“这可不能怪我们，只能怪世界上有这么多好玩的东西太多啦。”
海蒂笑嘻嘻地说。在莉莉倒茶的间隙，她来到婴儿床旁边，将手搭在栏杆上，俯身去看里面的小哈利。
“你好啊，小家伙。”她轻声打招呼。
哈利抱膝坐在旁边，能看到她的侧脸和温柔的双眼。他也在心里默默回了一句“你好，海蒂”。
西里斯很快也走过来，他停在海蒂身后，一只手扶上栏杆，将海蒂的身体虚虚揽在怀里。男人仔细注视着熟睡的婴儿，眉眼中浮上一层高兴的笑意。
“他长得可真像詹姆，”他说，“但眼睛更像莉莉。”
婴儿突然发出细弱的吭哧声，他睁开眼睛，似乎从睡眠中醒来了。
听到声音的莉莉走过来，从婴儿床中捞起小哈利。她将他抱在怀里，贴着他的额头。年轻的母亲一边轻柔地踱着步，一边哼着舒缓的歌谣。
她的声音像一条细线，若有若无，感觉那么接近，又那么遥远。
哈利用手背使劲抹了抹眼角。
“醒了？这么精神啊，哈利。”詹姆来到莉莉身边，他那头乱糟糟的黑发朝向婴儿，用客迈拉兽的挂件在空中晃啊晃。
婴儿乐不可支地笑起来。
詹姆和莉莉从嘴边泄出几声细碎的轻笑。
钟表在这个安静的空间发出喀嗒喀嗒的行走声。就在这时，门铃再一次响了起来。
哈利看到海蒂打开了门，然后惊喜地叫道：“莱姆斯！”
印着可爱图案的地毯踏上一双皮鞋。
门外进来一个棕色头发的男人。他看上去有些沧桑疲惫，似乎比在场其他人的年纪要大一些。不过他精神很好，嘴角的笑意给他增添了一种友善的气质，让人一眼就心生好感。
莱姆斯脱下风衣，张开双臂迎接了海蒂和西里斯的拥抱。接着詹姆也凑上来，几个朋友围在一起，兴高采烈地寒暄起来。
“你怎么样，莱姆斯？”
“不错。”眨着绿眼睛的男人轻松地说，“新老板人很好，允许我在每次变身的时候请假。”
“那太好了！”
“恭喜你，兄弟，下次再请你喝一杯！”
莉莉把再次睡熟的小哈利放回床上。她回到餐桌前，惊讶地看到莱姆斯带进来的礼盒。
“这是什么？”她把礼盒拿起来说。
“我看到猫头鹰把它放在门口，我就带进来了。”莱姆斯回答道，“好像是洛夫古德夫妇寄来的。”
“潘多拉和谢诺菲留斯！”海蒂兴奋地说，“他们还好吗？”
詹姆再次凑到莉莉旁边，帮她把礼盒拆开了。盒子里面飘出好几只纸折的飞艇李，在他们面前绕了一阵。
“看起来还是老样子。”西里斯挑起眉毛。
哈利看到莉莉伸手进盒子里摸索了一阵，然后提起来一串很长的挂饰，用不同的植物组合而成。红发的女巫把这串挂饰捧在手里仔细看了看，脸上露出笑容。
“百合花和常青木。”她说，“我们可以把这个挂在客厅里。”
“前几个挂在哈利还有我们的卧室里，还差哪些地方来着？”
“这上面的植物肯定是潘多拉的主意。”海蒂观察着说，“要是让谢诺菲留斯来，就会变成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了。”
哈利在旁边听着这些陌生的名字。
他决定把所有的名字都记下来，也许有一天他会去找到这些人，这些父母的老朋友。
想到这里，他又生出了些许迟疑。
他们都还在吗？
詹姆用魔法让挂饰悬浮起来，固定在墙上。它像圣诞节花环一样卷成一个圈，看上去意外地不错。在詹姆这么做的时候，其他人安静地看着。海蒂捧起了一杯茶，和莉莉小声聊天。而莱姆斯拉开椅子坐下，西里斯站在他旁边，两个人讨论着希腊的见闻。
哈利仰头看着明亮的灯光，又环视整个温馨的屋子。周围的气氛带给他一种惬意感，让男孩昏昏欲睡。
挂钟响起，整点到了。
门铃再一次被按下，这次的客人是一对夫妇。
丈夫留着黑色短发，身材高大，小麦色皮肤。他看起来可靠而正直，此时眼角微微弯起。旁边的妻子是拥有金色长发的女性，深棕色的眼睛在灯光下映得十分甜蜜，神色俏皮轻快。
这对富有亲和力的夫妇气质沉稳，让人心中油然而生一种信赖感。光是看着，哈利就知道他们一定也是天之骄子，也曾背负过光辉灿烂的未来。
“弗兰克，爱丽丝！正好到点！”海蒂举起茶杯说。
新到的两个人脱下外套，露出里面经典的巫师袍。
这个时候，哈利才意识到这里的其他人都或多或少穿戴着麻瓜的服饰。其中以海蒂和西里斯为甚，他们穿得简直比那些大城市的年轻人还要时尚。
“纳威呢？我以为你们会带着他过来。”
纳威？
哈利吃了一惊。
纳威·隆巴顿？可是哈利从没有听纳威提起过他的父母，最常被说起的反而是纳威的奶奶，那是个严厉的老太太。
“我们也想的……但是我母亲一定要纳威在家里陪着她。”弗兰克无奈地回答。
“奥古斯塔特别喜欢那孩子。”
爱丽丝把手里的东西都放下来，跟莉莉以及海蒂轮流拥抱着。在笑声和语调的衬托下，她让哈利想起了曾经从窗外一闪而逝的黄莺。
弗兰克环视一周，疑惑道：“彼得不在这里？”
“不，他现在不在伦敦。听他说他打工的店铺特别忙。”
詹姆说着，和莉莉一起把准备好的餐点端上来，海蒂几个人帮忙铺好了桌子。所有人陆陆续续地落座了，哈利隐约听到海蒂、西里斯和莱姆斯低声聊着什么，似乎是“药剂”、“帮忙”之类的。
“你们看了之前的魁地奇世界杯吗？”
“凯特和罗伯特又是全场焦点。”莱姆斯的声音带着一种沙哑的磁性。
爱丽丝扬起手里的叉子：“说起凯特，她现在正好放假，前几天写信给我说她在教外甥打魁地奇呢。”
“哦，凯特的外甥，我记得他的名字！”詹姆接过话头，“奥利弗·伍德，我第一次听还以为是什么木头棍子呢。”
哈利忍不住小小地笑了一下。
明明气氛十分平常，他却觉得很幸福。
他看着詹姆起开香槟的塞子，给每个高脚杯倒上酒。浅金色的液体从杯底缓缓爬升，里面浮着细小的气泡。
酒液反射着暖色调的灯光，有点让人心醉神迷的味道。
“多卡斯和欧文呢？”莉莉问。
“他们又出去了。”蓝眼睛的女人回答，“可惜，本来欧文打算趁这个假期准备求婚的事情呢。”
她身边的西里斯接道：“他发誓这次绝对不去，但还是被多卡斯打包带走了。”
“还在处理伏地魔留下来的痕迹？”
爱丽丝安静地发问。
听到这个名字，哈利的肠胃痉挛了一下。他想起奇洛教授脑后那张扭曲的人脸，和在灰飞烟灭时的尖叫。这么一想，他的伤疤似乎又疼了起来。
——“詹姆和莉莉，他们被……唉，他们被神秘人给杀害了。”
男孩眼前又闪过熟悉的绿光。
时间好像变慢了，室内没有一点声音，有如沉浸在海底。
“——不过我们已经把那家伙打败了！”
詹姆炫耀般的声音划破寂静：“完完全全的！”
“是啊，在那之后你和海蒂他们躺了快半年的圣芒戈。”
莉莉有些叹息而感慨地说。
“但战争已经结束了。”西里斯放低了声音。
大家不约而同地露出微笑。
“一切已经结束了。”海蒂说。
哈利呆呆地看着他们。
又是一阵钟声响起，这次有些不同。沉重的声音回荡在房子里。
铛，铛，铛。
哈利看到人们都抬起头，默默注视着挂钟。
詹姆问：“零点了？”
哈利的眼前突然模糊起来，所有场景好像都要离他远去。
不，不是现在。他挣扎着保持神志，想要再次看清房间中的一切。
所有人都举起酒杯。
海蒂朝哈利这边投来一眼。她的眼睛闪闪发光，像是想到什么，女人快乐地扬声道：“敬哈利·波特！”
詹姆飞快地跟上了她，紧接着是西里斯、莱姆斯、隆巴顿夫妇。
莉莉不禁露出一个笑容。
她最后一个、也是最坚定地举起了酒杯。
他们的目光聚集过来，好像也停在了十一岁的哈利身上。
高脚杯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灯光洒在这群年轻人的肩膀，众人神采奕奕，一齐开口。
“敬哈利·波特——”
“我们最爱的男孩。”
·
哈利睁大眼睛。
不过短短一瞬间，他却已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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