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谈判
姚以岸从田菁家回来安安静静的待了两天。这两天她都忙于工作，没时间思考田菁的事。想要找田菁和小魏好好聊一聊，自然也没得到空闲。
周五，她总算有时间，下了班就直奔田菁住处。这一次，她没忘记先给田菁发一个信息通知，说自己大概一个小时以后到，如果小魏有时间，就把他叫上。
田菁知道她早晚都会再来说此事，没过多会儿就回信应了。
赶路的一个小时很快过去，姚以岸准时到达，家里却是只有田菁，不见小魏。
她换鞋进门，客厅的桌上还摆着没来得及收拾的残羹剩饭。用过的碗筷当然是两副。她装作没看见，大喇喇的坐上沙发，与田菁对视。前两天她跟田菁谈不出个所以然，今天想要一举攻破怕是也够呛。但她作为田菁唯一的女儿，不谈不行。
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今天的田菁状态不太一样，比起那天被她意外发现恋情时的小心翼翼，今天看起来好似一切如常。
“魏先生呢？怎么不在。”
“他有点事，我让他先回去了。有什么事你先跟我说，有需要告诉他的，我代为转达。”
姚以岸听了不禁皱眉。田菁果然是不一样了，显然是她到来之前就已经做好充分准备。“行。反正这事也绕不开您，先跟您谈也一样。”
“你谈吧，反正不管你怎么反对，我的决定都不会改变。”
态度这么强硬？姚以岸看向田菁：“意思就是您认准这人了呗。”
田菁眼神坚毅，在她疑问的目光下郑重点头：“没错，就认准了这个人。”
“他可是小您二十多岁。”
“小二十怎么了，你上网查查，差再多的也有呢。你别跟我说性别问题，凭什么他们男的就能找小二三十的女的，换成女的就不行。你们不是都嚷嚷着男女平等吗，怎么到我这就不平等了。”
姚以岸才刚想说性别问题，没想到一下就被田菁拿话堵了，一时之间有点卡壳。别人家都是爸妈对孩子的感情指手画脚被孩子一通叛逆，没想到在他们家，全都得反着来。
她心里有些抑郁，却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只能好言好语道：“喜欢年轻的当然不是男人的专利，但男人找年轻女人是为了外表，为了新鲜。说句直白点的，您现在虽然在同龄人中看起来不差，但您不得不承认，到底没法跟年轻小姑娘比。可一个男人不找同龄人，也不找年轻女，只找一个大自己二十岁的女人是为了什么？”
“你不用跟我说他图我什么，我不傻，知道自己衡量。我也知道我自己的情况，一不年轻二没钱，就守着这么一间小破房过活。他就图我一房子，犯不上。所以更说明，他跟我在一起只是为了内在。虽然他年纪小，但思想成熟。”
“可您也不想想，以后得多少人戳您的脊梁骨。你没看刚才邻居的眼神吗？那还是跟咱家相处多年的老邻居。其他人呢，其他人怎么看。”连她这个亲闺女都觉得不忍直视了，别人还指不定怎么在背后说闲话。
“他们要戳我脊梁骨就让他们戳去，反正我把门一关，什么都不知道。我都活了大半辈子，一大半的时间都不知道自己是为谁活的。我现在就想为我自己活一把，他们怎么看怎么想，我管不着，我也不想管。”田菁横眉冷对，话里话外都颇有些孤注一掷的意思。
姚以岸听了心中大惊，这还是她妈吗，她怎么感觉是在跟不管不顾的叛逆青春期少女对话呢。她想都不用想，一准是那个小魏在背地里敲锣边，怂恿田菁这么说。这小魏的确是思想成熟了，可田菁心智却直线下降。
可偏偏，田菁这一番话说的还挺在理，让她没办法反驳。谁都有权利为自己而活，凭什么田菁就不行。
姚以岸当然不能说她不行：“可您想过以后吗？咱把话说难听点，现在虽然没事，但等您七老八十行动不便了，他本该开始享福的年纪还得伺候您，万一您要是撒手人寰了，他一个人怎么办。你们俩个又没孩子，等他七老八十的时候，他一个人怎么办？想让我给他养老送终，那我劝您打住，我不会管。”
田菁抿唇，她想说他们自己有存款，不用她管。但真要一想那无人管的境遇降临在小魏头上，她的脸色就一阵青紫。
“对，还有孩子。您是对孩子再无什么欲望了，他呢？他一大小伙子正当年呢，您可以说他是为了爱情不管年龄。但孩子的事怎么办，他甘心就这么一个人吗？”
“这个他说过，他不在乎。”
“他是现在不在乎，因为他还年轻。等再过几年，他能保证想法不会改变吗？谁也不能做这个保证，他自己也不行，谁也不能保证以后的事。就好像当初您嫁给我爸之后也一直不想要孩子一样，最后我不还是从您肚子里蹦出来了么。”
“可是，他……”田菁急着辩解，脸上已经浮现出焦急的红色，这些问题她当然早就想过，只是一直不愿面对，下意识的推到脑后，只看当下。现在被姚以岸指出，她总不能说“以后再说”。她不得不直面这个问题。
姚以岸见她犹豫，便知其内心未必坚硬如铁，但保不齐什么时候被小魏再说上一嘴，就又坚如磐石。说到底，这事还得从小魏下手。
“所以我要申请和魏先生面谈，这些问题绕不过，我总得问个清楚，我相信您内心也一定想要一个答复。所以请让我跟他见面……诶，您先不用急着否决，您想想，总不能您都下定决心跟他来往，我还不知道他这人深浅吧。您的事别人可以不管，但我不能不管。他要跟您相处，总得过我这关。是您对他没信心，还是说他对自己没自信，不愿意跟我当面谈，只能躲在后头让您出面。”
“他当然不是！是我说的我要先跟你谈。”
“那您就跟他说，如果他有诚意，就让他亲自来跟我谈，而且是单独谈。”
“可他没时间……”
姚以岸起身：“那我就等他有时间。实在太忙，我就到他公司楼下蹲着，喝一杯咖啡的时间他总会有。”
说罢，她便拿起包，头也不回的走人。说了这么多，她已经快要按捺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再不走，她怕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田菁吵架。
无论如何，现在当务之急都不是为个外人和田菁撕破脸皮，她还要整理思绪，找时间会一会那个小魏。此外，她还急需要一个对策，一个既不用跟她妈当面起冲突，又能一绝后患的完美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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