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工作
神殿庄严，神像肃穆。
石海三人站在神殿中央，默默看着那位身穿白色盛装的武魂殿教皇走下了位于天使神像下的高座。
因金鳄斗罗已退到了神殿之外，这空旷的空间里便只剩下了他们四人……至少在石海眼里是这样的。
白衣教皇——也就是千寻疾——缓缓走近几人，他原本仿佛笼罩在圣光里的面孔也逐渐清晰了起来。
仿佛下一刻，便要立地成佛了。
当然，这只是石海的脑补。
事实上千寻疾仅是浅浅一笑，道：“七杀剑尘心，百闻不如一见，果真不错。”
听到这么一句话，尘心脸上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微微一礼，不卑不亢道：“不敢当教皇冕下如此厚誉，尘心应邀而来，只是不知教皇冕下有何指教？”
“我修为与你相仿，自然也不敢说有什么指教。”
千寻疾神态惬意，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只是出于个人意愿，我希望能够招揽你……与这位古榕先生罢了。”
呵呵。
你倒是直接，石海默默腹诽道。
直接把她给无视了。
世敌的第一次见面居然没有太多□□味。
估计这两位大佬还不知道自己是对方的世敌吧……
就像千寻疾在和尘心说话期间已经把石海和古榕打量个透一样，她当然也不甘示弱地把这位头顶可赛马的教皇大人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研究了个遍。
毛发旺盛，中年未秃，比脱发古榕强。
面色含春，笑脸迎人，比面瘫尘心强。
有钱有权，衣冠禽兽，嗯……比她强。
这位教皇长得和她想象的有点不一样嗳。
石海想象中的千寻疾应该是那种，脸色蜡黄，肾虚精亏，每天琢磨着如何能跟徒弟比比东来上一发的那种，油腻中年大叔。
但现实总是残酷的，她面前这位像是狠狠抽在她脸上的一巴掌，就……意外的人模狗样。
金色的半长头发柔柔顺顺地披在肩上，五官很柔和，气质很出众，一点都看不出来这是个老婆还要靠强扭来的人。
总之综合来说，千寻疾就是长了张——仿佛整过容的高p网红脸。
这就奇了怪了。
教皇大人啊您这张荷尔蒙失调的脸难道是摆着下饭的吗？
顶着这世袭的身份网红的脸出去逛一圈应该就有很多女人削尖了脑袋想爬上您的床吧？
您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那谁谁比比东真就那么好吗？
石海没见过比比东，自然也get不到原著作者笔下天仙下凡似的美貌到底是长了几个鼻子几个眼。她只是看着千寻疾这张gay里gay气的脸莫名对他产生了一种同情感。
娃都生了老婆还是一心修仙并且心里住着老情人憎恶他这做老公的，真心挺惨的。
唉，常言道，颜值既是正义，好看的异性总是容易激起人的同情。
但石海再转念想到她那被强行抓走的可怜损友，她又觉得这人大概就是造孽太多才遭了报应，注孤生，活该。
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干嘛非要靠实力呢。
另一边，千寻疾亦是察觉到了石海的打量。
他不动声色地扫了眼那普普通通的女人后，便又将视线转回尘心身上并牢牢粘在了上面。
太弱了，这么弱的女人是怎么和这两个强者凑到一块去的？还一脸穷酸相，能有共同语言吗？衣品也不怎样，没眼看没眼看。
“我这人向来不喜欢绕弯子，且就直说了——我欲将二位先生奉为座下长老，以礼厚待，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这可真是棒槌似的直白。
尘心闻言，瞥了一眼古榕，见他只是眼观鼻鼻观心地微笑，便已知晓他亦无意停留，既然如此，也无需太多客套。尘心欠了欠身，漠然道：“教皇冕下抬爱了，我二人无心于此，担不得如此大任，恕不能从命。”
“待遇都不听一听？”
“不劳教皇冕下多费口舌。”
石海看看淡定如一的尘心，再看看有一瞬间皱眉的千寻疾。虽然棒槌得异曲同工……但谁说剑斗罗不善言辞不善交际的？起码这种文绉绉的话她就讲不出来。
唉。
石海这时候其实心里很纠结。
一方面她想着两位大佬留下也许还能里应外合一下，他们救出沈沉沉的几率也就更大了。但另一方面她又不希望因为这个让尘心古榕二人彻底得罪武魂殿。
毕竟救人是一回事儿，背叛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不过她倒是完全不担心尘心和古榕若留下会真的反水相助武魂殿。毕竟他们的真实身份可是上三宗里排名第二的七宝琉璃宗的守护斗罗，原著里就这么写的，再怎么不靠谱也不可能跑去当武魂殿的走狗吧。
不好意思她不是想说两位大爷不靠谱，她只是对有扭瓜前科的千寻疾信不过而已。
千寻疾对尘心的拒绝既是意料之中，却也是意料之外，只是到底是亲耳听到来的更惊讶。
他沉吟了许久，才叹道：“也罢，那你等便离去吧。”
言下之意就是让他们滚蛋了。
卧槽。
都不再挽留一下的吗？
逐客令下得也太早了吧，这让她感觉你的招揽也很没诚意啊教皇大人！
啧，她好不容易来了，怎能这么轻易地就走。
于是石海深吸了口气，站了出来，“教皇冕下，尘心前辈和古榕前辈不愿留下，我倒是有些意愿，不知您……”
千寻疾这才又瞥了她一眼，眉毛非常失礼地挑了挑，冷淡道：“二环魂师在武魂城留下也只能做些杂务，没什么特殊待遇的。”
“杂务也行杂务也行，您是不知道我之前干的就是刷碗打扫卫生啥的，能吃苦不怕累，还特别会伺候人！啥工作我都能干的！”
千寻疾看着特别积极的石海眼神突然变得古怪起来。
哪有魂师愿意干这些下人的活的？怪胎吧？这两位也不阻拦一下吗？他们到底什么关系啊？该不会有什么阴谋吧？有阴谋的话封号斗罗留下不是效果更好吗？……果然只是个怪胎吧。
教皇大人内心再次刷弹幕一样的飘过了无数个问句。
“好吧，那你便听安排吧。”
千寻疾最终还是觉得这么弱的家伙也闹不出什么幺蛾子来，便随她了，连名字都懒得问。
石海喜上眉梢，“多谢教皇冕下！”
卧槽石阿海的卧底生涯终于要开始了！
之后千寻疾喊来了那位黄金武鳄，吩咐了他将尘心二人送出城，再勉强多添了一句将石海带到人事部……管事殿去。
论起地位，当然是要先送尘心古榕离开的。
王尔德仰着下巴全程施展鼻孔看人大法，冷嘲热讽刷足了存在感。
尘心不咸不淡地扫了他一眼，对石海道：“我们在城外等你。”
然后他就走了。
古榕在尘心身后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肩，也是扫了王尔德一眼，跟着离开了。
石海默默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将手在额头和两肩处各点了一下，小声说了句“阿门”。
“你在做什么？”王尔德不明所以地扬起了下巴。
“回二供奉，我在祷告。”为你被两个小心眼大佬记恨上祷告。
她严重怀疑您老活不到被独孤爷爷气死了，请节哀。
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想想还有点……喜闻乐见呢。
呵呵。
石海两手拍在了管事殿的——大门上。
“有人在吗——”
王尔德当然不乐意专门送她这个大概是走了后门的二环魂师一趟，尽管这是教皇吩咐的事，但在送走了尘心古榕后，他还是嗖的一下就离开了，独留石海一人面对空荡荡的大街满脸懵逼。
？？？
她现在摸进天牢救出老沈干翻一众守卫还来得及吗？
……
算了，她被一众守卫干翻还差不多。
都说万事开头难，只要她能摸清老沈关在什么地方，再想办法把他弄出武魂殿，尘心和古榕就会在外面接应她，帮她摆脱追捕。这是他们之前约好的。
石海有信心自己能把老沈从武魂殿偷出来，却没信心能在被武魂殿发现后成功逃脱。
唉。
如果不是度过九十级关卡的过程一般都很漫长，石海还真想等古榕把那个空间穿梭的能力弄出来再来救援，那样就方便多了不是。
“啪啪啪！”
“有人吗——”
在石海第八次拍响门板时，那一直大门紧闭的管事殿里终于传出了一声忍无可忍的怒吼。
“没人！滚！”
“……”
石海觉得自己能在天黑前找到这座零存在感的大殿都已经是唐家三少显灵了，现在这破地方里的人还搞得像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怨妇一样，就让疲惫了一天的她忍不住恶向胆边生，拍门拍得更用力了。
她吼：“没人那你是什么东西！”
深闺怨妇也吼：“滚！”
她继续吼：“给我份工作我就滚！”
深闺怨妇同样吼：“见鬼去吧！”
槽……
石海你是个文明人不要跟这种玩忽职守的神经病一般见识。
隔着一扇大门和素未谋面之人对吼了片刻却毫无收获的石海只能恨恨离去。
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四周目睹了刚刚所发生之事的侍卫都齐齐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一脸古怪。
那是一种，欲言又止、七上八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古怪。
他们很想说——姑娘，别拍了，这门，是拉开的，没看到那两个镶金的门把手吗？
但他们又不敢告诉对方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算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就当他们造浮屠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
外面这位居然没有怒闯大殿，还真是少见啊。
里面那位居然也没有暴起杀人，简直是罕见啊。
论上司每个月总有那么三十几天心情不好怎么办？
负责看守管事殿的侍卫心里有苦，但他们不能说。
自从那位大人被上头打发到这管事殿后，就再也没人敢往管事殿带人安排工作了，而负责这里安保工作的侍卫们也总是提心吊胆的。
今天这个自己找来的倒是个稀奇品种，也没人领她，不知道是哪个坏心眼的上司指使过来的，还好她没拉开那扇门，不然保准就竖着进去横着出来了。
侍卫：今天不用替同事收尸真是太好了。
而对于自己因为智障逃过一劫一无所知的石海，此刻正依深闺怨妇所言，走在去见鬼的路上。
石海：社会社会，惹不起惹不起。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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