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你就算变出花来，也没有人会抢着买的，”山核桃老头抱着不信的态度补了一句，“剥了壳的山核桃，可不能退回给我。”
松瑜微微一笑说：“行。”
街上过往的人很多，走过了一个穿着褐色衣服的一个青年。
青年高高瘦瘦，还有几分书卷气，他正在思考着。
“快来看好吃新鲜的鳝鱼和河蟹，便宜卖喽，便宜卖喽。”
那个青年走路没有留意，身上掉出了一个牌卡。
眼尖的松瑜发现了，“大哥，你牌掉了。”喊了几声，那位青年太专注自己，没有听见。于是松瑜告诉海雨：“海雨，去告诉那位哥哥他东西掉了。”
海雨小跑过去捡起那个牌带，牌子上还有那位青年的姓名单位。
海雨不识字，所以在青年后面追着喊：“哥哥，你的东西掉了。”
青年被提醒，回头只见一个面黄肌瘦的小女孩，递上来来了一个他的工作牌，只见小女孩很瘦，发色偏黄，一双圆眼，因为饿得过瘦而显得有些大。可是她的衣服还算干净，脸上也不脏，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看来是被有被照顾好。
“谢谢你。”青年的声音疏远，但显得温柔。
海雨想复制他刚才成功让小胖子哥哥来试吃松瑜摊位上的杂物那一幕，于是她鼓起勇气的说：“哥哥，你要不要来看看鳝鱼呀，新鲜的，还有河蟹，都是我们自己捉的。”
“哪儿呢？“”青年问道。
海雨手一指：“这呢。”
凤彦军回头目光最先看到的是，摊位上一个女人。女人穿着朴素的衣服，是常见的农村打扮的模样，可是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上也不脏。可他视线一抬，那张脸却有些微微与其他妇女不同的是——
那妇女长了一张鹅蛋型的脸，秀发如乌云，皮肤红润，且白皙，笑眼盈盈的。看起来很有精神气。
“要来看看我们的鳝鱼和河蟹吗？带些回家做香辣蟹，好吃得很呢。”
凤彦军直言说：“河蟹，性寒，看起来不适合做病人的营养餐。”
“鳝鱼补气，您说的性寒，看来病人是寒湿滞或者湿热气滞。炖个鳝鱼汤或者做个可口的鳝鱼面也是很不错的，不仅能让病人食补，还能让他胃口大开。”
凤彦军看她挺了解身体和食物的寒热，一低头，看那黏滑的鳝鱼蹦跳着，看起来肥美又新鲜的。抬头说道：“你的建议很不错。”
“那我想考考你，高尿酸血症和高脂血症吃鳝鱼合适么，还伴有冠心病，两年前中过一次风，曾昏迷四个月。”
松瑜这下可认真地看一下这位男青年长相。只见凤彦军长得好模俊样的。她本来心想该不会她的科室主任，穿进来来考她了吧。
可这模样不是她科室主任的样子，她才放下心来。
松瑜道：“如果只有冠心病的话，吃鳝鱼没有问题的，鳝鱼益气补血，但是你说的病人有高尿酸血症，也就是俗话说的痛风，痛风的话应该减少摄入高嘌呤的食物，鳝鱼确实不该多吃。”
她继续补充说，“两年前脑卒中，并且昏迷四个月，病人还有高血脂，那么他很有可能有高血压或者糖尿病。应该少吃多餐，清淡饮食。”这下连松瑜的每日松果三核桃大礼包也卖不出了。
因为核桃就是高脂坚果。
松瑜又微微一笑，她告诉凤彦军：“别担心，有你这么牢记他的病情，相信那位病人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凤彦军一笑，眼看着稻眼看着稻草上活蹦乱跳的鳝鱼，县城里管制买卖，平时着实难买到河鲜，于是他又问：“这鳝鱼怎么卖？我带回去给病人陪床的家属吧。”
松瑜连忙说：“本来是一元一斤的便宜卖你好了，八毛六一斤。”
山核桃在老头在旁边看了松瑜一上午做生意，发觉这个女人谈买卖挺实在的。不像是小商小贩斤斤计较，占足便宜。每次折后价都挺厚道的，可惜呀，这世界上实心眼的人是发不了大财。
凤彦军答应了，松瑜忙把那条鱼称好了，道：“一共两斤半。也就是……”2元1毛5分。
凤彦军递来了2元2毛，“五分钱给你女儿买冰棍吧。”接过松瑜用稻草在鱼嘴里打包好的鳝鱼，另一只干净的手逗了一下海雨瘦瘦的脸颊，“你女儿教导得很好。”
松瑜莞尔一道：“那当然，女孩子都是很可爱的嘛。”
她脱口而出的语言却不像一个普通的村姑。
但是凤彦军似乎有心事，没做多了解，离开了摊位。
海雨转头看她婶婶：“那位哥哥看起来好像不高兴。”
她的婶婶告诉他，“傻姑娘，每个人都有高兴和不高兴的时候。那位小哥哥挺好的，即便他病人不吃鳝鱼，还是帮衬我们买了一条。”
旁边山核桃老头冷哼了一声：“呵，我还以为你有什么花招呢，半天都卖不出一包核桃。”
松瑜反问道：“叔你这么着急，平时能吃得了热豆腐吗？”
山核桃老头被这么一噎，一句话也说不了。他没想到刚才还看似和善好说话的农村妇女居然口齿这么伶俐。
海雨看到婶婶转过身来，做了一个可爱的小鬼脸，海雨被逗笑了。
凤彦军拎着一条肥鳝鱼回到了医院。他的刚才掉的卡是县医院的工作牌。凤彦军现在披上了修长得体的白大褂，看起来更加得俊气。
凤彦军拎着鳝鱼去到了一个病房，病房里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坐在床上，正和一名年轻的女子说话。女子是照顾她的亲属，名字叫做安晓苏。
床上躺着的正是她未过门的婆婆的季雅兰。
安晓苏生得非常的标志，性格温柔，是那种传统男人一见了就会喜欢的模样。
柔和的杏眼，细密的眼睫毛，光是这么一双眼，就能让人掉进这心湖。
安晓苏说：“凤医生，知道你人好，每天都来巡我娘的病房。”
“季大婶在我们医院住了七天院了，身体也恢复过来，只要注意饮食，按时吃药，不要动气着急，加强锻炼就会恢复跟以前一样了，你不用太过担心。”凤彦军见了安晓苏，脸上比起刚才买鱼，还更要高兴些。
安晓苏听着很高兴，脸上如同粉扑扑的淡色桃花一样，她生的是清丽别致，看上去纯良质朴：“多亏了凤医生你，我娘才能恢复得这么好。”
凤医生心里是有话说不出，只能看着安晓苏那一张平日里都在想的脸。
“我的本分而已。”男人只是谦虚地说道。
想起了手上还有一条鱼，说道：“对了，这条鳝鱼我在街上看着没人买，怪可惜的。你厨艺好，想必你来烹饪它，肯定非常好吃。只是可惜你娘不合适吃这种高嘌呤的食物。你可以做了当你的中饭和晚饭。”
安晓苏只见凤彦军手里拎着的那个鳝鱼表面上还泛着金黄的鳞光，浑身黏腻，周身看起来黑秋秋的，很肥美，一看就知道是从河里抓起来的。这种野生鳝鱼，肉质不仅肥滑，还清甜得很。
“多少钱？凤医生，劳你破费了。”安晓苏接过这条肥鳝鱼，高兴地问。
“不贵，才三毛钱。”凤彦军说道。
安晓苏真的也就给了他三毛。
等凤医生出去后，病床上躺着的季雅兰说，“晓苏，我看这条鳝鱼不像是三毛钱能买回来的。我们老是这么麻烦凤医生，我心里过意不去。”
安晓苏听了便说：“娘，我出去问清楚他多少价格，把钱还给他吧。”
于是，安晓苏追了出去，在背后喊：“凤医生，凤医生。”
凤彦军回头，他模样长的是真俊，他在县里当医生，平日里媒婆都踏破门槛给他说亲，可他也没有一点，要娶妻成家的意图。
“怎么了？”凤医生以为安晓苏要说些什么，于是停下来脚步。
“嗯，谢谢你这一个礼拜的照顾，我娘康复得很好，全亏有你。”安晓苏笑眼是弯弯的，像极了七月的柳梢头的月亮。
原来还是这番话，凤彦军以为她会说些不一样的话，有些失落，编导：“说了是份内事。不用放在心头的。”
安晓苏见他这几天都装作不认识自己，心里对他满意得很。
“我等会儿做好了鱼，你会过来一起吃的，对吧？”
安晓苏的眼睛里是亮晶晶的，月牙一样。
凤彦军点头，欲言又止的他，还是忍不住：“其实，你没必要这么伺候他们全家的。”
安晓苏没想到他会跟自己说这话，她面色恢复了一下：“请你不要再这样跟我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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