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接触源头
“叶莱，竟然是你吗，王嘉心呢？”穿着染血的校服外套，面色不好的赵雷凌勉强笑了笑道。
在他旁边的方正狼狈极了，本就因灵异侵蚀显得苍白的脸庞此时越发毫无血色，四肢都有明显的血掌印在，看起来像是一具从尸山里爬出来的死人。
“跟我来吧，赵雷凌和这位方先生。”
叶莱用力推开了一旁的粗糙房门，带着这两个人进入了医务室当中。
昏沉的医务室压抑极了，地板上还有两具干尸平躺着，长椅上满身是血的王嘉心此时微弱的呼吸声听的一清二楚。
诡异的氛围让刚经历过不可思议灵异袭击的赵雷凌不由开始怀疑人生了。
这一间医务室仿佛就是将来恐怖复苏后世界的缩影，到处弥漫着挥之不散的绝望，普通人只能够苟活于世。
“赵雷凌别发呆了，帮忙给方正绑绑绷带。”
突然，叶莱手拿一大圈止血绷带打断了赵雷凌的思绪。
他能看出来赵雷凌到底在想什么，他心里其实也有一样的想法，不过知道驭鬼者里还有鬼火李军一类存在的叶莱并没有绝望罢了。
天塌了还有高个子顶着，叶莱只会考虑当前实在的问题而不是虚无缥缈的未来。
“好的，对了，叶莱你知道方先生的身份吗？需要我给你介绍一下吗？”反应过来的赵雷凌接过叶莱手上的绷带边给闭目养神的方正包扎伤口边问道。
思索了一会，叶莱决定不表现的那么反常，欣然点头道:“你说吧，总不可能方先生是一只鬼？！”
理清思绪，向来一直很冷静的赵雷凌缓缓说道:“根据来医务室的路上时方先生所说，对于这些恐怖的厉鬼官方有专门处理的组织叫国际刑警亚洲分部，简称驭鬼者总部。”
“你还记得只有鬼才可以对付鬼这句话吧？”
停了下来看见叶莱点头的赵雷凌又继续补充道:“像方正一样的国际刑警就是驾驭了未完全复苏的厉鬼之人，他们能够动用鬼的灵异力量去对抗鬼，但每时每刻他们都要遭受体内鬼的灵异侵蚀，当体内的鬼完全复苏，也就是他们生命的终结。”
“我去？也就是说方先生体内也有一只恐怖的厉鬼？”
故作惊讶的叶莱吓了一跳，握着绷带的手都抖了一下。
“别怕，至少在我死前它是不会伤到你们的。”蓦然睁眼的方正捂着几乎停止跳动的心脏道。
闻言，叶莱顿时松了一口气。
“你好，方先生，我叫叶莱，是这位赵同学的好友，旁边躺着的这位叫王嘉心，也是我的好友之一。”
“你好，我叫方正，是一名国际刑警，代号冰心，任职大东市代理负责人。”
叶莱和一脸和善的方正握了握手，双方互相作了个自我介绍。
这家伙全身的温度都好低，简直是一个移动冰库。
不敢跟方正进行太多肢体接触的叶莱听着他那一声声缓慢又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好奇的问道:“方先生的心跳比常人慢好多啊，而且血液流动很慢，这是使用灵异力量的代价吗？”
颇为意外的看了叶莱一眼，方正吃力地活动僵硬的肢体，勉勉强强地从长椅上站了起来。
“没错，我的心脏是一只鬼的心脏，它让我拥有冻结一切事物的能力，也让我渐渐失去活力，过不了多久当我全身都凝固成冰时估计就是我的死期吧。”
“对了，叫我方老师吧，接触灵异前我还是个教书育人的老师呢。”
“好的，方先生，没问题，方先生。”叶莱调侃道。
“......”方正嘴角一抽，悄然间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调侃归调侃，略懂一点医学知识的叶莱一本正经的认真说道:“方先生，你的关节处都几乎冻结了，行动不便，恰好医务室没有这方面的药物在。”
“没事，习惯了就好。”刚抬腿准备走的方正脸色一变，宛如机器人一样走着太空步坐回了长椅上。
“我记得爱收集古董的校长好像在办公室里放了一瓶从民国时期传下来的云南白药。”赵雷凌好似想到了什么，语气不太确定的说道。
民国时期的东东？
你确定你没记错？
叶莱用不可思议的目光审视了赵雷凌一遍。
这不是他不相信赵雷凌，而是绝大多数看过神秘复苏的人都知道民国的东西绝对不简单。
你看看厉害的队长有多少跟民国的人扯上了关系？和鬼眼小杨有关系的都不止一只手了吧？
“方先生你留在这照看王嘉心，赵雷凌跟我一起去校长办公室一趟。”话音刚落，叶莱直接冲出了医务室的房门。
见此，赵雷凌随手关上门后追了过去。
校长办公室离医务室门口并不远，毕竟在同一楼层，所以走了十几米路叶莱就来到了校长办公室那扇足以容纳两人同时进入的老旧木门前。
宛如阴霾般的昏暗笼罩了校长办公室绝大多数地方，倘若不是没看见黑色的鬼藤叶莱也不敢一个人率先走进去。
他的脚像是踩在了一张皮上面一样，发出怪异的声音，但视线里的地板却是正常的水泥砖。
“鬼域具备很强的欺骗性，正常人这个时候可能会抱怨一句，进而被鬼藤盯上，触发它的杀人规律。”叶莱冷静的分析道。
虽然不知道那瓶云南白药放在哪，但叶莱还是一个人在校长办公桌上搜索了一阵，除了一堆无用的资料外也只找到了几把老式钥匙，看起来有些年代了，风格不似现代。
“叶莱，你在吧？我记得那瓶云南白药放在办公室角落里的几个老木柜里，不过我没钥匙。”急忙赶过来的赵雷凌看向还在摸索的叶莱道。
“你说的钥匙是这个吧？”叶莱欣喜的回头甩了甩一大串钥匙，说道。
轻轻点头，赵雷凌建议道:“钥匙也太多了，我们分开用一个个试，这样效率更高。”
“行，就这样吧。”有点私心的叶莱把一大半偏现代风格的钥匙给了赵雷凌，自己则留下了零散的三把生有铜锈的老旧钥匙。
对此赵雷凌并没有说什么，转身就往办公室右下角的方向去寻找，眨眼间被黑暗给吞没。
目光微动，但还是什么都没说的叶莱也转身走向办公室的左下角方向，去寻找赵雷凌所说的那几个木柜。
幽深的黑暗仿佛无限拉长了距离，哪怕校长办公室本来不太也给叶莱带来一种走了大半天才走到边缘的感觉。
很快，他视线里也终于出现了几个摆在角落里黑色，红色的掉漆木柜。
咔嚓。
看来我的运气还不错。
随意拿出一把钥匙就打开黑色掉漆木柜的叶莱全神贯注的翻找了起来。
这黑色的木柜内部涂满了淡金色的金箔，因为年久失修的原因烂掉了好几块木板，不过依旧密封。
“黄金？看来这里多多少少扯上了灵异。”脸色一变，叶莱伸手从里面扯出来了一把勉强可以坐上一个人的红漆木小板凳。
柜子里隐约有视线传出，被盯的头皮发麻的叶莱反手锁死了柜子，急忙远离了这里，去打开另一旁的红木柜子。
他感觉那把红漆木小板凳有点熟悉，那风格像是他以前认识过的一样。
只是没一会实在研究不出来什么的叶莱只好先把这平平无奇的小板凳晾在一边。
用一把古铜色钥匙打开红色木柜后，叶莱突然愣住了。
“又是一个柜子？而且是镀金的那种？”叶莱吃惊的说道。
只见红木柜里装着的竟然是另一个
镀金的人头大小的柜子。
你搁这套娃呢？
惊奇但不意外的叶莱立马用最后一把还没用过的纯金钥匙打开了这个柜子。
他此时内心说不慌都是假的。
谁能第一次接触到真正的鬼就镇定自如？鬼眼小杨也不行。
不过事实证明叶莱终究是担忧过头了。
人头大小的金柜子里只有一张发黑，写有字迹的皮革和一副晶莹剔透，空白一片的薄薄脸皮。
小心翼翼的拿出其中那张皮革，叶莱如获至宝的认真看了一遍上面用红色繁体字体写着的内容。
[你將成為它，它將成為你。堅定道心，方能通達。]
“你将成为它，它将成为你，坚定道心，方能通达吗？”小声念出了这句话，叶莱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柜子里那张空白脸皮。
赌一把，是生是死就看这一把了！
咬紧牙关。
似乎做出了抉择，叶莱那双颤抖的手拾起这张空白的脸皮，猛地贴在了自己的脸皮上。
一股冰凉清爽的触感从他的脸上传来，然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舒适，就宛如这张空白的脸皮本来就属于他自己的一部分。
没有预料中的痛苦，也没有想象中的可怕，疑似是一只真正的鬼的脸轻而易举的融入了叶莱的脸皮当中。
这个过程相当顺利，也没有任何不适应的变化。
甚至轻松到他都有点毛骨悚然了。
“我，我成功了吗？从今以后我也是短命的驭鬼者了...”
摸了摸自己相比原来只是变得光滑，细腻的脸庞，叶莱如梦初醒的低嘀了一句。
他印象里驾驭厉鬼绝大多数都是痛苦而又惊险的，像杨间驾驭鬼眼时就是有一股钻心的疼。
现在如此轻松的成功反而让叶莱很不舒服，至少原著里像自己一样的驭鬼者叶莱只知道极少数。
比如说有许愿鬼的赵小雅......
“嘶，真是我想的那样还不如让我去死。”细思极恐的叶莱倒吸一口暖气，小声抱怨道。
打住，千万不能再想下去了。
再想我的内心会动摇，既然皮革上如此写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就在叶莱平复心情时，他貌似忘了自己刚才不小心抱怨了一句。
而这就相当于再次触发了鬼藤的杀人规律，比在刀尖上跳舞还危险。
立刻。
鬼域之中千变万化。
无数缠绵不断，仿佛蚯蚓一样的烂根黑藤蔓凭空爬上了校长室的木门，阵阵蠕动后顺着缝隙钻了进去。
嘶啦。
锋利的尖刺在藤蔓爬上办公桌后轻而易举的划破了纸张，紧接着一条条连接不断的进入办公桌下被叶莱和赵雷凌忽略的一具干尸当中。
最后，全身有黑色荆棘覆盖，略显雍仲，眼眶和嘴巴在丝丝缕缕腐烂根须作用下一点点撑开，似乎在窃窃私语的干尸倏地掀翻了办公桌，一双木讷的死鱼眼转向叶莱所在的方向。
啪嗒，啪嗒。
迈着僵硬有规律，只有死人能走出来的步伐，这具诡异的干尸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就跨越了十米多的距离。
不过在来到叶莱的背后，跟他紧紧则在一起时这具干尸却停下了动作。
“嗯？怎么感觉后背凉凉的。”叶莱伸手摸了摸背后，表情一变。
凹凸不平，干躁粗糙，还有蚯蚓般的触感，只有一种可能了。
那就是鬼的手！
刚一回头，原本静止不动的干尸猛地双手用力掐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整个人都举了起来。
飕，飕，飕！
三根两厘米粗的黑色藤蔓撕裂了叶莱的皮肤，扎进了他的脖子里，吮吸着艳红的鲜血。
“赵雷凌，快跑！咳，咳，哇！”吐出一大口鲜血到干尸脸上，叶莱神色坚毅的大喊道。
与干尸那双木讷，呆滞的死鱼眼对视了一会，叶莱拼命的挣扎着，双手无力地抓住干尸奋力往前推。
很快，某种未知的灵异逐渐侵蚀他的身体，血肉模糊的脖子处竟然长出了几根黑色的嫩芽，伤口也开始腐烂发黑。
模糊的视线无疑说明了叶莱也面临着缺氧的危险。
但叶莱还没有死。
有一种灵异力量在不断修复着叶莱破损的身体，而另一股来自鬼藤的灵异却在不断破坏叶莱的身体。
只是目前明显是叶莱所掌握的那份灵异弱入了下风，导致他现在陷入了生不如死的危机当中。
“草，赵雷凌你他么的怎么不走。”命悬一线的叶莱撇见举高板凳冲过来的赵雷凌，立马怒喊道。
“老子不是像你一样自私的人！”
用力拿着红色小板凳这唯一的武器，赵雷凌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狠狠砸在了这具恐怖的干尸身上。
令叶莱意想不到的是赵雷凌这一砸竟然真的有用。
被凳子腿砸中的鬼藤干尸直接停滞在了这一刻，连掐住他脖子的双手也松懈了不少。
只有鬼才可以对付鬼，很明显赵雷凌拿着的红木板凳具备灵异力量，对鬼藤造成了一定的压制。
过了一会。
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状态的叶莱又感觉到脖子处传来的巨大力气。
鬼藤干尸依旧执着于杀死叶莱，没有智慧的它不晓得这个时候优先干掉一旁的赵雷凌才是正确的行为。
这就是神秘复苏里的鬼，宛如早设计好的程序一样，死板，不懂变通，只遵守杀人规律。
怦！
赵雷凌狠狠地用红色小板凳再一次用力砸了砸这具干尸的头。
立刻。
条条鬼藤窜出了松手的干尸的体内，在半空中不断扭曲，无暇顾及前面摔落的叶莱，呆滞在原地，一动不动。
就连叶莱作为驭鬼者都没想到这拥有鬼域的鬼藤会被赵雷凌一个普通人利用灵异物品给打断袭击。
只是赵雷凌还是谨慎的打算再补上第三下。
“考...有股很大的阻力，好像有人坐在这上面一样。”赵雷凌脸色一黑，使出吃奶的劲后才差点栽倒的举起板凳砸了旁边的干尸最后一下。
“啊！！！”静止不动的干尸惨叫了一声，震耳欲聋，叶莱的耳膜都要破掉了。
恍惚间，一大堆黑色藤蔓和根须一下子离开了这具干尸，在某种灵异对抗下退去，消失在了黑暗当中。
这次应该是我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吧？
沉默了一会，叶莱看了看自己身上没有灵异干扰后迅速愈合如初的伤口说道:“我驾驭的鬼脸的灵异力量可以让我快速愈合致命伤，这种能力再进一步也许就是像真正的鬼一样的不死特性。”
他算是对鬼脸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真要细分的话，鬼脸应该是类似于冯全鬼骷髅一样的被动复苏的鬼，刚才他被动使用灵异力量与鬼藤源头鬼对抗就是最好的证明。
细细一想刚才的经历，叶莱现在还心有余悸。
鬼藤源头根本不是自己现在的级别可以接触的东西，也许自己以后厉鬼复苏加剧，像杨间一样有了鬼域才能处理这只鬼。
“赵雷凌，我们快点回医务室，别待在这里了。”
不敢多待的叶莱带上赵雷凌拿上红漆木小板凳后急忙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不过他似乎忘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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